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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死亡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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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来吃饭了!”带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进山洞,却见斑垂着头,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带土有些疑惑,便将面碗放在一边,走上前查看。

    斑的皮肤十分苍白,即使是昏暗的山洞中也能看得出他的身体非常不健康。

    带土小心翼翼地上前,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斑的肩膀。

    “哗——”谁知斑的身体轻得吓人,带土根本没用多少力,斑的脑袋和半边身体就歪倒在一边,却没跌落他的王座。

    “果然,死了啊。”一个声音忽然自带土背后出现,将他吓了一哆嗦。

    转头一看,是白绝,或者说是被涤罪植入了牛鬼意识体的白绝。

    “怎么会...才出去了一会...”带土喃喃道,缓缓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解脱?也是,今后不会有人囚禁他了,想回木叶随时都可以回去。

    但总觉得有些...可怜啊。

    一个古怪的老头,与他一同生活了几个月,还教了他许多忍术和瞳术,虽然毛病不少,比如说话不分场合、非常刻薄,总爱吹嘘自己是宇智波的斑,还从不离开自己的王座...

    等等,王座?

    带土疑惑地抬头,发现白绝已经自顾自走到王座上检查起来了。

    “喂喂,你在干什么啊?”带土睁大了眼睛,“难道不该先把斑挪开,至少先找地方立个碑...喂,你别踩上去啊...”

    “果然和涤罪所说不差,如果这玩意连着的就是外道魔像,那么这个人,搞不好真是你祖上,传说中的宇智波斑呢...”白绝扯出了斑背后连接外道魔像的根管,这玩意就是斑通过吸取外道魔像生命力一直苟延残喘至今的证据。

    带土顺着白绝的指示望去,果然有几根管子连接在斑的背后,只不过他一直坐在那自己打造的王座上,也从没人靠近查看过,所以这个秘密一直没被人发现过。

    “外道魔像,那是什么?”带土问。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闪开!”白绝一把拨开带土,“挡着我光了。”

    白绝将手中的火把朝王座后的大洞探去,火光照亮了内部的一小片区域。

    “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会...”白绝不禁整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仍是一无所获。

    【够了,牛鬼,把带土带回来吧。】涤罪的声音传入牛鬼的脑海,牛鬼一愣,遂退了出来,不再深究外道魔像的下落。

    山洞外。

    “没想到你真是我祖上的那位斑大人,抱歉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是在吹牛...”带土对着面前的小土堆鞠了一躬,随后将一块自制的石碑埋了进去,“就刻‘木叶宇智波一族一代首领,宇智波斑之墓’吧...”

    “小鬼,好了没,动作真墨迹。”牛鬼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带土连忙回了几声,手上苦无的纂刻速度也不自觉加快了些。

    “你我算是萍水相逢,虽然你有利用我的成分,但既然你已经死了,我也不计较了,不过你也别想以后忌日有人来看你就是了...”带土碎碎念了几句,作别了这个生活了几个月的山洞,加快脚步跟上了牛鬼的步伐。

    ...

    水门家。

    “涤罪大哥,对不起,没能完成你的任务...”带土有些羞愧,“如果我再快一点...”

    “没关系,原本就没报太大希望。”涤罪摆摆手,“斑的确老谋深算,早就看出了你不能为他所用,应该是自杀,外道魔像也被其他人设法转移了。”

    “可是...为什么呢?”带土有些吃惊,什么样的人会为了谋划,不惜牺牲自己,那么就算最后成功了,他也看不到了,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了...”涤罪摇摇头,“现在你回木叶了,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去报备一下,尽快恢复日常训练,老老实实提升实力,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哦哦。”

    牛鬼附身的白绝也从带土身上下来,只见涤罪伸手一点白绝眉心,一缕黑炁便顺着手指收回涤罪体内,随后白绝的身体便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带土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什么傀儡术一类的招式么?涤罪大哥真厉害。

    也并非毫无收获,白绝的身体可是神树分化的产物,应当是一副不错的炼器材料,或许甲级的傀儡可以着手制作了...

    ...

    “笃笃...”就在带土走后不久,敲门声响起。

    涤罪开门一看,是卡卡西。

    “涤罪师叔,今天有空么?”卡卡西又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过看他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看来是刚买完菜准备回家。

    “有事?”

    “之前说过的,请你去家里做客。”卡卡西抓了抓头发,“老爸也想好好感谢你来着...”

    “行,走吧。”涤罪想了想同意了,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朔茂了。

    旗木朔茂,早年有“木叶白牙”的称号,巅峰时期是实打实的影级强者,以鬼魅的身法和一手旗木流刀法在忍界二战中打响了名号,却因为一件小事,沦落为“木叶罪人”。

    至少在涤罪看来,的确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对不起,卡卡西,原谅我。”旗木朔茂在厅前跪坐,一柄短刀缓缓出鞘。

    “吔?大叔,你不会是想切腹吧?”一个有些青涩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旗木朔茂一颤,抬眼看向窗户外,吊儿郎当坐在树梢上的一个银发少年,他叼着一根狗尾草,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眼神,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困惑,唯独没有鄙夷。

    难道他不知道我是谁么?

