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照圣朝 > 第四十七章 长秋宫·雒皇后

第四十七章 长秋宫·雒皇后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自从逄图攸登基大典之后,尤其是云娙娥受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雒皇后已经秘密召见丞相雒渊概十几次了。

    但今天,却是雒渊概第一次主动求见雒皇后。

    大长秋柳傩把雒渊概引到长秋宫正殿,吩咐内侍和宫女给雒渊概摆上茶水点心,照例带着其他内侍和宫女全都退出殿外。

    “兄长,我们也商议过多次了,秩儿晋封太子一事,总还是要先定个宗旨吧。就这么一直拖着,可不是什么办法呀。不怕兄长笑话,我这个皇后,实际上也就是摆了个样子罢了。陛下绝不会再宠幸长秋宫了。要想靠我这个皇后来让逄秩凭什么‘子以母贵’晋封太子,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娘娘,臣还是那句话,陛下自有他自己的心思和决断,臣现在还不能尽知陛下立储到底是如何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啊。立太子之事,稍有不慎,就要身死族灭啊。”

    “兄长,这还有什么不‘尽知’的。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陛下肯定要立自己的儿子做太子,然后继承大统啊?”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娘娘,陛下的秉性,我们难道还不知道么?!陛下要的是宗室归心、天下归心,稍微差那么一点,陛下都不能容忍。陛下的明诏已经说了,逄稼只是暂时改封郡王、赴迦南调息身体,等到身体康复之后,陛下仍旧是要复他的太子名位的。”

    “这都是陛下在作伪啊。兄长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作伪的事情,我们管它做什么?!”

    “是,这是陛下在作伪。可是,这‘作伪’,已经昭告天下了,天下人人尽知,可就不是简单的作伪了。只要逄稼还健在,这个太子的名位只能空着,绝不可能落到秩儿的头上。”

    “兄长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兄长为什么不想个办法,除掉这个逄稼呢?!”

    “娘娘,现在逄稼已经是笼中鸟了,臣要想除掉逄稼,易如反掌。可是,除掉逄稼,却是对我们极大的不利啊。”

    “哦?兄长此话怎讲?”

    “娘娘,臣问娘娘一句话,娘娘觉得,逄秩晋封太子的最大障碍是谁?”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逄稼啊。兄长刚才也说,只要逄稼还健在,这个太子的名位只能空着。”

    “臣暂且不说娘娘说的对还是不对。臣再问娘娘一句话,假如臣除掉了逄稼,那陛下会封谁为太子呢?”

    “自然是逄秩啊。”

    “娘娘大错特错了。陛下的意图很明显,为了显示陛下一秉大公,陛下现在做出来的样子,是受先帝遗命、勉为其难被迫代为执政的姿态。这种姿态,几年之内都不会变更。如果在这期间,逄稼死了,陛下仍旧会从先帝一脉中择一子立为太子的,绝不可能封秩儿做太子。”

    “怎么可能?逄程、逄秀、逄秦他们不是都已经封了侯了么?连个郡王都不是,怎么能够直接晋封为太子?”

    “娘娘好好想一想,陛下明诏里写的很明白,等恢复了逄稼的太子名位,先帝的这些子嗣要另行封赏。言外之意,先帝的子嗣目前的封号都是暂时的,真正的封号要等到‘另行封赏’之后才能确定。”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照兄长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只有等先帝的这些子嗣还有这些子嗣的子嗣们全都死绝了,秩儿才能晋封太子么?这也太荒唐了!”

    “娘娘莫要着慌。臣和娘娘心里都知道,这些都是陛下作伪给天下人看的。这一点,臣知道,娘娘知道,郡王、宗亲们也都知道。”

    “那陛下如此掩耳盗铃,所为何来?这作伪,也太明显,也太拙劣了吧!”

    “娘娘此言差矣。陛下有陛下自己更深的心思。”

    “兄长,你又来了。我怎的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深的心思?我看,无非就是犹疑罢了。”

    “娘娘慎言。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臣一直在想,陛下为何不另立太子,而是虚悬着,声称要留给逄稼。这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的作伪,可陛下为何要如此用心地去作这个伪呢?娘娘,臣多次跟娘娘说过,陛下的心思极深,他如此措置太子,绝不是作伪这么简单的。”

    “不是为了作伪,那又是所为何来?兄长可曾想明白?”

    “臣先再问娘娘一句话吧。依娘娘来看,陛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最大的敌人是谁?”

