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录 第五章：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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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国道车来车往，随着高速公路、动车道联结全国各地，在南方，这种国道已鲜有车行，行车中途休息加水的那些小屋也随之荒废。
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旧土屋立在道边，‘吃饭，加水’等字在月色下斑驳不清。
土屋一角，莫愁盘腿静坐，这里距离那座桃山还有两里。
自从渡灵诀踏入灵心后，莫愁已经不大需要睡觉了。
如果说莫愁对于墨剑是抱着戒备心态的话，那这渡灵诀就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他看来，这渡灵气更像是一种修身养性的功法。
天地万物都自蕴浩然正气，但是，这些正气是死的，当触发了某种条件，浩然正气才会汇聚到相应的人身上。
所谓的条件很简单。
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捡到钱上交……
这些好人好事统统都能够吸引浩然正气，当然，这种办法所聚集到的正气太少。而且也不能动用，只会慢慢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
渡灵诀则是更进一步。
它将正气转化为类似于气的东西，这种气对于人的效果很小，对于阴邪鬼物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按修行程度共分九个阶段。
分别为凝光，正意，灵心，无垢，聚体，先天，意元，藏墟，涅槃。
前两个阶段，渡灵气只伤妖邪，不伤活人，到了第三阶，渡灵气人鬼皆伤。至于第四阶之后，渡灵诀所载，借浩然正意冼净凡躯，脱轮回而入先天，自意藏墟归寂灭，极而复始为涅槃。
种种记载已经完全超出科学解释的层面，但是，墨剑留下来的渡灵诀功法只到第三阶，剩下的一片空白。
虽然无法踏入无垢阶，莫愁也从未停止过修炼渡灵诀。
渡灵道法需要庞大的渡灵气为支撑，更重要的是，失去渡灵气，他的眼睛就会失效，变成真正的瞎子。
感受着灵台中那稀薄的渡灵气，莫愁苦笑，分出一缕渡灵气探入墨剑所在空间，将凝聚在墨剑四周的浩然正气引入灵台。
紧随其后，灵台光芒一闪，一粒无色珠子将引入灵台的这股浩然正气吸入珠内，不过片刻，从中逸出一片淡淡薄雾。
谁能想到，一年前，这方灵台中的渡灵气几乎凝实到没有半分空间呢？
停止完愿后，失去这个正气最大获得源，目前渡灵气已快入不敷出了，只能靠着墨剑引来的那点正
气过活的样子。下午那一记定魄道法差一点就将他打回原形，幸亏完愿后，补充回来不少愿力，这才勉强能撑得下去。
炼完渡灵气，莫愁从空间中扯出墨剑，默默地盯着剑背上的那个字。
自这个鬼字现形之后，他就感觉到三年来从墨剑汲取到身上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开始缓缓朝着一个地方汇聚。
眼睛！
往日里感知到的黑白世界渐渐多出了一种颜色。
黯！
不是黑，是黯！没有任何光芒存在的那种黯，它们仿佛云雾一般飘渺在视野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却不会影响感知到的世界。
当他凝视那片黯雾时，他就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感觉。
黯雾中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凝视着自己。
莫愁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柄墨剑绝非什么墨眼无日夜，刃还世公平那般正气凛然。
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柄墨剑！不然，我早晚都会让那四句铭文显形！天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莫愁刚做出决定的瞬间，倏然，一道幽幽清光不知从何而来，仿佛穿透了空间，穿透了时间，径直钻入莫愁眉心，莫愁只感觉身体一轻，腾云驾雾一般随着清光飘渺而去。不过片刻，身体一沉，落在一个空间。
四面八方仿佛镜子，又仿佛一块块结晶体，又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点点清光在其中纵横来去，组成一条条诡奥莫名的线。
刻骨铭心的场景，刻骨铭心的那团黑雾！
莫愁先是愣了愣神，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你？还是幻觉？”
诡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平如镜。
“不是幻觉！”
“那真是太好了！”莫愁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抬手从虚空中抽出墨剑径直抛到那团黑雾身旁。
“墨剑还你，完愿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太麻烦了，我可不想某天被抓去枪毙。”
诡异声音先是沉默了半晌，话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情绪。
