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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私密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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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比前世活的好些足矣。

    如今……也是如愿了,甚至出乎意料的好。

    容成箬此刻正是被几个婆子扯着来到了梳妆镜前,给她上了胭脂水粉,头发挽起,戴上了凤钗凤冠。

    容成箬生的本就精致好看,常年在屋内读书不出门,皮肤白皙,如今这样打扮好了,更是惹人怜爱。

    洛锦意站在旁边,盯着容成箬的巴掌大的小脸,自然也跟着想到了今日的新郎官钱提山。

    当今大盛,多是时兴盲婚哑嫁。

    像是她就是如此,在成婚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容成玦,才会他有诸多的猜测。

    可容成箬就是不同了,她见过钱提山,不仅见过,还有过书信来往。

    这就是衡王对容成箬的偏爱。

    说起此事,洛锦意倒是想多问容成箬两句话了。

    “七妹妹,这些日子你和他可有联系?”

    正是欣赏着镜中妆造的容成箬顿住,与洛锦意对视,眸子一闪,霎时明白了洛锦意所说的是何人何事。

    面色又添了几分红润。

    眉毛轻轻下垂,摇了摇头。

    “不曾,我也应当遵守规矩,大婚前不能和他见面的,若是不然,叫父王知道恐怕是要生气的。”

    “也好。”

    洛锦意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说起来容成箬同她说过她和的钱提山之间所有的事,就是两人的私密书信,她几乎都看了个遍,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钱提山此刻怕是还不知,曾经和他私密通信了许久的人是衡王府的箬郡主。

    想来笔迹相同,那钱提山若不是个傻子,当是早晚都会知道的。

    从钱提山给七妹妹的回信中,很容易能看出,钱提山是十分欣赏七妹妹才情的,更是把七妹妹当成了男子知己去深谈。

    倒是有趣的很,两人同是爱书之人,瞧着也般配。

    她也希望这辈子七妹妹能碰到良配。

    房内接连进进出出了许多人,多是忙碌的,在洛锦意之后,其他的几个夫人也都过来帮忙,陪着容成箬。

    说着些或知心,或打趣的闲话。

    “若是姑爷欺负了你,你只管回家来,咱家的郡主可容不得外人欺负了去……”

    “男子都是不能顺着的,夫妻之间必然是要张弛有度,虽是书上写着的是让我们女子三从四德,要敬爱顺从夫君,可真的搁在我们女子身上就全然不是了,要是全然都顺着,把他当成祖宗供着,那就不是夫妻了,我们岂不是就成了伺候人的奴婢了嘛,总之是万万不可只听书上的。”

    容成箬听着似乎觉得十分新奇,睁着大眼睛看着几个嫂嫂,每听一句都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见容成箬似当真听进去了,几个人说的也起劲了起来。

    “你是郡主,不可降低了身份,讨好巴结他,他不敢不顺着你疼着你,若是他当真是真心疼爱你的,你自然也可回馈他的,对他好……”

    容成箬:“嗯嗯!”

    “说起来,你是郡主没错,嫁妆多也没有错,可也总不过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女子,当是也要以子嗣为重,更何况你若是早些生个孩子,那孩子若是生的可爱,也能陪伴你左右,和你一起读书的。”

    容成箬眼睛越发的亮,期待地看着几个嫂嫂:“是和晏哥儿一样可爱?”

    众位:“……”

    洛锦意不得已代替众人开口回答:“你生孩儿自然可爱。”

    容成箬点头赞同。

    “谢谢嫂嫂们提点,箬儿都记下了,必会生个孩儿伴我读书。”

    洛锦意:“……”就怕你只记住这一句了。

    这边刘曦月和余纤儿倒是都觉得有成就感,更是愿意给容成箬说了。

    不管是大事小事,隐秘的私事都脱出了口了。

    “……你且记住今日晚上,千万别像书上说的,若是疼了也不说不叫,只会委屈了自己,若是不舒服,必然是要让他知道你难受,他才好疼你。”

    容成箬迷茫地睁大了眼睛,她是个有疑惑就问的性子。

    “大嫂嫂说的什么?”

