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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多一条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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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银冲那一声冷哼就象在沙包里击出一拳。

    “回去吧,”耶律银冲说“你们都是江湖上的汉子,不要当大将军的爪牙家奴,残害自己的同道。”

    “去死吧!”鬼发狠狠的说“把你的话省下来跟牛头马脸说吧。”

    “你遮着的不是马脸吗?”二转子指了指那长着一对角的鬼角,笑谑着说“他有角?便是牛头先生吧?幸会幸会。”

    鬼角嘿声道:“你笑你笑,你现在笑,待会儿你还笑得出来,就算你有种!”

    “昨天的刽子手,今天给行了刑。今天的罪犯,明天又成了刽子手。在大将军手上,如在砧上;当年,蔡盟主虽吝啬了些,但说什么都是一条好汉,行事光明正大;如今你们这般助纣为虐,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耶律银冲仍是劝道“况且,你们只有三个人,我们却有四个,你们未必打得过。”

    说完了之后,三鬼却都笑了起来。

    笑得甚为猖狂。

    而且充满轻蔑。

    阿里悄声向耶律银冲道:“都来了。”

    耶律银冲铁眉一锁“都来了?”

    阿里肯定的再说:“都来了。”

    这时,冷血发觉了一件事──

    耶律银冲似远不如他的拜把子弟弟阿里、二转子等人警觉机伶。

    这时候,在窗边偷看的旅客们,全都窃窃细语,甚至暗下惊呼。因为在官道之外、街心之外、稻田之外的荒野地里,这时候,出现了许多小星星,象一盏一盏的小灯笼,又象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甚至比天上疏落的星星,更多更密,更闪烁不定。

    耶律银冲肃容道:“三十星霜’?”

    鬼脚笑道:“怕了吧?”

    耶律银冲长吸了一口气,道“好,咱们就一并儿替蔡老盟主铲除叛逆。”说罢,他飞身抢攻鬼脚。

    他的铁拳象一个恶毒的唇,急吻鬼脚的脖子。

    ──四人之中,居然是一向最沉得住气的耶律银冲先发动攻袭,倒叫人意想不到。

    鬼脚立时反击。

    他跟任何人一样,只有两只手。

    但他却拿了三把刀。

    三把刀,一刀如镜,一刀如雪,一刀如月。一刀斫虚,一刀砍妄,一刀斩无。

    他名为“过三刀”其实可以说是有“五张刀”

    因为他两腿也如刀,连环踢出。

    一上来,耶律银冲就连中两脚。

    然后,冷血的眼睛亮了。

    ──他是战将是因为他天生就是战将。

    看到耶律银冲,他猛然想起了这句话。

    因为挨了两脚之后的耶律银冲,忽然似是递增了两倍的力量。

    他的方法就是“冲”

    他受伤。

    他冲近鬼脚。

    他拗断了他一把刀。

    他夹断了另一把刀。

    他还夺了他第三把刀。

    ──他一连扳下三柄刀,用的决不是他自己的气力。

    任何人都没有这样可怕的力气。

    ──他用的是中招的力量,包括了痛苦和痛楚的反噬。

    鬼脚仍在踢他。

    踢了他不知多少脚。

    但耶律银冲离开他的身子之时“鬼脚”过三刀,已几乎瘫痪成一堆烂泥。

    然后耶律银冲已转向鬼角。

    鬼角早就想过来帮鬼脚,但二转子却一溜烟似的缠绕着他。

    鬼角一时摆脱不掉。

    不过,这时二转子已扑去力助侬指乙。

    鬼角腾出身来,急掠向耶律银冲。

    他离职律银冲五尺不到。

    但耶律银冲还是“冲”了过来。

    这么短的距离,冲势可一点也没有止歇。

    鬼角也不是等闲之辈,头一低,双“角”如刀,刺了过去。

    耶律银冲却“冲”得更急。

    鬼角那一对“角”就撞在耶律银冲左胁里。

    “喀喇”数声,如折湿技。

    耶律银冲给这一撞,反而弹了起来。

    他弹起来的时候,已箍住了鬼角。

    他一拳连掌带肘击了下去。

    他的力道好象来自对方伤毁他的力量。

    这时,冷血的眼睛更亮了。

    ──这人成为战将因为他天生就是战将!

    目睹耶律银冲的格斗,使他记起了这句话。

    这力量庞大无比。

    沛无能御。

    鬼角中了那一下不知是拳是肘,发出鼓落古井的轰然巨响。

    他倒地的时候,象一只弓背的虾。

    这时鬼发已扑近耶律银冲。

    他一早就想过来协助鬼角,但阿里在绊着他的下盘。

    这时他得以腾出工夫来,是因为阿里急着要去抢救二转子。

    ──无论侬指乙、二转子、阿里、耶律银冲,还是鬼脚、鬼角、鬼发、三十星霜的行动,一切都好象是事先配合好了似的。天衣无缝,地衣无隙。

    连受二击的耶律银冲,势子丝毫未减,也向鬼发冲来。

    鬼发飞发如鞭,掩饰着他那夺命一刀,悄没声息的冷刀冷招冷不防,才是他的绝活。

    耶律银冲挨了一刀。

    ──可能还不止一刀。

    但肯定的是:痛就是他的力量。

    伤就是他战志长夜中的太阳。

    他声势不减,力道骤增,一把抱住鬼发──连人带发和着刀的抱住了他。

    就象一对难舍难分、抵死缠绵的情侣。

    这时,冷血的眼闪着光、耀动着光。

    ──这人绝对是一名战将乃因其天生是战将。

    眼见耶律银冲的拼劲,冷血想到自己腰间寂寞的冷剑。

    这时,耶律银冲放弃了怀里的人。

    那人连自己跌下地去都不晓得。

    然后,耶律银冲带着一身血,和一身伤,巍巍颤颤的去接应他的战友。

    ──他身上的伤,只令他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这时候,观战的小刀忍不住说:“啊,他是铁打的不成?”

    冷血仍为刚才眼眶里的映象所激荡:“不知道,也许他自小常吃铁打丸。”

    小刀担心的道:“他的肋骨会痛吗?会不会断在里面了?”

    ──她对“五人帮”的好感,远胜于她父亲的手下这三只鬼。

    冷血目光晶亮着,移转到远处的战况,喃喃地道:“也许,这个铁打的人,一向比人多一根肋骨。”

    小刀不明:“多一条胁骨?”

    冷血指了指地上。

    ──从这角度望过去,负伤仍向战场行去的耶律银冲,左肋裂开,还伸出了一根惨白里沾着鲜红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