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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山月不知15 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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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山月不知15【4000+】

    ?

    可安虽然不确定言泽舟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家等她,但是下午的会议提早结束之后,她就没有再安排工作。

    车子刚开到家门口,她就看到了言泽舟。

    言泽舟正站在庭院里,拿着剪刀,专注地修剪她的花花草草。

    可安把车开进去,停在他的车边,下车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

    言泽舟闻声转头,见到是她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来。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秋意未浓,院里的花草葱翠的依旧葱翠,繁盛的依旧繁盛。言泽舟自这片姹紫嫣红中走来,翩翩不凡。

    “你又在干什么?”

    他回身随手指了指:“没看出来么?我在沾花惹草。”

    可安打量他一眼。

    他衣袖轻挽,一身的干净雅致,半点不像个辛勤劳作的园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道行不浅啊。”她揶揄。

    他靠过来,与她并肩。

    “我对得道成仙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想在牡丹花下做个风流鬼。”

    可安扬眉:“那也得问问牡丹花愿不愿意。”

    他收敛神色,忽而深情。

    “那我问问,愿意吗?”他看着她。

    可安脸一热,转身不理他,哪知旋转太急,高跟鞋的细跟一下卡进了鹅卵石的缝隙里。

    “哎哟。”

    她东倒西歪的时候,他坏笑着把胳膊送过来让她扶着。她倔强不接,还气急败坏地推了一下,瞬时晃动地更厉害。

    “有你这么不庄重的牡丹吗?”他教训着,伸手将她抱起来。

    “有你这么不自重的鬼吗!”可安挣了挣。

    “别用力,真想让我变鬼是不是?”他装作表情痛苦。

    “放我下来,我又没有让你抱。”

    “好好好,是我自己想抱。”他用下巴抵住可安的发心,商量着:“你就安分忍忍,让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可安静下来,也不吵不闹了。

    他身上有皂角香,也有淡不可闻的药味儿。

    “你是不是不舒服?”可安警觉。

    “是不舒服。”

    “哪里?”她紧张。

    “心里。”他啧了一下嘴:“对徐宫尧投怀送抱的,让我抱一下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

    他一步一步,走得又稳又踏实。

    可安沉在他臂弯里,像是躺在母亲怀里的婴儿,舒服自在又有安全感。

    “我不在,你过得好吗?”他忽然问。

    可安仰头看了一眼,他表情严肃,让人不知意图。

    “吃好喝好睡好。挺好的。”她贫嘴。

    “难怪。”他恍然:“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你胖了,抱着越来越沉。”

    “是你虚。”

    “你越界了。”他沉声提醒:“虚不虚可是男人的自尊问题。”

    “胖不胖同样是女人的自尊问题。”

    “那我们扯平。”

    “谁和你扯平了,我胖不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虚不虚谁能给你作证?”

    他忽然低头,把唇贴到可安耳边。

    “我只想你来给我作证。”

    “……”

    他一路把她抱到门廊下,要转身进屋的时候,他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遥遥一指:“我想在那里围圈栅栏,种满蔷薇。”

    那么温柔又充满磁性的嗓音,可安听着,仿佛眼前已经弥漫了一个纯色的梦。

    “为什么是蔷薇?”

    “因为有刺。”

    这个答案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浪漫,但是可安却心头一暖。

    他想保护她。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方式。

    ?

    进了屋,可安上楼换了衣服。

    下来的时候,言泽舟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需要我帮忙吗?”可安进去。

    “不用。”他菜刀一挥,指着水槽的方向:“你去那里站着。”

    “站那么远干什么?”可安不乐意。

    “热油不会溅到。”

    “我相信你的炒菜技术。”

    “我不相信。”他开玩笑。

    可安听话站远,顺势打量起他,他精窄的腰身上,系着她的围裙,粗粗一看,竟也莫名和谐。

    她想,言泽舟要是做了模特儿,估计也是穿什么就火什么的类型。

    他先配菜,等一切准备就绪,才正式开炒。这流程,专业得好像受过高人指点。

    可安全程不参与意见,只负责在他身后打下手,递递油盐酱醋递递水。

    几个菜下来,他们的配合愈发精进有度,有时只要他一抬手,她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连话都不用讲。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夫妻,才能这么默契。”他说。

    “也可能是敌人。”她泼冷水。

    “怎么说?”

    “为了百战不殆,所以知己知彼。”

    “有道理。”他点点头:“上辈子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这辈子我们好好处着。”

    “你说好好处就好好处啊?凭什么总听你的?”

    他微微一笑。

    “行,那听你的。”

    菜很快上了桌,他虽然很少下厨,但是手艺一点都不比她差。可安大快朵颐,在他面前全然不顾形象。

    他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上一筷子菜,温柔提醒:“慢点,谁和你抢?”