“你确定？”
莫愁很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那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死有什么……”莫愁笑着开口，倏然一怔：“什么意思？”
诡异声音幽幽的，怪怪的，仿佛灵魂在耳边窃窃私语。
“其实你早就死在那口深渊里了，现在的你与墨剑共体一灵才
能活着，一旦本座斩断你与墨剑间的联系，你将烟消云散，连转世重生都无法做到。”
莫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将那柄墨剑抓回手中，沉声道：“你在唬我？”
诡异声音笑了：“你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你的话语要诚实得多，放心，本座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我补完墨剑后还你，我还不是死？”莫愁紧张地追问。
诡异声音淡淡地道：“补完墨剑后，你将获得天大功德，渡灵诀在这功德之下，应该可以踏入第四阶的无垢之身，此时的你，跳出世俗轮回，介于人与灵之间，自可保无恙。”
“什么天大功德？这就是你给我墨剑的目的？”莫愁紧盯着那团黑雾，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中盘旋了两年之久。
“这件事本来打算补完墨剑后再告诉你的，不过，本座没想到巨变来得这么快，也是时候让你明白一些事了。”诡异声音淡淡地道：“随我来吧。”
清光闪过，莫愁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当初那口深渊。
黑雾带着莫愁化为一道清光笔直冲入深渊下方。
那一线炙红飞速变大，渐渐化为一条岩浆长河，黑雾速度不停，径直撞入岩浆，在漫天遍地的岩浆中也不知多久，眼前倏然一变。
岩浆消失不见，视线所及，竟然身处一条诡异的河中。
这条河底下便是缓缓涌动的无数岩浆，然而，河水与岩浆之间却仿佛隔着天堑一般，彼此相接却相安无事。
“这……这是什么地方？”
“此地乃阳世之影，这条河便是奈河！”
奈河？地府？怎么可能？莫愁惊呆了。
虽然在知道世上真的有鬼时他就预感到地府可能真的存在，然而，当确定了这个消息后，心中震憾仍旧难以言表。
忘川河水昏黄间夹杂着无数血色，河面一片迷茫，到处都充斥着迷雾，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岸，一座古朴残破的石桥横跨大河，钻入迷雾不知尽头，桥分三层，无数幽魂默默地行走桥上，最下层的桥体紧贴河面，河中无数鬼手疯狂舞动，时不时就有阴魂被扯落忘川。
桥头有方土台，土台上一张古朴石桌，桌上摆着一个碗，却没有人，无数幽魂视若未见，缓缓从边上走过。
“那个……这个就是奈何桥了吧？孟婆呢？”
黑雾沉默了良久，淡淡地道：“地府仍在，已无诸神。”
曾经的国道车来车往，随着高速公路、动车道联结全国各地，在南方，这种国道已鲜有车行，行车中途休息加水的那些小屋也随之荒废。
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旧土屋立在道边，‘吃饭，加水’等字在月色下斑驳不清。
土屋一角，莫愁盘腿静坐，这里距离那座桃山还有两里。
自从渡灵诀踏入灵心后，莫愁已经不大需要睡觉了。
如果说莫愁对于墨剑是抱着戒备心态的话，那这渡灵诀就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他看来，这渡灵气更像是一种修身养性的功法。
天地万物都自蕴浩然正气，但是，这些正气是死的，当触发了某种条件，浩然正气才会汇聚到相应的人身上。
所谓的条件很简单。
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捡到钱上交……
这些好人好事统统都能够吸引浩然正气，当然，这种办法所聚集到的正气太少。而且也不能动用，只会慢慢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
渡灵诀则是更进一步。
它将正气转化为类似于气的东西，这种气对于人的效果很小，对于阴邪鬼物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按修行程度共分九个阶段。
分别为凝光，正意，灵心，无垢，聚体，先天，意元，藏墟，涅槃。
前两个阶段，渡灵气只伤妖邪，不伤活人，到了第三阶，渡灵气人鬼皆伤。至于第四阶之后，渡灵诀所载，借浩然正意冼净凡躯，脱轮回而入先天，自意藏墟归寂灭，极而复始为涅槃。
种种记载已经完全超出科学解释的层面，但是，墨剑留下来的渡灵诀功法只到第三阶，剩下的一片空白。
虽然无法踏入无垢阶，莫愁也从未停止过修炼渡灵诀。
渡灵道法需要庞大的渡灵气为支撑，更重要的是，失去渡灵气，他的眼睛就会失效，变成真正的瞎子。
感受着灵台中那稀薄的渡灵气，莫愁苦笑，分出一缕渡灵气探入墨剑所在空间，将凝聚在墨剑四周的浩然正气引入灵台。
紧随其后，灵台光芒一闪，一粒无色珠子将引入灵台的这股浩然正气吸入珠内，不过片刻，从中逸出一片淡淡薄雾。
谁能想到，一年前，这方灵台中的渡灵气几乎凝实到没有半分空间呢？
停止完愿后，失去这个正气最大获得源，目前渡灵气已快入不敷出了，只能靠着墨剑引来的那点正
气过活的样子。下午那一记定魄道法差一点就将他打回原形，幸亏完愿后，补充回来不少愿力，这才勉强能撑得下去。
炼完渡灵气，莫愁从空间中扯出墨剑，默默地盯着剑背上的那个字。
