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七杀简史 > 白线/美国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乔西·威尔斯

白线/美国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乔西·威尔斯

作者:[牙买加]马龙·詹姆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乔西·威尔斯

    坏人不会做笔记。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很确定的一件事,就好像外面的阳光只会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烈。你写在你的脑海里,你训练你的大脑忘记它。但我的笔记本里没有原谅和忘记。不是因为我从不原谅,假如我真的从不原谅,血河能从国民英雄公园一直流到金斯敦港。记住并伺机而动,这才是我的风格。乔治男孩那个基佬在收音机里问你用不用黑钱?我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哭包在纽约,说他年纪太大,没法跳霹雳舞了。他还在牙买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适合迈阿密。哭包喜欢认为他是个会思考的男人,但他并不思考,只是读过几本书而已。就好像有些小子以为他们饱经风霜已经成熟,实际上只是经历了一些操蛋烂事。我给了哭包一个任务:维持牙买加和格里塞尔达·布兰科之间的关系。她需要以最快速度把东西运到迈阿密,然后转运到纽约。我们从金斯敦向迈阿密运货,走南海岸或古巴的途径。

    但哭包的问题是他和任何一个女人都合不来,更确切地说是他不听女人的使唤。但话说回来,格里塞尔达不能算是女人。她是一百年前丢掉了jī巴的吸血鬼。她对哭包丧失了耐心,她那种疯女人要是对你丧失了耐心,最死硬的牙买加粗胚都会忍不住说狗逼的臭娘们儿真他妈凶到家了。几个月之内,她必定会亲手弄死哭包。

    在教堂里,人们会谈论洞察力的天赋。拥有这种天赋的不只是神父或满溢的圣灵,而是任何一个自以为能跳上那个位置而且长久领导的人。见到布兰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人很凶残,不讲逻辑,但拥有足以掀翻蛮牛的意志力。她和我一样,明白正确和错误只是傻瓜发明的两个词语,真正重要的是我能把你怎么样和你能被我怎么样。但她当时还不知道该怎样运用天赋,有些哥伦比亚丑女人过于天真,看不出某个无知黑鬼同时跟麦德林和卡利做生意,而卡利那帮小子至少知道该怎么动脑子。

    洞察力。每次我看见一个人就能读懂他的心思。比方说哭包。我认识他好些年了,我知道他不但操男人,其实更喜欢挨操,无论他怎么说,离开监狱他都觉得挺惋惜的。好些年前我就该为此宰了他,但为什么呢?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地操逼让我头脑清醒,就好像屁眼人行为是精液里的什么毒素,射到了一定的量,就能消灭他想拿jī巴填自己屁眼的欲望。我不了解他们那种人的事情,我也不读《圣经》。但我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在自欺欺人。这东西值得你看。天晓得他在纽约干什么。我不可能派人跟踪他,因为他肯定会发现的。再说有些事情只有哭包才能做好。

    昨天我女人问我怎么能拿到去美国的护照,她笑得很开心。她有资格笑。但今年我有事情要做。我说不清上次我关心金斯敦街头的事情是什么时候了。劳动党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个国家,现在他们得到了。两边最好都他妈噎死。现在有其他的街道需要我关注,我需要做的只是关注。坏人不做笔记。坏人记在他的脑袋里。

    尤比在布朗克斯。有人不明白我为什么关心那位同胞,“有人”在这儿指的是哭包,哭包完全没法忍受他。要是一个人两周理一次发,说话像是在贵族中学待了七年,无论什么天气都穿丝绸正装,你恐怕也很难喜欢他。没有人领悟到他这么做的理由:假如人们怎么看都觉得你像拉皮条的,就不会认为你是毒贩了。尤比念过书,因此认为自己有品味。当然,他确实有一点。那小子本来准备去念哥大法学院,但后来看透了法律的本来面目。尤比在皇后区和布朗克斯做得非常好,我让他从哭包手上接管迈阿密。我没通知哭包,所以他打电话给我。

    ——同胞,他血逼的搞什么?

    ——你似乎需要换个环境了。迈阿密对你来说太乡下,你需要的是纽约。纽约有的是书,也有的是半夜热闹的公园。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逼眼儿。咱派你驻守曼哈顿,或者布鲁克林。

    ——咱不了解那两个地方。

    ——那就买一本他血逼的地图册,自己研究去呗。

    同胞,你知道咱对这种事情有第六感,我反正不信任这位兄弟,他每周报告的几乎永远是那几句话。哭包并不思考,他只是读过几本书,但尤比思考得既长远又周到。他从哥大退学去卖大麻,因为哥大能教他的挣钱本事他都已经知道了。他太精明了。仅仅一年时间,他就销出了十万磅大麻和十万磅白老婆。我知道,他知道,哭包也知道,因此他更加没法忍受尤比了。那家伙的大脑帮我们变成富翁。这颗大脑需要我的供货,虽说我很确定他企图自己联系埃斯科巴,但哥伦比亚人不会信任这么滑头的一个人。我根本不在乎他这么做,甚至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但我没有告诉哭包。有一次,哭包说尤比肯定是唯一一个定期去修脚指甲的牙买加人,因此他百分之百是屁眼人,我笑了很久很久,哭包忍不住说他没有开玩笑。我说哭包你冷静点儿。我没有告诉他,尤比不但亲自杀人,他还有两个兄弟——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帮他杀人,听说他们已经帮他做掉了五十几个。咱确定尤比这种人肯定有个什么名词,不过只有看脑袋的医生才知道。

    坏人不做笔记。我记人名就像其他人记伟人。我把人名做成名单,像儿歌似的记在心中。要是这个秘诀传出去,就再也不会有人正眼看我了。我派哭包和一个小子去佛罗里达取一些装备,然后派他开另一辆车去弗吉尼亚和俄亥俄继续取东西。不过警察在西弗吉尼亚拦下了一辆车。没多久,华盛顿特区、底特律、迈阿密、芝加哥和纽约全城的小子们就干得热火朝天了。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但他就是不肯放过尤比。

    ——我觉得他是娘娘腔,光看他把老妈的窗帘当正装穿就知道了。我跟你说,乔西,记住我的话,那家伙迟早会反水。

    ——我盯着他呢,哭包。

    ——最好盯得再紧一点。我不怎么信任他。他总用手摸下巴,好像在琢磨该怎么算计你。

    ——你认真的吗?哭包啊,我盯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话他妈的什么意思?

