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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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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绛走得绝情,寒了身后人的心。她疾步回到卫府,头也没回。一入院,正好被李氏叫住用膳。

    卫绛没心情,只道:“人不舒服。”然后匆匆回房。

    李氏见状不放心,亲自把饭菜端入她房里。卫绛没碰,李氏以为她在发小姐脾气,便问:“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卫绛想着墨华这个自大且不要脸的家伙,念着前世的恩恩怨怨,但这些她都不能告诉娘亲。思忖再三,她一笑了去,温柔地对李氏说道:“娘,你想多了。我真是不舒服,天太热,什么都吃不下。”

    “娘熬绿豆粥,正好解暑。来,吃一碗吧。”

    李氏劝她,把碗端到她面前。

    卫绛叹气,她实在没心思用饭,但娘亲皱眉,便半推半就吃了碗绿豆粥、几块芙蓉糕。

    李氏见闺女吃得香,笑逐颜开,眼中更是神采奕奕。卫绛无间中看见,觉得娘突然变美了,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皮肤也光润许多。

    卫绛心里通透,稍想就明白了,于是她贼兮兮地探头问道:“娘,这几天是不是爹爹对你很好呀?”

    李氏一听,脸颊飞红,犹如情窦初开的姑娘家。

    “你这鬼丫头问这作甚?”

    卫绛嫣然一笑,道:“周姨娘死了,我想爹爹定是回心转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娘最好。”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颇为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作乱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什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

    如今她老了,人也不灵巧了,当年风餐露宿的痕迹全都留在脸上,比不上年轻风韵的女子。卫千总冷落她很久了,若不是周姨娘死,她都不知道如何拉回他的心。

    眼下,卫千总算想明白了,挑来选去谁都比不过与同甘共苦的原配。他知错了,肯拉下老脸向她赔不是,对李氏而言这已足够。

    想来,李氏似尝过蜜般,开心地笑了,她不由自主炫耀道:“你爹今天陪我去买绸料,说要给我做身新衣裳。对了,他还打了两副头面送我,可你看娘这么老,怎么好意思带出去。”

    “娘,你哪里老了,谁不知你年轻时是大美人,要不怎么会生下我这小美人?”

    卫绛夸李氏时,还不忘夸自己一番。李氏听后咯咯直笑,一切雨散云开。

    娘高兴,卫绛也高兴,但娘一走,她便愁影重重,为前世的事忧心。

    卫绛辗转反侧,毒杀墨华的那幕犹如走马灯,在她脑海中转了一遍又一遍。她实在找不到答案,细细梳理来龙去脉,依旧想不通,他为何甘愿赴死。

    “叩叩叩!叩叩叩!”

    窗突然响了,好似啄木鸟啄树的声音。卫绛缓过神去开窗,就见平安挂在树上,手里持着细枝。

    “你今天去哪儿了?”平安劈头就问,连个寒暄都不打。

    卫绛微怔,细细咀嚼一番,他的话中竟然有斥责的意思。

    卫绛心里略起一丝丝不悦,不过她还是对他笑着说:“我出去找了个人,想问桩事,结果没问到。”

    “你去找墨华了?”

    平安清亮的嗓音沉了几分,清澈的眼也阴暗下来。卫绛心里不禁抖擞,她定睛再看,平安蹙起眉,还是那个忧郁的美少年。

    卫绛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她打开窗户请他进来。

    “说来话长,你先进屋吧。”

    平安点点头,从横枝上跳到屋里。他身手敏捷,看来平时没少练武。

    卫绛给他斟杯茶,接着就把白天的事告诉了他,不过她对平安有所保留,没说她是重生之人,只把这个锅扣在卫二郎背上。

    “二哥说他病了要去探望,正好我也有件事要问他,所以就跟着去了。”

    “你和他能有什么事呢?”

    平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有几分咄咄逼人。这回,卫绛真生气了,即便他俩关系非同寻常,但也不等于他能插手任何事。

    “私事。”

    卫绛语气也不客气,她本来就心烦,平安还在逼问。一不高兴,她就把茶斟满,含蓄地赶他走。

    平安见茶溢出杯口,俊眉深拧,眼中戾色一晃而过。

    他继续寒声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有。”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我说了,没有!”