    “依我看,他的当务之急,自然是稳固自己的皇位。最大的敌人自然是宣仁皇后和逄稼他们一家子。这一家子不除尽,他这个皇位就坐不安心。逄稼他们,毕竟是隆武大帝的血脉啊。”

    “娘娘英明。臣赞同娘娘的第一个判断,陛下的当务之急是稳固自己的皇位。但臣斗胆,不敢赞同娘娘的第二个判断?”

    “哦?!他最大的敌人难道不是宣仁皇后他们一家子?!还能有谁?”

    “娘娘,陛下是何等人物,郡王、宗亲、文武大臣们全都已经表态支持陛下了,他根本用不着再去顾及先帝的血脉。如果他现在执意要立自己的皇子为太子,臣断定,郡王、宗亲和文武大臣们不会有任何反对声音的。请娘娘细细地想一想,陛下雪夜之后骤然继位,这么超出常理的事情,天底下有谁说过一个‘不’字?娘娘可不要忘了,这个天下,可是隆武大帝一手打下来的,王公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对隆武大帝畏之如狮虎、敬之如神灵?可陛下竟然能够一夜之间就把局势翻转过来,而且迅速稳定了下来,这是何等的手段?这绝非你我所能想象的呀,娘娘。”

    “那么,陛下是为了什么呢?既然现在天下都已经归心了,陛下如此做作,为的是什么呢?自己的江山不传给自己的儿子,做作这些,有什么用呢?”

    “娘娘方才所言,有一个词是关键,那就是‘归心’。陛下之所以如此做作退让,就是因为天下尚未完全‘归心’。天下不敢说‘不’字是一回事,天下‘归心’、从心底里说一个‘是’字,却是千难万难之事。”

    “兄长绕来绕去,我实在有些听不明白了。”

    “娘娘。陛下想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他要的不光是自己能够当皇帝,也不是自己的子嗣能够当皇帝,而是自己和以后的子嗣能够当的安安稳稳,毫无隐患。臣简单来说吧,陛下心头担忧的是三个:一个是北陵郡王的势力太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迟早都是祸患。第二个是心里拥护先帝和逄稼他们、但是嘴上不敢说的那些人,一有风吹草动,这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跳出来拥立逄稼他们。第三个是他推行的郡王郡守共存分治的新政能不能顺利施行,效果会不会很好。其他的事情,陛下都是胸有成竹的,只有这三个事情,陛下心里没有底。”

    “可是,这和立谁当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早立太子,早定国本,早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不是更好、也更稳当些么?”

    “娘娘,这里面的关系可大了。先来看北陵郡王。娘娘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先帝大丧期间,陛下和臣就已经着手要除掉北陵郡王了,融崖毒杀逄循一案,其实原本我们是打算毒杀北陵郡王的,只是阴差

    阳错地被逄循讨去了那杯毒茶,又阴差阳错地被那个融崖掺和进来,最后总算是哄弄过去了。但北陵郡王估计已经有所察觉了。陛下除掉北陵郡王的决心也是极其坚决的。陛下和北陵郡王虽然面子上还维持着,可心里面已经撕破脸。可是,除掉北陵郡王,陛下又没有任何理由。从北陵郡王这边来说,他要想推翻陛下、寻一条活路,必须要找一些同盟,可是象廷郡王历来悠然于朝局之外,甘兹郡王又颇得陛下的宠信,其他那些郡王,不是拥戴陛下推翻先帝而继位的功臣,就是陛下自己的皇子,绝不会与北陵郡王一条心来反陛下。算来算去,北陵郡王只有一个人能够用,那就是逄稼。”

    “逄稼?”

    “对,正是逄稼!陛下之所以留着逄稼,还声称要重新将太子之位封给逄稼,目的就是让北陵郡王和逄稼联手,这样陛下就师出有名了。到时候,陛下大军一动,号令一出,北陵郡王和逄稼就一石二鸟地解决了。北陵郡王一去,陛下的心头大患就没有了,而且还顺带着解决了逄稼和先帝的其他子嗣。陛下仁义在先,逄稼不仁在后,天下人对先帝血脉的寄望也就彻底断了。”

    雒皇后心头被说动了,思忖了一会,问道:“可是,万一他们不勾结,陛下的打算不是就落空了么?”

