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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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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大家赌咒发誓之时,心里却不那么踏实。耿云回想起上次聚会之时,燕自然连同山门四大长老可是全都在场,自从殷勤回山之后,情形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这次之聚会,武曲的宋长老就没有亲临,而是派了他的大公子宋书行过来,宋长老本人去往临渊城购置丹炉,不能出席还有情可原,可文曲部的许吟虚称病不出,其态度可就耐人寻味了。

    燕自然的目光扫过耿云那深沉若水的面庞,心道,别人来不来都无所谓,只要将这老狐狸拴在套里就好。他刚刚所说的一番话,至少有一句是发自真心的,他真的非常后悔当初没能将殷勤斩杀于花狸峰下。

    吴石庸也在暗中窥测耿云的心思,这老家伙平白无故让出七座府院难道仅仅是为了给耿福山谋个肥缺吗?吴石庸并不觉得巨门部的一个料房执事,能比禄存部某个实权库管的油水更肥。

    大家各怀心事地饮茶叙话,忽见一个耿家弟子面色慌张地在门口扒头。耿华清赶紧过去,与那弟子耳语几句,他的脸色一变,匆匆回到耿云身后悄声道:“祖爷爷,西院的福山叔出事了!

    耿云见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故作大方道:“在座的没有外人,福山才去到你吴老祖的部中任事没有几天,他能出什么事?”

    燕自然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心道:“耿云竟然已经与吴石庸暗中结盟了么?又或许是他们背后的两位老祖已经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吴石庸正盯着手中茶碗上一个小米粒儿大小的缺口发呆,听到耿云的话,也不由得转头看去。

    耿华清身为男修,却生的比女修还要白净细嫩,见大家都看着他,脸蛋儿微微一红道:“刚刚下面的弟子禀报说,福山叔一早去到演武堂的校场督运一批石料,不想老祖办的一群人也在那边。”

    吴石庸忍不住嘀咕道:“那批石料是禄存部前几日才批下来,专门用来建造演武堂的。可演武堂那边只平整了校场,观礼台尚未搭建,老祖办一群人跑到那边作甚?”

    燕自然此时心中已然确定,这吴耿两家肯定已经联手了,这也难怪,他们两家在寒潭四周的宅院加起来就能占去小半。

    耿华清的脸上更显羞涩,忸怩一下才道:“老祖办那帮坏胚,从山下购了百十头猪,全都拉到校场那边,一个个地去势。”

    “他们这是要给赤睛猪去势!”宋书行拍着桌子道,“我就说那蛮荒贱种肯定要走歪门邪道!”

    耿云听说耿福山遇到了老祖办诸人,就知道肯定要出事情,他拉回话题道:“你福山叔到底怎样了?”

    “福山叔,被他们也.....”耿华清支吾道,“也给去势了。”

    “什么?!”耿云八风不动的架势在一瞬间崩溃,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木屑飞溅之处,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跌得粉碎。耿云老脸涨得通红,指着耿华清道,“他们将福山如何了?”

    “去、去势了。”耿华清从未见过耿云如此暴怒的样子,小脸儿吓得没了血色,哆嗦着答道。

    “欺人太甚!”耿云双目尽赤,蹭地站起身来,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咬牙切齿道,“殷勤小儿,真是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暖云阁,定要找老祖讨个说法!”

    燕自然在一边看着耿云的表演,心中冷笑:这老小子平日里自诩气度深沉,遇到事也是个没有担当的。都他娘的被人欺负到这份儿上了,还要找老祖去讨说法?若是换了旁个血性的汉子,早就点上家中高手杀过去了。

    吴石庸也是满脸惊诧,他呆了一下才反应过,这事其实与他关系最大,赶紧拦住耿云道:“耿长老少安毋躁,还是听听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再说?”

    耿云也知道不能只听耿华清几句话,便冒冒失失地去找老祖,他铁青了脸坐回位子,吩咐耿华清去将耿福山带来,一边痛心疾首地对众人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耿家今天可是出大丑了。”

    燕自然正色道:“耿长老此言差矣,我以为那蛮荒贱种才是真正的小丑!他以如此手段对待同门,心中仁义何存?廉耻何在?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不但出自己的丑,更是出我花狸峰的丑!”

    吴石庸与宋书行两人也在一旁不住劝解,耿云这才长叹一口气道:“家门不幸,山门不幸啊!”

    功夫不大,耿家弟子抬了两个人上来,吴石庸目光扫过那两人身上,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指着那个被殷勤打成菜花脸的炼气修士道:“你、你可是吴廉?怎、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吴廉早被殷勤打得牙都掉了,哪里还说得出来话?含混不清地呜噜几句,便捂着脸嚎啕起来。

    这吴廉论辈份应该喊吴石庸三爷爷,虽然在吴家属于不太受重视的闲汉,但到底与吴石庸是血脉相连的后辈。吴石庸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没料到本家的弟子也被人阉了,此时他才算体会到耿云的感受,看着吴廉满是血污的下面,吴石庸老脸火辣辣地,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般难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吴石庸一眼瞧见站在二人边上还有一个巨门部的执事,不由得大声吼道,“风不二呢?我不是吩咐他带福山熟悉部中情形,福山被人弄成这样,他怎不见踪影?”

    那执事弟子苦着脸道:“风执事被老祖办的人胁迫着去往后山了。”

    “去后山?”吴石庸吓了一跳,以为风不二要被殷勤带到后山去切,别人切了也就切了,这风不二若是也被切了,家中那母老虎还不得把房顶挑了?

    执事弟子赶紧解释道:“不单风执事,其他众人连同那批石料全都被老祖办的人胁迫着运往后山了,说是要垒猪圈。”

    吴石庸听了最后一句,不禁被气乐了:“那蛮荒贱种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把用来建筑演武堂观礼台的上好石料,拉倒后山去垒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