    旗木朔茂的眼神本能地有些躲闪,那件事传出去后,村里的人都在谴责他,无论老少,仿佛他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非有以死才能明志。

    “孩子,你是谁家的?现在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旗木朔茂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不过在银发少年听来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绝望之人在哀嚎。

    语言的伤害果然胜过刀子,能将昔日在战场上七进七出的忍者英雄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听说,没有介错人的切腹是非常痛苦的哦。”涤罪脚下一踩,蹿到了窗户上,随后双手一攀,像只灵猴一般跳进了旗木朔茂家中。

    窗户没开,不过玻璃早就被不知哪的熊孩子砸烂了。

    “就算是痛苦,那也是我应得的,”旗木朔茂说着,声音渐大,“没有人理解我,他们都谴责我!无非就是死么,只要死了,我就能...”

    “证明你的意志?”涤罪接着说道,“你错了,你死以后,他们只会认为你是畏罪自杀,证明他们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你的确侮辱了忍者的道义。”

    “我没有!”旗木朔茂激动喊道,“我只是认为同伴的生命更加重要!就算是忍者,也不该为了完成任务放弃同伴!!那跟机器有什么区别?!”

    “说的没错。”涤罪认同地点点头,“这一点,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明白。”

    “什...什么?”旗木朔茂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句认同的话,他等了多少年,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肯为他发声,包括被他救的同伴。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也为此折磨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今天,竟然有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鬼,认同了他!

    “你...你究竟是谁?”旗木朔茂愣愣地问,手里握着的短刀已经不自觉松开。

    “我?我叫波风涤罪。”涤罪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波风?你是波风水门什么人?”旗木朔茂有些惊奇,“我从没听说水门还有个弟弟?”

    “捡的,没有血缘关系。”涤罪乐呵呵地说着。

    “哦哦...”旗木朔茂被涤罪搞得一愣一愣的,“那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我很敬佩你。”涤罪实话实说,“没有被上层洗脑,还留有自己的思想,能够做出正确合理的判断,这可不简单。”

    “洗...脑?”

    “就是忍者学校那一套,应该具有献身精神,不惜代价完成任务之类的。”涤罪想了想,“哦,还有永远为木叶燃烧自己...火之意志什么的...”

    “都是放屁!”

    旗木朔茂震惊了,他开始正视面前的孩子,把对方当成平辈看待。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火之意志只不过是高层为了让你们心甘情愿奉献自己,成为木叶养料的谎言罢了。”涤罪平静地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根本就没把普通忍者当成人看待。”

    “你们只是工具,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被丢弃。”

    “你凭...凭什么这么说?”旗木朔茂颤抖地问,但根本不是质问的语气,反而像是在引导涤罪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沦落至此么?”涤罪双手抱臂,“仅仅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职?大错特错啦!”

    “有人在控制舆论,他们就是要诋毁你,把你的名声搞臭,他们想毁掉你!!”

    “为什么?”旗木朔茂低吼道,“我什么都没做错!”

    “说对了!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做的太好,所以才有人想让你不好。”涤罪颇为讽刺地笑了笑。

    旗木朔茂沉默了,他透过有些昏暗的阳光,仿佛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沉郁。

    “之前被提名为下一任火影的有谁?”涤罪忽然问道。

    “呃?水门和...”旗木朔茂本能回答道,却在后半句梗在喉间。

    “你啊,旗木朔茂。”涤罪笑嘻嘻地点了点旗木朔茂。

    “你现在自杀,的确是可以让他们不在谴责你、侮辱你和你的家人。”涤罪摇头晃脑地说着,“因为没人会骂一个死人,他们会觉得晦气,没人想沾上这晦气。”

    “他们跟你又没仇,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你的罪行,只是跟风而已,反正说话又不犯法。”

    “生活本来就很无聊、很艰难了,有一个发泄的对象为什么不发泄一下呢?战争失去了家人、食物不足吃不饱饭、重建破坏的房屋太累人了、工作不稳定收益太低...就都是你的错好了,反正那么多人都骂你,想必你就是罪大恶极吧?把一切不顺都推给你,总之跟我没关系。”

    “然后你会留下一个八岁的儿子,他今后就要无依无靠了,或许他今后不会遭到谩骂,但有你这么个‘畏罪自杀’的父亲,别人也会用有色眼镜看他吧?”

    “你觉得他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么?”

    “那...那我该怎么做?”旗木朔茂心神皆颤,涤罪这一番话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怎么做都行啊,只要不躲在家里酗酒度日。”涤罪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酒瓶子,“至少给你的好儿子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