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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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若锦见长剑轻易便被书生夺去,正要变招出掌,那书生一个潇洒地转身,向若锦抱拳道:“公子堂堂男儿,却怎生将玉女剑法用得如此精妙,请问公子与吕玉璃吕女侠怎么称呼?”若锦听他识得自己剑法,又知师傅尊名,她想了想,反问道:“公子又如何识得吕女侠剑法?”那书生把长剑递给若锦,笑道:“吕女侠与家师是同门,吕女侠是我的师叔。”若锦想起师傅曾给自己讲过江湖故事,说过她年轻时与师兄钱无影同门学艺、行侠江湖的事情,不由失声道:“吕玉璃女侠正是我师傅,如此说来,你是全师伯门下了,那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还是师弟呢?”若锦从小跟师傅母亲一起,从未有过同龄的玩伴,听到书生与自己有同门之谊,微微觉得开心。“我叫周少康,虚度二十春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恕我冒昧,刚刚在酒家我看公子整治那两个汉子,身法似出自我师门,所以才冒昧试探。不知公子如何会去学女子剑法?”若锦噗嗤一笑,摘掉帽子,一头长发飘散而开,周少康只见眼前是一个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的少女,心里一动,一张俊脸不由得微微发红。若锦向少康施了一礼道:“我叫萧若锦,十七岁,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若锦见周少康眼波流转,俊脸微红,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是一红。周少康叹了一口气道:“我师傅与师叔年轻时在江湖行侠,我师傅的流云剑法和师叔的玉女剑法双剑合璧,当时罕有人敌。提起仙剑侠姝和影子剑客,几乎无人不晓。后为不知道为什么,师叔忽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师傅四处打听,始终没有师叔的消息。前年,我师傅去世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够打听到师叔的消息,如果师傅知道咱们相遇,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师妹,这些年你们在哪里?师叔她老人家现在可好?”若锦眼圈一红,她想起师傅与母亲惨死,自己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不由心底抽痛。她忍住眼泪,低声说道:“师傅也刚刚过世了。小妹将她老人家葬在了庸雁山顶。那里是我和师傅生活的地方,也是庸雁山最美的地方。”听到师叔去世,周少康也不由愣了一愣,叹息道:“哎呀,师叔她老人家也去世了?”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绣囊,若锦看到上面用“万”字符连成了一个篆写的“璃”字,少康接着说:“师傅要我见到师叔,一定把这绣囊亲手交给她,告诉她’快意江湖除奸佞,伤心剑影未成双’,师傅说师叔自会懂得。却不料师叔竟已不在人世。”若锦接过少康手中的绣囊,只见绣工精巧,一面是个“璃”字,另一面却是个“影”字。若锦正是少女情窦初开年纪,想到师傅师伯名讳,不由心底一颤:看样子绣囊应该是师傅送给师伯的,他们本是一对情侣,师傅为了保护自己隐居庸雁山绝顶,从此与师伯音信杳然,“伤心剑影未成双”,师傅终生未嫁,许是等到自己学成技艺,还会再去寻找师伯重续前缘的吧?却怎料未见到师伯一丝音信,师傅却已含恨九泉。若锦满心伤感,问少康:“师兄,我想问,师伯成家了吗?”“没有,师傅只有我一个弟子,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师傅他老人家疾恶如仇,教诲我行走江湖,须得行侠仗义,三尺宝剑斩奸邪,踏尽人间不平事!”说到师傅的教诲,周少康神采郑重,英气逼人,若锦只觉得芳心怯怯,一缕情丝不知不觉间暗暗牵系。听到师伯至死都在怀念师傅,若锦问少康:“师兄若无急事,要不跟小妹回山祭拜我师傅?也好了了师伯的心愿。”少康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就让我去给师叔磕头祭拜,把这绣囊送给师叔,陪伴芳灵,也算我完成了师傅的遗愿。”二人打马奔驰,向庸雁山方向而去。
庸雁山顶,寒风瑟瑟,两座新坟在夕阳中,几分孤单,几分寂寥。
若锦少康跪在坟前,把吕玉璃亲手缝制的绣囊埋在土下,愿他们师兄妹二人在泉下相聚,再续今生未了的情缘。天边残阳如血,风中衰草枯黄,落叶纷纷,寒鸦点点,二人站定,都觉得心中恻然酸楚,若锦不由得眼圈红了。若锦开口说:“师兄,我师傅是被人用淬毒凶器所伤,毒发身亡,伤口在头顶,呈三角形,小妹识浅,师兄可知道什么凶器会留下这样三个角的伤口。”“三个角?三个角?”少康喃喃着,“我听师傅说南岭飞虎帮帮众所用武器是短刀,按动机关短刀会伸出棱刺伤人,那棱刺留下的伤口就是三角形。只是飞虎帮是侠义之帮,老帮主张家春年过七十,听师傅说已经隐居,他的大弟子承师傅衣钵继任帮主,对帮众约束也甚为严厉,他们劫富济贫,从不乱杀无辜,而且严禁帮众用毒。师叔隐居在此,又是有名的女侠,又怎么会……?”少康沉吟了一会,又问:“师妹,这座坟中是谁?”
