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林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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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祭血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燕小鱼忍不住低声向身边的贾文斯问道。
贾文斯也压低着声音解释说：“小鱼，你听说过‘人牲’这个词吗？”
燕小鱼茫然地摇了摇头。
“人牲就是原始社会末期和奴隶制社会期间，为祭祀祖先、神灵或自然界万物而杀戮、作为祭品的活人。一般情况下，会使用战争中的俘虏、被征服部落贡纳的青年男女、儿童，或者买过来的奴隶。使用人牲的数目多少不等，一般可以是数人、数十人，有时甚至更多……”
燕小鱼大吃一惊：“法克！难道要在这里把牛小妞杀掉，作为人牲来献祭山神？”
“哈哈……当然不是。人牲这种做法，有点良知的人们都觉得太残忍了，遭到了众多开明之士的一致反对。后来，聪明的古人们就改用了牲口作为祭品；在有些非常庄重的场合，也可能用到人血，但也只不过是割破手指，出一点点血而已，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祭血’。你知道吗？‘歃血为盟’就是古人与盟友会盟时把牲畜的血涂在嘴唇上，表示合作的诚意……”
果然如贾文斯所说的，此时有一个年轻的女村民端上了一碗装满了白酒的大瓦碗，在它边上放了一把小匕首。看样子，是准备让牛小妞割破指头，往里边滴点血。
燕小鱼把目光放到了牛小妞的身上：面对神坛站着的牛小妞，穿着牛家村传统的服饰，娇小玲珑的身材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头发全部盘在了头顶上，露出了她那黝黑而又光洁的脖子皮肤；脸上一脸木然的表情，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地上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牛洪力看了看牛小妞，示意性地轻轻干咳了两下，牛小妞却好像没有听见了一样。
牛洪力只好低声催促道：“小妞，赶紧的，该你上场了！”
牛小妞低着头，表情木然、动作僵硬地向前走了两步。她右手拿起了小匕首，左手伸出中指，抬起头来看了看山神神像，又转过身来看了看站在庙里的村民们。突然间，牛小妞做了一个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非常惊讶的动作：她用匕首指着牛洪力，冷冷地问道：“老东西，你把小牧和小童藏到哪里去了？”
站在旁边的牛大嘴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问道：“胡闹！你这死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胡些说什么呀？”
牛小妞没有理会牛大嘴的责问，而是再次指着牛洪力，冷冰冰地重复了她刚才的问话。
所有在场的人都一声不吭地把目光集中到牛小妞的身上。牛家村的村民们都知道，牛洪力平时对牛小妞最好了，一直对她呵护有加，比自己的亲孙女还亲。牛小妞的这一番表现，让大家都觉得很茫然，不知道她演的是哪一出。
牛洪力的脸色非常冷静，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慢悠悠地说：“小妞啊，有什么误会，咱们回家再说吧！咱们先完成这个山神祭奠，好吗？”
牛小妞仰着头哈哈大笑，那种笑声居然有几分阴森
，几分凄惨！
燕小鱼的心里楞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法克！这个笑声怎么这么耳熟？”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牛小妞这才止住了笑声。她用匕首继续指着牛洪力，大声地问牛家村的村民们：“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被他骗了！你们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这句问话，就好像一把盐撒在了一锅滚烫的油锅上一样，一下子炸开了。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
“小妞这丫头，今天怎么了？”
“是啊，她是不是疯了？”
“会不会是因为涣夕的死，她受刺激了？”
“有可能……”
“有可能！他们俩关系最好了。”
……
牛洪力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村民们连忙安静了下来。
牛洪力柔声细语地对牛小妞说：“小妞，老夫知道，因为涣夕的事情，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咱们完成祭血之后，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晚上老夫跟你好好聊聊，好吗？”
牛小妞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牛洪力，高声说道：“哈哈，老东西，你就别装了！既然你还不承认，那我就跟大家说一个故事吧。”
……
在二十多年前的东林市，有一户姓林的大户人家，做的是药材买卖的生意，家境非常殷实。林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做林元河，小儿子叫做林元山。