    是没有人和她抢,可这样的时光,仍然让她想要小心翼翼收藏。

    “你前段时间去哪儿了?”快要吃完的时候,她忽然问。

    言泽舟戳向汤盘的筷子一顿。

    “出差。”

    “不是说很快回来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搁落了筷子,敛眉。

    “临时出了点变故。”

    气氛忽而就沉了。

    可安看出他避重就轻不想多谈的样子,也就不问了。她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站起来,往厨房走。

    言泽舟还坐着,没动。

    不一会儿,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言泽舟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可安的号码。

    “你干什么?”言泽舟握着手机站起来,他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对里面的可安晃了晃手机:“隔着一扇门,想和我说话也不用这样委婉吧。”

    “原来能通啊。”可安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换号码了呢。”

    他沉默地看着她。

    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但是,这一刻,就是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那之前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怎么没回呢?”

    “那么多是有多少?”他朝她走过去。

    “你没收到?”

    “我去的地方信号不好。”

    “骗人。”

    “真的。”他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抬手悄然握住了她的下巴:“你还说你没有想我?”

    他的瞳仁乌亮如哑光宝石。

    可安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摩挲。

    “发你短信又不代表想你。”

    “那是干什么?”

    “找你有事。”

    “什么事?”

    “过时不候,现在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她低头,情绪微动。

    言泽舟想起昨晚,徐宫尧对他说起的那些事情。

    朦胧的月色下,那个男人眼底的爱慕与心疼明亮又动人。

    他忽然就很后悔,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言泽舟伸手,轻轻地拥住了她。

    “以后,我一定随时让你找到。”

    ?

    合力做饭,合力吃饭,又合力洗碗。

    可安觉得,这样的日常,才是男女平等的正确打开方式。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靠在沙发里,看着言泽舟端了两杯水从厨房出来。

    纵使他真的在休假,那也不用一天一夜都赖在她这里不走吧。

    “看个电影再走。”

    他放下水杯,绕过了茶几,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器具箱。

    可安盘腿,看着他变戏法似的,稍稍一动作,就把客厅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电影院。

    言泽舟关了灯,客厅里一片黑暗,投影布上渐渐出现了清晰的影像。音箱里的声音同步跟着。

    一切,完美又浪漫。

    “什么电影?”可安顿时来了劲儿。

    “恐怖电影。”

    他走过来,坐到她边上,那一本正经地样子,丝毫不像是瞎说。

    “恐怖电影?”可安低呼一声:“你要我和你一起看恐怖电影?”

    “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她摇头:“你让我和你一起看鬼片,你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司马昭之心。”

    可安瞪着他,黑暗里,她的瞳仁像是两颗小火球。

    他捏了捏她的脸。

    “你见到‘鬼’的时候,看起来比较主动。”

    这是意有所指。

    可安瞬间就明白了,言泽舟是还在对昨晚她抱着徐宫尧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真是够小气的。

    况且,也轮不到他来吃醋啊。

    “我不要看,我怕。”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想逃。

    言泽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按到自己的身边。

    “以毒攻毒,以后就不怕了。”

    可安嘤嘤求饶:“我等下会不敢睡觉。”

    “那更好,我不用走了。”

    “……”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恐怖的画面,耳边音乐也很是慑人。

    可安进退无路,只能挨紧言泽舟的胳膊,硬着头皮坐着。他俊朗的侧颜轮廓忽明忽暗的,明明那么好看,她却觉得像恶魔。

    真是霸道。

    电影开头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很快就过去了,情节渐渐走入佳境。可安也一点一点被吸引。

    原来,所谓的鬼故事,暗藏了那么温暖感人的前因后果。

    恐怖只是个噱头,而电影背后要传达的情怀,才让人震撼。

    可安想起了那晚将她吓得失控的那个“白影”,想起于佳,也想起哥哥……

    眼前光影浮动,心头花开两朵。

    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再害怕,好像什么都可以释怀。

    “你相信这世间有鬼吗?”她问他。

    “不相信。”

    言泽舟起身,去把灯打开。

    一室莹莹的灯火,点亮了她水光潋滟的眸。

    “我以前也不相信,但是哥哥去世之后,我真的很想相信。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他还会回来看我。”

    言泽舟倚在吧台上,沉默地看着她。

    她好像刚刚哭过,那红红地眼圈,在他心里烙下痕迹。他觉得有些疼,有些麻。

    “但是,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傻了。”

    言泽舟勾了一下唇。

    她是那么聪明,永远一点就通透,让别人觉得欣喜,让别人觉得有意义。

    “过来。”言泽舟张开双臂:“告诉我你看懂了什么?”

    可安扶着沙发软垫站起来。

    她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很慢,很郑重。好像,仍有顾虑,却被牵引。

    “珍惜眼前人。”她轻声说。

    言泽舟点头,快速将她收进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