若锦想到母亲至死都未与自己相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莹白如玉的面颊滚下来。她轻声说:“那是我母亲。母亲被害了我才知道,害我家破人亡的是当朝皇帝。师兄,眼下我打算去上京,入皇城,去刺杀那狗皇帝!”
少康听若锦要去刺杀皇帝,满脸惊讶:“师妹,当朝皇帝残忍无度,朝治昏庸,州府县官欺压百姓。倒是太子王怀一听说颇具贤能,又善识忠奸。那皇帝老儿是个昏君,死不足惜。只是师妹,你们母女隐居此荒山绝顶,又如何会与皇帝结仇?”
若锦抬起头,天边一只孤雁在寒风中蹰踌,夕阳下更添凄清。若锦喃喃着:“是啊,我们居此荒山,如何与皇帝结仇?师兄,如果不是那狗皇帝,我娘就不会带我隐居在这荒山绝顶,我师傅就不会凭空绝迹江湖,她们两人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眼泪汹涌而出,打湿若锦如玉的面颊,“师兄,你可听说前朝惠宗皇帝、妃嫔、皇子、公主都被何人所杀?你可知道我娘是如何从那场血灾拣回她这条命,还有出生刚刚19天的我这条命?”母亲,到死也没听到女儿喊一声“娘”的母亲!少康深深地看着若锦,白嫩的肌肤,又细又长的双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巴,尖尖的小下眉微微上翘,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此时她神色狂乱,满脸伤痛,泪痕狼藉,他只觉得心痛,动了动嘴角,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若锦擦了擦眼泪,凄然一笑:“师兄,你应该猜到了吧?我是前朝惠宗皇帝的公主,我娘是锦妃,我父兄姐妹都命丧于那场宫廷政变,只有我跟我娘逃了出来,可是也连累师傅终老荒山,至死都未能见到师伯。这一切,都是那个皇帝老儿所赐!”
少康只觉得若锦娇美而英气逼人,却没想到她竟然出身皇族。看着若锦灿若星子的双眸,少康不由得握住了她的双手:“师妹,皇宫重重把守,防范森然,我陪你去吧!我们正好一路行侠仗义,除暴济贫,若是除掉那皇帝老儿,不但师妹大仇得报,而且也是为天下黎民做了件好事!”初冬的庸雁山寒意料峭,可少康有力的大手却让若锦感到了一丝暖意。
却说若锦见长剑轻易便被书生夺去,正要变招出掌,那书生一个潇洒地转身,向若锦抱拳道:“公子堂堂男儿,却怎生将玉女剑法用得如此精妙,请问公子与吕玉璃吕女侠怎么称呼?”若锦听他识得自己剑法,又知师傅尊名,她想了想,反问道:“公子又如何识得吕女侠剑法?”那书生把长剑递给若锦,笑道:“吕女侠与家师是同门,吕女侠是我的师叔。”若锦想起师傅曾给自己讲过江湖故事,说过她年轻时与师兄钱无影同门学艺、行侠江湖的事情,不由失声道:“吕玉璃女侠正是我师傅,如此说来,你是全师伯门下了,那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还是师弟呢?”若锦从小跟师傅母亲一起,从未有过同龄的玩伴,听到书生与自己有同门之谊,微微觉得开心。“我叫周少康,虚度二十春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恕我冒昧,刚刚在酒家我看公子整治那两个汉子,身法似出自我师门,所以才冒昧试探。不知公子如何会去学女子剑法?”若锦噗嗤一笑,摘掉帽子,一头长发飘散而开,周少康只见眼前是一个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的少女,心里一动,一张俊脸不由得微微发红。若锦向少康施了一礼道:“我叫萧若锦,十七岁,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若锦见周少康眼波流转,俊脸微红,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是一红。周少康叹了一口气道:“我师傅与师叔年轻时在江湖行侠,我师傅的流云剑法和师叔的玉女剑法双剑合璧,当时罕有人敌。提起仙剑侠姝和影子剑客,几乎无人不晓。后为不知道为什么,师叔忽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师傅四处打听,始终没有师叔的消息。前年,我师傅去世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够打听到师叔的消息,如果师傅知道咱们相遇,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师妹,这些年你们在哪里?师叔她老人家现在可好?”若锦眼圈一红,她想起师傅与母亲惨死,自己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不由心底抽痛。她忍住眼泪,低声说道:“师傅也刚刚过世了。小妹将她老人家葬在了庸雁山顶。那里是我和师傅生活的地方,也是庸雁山最美的地方。”