年轻时候的林元河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是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每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无所不作、无所不为。林老爷子由于业务繁忙，很少管教这两个儿子；林老太太则对他们兄弟俩人宠爱有加、百般呵护，对林元河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
有句大俗话叫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用在林元河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在林元河二十二岁那一年的秋天，他突然高烧不退，多日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长满了毒疮，没有一处好的肌肤。
当时林老爷子外出办事未归。林老太太急死了，花重金请来不少有名的医生前来帮他治疗。可是，看过林元河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让林老太太早点准备后事。
爱子心切的林老太太当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在城里贴出告示：谁要是能把她大儿子的病治好，重赏黄金十斤！
果然，重赏之下林家招来了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大都兴冲冲而来，却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当他们看着林元河病入膏肓的样子，只能自叹回天乏术了。
就在林老太太快要绝望的时候，从远方来了一个高高瘦瘦、倒三角眼、鹰钩鼻子、名叫椟芙的中年女人，她自称是南星门的人，可以保林元河不死。
俗话说“相由心生。” 林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见她母狗眼、歪下巴、骨瘦如柴，简直就像庙里的鬼，小眼珠子老鼠般的提溜溜地转，阴损尖邪，绝非善类！当下就没什么好印象。
可看到椟芙信誓旦旦的样子，林老太太把心一横，决定来个“死马当活马医”放手让她试试。
椟芙告诉林老太太，要救活林元河办法只有一个：寻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纯阳之躯，把林元河的灵魂转移到这一副新的肉身上，就可以获得新生了。否则的话，不出两个月林元河必死无疑。
椟芙的这一招其实挺阴毒的，要把林元河救活，就意味着要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可林老太太管不了了，她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肯定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肉身捐献出来的。在有钱人看来，说什么“众生平等”，那肯定是假的。有钱，就意味着多几次活的机会；没有钱，只好听天由命了，比如说在医院里那些本来可以治好，却因交不起住院费被迫放弃治疗的人……
听了椟芙的计划，林老太太连忙派出大量人员寻找合适的替身。可是，这么一个苛刻的要求太难满足了，在全国范围内找了近两个月却毫无结果。而这个时候，林元河的状况更加恶劣了，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只能靠高档的药材和椟芙的药方保住一口气。
找来找去，替身却迟迟没有找不到，再这样下去就连神仙都没有办法了。不得已之下，椟芙向林老太太提出了第二个计划：让椟芙施展秘术把林元河练成“活僵尸”，可以保证他在两年内生命气息不会散去；既然找不到替身，那就创造一个替身。
什么叫“活僵尸”？就是用南星门的秘术保住他的肉身不坏，留着一口生命气息，灵魂依然可以生活在肉身之内。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但是整个人却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所有的行动、说话都是由椟芙控制住的。
如何创造一个替身？就是让林元河“娶”一个老婆帮他生一个符合要求的孩子。第二年正好是阳年，为了确保这个替身跟林元河身体的属性完全一样，椟芙必须控制同房时间、受孕时间、出生时间……把这个新生的孩子打造成纯阳之躯，以供林元河换肉身之用。
为了减少后续不必要的麻烦，椟芙建议林元河娶的这个老婆最好是个孤儿，没有家庭的牵制，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五官精致、身材姣好的小云雀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年之后林元河和小云雀的儿子顺利出生了，出生的那一刻恰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林老太太抱着孙子，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椟芙赶紧完成交换肉身的法术。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林元河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可怜的林老太太，怎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孙子也是一条人命呢？
这一切的计划都是瞒着所有的人进行的，包括林老爷子在内。只有林老太太、林元河和椟芙三个人知道内情。
