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龙盖世 第二十四章 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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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含翠，飞云配粉，四下殿宇雄峙，一座奇峰耸立云上，几只雅鹤不时掠过，长鸣过后，筑中隐隐传出道家歌诀。
此处乃是北楚，但山外却无一人知晓此峰，它是虚无缥缈的仙境，对于外界之人而言，藏于心不见于眼。
这山，九州之人不知所在，却又人尽皆知。
仙道之巅，天书顶。
天云足下，一道雄伟山门伫立，两边各有书生模样的青年闭目看守，那两人身上衣裳灰白相间，广袖长袍样式，后被腰际往上绘着赤色游鱼，乃是天书顶男弟子专属的阳鱼服。
山门前，一头硕大白虎兽面狰狞，额生一束枣核黑纹，四爪伏地，却出奇安静，它腹侧贴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
那小童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年纪，亦是着合身的小阳鱼服，对着守门二人作揖道别：“两位师兄，小祖去也。”
青年二人仍是闭目，口中齐声应道：“一路小心。”
小童真挚一笑，最后看了一眼山门左右以纯粹道力翻出的诗句。
世间万象录天书之扉页，云归仙陆处亘古之极顶。
回首，小道士翻身上虎背。
他伸出稚嫩小掌，两指相并，口中念念有词：“御物行，御生动，意及言，言及作……”
小道士念完这一段，双手朝天一推，忽而有清风起伏，绕在白虎足下熠熠生辉。
这一日，道童三祖骑虎下山，伴生白虎额启天目。
白虎爪下生风，奔得奇快无比，几十个呼吸后，虎背之上的小道童瞅见了云外封门。
他从阳鱼服内掏出一块师父给的玉牌，掷往光芒璀璨的封门，光晕随之一颤，封门大开，小童脸上兴奋之色更盛。
七月中，南下炎热，北楚群山之巅却尚有余雪，然天不寒。
山下一湖突然奇光大涨，色彩斑然，倏尔一虎破水而出，虎背一小儿乐得哈哈大笑。
那小道童笑了一阵子，白虎由水及陆，暗中低吼，他也收敛笑意，略带惊容看向湖边一众人。
湖边一干人等，位于最前的男子衣着温文儒雅，脸上却带着欠揍的贼笑，他冲小道童挥挥手：“你好呀，天书顶的小道士。”
“
吼——”
白虎血口大张，虎躯一震把小道童护在身后，身形缓缓下压。
小道士手掐术决，有些心虚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师父说此地二十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至，更别说这野湖了。”
“别紧张别紧张，叔叔我呢，叫做李无德，是来接你去东州雍城的，这里没有坏人。”
李无德言语之间，小道士也算看仔细了对面众人，拖枪的中年人，戴可怕面具的清瘦男子，负琴的清雅女子，皮肤白皙容貌绝代的少女……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雍城！？”
“叔叔算出来的呀。”
“你胡说！”
“非也非也，我还知道你是要去和八屠山的山里红一战，试试他的身手，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夺了他的阔澜剑，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敢算天书顶的事……”
李无德笑道：“天书顶？我连天道都敢算，害怕算个天书顶么？”
此言罢去，李无德转头对琴女小声道：“你看到那小娃娃身上的阳鱼服没，我以前也穿过，还穿过衣领上有花儿的。”
小道士被李无德吓得满头大汗，他心中暗道糟糕，不能乱了心性，连忙心底默念清心乘气经，运转小周天。
他身前白虎却是不怕，周身纹路如浪，一双铜铃虎目死死盯住众人，虎爪贴地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李无德见那白虎威风凛凛，不由赞道：“伴生白虎，果然不同凡响啊，居然能用御灵术与之道法相融，也难怪你师父抚星道长对你那么有自信。”
小道士少有的自信道：“我…我师父说我只是初次涉世，懵懂无知，不知则敬，敬之则惧，惧之则不动，诸位若是就此散去，小道…小道定然不予追究。”