自这个鬼字现形之后，他就感觉到三年来从墨剑汲取到身上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开始缓缓朝着一个地方汇聚。
眼睛！
往日里感知到的黑白世界渐渐多出了一种颜色。
黯！
不是黑，是黯！没有任何光芒存在的那种黯，它们仿佛云雾一般飘渺在视野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却不会影响感知到的世界。
当他凝视那片黯雾时，他就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感觉。
黯雾中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凝视着自己。
莫愁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柄墨剑绝非什么墨眼无日夜，刃还世公平那般正气凛然。
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柄墨剑！不然，我早晚都会让那四句铭文显形！天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莫愁刚做出决定的瞬间，倏然，一道幽幽清光不知从何而来，仿佛穿透了空间，穿透了时间，径直钻入莫愁眉心，莫愁只感觉身体一轻，腾云驾雾一般随着清光飘渺而去。不过片刻，身体一沉，落在一个空间。
四面八方仿佛镜子，又仿佛一块块结晶体，又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点点清光在其中纵横来去，组成一条条诡奥莫名的线。
刻骨铭心的场景，刻骨铭心的那团黑雾！
莫愁先是愣了愣神，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你？还是幻觉？”
诡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平如镜。
“不是幻觉！”
“那真是太好了！”莫愁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抬手从虚空中抽出墨剑径直抛到那团黑雾身旁。
“墨剑还你，完愿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太麻烦了，我可不想某天被抓去枪毙。”
诡异声音先是沉默了半晌，话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情绪。
“你确定？”
莫愁很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那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死有什么……”莫愁笑着开口，倏然一怔：“什么意思？”
诡异声音幽幽的，怪怪的，仿佛灵魂在耳边窃窃私语。
“其实你早就死在那口深渊里了，现在的你与墨剑共体一灵才
能活着，一旦本座斩断你与墨剑间的联系，你将烟消云散，连转世重生都无法做到。”
莫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将那柄墨剑抓回手中，沉声道：“你在唬我？”
诡异声音笑了：“你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你的话语要诚实得多，放心，本座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我补完墨剑后还你，我还不是死？”莫愁紧张地追问。
诡异声音淡淡地道：“补完墨剑后，你将获得天大功德，渡灵诀在这功德之下，应该可以踏入第四阶的无垢之身，此时的你，跳出世俗轮回，介于人与灵之间，自可保无恙。”
“什么天大功德？这就是你给我墨剑的目的？”莫愁紧盯着那团黑雾，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中盘旋了两年之久。
“这件事本来打算补完墨剑后再告诉你的，不过，本座没想到巨变来得这么快，也是时候让你明白一些事了。”诡异声音淡淡地道：“随我来吧。”
清光闪过，莫愁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当初那口深渊。
黑雾带着莫愁化为一道清光笔直冲入深渊下方。
那一线炙红飞速变大，渐渐化为一条岩浆长河，黑雾速度不停，径直撞入岩浆，在漫天遍地的岩浆中也不知多久，眼前倏然一变。
岩浆消失不见，视线所及，竟然身处一条诡异的河中。
这条河底下便是缓缓涌动的无数岩浆，然而，河水与岩浆之间却仿佛隔着天堑一般，彼此相接却相安无事。
“这……这是什么地方？”
“此地乃阳世之影，这条河便是奈河！”
奈河？地府？怎么可能？莫愁惊呆了。
虽然在知道世上真的有鬼时他就预感到地府可能真的存在，然而，当确定了这个消息后，心中震憾仍旧难以言表。
忘川河水昏黄间夹杂着无数血色，河面一片迷茫，到处都充斥着迷雾，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岸，一座古朴残破的石桥横跨大河，钻入迷雾不知尽头，桥分三层，无数幽魂默默地行走桥上，最下层的桥体紧贴河面，河中无数鬼手疯狂舞动，时不时就有阴魂被扯落忘川。
桥头有方土台，土台上一张古朴石桌，桌上摆着一个碗，却没有人，无数幽魂视若未见，缓缓从边上走过。
“那个……这个就是奈何桥了吧？孟婆呢？”
黑雾沉默了良久，淡淡地道：“地府仍在，已无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