    雒渊概哈哈大笑起来,说:“娘娘放心,北陵郡王开始行动了。只是逄稼会不会同意北陵郡王,那就不好说了。逄稼跟着先帝历练了这么多年,绝非等闲之辈。陛下之所以明诏天下要给他留着太子名位,实际上也是为了在逄稼心里种一棵刺,让他对帝位心存热切的盼望。”

    “兄长这么一说,我大体就明白一些了。真是看不出来啊,陛下还能下这么大的心思。以前,我还以为……,嗨!”

    “娘娘,即便陛下如愿除掉了北陵郡王和先帝一脉,臣以为,陛下依然不会立秩儿做太子。”

    “哦?!”

    “娘娘,这是因为,陛下的心里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新政!陛下推行新政,只能靠那些分封出去的郡王。如果陛下册立秩儿为太子,那么,那些封了郡王的皇子们,绝不会安心推行陛下的新政,因为无论他们推行的如何好,大位都与他们无关。陛下不立太子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要拿着太子的名位来吊各位皇子的胃口,让他们拼尽全力施行新政,以此来博取陛下的宠信。娘娘,这可是最高明的权术啊,事上还有什么诱饵比皇位更加诱人呢?”

    “那逄秩,岂不是毫无希望了?他现在只有一个虚名的亲王头衔,无兵无权,如何和那些分封出去的郡王们争宠?”

    “娘娘,秩儿就是去争,也决计争不过他们。就算是陛下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在自己的儿子里挑一个立为太子,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也绝不可能是秩儿。”

    “为何?因为我不得宠吗?兄长如此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么?!”

    “娘娘息怒,咱们这是在分析时局,可不是闹意气的时候。臣先说一句悖逆的话,要是说得宠,娘娘不是最得宠的后妃,秩儿更不是最得宠的皇子。臣冷眼来看,陛下对其他几位分封出去的皇子的宠爱,远在秩儿之上啊。要是说才具德行,秩儿更是无法与分封出去的几位皇子相比。”

    雒皇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逄秩智短才疏,她自己是十分清楚的。雒渊概所说,确是实情。雒皇后无奈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娘娘,臣的意思是几条。第一个呢,是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在秩儿没有绝对优势拿到太子之位之前,我们要力保逄稼的性命。只要逄稼在,陛下就不会贸然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时间来扭转局面,赢得圣心。而且,只要太子之位虚悬,陛下其他皇子就会心存觊觎之心,相互之间就会明刀暗枪地较量,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说,逄稼不单单是陛下的诱饵,更是我们的棋子。就这一点来说,我们和陛下是相同的。”

    雒皇后点了点头。

    雒渊概接着说:“第二个呢,要是比才具,秩儿那是万万比不过那些分封出去的郡王皇子的。那些分封郡王各自镇守一郡,大权在握,只要他们稍微用心,畅行新政,多缴赋税,陛下对他们的宠爱就势必会与日俱增。这一点,我们的劣势很明显,而且也没有好的办法补救。所以,我们只能在‘德行’上下功夫。秩儿唯一的优势,就是居于圣都,离陛下最近。所以,所谓‘德行’,其实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孝’。秩儿只要一心一意对陛下尽臣子、儿子的孝心就是了。秩儿虽然才具一般,但做到这一点,他还是能够胜任的。当然,这需要娘娘亲自地督导。总之,‘孝’这一点,是其他分封出去的皇子所万万不能比拟的,也是唯一一个我们占着优势的地方。而且,尽孝,也是守拙,那些分封出去的皇子抢着表露才具,相互之间自然敌视。所以,秩儿固守一个‘孝’字,不光是扬长避短的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更是以退为进的主动谋划之智举。”

    雒皇后终于露出了笑脸,说:“兄长可算说了一个让我舒心的话。”

    雒渊概也笑了,接着说:“可是秩儿毕竟年纪轻,我担心,秩儿的手腕总归还是太嫩。再说了,光是秩儿在‘孝’字上做文章,顶多是不让陛下反感,要想得到他的宠信、扭转他对秩儿的观感,那却还差的远呢。所以,‘德行’的功夫,最主要的,还是得由娘娘来做。”

    “我?!我就是想做,可也得有机会靠近陛下才行啊。兄长此言,实在是说的荒谬了。”

