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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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实走到网络,再从网络走到现实,走到这间清雅的酒吧,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点起程,现在终于发生了碰撞,轰然一声,掉下地面,落在了这座著名的大都市。天依然蓝蓝,路边的树木一片青绿,街道花裙子、短裤头依然匆匆,没有人听到心与心发生碰撞的响声,也无人感受到它那剧烈的冲击波。

    她与他却感受得真真切切,过去多少次敲它、击它、吆它、喊它、恨它、骂它、爱它、疼它、它都不理不睬,无动于衷的坏企鹅、死企鹅现在终于有了呼吸,有了生机。

    她分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从接机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就是她,一定是她,他一下飞机,就看见了她,虽然接机的人不少,但他知道接他的就是她,她就是哪个令他烦,令他恼,令他喜,令他笑的哪个乖乖女,她的眼神告诉了他,那汪湿雾里,藏了几许慌乱、几许焦灼、几许不安、几许期盼、还有几许紧张与兴奋。

    近了,他的眉毛,已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两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了一起,绿裙被风一吹,也摆动起来,她只觉得脸有些烫。

    更近了,她却低下了头,她不知是如何上出租车的,在接近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无意识地随着那脚步,上了车。

    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她已闻到了一种从没闻过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风味、土味、雨味,还有烟草味,汗味,那股味来自远方,是这里的空气从没有的味道,很新鲜,她忍不住偷偷地吸了一下鼻子,结果那股味触动神经,她觉得脖子也烧了起来。

    他显然也坐卧不宁,他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几次口,也没有发出声,他心里不止一次地骂自己“什么男子汉啊!不是想见她吗?见了怎么这么狗熊,往日的豪迈、潇洒、奔放那里去了。”可他就是不知该说什么?

    车子出了机场,向市区奔区,远处的霓虹灯就象天上的星星,这星星在网上从未见过。

    快到市区了,她突然惊醒,心里也骂了自己一声,真是的,今天怎么了?还没告诉司机去那里呢,她轻跺了一下脚,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转,身子向前倾了倾,向司机小声说:陕西路明天酒吧。

    这家酒吧是自己的最要好的同学开的,那是自己的铁姐们,要命都给的那种姐们,她想,万一他,总比外边强。

    同学不在,她也松了口气,她走向最里边的位子,她知道他跟在后边,因为那脚步踩在自己心上。

    坐在位子上,她在想该喂这该死的企鹅什么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笑了笑,向服务生道:一捆啤酒。她感觉得到他也笑了,那是他常吹的牛,能喝一捆,哼!好,喝吧,她又得意地一笑。他不知在菜单上写了什么?脸上带着诡笑,她想,他一定在想如何捉弄自己,不一会,她的饮料上来了,一杯羊奶,她觉得全身痉挛起来,那曾是自己的一句戏言,爱喝羊奶,他竟然记得。

    他真的很能喝,五瓶已下肚了,她有点后悔,也有点怕,她起身走出座位,在门外用手机向姐们打了个电话,今晚不要来了,我要留在这里。

    又一瓶落肚,他起身向外走去,她想可能去洗手间吧,她嘴张了张,又咽了回去,让他们爷们自己去办吧,他不知在向服务生嘀咕什么?她起身砌了一杯浓茶,据说浓茶解酒。

    几分钟过去了,十几分钟过去了,快二十分钟了,从十分钟开始,她是看着秒针走的,她觉得心越来越慌,脸也越来越凉,不会出事吧?她心里一直这样问。

    终于她坐不住了,她几乎跳了起来,向门口冲去“姐,这里有你的东西,是刚才那位先生留的。”服务生挡住了她,那是一张叠好的纸条“他人呢?”她几乎哭了,大声喊道“他去车站了。”她一下子楞在那儿。

    她不用打开纸条,都能知道上边写什么,她知道,她与他是心通的,诚如他常说的:不求拥有、只求心通。他曾不止一次地说,我会来看你的,只看你一眼。

    她觉得眼睛有点潮,她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