初为人母、沉浸在婚姻和生子幸福之中的小云雀对此毫不知情。在她觉得自己正享受着人生乐趣的时候，却不知道一场横祸正在悄悄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法克！祭血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燕小鱼忍不住低声向身边的贾文斯问道。
贾文斯也压低着声音解释说：“小鱼，你听说过‘人牲’这个词吗？”
燕小鱼茫然地摇了摇头。
“人牲就是原始社会末期和奴隶制社会期间，为祭祀祖先、神灵或自然界万物而杀戮、作为祭品的活人。一般情况下，会使用战争中的俘虏、被征服部落贡纳的青年男女、儿童，或者买过来的奴隶。使用人牲的数目多少不等，一般可以是数人、数十人，有时甚至更多……”
燕小鱼大吃一惊：“法克！难道要在这里把牛小妞杀掉，作为人牲来献祭山神？”
“哈哈……当然不是。人牲这种做法，有点良知的人们都觉得太残忍了，遭到了众多开明之士的一致反对。后来，聪明的古人们就改用了牲口作为祭品；在有些非常庄重的场合，也可能用到人血，但也只不过是割破手指，出一点点血而已，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祭血’。你知道吗？‘歃血为盟’就是古人与盟友会盟时把牲畜的血涂在嘴唇上，表示合作的诚意……”
果然如贾文斯所说的，此时有一个年轻的女村民端上了一碗装满了白酒的大瓦碗，在它边上放了一把小匕首。看样子，是准备让牛小妞割破指头，往里边滴点血。
燕小鱼把目光放到了牛小妞的身上：面对神坛站着的牛小妞，穿着牛家村传统的服饰，娇小玲珑的身材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头发全部盘在了头顶上，露出了她那黝黑而又光洁的脖子皮肤；脸上一脸木然的表情，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地上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牛洪力看了看牛小妞，示意性地轻轻干咳了两下，牛小妞却好像没有听见了一样。
牛洪力只好低声催促道：“小妞，赶紧的，该你上场了！”
牛小妞低着头，表情木然、动作僵硬地向前走了两步。她右手拿起了小匕首，左手伸出中指，抬起头来看了看山神神像，又转过身来看了看站在庙里的村民们。突然间，牛小妞做了一个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非常惊讶的动作：她用匕首指着牛洪力，冷冷地问道：“老东西，你把小牧和小童藏到哪里去了？”
站在旁边的牛大嘴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问道：“胡闹！你这死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胡些说什么呀？”
牛小妞没有理会牛大嘴的责问，而是再次指着牛洪力，冷冰冰地重复了她刚才的问话。
所有在场的人都一声不吭地把目光集中到牛小妞的身上。牛家村的村民们都知道，牛洪力平时对牛小妞最好了，一直对她呵护有加，比自己的亲孙女还亲。牛小妞的这一番表现，让大家都觉得很茫然，不知道她演的是哪一出。
牛洪力的脸色非常冷静，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慢悠悠地说：“小妞啊，有什么误会，咱们回家再说吧！咱们先完成这个山神祭奠，好吗？”
牛小妞仰着头哈哈大笑，那种笑声居然有几分阴森
，几分凄惨！
燕小鱼的心里楞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法克！这个笑声怎么这么耳熟？”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牛小妞这才止住了笑声。她用匕首继续指着牛洪力，大声地问牛家村的村民们：“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被他骗了！你们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这句问话，就好像一把盐撒在了一锅滚烫的油锅上一样，一下子炸开了。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
“小妞这丫头，今天怎么了？”
“是啊，她是不是疯了？”
“会不会是因为涣夕的死，她受刺激了？”
“有可能……”
“有可能！他们俩关系最好了。”
……
牛洪力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村民们连忙安静了下来。
牛洪力柔声细语地对牛小妞说：“小妞，老夫知道，因为涣夕的事情，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咱们完成祭血之后，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晚上老夫跟你好好聊聊，好吗？”
牛小妞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牛洪力，高声说道：“哈哈，老东西，你就别装了！既然你还不承认，那我就跟大家说一个故事吧。”
……
在二十多年前的东林市，有一户姓林的大户人家，做的是药材买卖的生意，家境非常殷实。林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做林元河，小儿子叫做林元山。