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笑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一起去雍城罢了。”
“你胡说，有无恶意，伴生之虎自然能分辨，不用你多说。”
见那白虎呲牙凶相不断，李无德单手扶额，侧首对那六眼弥勒相面喝道：“无忧小贼，一路上你坏了多少事，收了你的杀气！”
“不会。”
六眼弥勒相面下传出少年音，他顿了
顿，而后僵直地朝身后野林子走了几步，而后几个纵跃消失于林间。
人刚走，白虎便抖了抖身子，一身防备卸了十之八九，扭头凑到小道士脸前，鼻息喷了几回轻气。
小童一脸呆懵。
见状，李无德趁热打铁道：“你看吧，我们没有恶意，那小子也没有恶意，只是他杀气重，这家伙没办法处理，天生的，你看他戴着面具吧，一脸凶相呀，所以才遮着的。”
湖边男子满嘴乱侃，天花乱坠，林中那个六眼弥勒少年摘下面具，一张清秀好似女子的容貌，没有半点凶相，反倒温婉无比。
那小道士变脸也是奇快无比，当下一脸乖巧，双手交叉道：“看来各位都是我天书顶的有缘人，若是能领我朝西南而下入东州，尝世间百味，闻古道文墨，甚好甚好呀！”
李无德眯眼道：“天书顶，道心坚固方能一进再进，我看小道士你能知善恶，明事理，想必道心定然稳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天纵之资，又有伴生白虎威风如此，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哎嘿嘿，过奖过奖！我师兄郑子初才是厉害，且不论如今，他在小道这般年纪都胜我良多。”
小道士挠头憨笑，他抚摸着白虎，李无德的话一人一虎似乎都很受用。
郑子初一名，让那拖枪男子眉头一皱。
李无德轻声道：“小道士一言，莫不是让廖前辈想到某个故人？”
朝凤枪一抖回稳，廖重吾笑了一声：“城外千军戈下死，城内红尘一孤人。”
小道士听着熟悉，又似乎从中悟出了某个九州故事，这个故事似乎又和自己师兄牵扯良多，顾闻师兄入山受尽冷嘲热讽，却道心依旧，最后一力破天，斩断众怨，留敬不留妒，思来想去，想要言上一二，但最后摇首作罢。
虎啸。
小道士领着白虎，走到李无德近前：“小道伴生虎弟腹中饥饿，不知……”
男子打开包裹，一支糖葫芦被油纸包着，静静躺在里头。
正要取出，却被那美丽少女一把夺去，少女一双无神眼眸盯着白虎。
“暴殄天物。”
青山含翠，飞云配粉，四下殿宇雄峙，一座奇峰耸立云上，几只雅鹤不时掠过，长鸣过后，筑中隐隐传出道家歌诀。
此处乃是北楚，但山外却无一人知晓此峰，它是虚无缥缈的仙境，对于外界之人而言，藏于心不见于眼。
这山，九州之人不知所在，却又人尽皆知。
仙道之巅，天书顶。
天云足下，一道雄伟山门伫立，两边各有书生模样的青年闭目看守，那两人身上衣裳灰白相间，广袖长袍样式，后被腰际往上绘着赤色游鱼，乃是天书顶男弟子专属的阳鱼服。
山门前，一头硕大白虎兽面狰狞，额生一束枣核黑纹，四爪伏地，却出奇安静，它腹侧贴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
那小童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年纪，亦是着合身的小阳鱼服，对着守门二人作揖道别：“两位师兄，小祖去也。”
青年二人仍是闭目，口中齐声应道：“一路小心。”
小童真挚一笑，最后看了一眼山门左右以纯粹道力翻出的诗句。
世间万象录天书之扉页，云归仙陆处亘古之极顶。
回首，小道士翻身上虎背。
他伸出稚嫩小掌，两指相并，口中念念有词：“御物行，御生动，意及言，言及作……”
小道士念完这一段，双手朝天一推，忽而有清风起伏，绕在白虎足下熠熠生辉。
这一日，道童三祖骑虎下山，伴生白虎额启天目。
白虎爪下生风，奔得奇快无比，几十个呼吸后，虎背之上的小道童瞅见了云外封门。
他从阳鱼服内掏出一块师父给的玉牌，掷往光芒璀璨的封门，光晕随之一颤，封门大开，小童脸上兴奋之色更盛。
七月中，南下炎热，北楚群山之巅却尚有余雪，然天不寒。
山下一湖突然奇光大涨，色彩斑然，倏尔一虎破水而出，虎背一小儿乐得哈哈大笑。
那小道童笑了一阵子，白虎由水及陆，暗中低吼，他也收敛笑意，略带惊容看向湖边一众人。
湖边一干人等，位于最前的男子衣着温文儒雅，脸上却带着欠揍的贼笑，他冲小道童挥挥手：“你好呀，天书顶的小道士。”
“
吼——”
白虎血口大张，虎躯一震把小道童护在身后，身形缓缓下压。