    刘曦月被问迷糊了,也被问的脸都红了,看向了余纤儿,低声询问:“你有给她送那书吗?”

    余纤儿摇头,看向了容成箬,怪异地说道:“怎能轮到我送,你是大嫂,母亲去世,七妹妹你自是要顾念着的。”

    刘曦月睁大了眼睛,不满道:“是,我是大嫂,不是想着还有李侧妃的嘛,她如今掌管着内院,又是你地婆母,如今不操心这事,反倒怪起我来了。”

    说着,刘曦月瞥了一眼洛锦意:“如何也轮不到我送的,洛锦意都是比我要合适,在府内她和七妹妹的关系最要好,成日里送书,怎不送上一本那书?我虽然是大嫂,论亲近,论辈分这事也轮不到我去做呀。”

    几个人说完,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无非就是想让谁拿出个主意来。

    “要不……就算然,没那书,就算七妹妹不懂不会,那钱提山是个男子,总是会知道的吧,想必早就去繁楼窑子里逛过知事了。”

    听了刘曦月不是很确定的法子,余纤儿直接摇头否定,低头扯了扯衣袖道:“是我家夫君三爷去查的钱提山的底细,三爷可是同我说了,那钱提山是真真的正人君子,从小到大,只同书作伴,连着书生妖精的闲书都不曾看过,身边更没有出现过旁的女子,我瞧着,说不一定他也不会。”

    “那钱提山又是个无父无母的,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如何能懂夫妻之间的事?”

    听到余纤儿不留余力地分析,一旁听着的洛锦意脸颊不自觉泛起粉红,自然而然想起了刚成亲那一个月,容成玦就寻不到法子……

    二夫人王馨染用帕子敷在嘴角,偷摸看了一眼那边满意疑惑的七妹妹,低声说着:“两厢都不会,就怕七妹妹到时候吃了苦头,那钱提山若是个愣头青,没头没脑,不知轻重地伤了七妹妹的身子,岂不是我们这几个嫂嫂的没有尽心尽力去教?”

    几个人听着都是觉得有道理,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那边正看着镜子,满脸期待的容成箬。

    该是如何是好?

    “若不,现在去寻一个册子,塞给七妹妹,让她现在趁着还没上花轿看?”刘曦月提议。

    旁边的二夫人王馨染直摇头:“不可,你瞧进进出出的这些宾客,若是不小心让人看到了怕是有损我们衡王府的脸面,更何况,如今让七妹妹看,她脸皮这样薄怎能拉的下脸面?怕是看了心神不宁的,今日失了礼数。”

    几个妯娌不约而同地点头。

    洛锦意也觉得王馨染说的十分有道理。

    若是依着容成箬的性子,看到了那书,指不定会被吓一大跳,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的。

    且就不说七妹妹是衡王府嫡出郡主,向来养的精细,没见过什么腌臜物。

    不论是谁家的女儿,第一次看到男女之事的那书,恐怕皆是脸红半日的。

    几人正是有些头疼,就是听到了余纤儿的声音。

    “不若我们寻一本书册子,好生交给七妹妹,就说让她新婚夜里和郎君好好研读,这样一来,两人皆是能学些,总不至于弄错什么吧。”

    几人觉得这事可靠。

    之后余纤儿也不躲避着,直接命令身边的丫头回屋去取书册子了。

    她也不害羞,仰着头直说道:“都是成过亲,当了娘亲的人了,我是不信你们房中没有这种书。”

    几个妯娌自然也是没笑她。

    闭口不言。

    书很快就被取回来了,是由着一块青布包裹着的,余纤儿也未接过那书,直接是命着旁边的丫头递给了容成箬。

    她上前嘱咐了两句。

    “七妹妹,这书是个好东西,有益于你们夫妻和睦,三嫂嫂特地取来送与你,待到今日你和姑爷的新房之夜,你们二人一同看,仔细琢磨研读才是最好,在此之前切莫打开来看。”

    正要掀开的容成箬满脸疑惑,不过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了句:“谢谢三嫂。”

    旁边的刘曦月也忍不住提醒:“你看的时候莫要急切扔了书,好好看一看总是好的,姑爷若是不懂,你就要同他商量着来,不可让他胡乱来。”