    “娘娘莫急。娘娘虽然不能靠近陛下,但是娘娘却掌管后宫啊。秩儿的功夫下在‘孝’上,而娘娘呢,功夫却要下在‘顺’上,也就是要完完全全顺着陛下的心意,让陛下在后宫里舒心、痛快。所以,娘娘千万不能再善妒,更不要刻薄嫔妃了。娘娘想啊,那些分封出去的皇子们一旦争斗起来,后宫里面这些皇子的母妃们会闲着么?用不了多久,后宫里立刻就会狼烟四起。恕臣直言,如果娘娘还是一味地善妒、刻薄,那娘娘就优势尽失了,秩儿也就大势尽去矣。”

    “我有什么优势?我只不过是一个失宠的皇后罢了。”

    “娘娘此言差矣。娘娘最大的优势,就是位居中宫啊。皇后身份,就是娘娘的优势。咱们既然知道了那些昭仪、婕妤们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拼死搏斗,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岂不是正好可以居中调停、超拔其上啊?”

    “居中调停、超拔其上,倒是不难做到,可是这能有什么用呢?陛下难道会因为我居中调停、超拔其上而宠信长秋宫和秩儿嘛?!”

    “娘娘说的对,光做这些,显然是不够的。臣恳请娘娘做的,也不单单是这些事情。臣恳请娘娘做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其他的嫔妃们心里万万不想做,而且她们就是想做,也万万没有能力做得到。只有娘娘,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才有能力做得到、做的得体。”

    “什么?”

    “保护云娙娥!”

    “啊?!原来是那个狐媚子。我为何要去保护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琉川舞姬

    ,竟然还怀了身孕,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

    “娘娘想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其他的嫔妃更想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可是,娘娘想一想,所为‘顺’,就是要顺着陛下的心意。后宫里面,陛下最大的心意是什么,就是这云娙娥。云娙娥可是陛下的心上人啊。我看陛下对她的宠爱,绝不是一时兴起所致,也绝非色媚之宠,陛下是真心宠爱云娙娥,那种宠爱并非一般的男女之情。云娙娥的专宠,已经是事所必然了,任谁也挡不住。娘娘想啊,其他的嫔妃为了邀宠、更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邀宠,怎么能够放得过那个专宠的云娙娥。更何况,云娙娥还有了身孕,其他的嫔妃更会将她视为眼中钉。臣预计,后宫里那些害人的烂泥污伎俩,昭仪、婕妤她们会一样不少地全抖搂出来使到云娙娥身上。在这种时候,娘娘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陛下会怎么看娘娘呢?皇后心里要想明白,作为皇后,色媚并不是最重要的,德行优容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德行优容,在后宫里,不就是要喜陛下之所喜、优容陛下畅行其志吗。如果娘娘还能再进一步,在各位嫔妃都敌视、毒害云娙娥之时,娘娘替陛下呵护、珍爱云娙娥,直至与云娙娥结为同盟,那皇后就是和陛下一条心啊。如此一来,即便陛下夜夜睡在英露宫,但心里却是记着娘娘的好。云娙娥自然也会替娘娘吹枕边风的。到那时候,娘娘可就真是母仪天下、呼风唤雨了。”

    “兄长说的确是颇有道理。可是,云娙娥万一要是生个皇子,陛下又如此宠爱她,保不齐就会封她的儿子做太子啊。”

    “娘娘,先不说云娙娥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就算是生个儿子,也断没有马上封为太子的道理。还是臣那句话,太子的名位,是陛下留着,吊那些分封郡王的皇子的胃口的,短期内不会轻易放出去的。娘娘不必为此操心。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云娙娥生的是个儿子而且长成之后颇为得宠,那也是十六年以后的事情了。十六年的时间,咱们的铺排预备应该也足够了。而且,娘娘尽管放心,臣以为,根本不用咱们出手,那些分封郡王的皇子和他们的母妃们,自然会出手对付云娙娥和她的孩子的。”

    雒皇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雒渊概接着说:“娘娘如果决定要如此措置,那臣恳请娘娘,务必要真心善待云娙娥啊。娘娘,云娙娥的安危,以及云娙娥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可直接关系到秩儿的太子之位啊。臣以为,其他嫔妃越是敌视云娙娥和她的孩子,越是挖空心思毒害云娙娥和她的孩子,那娘娘和秩儿的机会就越多。娘娘对云娙娥越好、越真心,娘娘越是善待珍爱云娙娥和她的孩子,秩儿的太子之位来的就越快。娘娘拯救保护云娙娥和她的孩子的次数越多,秩儿的太子之位就越稳当。娘娘,您意下如何?”