小道士手掐术决，有些心虚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师父说此地二十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至，更别说这野湖了。”
“别紧张别紧张，叔叔我呢，叫做李无德，是来接你去东州雍城的，这里没有坏人。”
李无德言语之间，小道士也算看仔细了对面众人，拖枪的中年人，戴可怕面具的清瘦男子，负琴的清雅女子，皮肤白皙容貌绝代的少女……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雍城！？”
“叔叔算出来的呀。”
“你胡说！”
“非也非也，我还知道你是要去和八屠山的山里红一战，试试他的身手，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夺了他的阔澜剑，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敢算天书顶的事……”
李无德笑道：“天书顶？我连天道都敢算，害怕算个天书顶么？”
此言罢去，李无德转头对琴女小声道：“你看到那小娃娃身上的阳鱼服没，我以前也穿过，还穿过衣领上有花儿的。”
小道士被李无德吓得满头大汗，他心中暗道糟糕，不能乱了心性，连忙心底默念清心乘气经，运转小周天。
他身前白虎却是不怕，周身纹路如浪，一双铜铃虎目死死盯住众人，虎爪贴地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李无德见那白虎威风凛凛，不由赞道：“伴生白虎，果然不同凡响啊，居然能用御灵术与之道法相融，也难怪你师父抚星道长对你那么有自信。”
小道士少有的自信道：“我…我师父说我只是初次涉世，懵懂无知，不知则敬，敬之则惧，惧之则不动，诸位若是就此散去，小道…小道定然不予追究。”
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笑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一起去雍城罢了。”
“你胡说，有无恶意，伴生之虎自然能分辨，不用你多说。”
见那白虎呲牙凶相不断，李无德单手扶额，侧首对那六眼弥勒相面喝道：“无忧小贼，一路上你坏了多少事，收了你的杀气！”
“不会。”
六眼弥勒相面下传出少年音，他顿了
顿，而后僵直地朝身后野林子走了几步，而后几个纵跃消失于林间。
人刚走，白虎便抖了抖身子，一身防备卸了十之八九，扭头凑到小道士脸前，鼻息喷了几回轻气。
小童一脸呆懵。
见状，李无德趁热打铁道：“你看吧，我们没有恶意，那小子也没有恶意，只是他杀气重，这家伙没办法处理，天生的，你看他戴着面具吧，一脸凶相呀，所以才遮着的。”
湖边男子满嘴乱侃，天花乱坠，林中那个六眼弥勒少年摘下面具，一张清秀好似女子的容貌，没有半点凶相，反倒温婉无比。
那小道士变脸也是奇快无比，当下一脸乖巧，双手交叉道：“看来各位都是我天书顶的有缘人，若是能领我朝西南而下入东州，尝世间百味，闻古道文墨，甚好甚好呀！”
李无德眯眼道：“天书顶，道心坚固方能一进再进，我看小道士你能知善恶，明事理，想必道心定然稳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天纵之资，又有伴生白虎威风如此，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哎嘿嘿，过奖过奖！我师兄郑子初才是厉害，且不论如今，他在小道这般年纪都胜我良多。”
小道士挠头憨笑，他抚摸着白虎，李无德的话一人一虎似乎都很受用。
郑子初一名，让那拖枪男子眉头一皱。
李无德轻声道：“小道士一言，莫不是让廖前辈想到某个故人？”
朝凤枪一抖回稳，廖重吾笑了一声：“城外千军戈下死，城内红尘一孤人。”
小道士听着熟悉，又似乎从中悟出了某个九州故事，这个故事似乎又和自己师兄牵扯良多，顾闻师兄入山受尽冷嘲热讽，却道心依旧，最后一力破天，斩断众怨，留敬不留妒，思来想去，想要言上一二，但最后摇首作罢。
虎啸。
小道士领着白虎，走到李无德近前：“小道伴生虎弟腹中饥饿，不知……”
男子打开包裹，一支糖葫芦被油纸包着，静静躺在里头。
正要取出，却被那美丽少女一把夺去，少女一双无神眼眸盯着白虎。
“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