    被他无理纠缠,卫绛终于怒不可遏。她猛拍桌面,茶盏一跳,水泼撒出来,溅湿了平安衣袖。

    平安看着湿袖微微一怔,忧郁不知不觉爬上他的眉梢。

    他一言不发,一言不发。

    冷静之后,卫绛自觉失控,她不禁深吸口气,轻声下了逐客令。

    “我今天累了,你先走吧。”

    平安听后面色僵硬。

    阿绛竟然为墨华赶他走;她说过喜欢他,却瞒着他去见那个男人;她在背叛他!

    一连串的胡思乱想毫不停顿。平安怨恨,隐隐地觉得卫绛忘恩负义。他不打算赖着脸皮多留,窗户爬到歪脖子树上,走了。

    卫绛见他闷声不吭,想了会儿又追到窗边朝树上的黑影说:“我不喜欢他,真的。”

    平安回头,没说半个字,沉默地走了。

    经过平安这般搅和,卫绛心情更加糟糕。曾经她能对平安知无不言,可他刚才任性得不通情理,真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卫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兴许平安不但不木讷,反而太过通透,他早就嗅到一丝苗头,所以才会这般气极败坏。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卫绛心烦意乱。与此同时,睡不安宁的,除了她还有墨华。

    先前,墨华把卫绛送到半路就回来了。海带也是个不见眼色的人,一面啃鸡腿一面夸赞未来大嫂。

    “哎呀,卫二姑娘年纪轻轻手艺就这么好,以后咱们有得吃香喝辣了。”

    墨华苦笑,他不想提自己被她看不起的事,闷声躺回小吊床上,不自觉地长叹口气。

    终于,海带看出他有心事,小心翼翼地试探他。

    “你和卫二姑娘吵架了?唉!都怪我话多,下次她来我就出去好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地聊。”

    说罢,海带不正经地挑挑眉。墨华见他滑稽,不由轻笑出声。

    “你是我兄弟,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走什么?”

    海带嘿嘿一笑,把整只鸡腿塞嘴里,一咬一撕,鸡腿肉少掉大半。

    “够义气,你对我真没话说,你这大哥我可得认一辈子!”

    海带吧唧着嘴,笑得憨厚。不知怎么的,墨华眉间浮起一丝忧色,他眼前出现一副画面,海带残缺的尸体飘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墨华闭上眼,不忍再想。海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若不是海带父亲照顾,那一年他就已经死了。此恩无以回报,墨华在海带爹爹墓前发誓,将来会帮海带娶妻,给他添宅置地,过上寻常人的日子。

    然而,他食言了。

    前尘旧梦,墨华渐渐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侧首看到海带把脑袋埋在汤碗里,知道这一定是真的,不由勾起唇角,莞尔而笑。

    “把蟹吃了,留明天不新鲜。”

    墨华指着碗里红蟹嚅嚅嘴。

    “哎,这还用得着你来说。”

    话音刚落,海带就拆起蟹脚,吃得香。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隐藏心事。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打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上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送上了,结果她还不领情。

    墨华黔驴技穷,他已经低微得没脸没皮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墨华想得多了,只觉得脑袋发涨,伸手去摸额头烫手。

    兴许是病魔缠身的缘故,忽然之间,他很想她,想她能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光坐着也好。

    “海带……我想你大嫂了。”

    墨华喃喃低语,把吊床摇得咯吱作响。海带一听忙把嘴里蟹壳吐干净,而后探头辨天色。

    “这么晚了,去找她不太适合吧。”

    “谁要你找她,我不过说一句罢了。”

    “唉呀,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你就和卫千总说早点把婚事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这个主意好是好,但她过来睡哪儿?这样吧,过几天我去干一票,你替我找间稍微相样的宅子。”

    海带听后微怔,竟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出海,让我在这里找宅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我这英雄无用武之地呀,不行!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你敢说个‘不’字,我立马就翻脸。”

    海带想说“不”,但见墨华敛起笑,沉下脸,他就乖乖地闷头啃蟹,再也不多话了。

    船室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鲜甜气味,还有海带嚼蟹时的咯嗒声。

    岁月静好。但在静好之中,忽然起了风。船身轻微摇晃,像是被浪拍打,紧接着“滴答、滴答”,有什么东西滴在船蓬上,听着像是下雨声。

    墨华突然弹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抄起小豆儿,一手拉住海带,奋力往船外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巨响,船起火了,熊熊火团贪焚地包裹起整艘船,拼命吞噬着。

    墨华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