    ——该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皇后区的人为什么说你和尤比的供货有缺口?你和他在纽约没碰面?

    ——供货没缺口,有些人得学学等待。

    ——你真以为事情等得起吗?你他妈犯什么混?

    ——什么意思?

    ——同胞啊,你觉得谁能垄断纽约吗?顶级大唐、血玫瑰帮和热踏都想在每一条街上分一块蛋糕,这还只是牙买加人。你不供货,他们就换供应商,事情太简单了。多亏了脑子和你一样不开窍的人,我必须亲自来纽约把事情扭回正轨。我的天哪,哭包,我他妈非得亲自来纽约吗?还是说我应该让尤比连皇后区一起接管过去,你给我回牙买——

    ——不!不,乔西。不,哥们儿。咱不想……咱能做到。咱只是……

    ——你只是什么?别让皇后区的人再打电话给我了。那厮的话我他妈有一半听不懂。

    ——好的,同胞,咱去处理那头的事情,哭包说。他没说他的处境有多艰难,除了生意低迷,还有一个新匪帮的新人在侵占他的地盘,企图在迈阿密侵占我们地盘的也是这个匪帮。人们忘记了1980年劳动党赢得大选后,许多人立刻跳上飞机前往纽约。

    这些人如今加入了血玫瑰、热踏和顶级大唐——尤其麻烦的是顶级大唐——他们用枪支抢占地盘,就好像所有人都还在金斯敦。这样的局势需要有人动脑筋思考,但哭包并不思考,他只是读过几本书。

    还有一点。事实上我并不太在乎,但我对哭包说,喂你记得崔斯坦·菲利普斯那个逼眼儿吗?跟罗爸爸、警长杀手还有歌手一起搞和平委员会的那家伙?我派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人去收拾他,他却像变魔术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住在皇后区,咱希望你跑一趟,让这位朋友彻底消失。免得他做些什么事情,比方说参加民族党的黑帮,虽说他经常上美国电视谈论和平运动。

    1982年,我派哭包去收拾那家伙。我叫他买机票飞到纽约去,搞一把枪,结束牙买加历史的这个章节。一周后,我接到电话,打来的不是哭包,而是哭包的跑腿小弟本尼,他说搞定了。我懒得问哭包吸得究竟有多嗨,居然把我的号码给这个小屎蛋。更糟糕的是,给了一个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杂种:哭包叫我告诉你消失戏法变好了,听见没?回见。唉,所以我才懒得问。因为我要是问,你他血逼的跟我说什么?他只会问啊?我说什么了?不是因为他是个混球,而是老天在上,他真的不明白。总而言之,我没有理会他,因为菲利普斯死了,那个章节已经结束。

    两周前的星期四,我的一个手下刚从莱克斯岛监狱出来,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崔斯坦·菲利普斯的,因为他说他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我说,你说认识是什么意思,不是该说“曾经认识”吗?他说不,乔西,那位同胞没死,他在莱克斯岛,因为武装抢劫被判了五年,服刑正服到第二年。他以前在阿提卡监狱,最近转到莱克斯岛来了。他现在是顶级大唐的人。

    咱可以传话干掉他,我的手下说,但我说别急,让他去。星期五,我打电话给哭包。

    ——你知道咱撞见谁了吗?崔斯坦·菲利普斯的孩子妈,她转投劳动党阵营想挣钱,她说崔斯坦抛弃了她,不肯寄钱养孩子。有意思吧?我说。

    ——对,有意思,他说。

    于是这会儿我在收拾行李,准备去纽约市。没打算待太久。尤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抬起头,看见我儿子身穿校服,站在门口望着我。

    ——他血逼的,老爸,你刚从哪儿回来?你看着很嗨。

    ——你站在那儿好像你喜欢看男人。年轻人,上学去吧。

    ——上他妈的学。

    ——咱看着像是允许孩子在我面前说粗话的父亲吗?

    ——不像,老爸。

    ——那就好。你就皱着眉头站在那儿了,他血逼的给我好好上学去。你以为沃尔莫男子学校是免费的?

    ——义务教育都是免费的,老爸,你就别唠叨这个了。

    ——你知道还有什么是免费的吗?因为顶嘴而脑袋上挨一枪托。你别堵在门口了,他妈的给我上学去,敢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爸,我要怎么做才会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你指的是你的教育吗?你不是要上学吗?这张该死的丑脸怎么还在我眼前晃?他血逼的你真是越长越像你老妈。

    我对他微笑,所以他不会觉得我的威胁有多么严重,但他已经十六岁了,我记得十六岁是什么滋味,知道饥渴在他的内心膨胀。他的顶嘴正在从可爱到威胁转变。看着小傻蛋鼓起胸膛装模作样,我心里觉得甜丝丝的。他转身要走,我说:

    ——下次带你去,我保证。

    他没有露出笑容,只是点点头就走了,我看着蓝色背包晃晃悠悠地走远。再过一年,顶多两年,我就管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