    雒皇后站起来踱步思量了很久,终于认可了雒渊概的分析,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舒展开眉头,说:“兄长放心。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一旦心里认定了的事情,我会万死不辞。其实啊,我早些年,善妒、刻薄,那是因为我对陛下还留有一份感情上的念想,现在呢,这点念想,已经一丝也没有了。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秩儿身上。兄长尽管好好看着就是了,我必会对那云娙娥万分珍爱和保护的。”

    “娘娘英明。臣还要恳请娘娘做一件非常人所能做的大事。”

    “何事?”

    “臣恳请娘娘对宣仁皇后也要网开一面,而且要宽待宣仁皇后。”

    “这又是为何?”

    “娘娘,逄稼是必死无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娘娘尽管放心。而且,臣恳请娘娘宽待宣仁皇后,也并不是因为逄稼,而是因为宣仁皇后的娘家。娘娘不要忘了,宣仁皇后不光是先帝的皇后、逄稼的母亲,还是象廷郡王的妹妹。象廷郡王虽然历来悠然于朝局之外,可陛下如此对待先帝和逄稼,象廷郡王肯定是心有不满的。对于陛下如何待先帝和逄稼,娘娘管不着、也用不着管。可是,娘娘却可以对宣仁皇后优容一点、厚待一点,如此,与陛下形成对比,娘娘就可以趁机收拢象廷郡王。娘娘,秩儿如果成功夺得太子之位并继位为君,那他早晚都是要靠这些郡王来扶持的,多得一个盟友,总比多得一个敌人要好。现在放眼全天下,我们能够拉拢的郡王就只有象廷郡王一个人了。如果娘娘优容宽待宣仁皇后,那么象廷郡王,还有那个融铸,也就都会感念娘娘的恩德。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就会再加一成。而且,这是别的嫔妃们所万万想不到、也万万没有能力做到的。因此,也是娘娘出人意料的大手笔,当然,也需要娘娘出人意料的大胸怀和出人意料的大决断。”

    “兄长放心,这个我也可以做到。宣仁皇后这个嫂嫂,本来就与我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而且平日里,她对我也颇为照顾。我宽待她就是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助于秩儿上位,我万死不辞。”

    “娘娘圣明!如此一来,秩儿夺得太子之位,就是迟早的事了。娘娘等着瞧吧,陛下那几个分封出去的皇子,很快就要斗得头破血流了。娘娘,眼下还有一个事情,臣要禀报娘娘。”

    “兄长请说。”

    “融铸近日来信,为自己十四岁的女儿融湫求亲。臣斗胆,请娘娘猜一猜,融铸为他的女儿求的是哪一门亲。”

    “这倒是个稀罕事。他求的,难道是兄长家的那个儿子?”

    “不是。娘娘决计想不到,他求的,是娘娘宫里的逄简。”

    “简儿?!”

    “正是!”

    “可是,简儿虽然由我抚养长大,但毕竟是侍女所生,出身卑微,即便日后封为郡王,也是弱势郡王,没有大族可以依靠的。融铸出身豪门贵胄,怎会如此放低身段,委屈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弱势郡王?”

    “娘娘,臣料定,他在这个关口提出这门亲事,正是因为他看重娘娘的秩儿。”

    “这个弯子绕的大了,他求亲的是简儿,怎么扯到秩儿身上去了?”

    “娘娘啊,融铸是何等英武之人?融铸此举,还不是因为看出了秩儿日后要继位、娘娘日后要成为太后么?子以母贵,娘娘若是做了太后,由娘娘养大的简儿自然也就从最弱势的皇子成了最亲贵的宗亲,情势地位就大不一样了。而且,现在,逄稼岌岌可危,先帝一脉大势已去,融铸这也是改换门庭的识时务之举。”

    “那兄长之意呢?”

    “臣的意思,娘娘应该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有了这门亲事,娘娘和融铸、象廷郡王、宣仁皇后的情谊,也就更进了一层。咱们的胜算,自然也就再增加一成。”

    “也好。简儿眼看着已经十五岁了,倒也正好到了婚配的年纪了。简儿虽是侍女所生,出身不高,但毕竟由我自小养在身边,从心里来说,我待他和秩儿,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有这么一层呢,简儿也不算是辱没了融铸家的女儿。反过来说,这个融铸家的女儿,出身倒是不错的,也没有委屈了简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看着去办吧。”

    “娘娘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