听到师叔去世,周少康也不由愣了一愣,叹息道:“哎呀,师叔她老人家也去世了?”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绣囊,若锦看到上面用“万”字符连成了一个篆写的“璃”字,少康接着说:“师傅要我见到师叔,一定把这绣囊亲手交给她,告诉她’快意江湖除奸佞,伤心剑影未成双’,师傅说师叔自会懂得。却不料师叔竟已不在人世。”若锦接过少康手中的绣囊,只见绣工精巧,一面是个“璃”字,另一面却是个“影”字。若锦正是少女情窦初开年纪,想到师傅师伯名讳,不由心底一颤:看样子绣囊应该是师傅送给师伯的,他们本是一对情侣,师傅为了保护自己隐居庸雁山绝顶,从此与师伯音信杳然,“伤心剑影未成双”,师傅终生未嫁,许是等到自己学成技艺,还会再去寻找师伯重续前缘的吧?却怎料未见到师伯一丝音信,师傅却已含恨九泉。若锦满心伤感,问少康:“师兄,我想问,师伯成家了吗?”“没有,师傅只有我一个弟子,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师傅他老人家疾恶如仇,教诲我行走江湖,须得行侠仗义,三尺宝剑斩奸邪,踏尽人间不平事!”说到师傅的教诲,周少康神采郑重,英气逼人,若锦只觉得芳心怯怯,一缕情丝不知不觉间暗暗牵系。听到师伯至死都在怀念师傅,若锦问少康:“师兄若无急事,要不跟小妹回山祭拜我师傅?也好了了师伯的心愿。”少康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就让我去给师叔磕头祭拜,把这绣囊送给师叔,陪伴芳灵,也算我完成了师傅的遗愿。”二人打马奔驰,向庸雁山方向而去。
庸雁山顶,寒风瑟瑟,两座新坟在夕阳中,几分孤单,几分寂寥。
若锦少康跪在坟前,把吕玉璃亲手缝制的绣囊埋在土下,愿他们师兄妹二人在泉下相聚,再续今生未了的情缘。天边残阳如血,风中衰草枯黄,落叶纷纷,寒鸦点点,二人站定,都觉得心中恻然酸楚,若锦不由得眼圈红了。若锦开口说:“师兄,我师傅是被人用淬毒凶器所伤,毒发身亡,伤口在头顶,呈三角形,小妹识浅,师兄可知道什么凶器会留下这样三个角的伤口。”“三个角?三个角?”少康喃喃着,“我听师傅说南岭飞虎帮帮众所用武器是短刀,按动机关短刀会伸出棱刺伤人,那棱刺留下的伤口就是三角形。只是飞虎帮是侠义之帮,老帮主张家春年过七十,听师傅说已经隐居,他的大弟子承师傅衣钵继任帮主,对帮众约束也甚为严厉,他们劫富济贫,从不乱杀无辜,而且严禁帮众用毒。师叔隐居在此,又是有名的女侠,又怎么会……?”少康沉吟了一会,又问:“师妹,这座坟中是谁?”
若锦想到母亲至死都未与自己相认,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莹白如玉的面颊滚下来。她轻声说:“那是我母亲。母亲被害了我才知道,害我家破人亡的是当朝皇帝。师兄,眼下我打算去上京,入皇城,去刺杀那狗皇帝!”
少康听若锦要去刺杀皇帝,满脸惊讶:“师妹,当朝皇帝残忍无度,朝治昏庸,州府县官欺压百姓。倒是太子王怀一听说颇具贤能,又善识忠奸。那皇帝老儿是个昏君,死不足惜。只是师妹,你们母女隐居此荒山绝顶,又如何会与皇帝结仇?”
若锦抬起头,天边一只孤雁在寒风中蹰踌,夕阳下更添凄清。若锦喃喃着:“是啊,我们居此荒山,如何与皇帝结仇?师兄,如果不是那狗皇帝,我娘就不会带我隐居在这荒山绝顶,我师傅就不会凭空绝迹江湖,她们两人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眼泪汹涌而出,打湿若锦如玉的面颊,“师兄,你可听说前朝惠宗皇帝、妃嫔、皇子、公主都被何人所杀?你可知道我娘是如何从那场血灾拣回她这条命,还有出生刚刚19天的我这条命?”母亲,到死也没听到女儿喊一声“娘”的母亲!少康深深地看着若锦,白嫩的肌肤,又细又长的双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巴,尖尖的小下眉微微上翘,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此时她神色狂乱,满脸伤痛,泪痕狼藉,他只觉得心痛,动了动嘴角,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若锦擦了擦眼泪,凄然一笑:“师兄,你应该猜到了吧?我是前朝惠宗皇帝的公主,我娘是锦妃,我父兄姐妹都命丧于那场宫廷政变,只有我跟我娘逃了出来,可是也连累师傅终老荒山,至死都未能见到师伯。这一切,都是那个皇帝老儿所赐!”
少康只觉得若锦娇美而英气逼人,却没想到她竟然出身皇族。看着若锦灿若星子的双眸,少康不由得握住了她的双手:“师妹,皇宫重重把守,防范森然,我陪你去吧!我们正好一路行侠仗义,除暴济贫,若是除掉那皇帝老儿,不但师妹大仇得报,而且也是为天下黎民做了件好事!”初冬的庸雁山寒意料峭,可少康有力的大手却让若锦感到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