    容成箬越发迷茫,不过看着几个嫂嫂认真的目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几人又接连嘱咐了几句。

    就算是有些废话,可容成箬还很是认真地在听。

    老实听话地点头答应。

    这边丫头婆子收拾着,外头忙碌着,几个妯娌和容成箬说着话。

    外头接亲的就来了。

    洛锦意目送容成箬和新郎官钱提山拉着两头的红绸,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离开了衡王府。

    恍惚地看了许久。

    前世容成箬成亲时候她也在,她站在众多丫头后头,挤都挤不到前头去,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盛况,高朋满座,锣鼓喧天,拜访庆贺的人挤着往前。

    可却又是不同了,新郎官换了人,不是萧敬,是钱提山。

    她并不知这个钱提山是何品性,可在她这里,总是比那个萧敬要好上些的。

    不求旁的,相敬如宾就好……

    而这边刚接到新娘的钱提山,手心冒汗地扯着连接两人的红绸,维持着得体的笑,看着众多宾客。

    余光多次看向了那个盖着红盖头的娇俏女子。

    她的身量比她所想的也高些,身子也不算瘦弱,比他这些年游离在外所见的姑娘要康健,他所出生的家乡,女子皆生的羸弱,皮肤也是泛黄泛黑。

    而相比那些人……钱提山瞥到了她和和红绸交缠的白皙的手。

    她可真白……

    就是不知,她生的是什么样?

    她堂堂一个郡主,嫁给了她,实属委屈了。

    钱提山想起了前些时日刚定亲时,几个同僚拦着庆贺他,要他请客吃酒。

    他自然却之不恭。

    那几个人在酒席后喝醉了酒,趁着他出去悄咪说了些胡话,恰好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能是什么原因,必然是这衡王府郡主生的太丑,就选了一个好拿捏,无权无势无父无母的榜眼。”

    “……我也觉得,堂堂一个郡主,怎会嫁给那钱提山,难不成是看他文采好,生的白嫩?要是我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衡王府郡主必然是有什么隐疾没在外公布。”

    “可不就是,这几日不正在传嘛,箬郡主向来不爱外出,听衡王府下人说,这箬郡主常常把自己关锁在屋子内,十多日也是有的,不过是因为她生的样貌丑陋,不愿意让人瞧罢了。”

    “什么郡主,若是生的丑,我也不稀罕!”

    “王兄说的是……郡主这样高的身份,娇气的很,若是真娶了,我们可是逍遥不了,恐怕要日日哄着供着,由不得我们出来玩了。”

    “你说的极是,什么郡主我等不稀罕!”

    ……

    钱提山收回了思绪,那日后,他就直接离开了酒肆,连账都没有结,也不曾再和那几位称兄道弟。

    他自然也看得出,听得出那几位同僚的嫉妒之心。

    说的话也皆透着酸味。

    可若是用贬低污蔑他人来满足自己阴暗的心思,更是如同街道巷口的长舌妇一般诽谤编排,就不值得深交了。

    更何况,他们贬低是他未来的妻子,堂堂大盛的郡主。

    他留了情面,没去当面质问已然仁至义尽了。

    钱提山余光又一次没忍住看了一眼那嫩白。

    还有耳边轻轻荡漾的玲珑珠穗。

    迎娶了一郡主,他心中怎会不激荡澎湃。

    曾经,他卑如尘埃,不过是一介农夫,生死由天由命。

    就算是得了前三甲,也不过被封了个小官,无人在意。

    可自从和她订了亲,蜂拥而来同他吃酒,交友的人,不计其数。

    无数人奉承,讨好巴结……

    他知皆是因为她。

    他得了她无限的好处,职务也便捷了许多,往后他必然也会敬重回报她……

    夜深了也会静。

    新婚夫妇院内。

    仍是灯火通明。

    钱提山终于摆脱了众人,由着贴身小厮扶着,来到了新房门前。

    迟疑片刻,扯了扯衣袖,钱提山才推开门进去。

    刚是一进屋,就闻到了一片暖香。

    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

    本是被酒熏的有些不大灵活的头脑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