年轻时候的林元河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是一个十足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每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无所不作、无所不为。林老爷子由于业务繁忙，很少管教这两个儿子；林老太太则对他们兄弟俩人宠爱有加、百般呵护，对林元河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
有句大俗话叫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用在林元河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在林元河二十二岁那一年的秋天，他突然高烧不退，多日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长满了毒疮，没有一处好的肌肤。
当时林老爷子外出办事未归。林老太太急死了，花重金请来不少有名的医生前来帮他治疗。可是，看过林元河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让林老太太早点准备后事。
爱子心切的林老太太当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在城里贴出告示：谁要是能把她大儿子的病治好，重赏黄金十斤！
果然，重赏之下林家招来了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大都兴冲冲而来，却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当他们看着林元河病入膏肓的样子，只能自叹回天乏术了。
就在林老太太快要绝望的时候，从远方来了一个高高瘦瘦、倒三角眼、鹰钩鼻子、名叫椟芙的中年女人，她自称是南星门的人，可以保林元河不死。
俗话说“相由心生。” 林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见她母狗眼、歪下巴、骨瘦如柴，简直就像庙里的鬼，小眼珠子老鼠般的提溜溜地转，阴损尖邪，绝非善类！当下就没什么好印象。
可看到椟芙信誓旦旦的样子，林老太太把心一横，决定来个“死马当活马医”放手让她试试。
椟芙告诉林老太太，要救活林元河办法只有一个：寻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纯阳之躯，把林元河的灵魂转移到这一副新的肉身上，就可以获得新生了。否则的话，不出两个月林元河必死无疑。
椟芙的这一招其实挺阴毒的，要把林元河救活，就意味着要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可林老太太管不了了，她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肯定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肉身捐献出来的。在有钱人看来，说什么“众生平等”，那肯定是假的。有钱，就意味着多几次活的机会；没有钱，只好听天由命了，比如说在医院里那些本来可以治好，却因交不起住院费被迫放弃治疗的人……
听了椟芙的计划，林老太太连忙派出大量人员寻找合适的替身。可是，这么一个苛刻的要求太难满足了，在全国范围内找了近两个月却毫无结果。而这个时候，林元河的状况更加恶劣了，完全没有了生命气息，只能靠高档的药材和椟芙的药方保住一口气。
找来找去，替身却迟迟没有找不到，再这样下去就连神仙都没有办法了。不得已之下，椟芙向林老太太提出了第二个计划：让椟芙施展秘术把林元河练成“活僵尸”，可以保证他在两年内生命气息不会散去；既然找不到替身，那就创造一个替身。
什么叫“活僵尸”？就是用南星门的秘术保住他的肉身不坏，留着一口生命气息，灵魂依然可以生活在肉身之内。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但是整个人却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所有的行动、说话都是由椟芙控制住的。
如何创造一个替身？就是让林元河“娶”一个老婆帮他生一个符合要求的孩子。第二年正好是阳年，为了确保这个替身跟林元河身体的属性完全一样，椟芙必须控制同房时间、受孕时间、出生时间……把这个新生的孩子打造成纯阳之躯，以供林元河换肉身之用。
为了减少后续不必要的麻烦，椟芙建议林元河娶的这个老婆最好是个孤儿，没有家庭的牵制，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五官精致、身材姣好的小云雀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年之后林元河和小云雀的儿子顺利出生了，出生的那一刻恰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林老太太抱着孙子，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椟芙赶紧完成交换肉身的法术。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林元河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可怜的林老太太，怎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孙子也是一条人命呢？
这一切的计划都是瞒着所有的人进行的，包括林老爷子在内。只有林老太太、林元河和椟芙三个人知道内情。
初为人母、沉浸在婚姻和生子幸福之中的小云雀对此毫不知情。在她觉得自己正享受着人生乐趣的时候，却不知道一场横祸正在悄悄地落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