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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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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晶茴,你快点坐下来听我说。”余士迪一看见走进办公室的解晶茴就兴高采烈地要她坐好,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心情以及共谋大计了。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心里的问题暂且搁下,且先听他要说些什么。只是待她一坐定后,也慧黠地立刻猜到使他高兴的原因。“你该不会是已经拟好反击木衍间的计划了?”

    “聪明!猜得一点儿都没错,你果然是了解我的。晶茴,我已经找到了方向,经过昨夜跟我父亲一番详谈后,我知道要怎么去对付木衍间了!”他异常兴奋地说道。

    “余总裁还在台湾吗?”她乘机一问。

    余士迪也不能确定。“应该还在吧,他离开家里时并没有说要离开台湾。不过你也晓得,我父亲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啊,我知道,总裁一向很神秘”她心思转了会儿,随后又导回主题。“请你继续说下去,你刚才说已经拟好打击木衍间的计划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眼中精光闪烁,俨然胜券在握的样子,道:“很简单,就从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这样就能逼他向我低头。”

    “最在意的东西?”她不解了。“那是什么?你知道木衍间最在意的是什么东西?”奇怪,木衍间是个从不暴露弱点的男人,余士迪应该明白的。事实上,她也不认为余士迪能够找出什么弱点来攻击他。

    “别怀疑,我真的掌握到了,在我父亲的示意下,我找到了以前我所忽略的关键。”余士迪紧紧盯着解晶茴,轻声地道:“你知道木衍间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吗?”

    “什么?”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悸。

    “你!”他一字一字地道:“就、是、你!”

    “我?”解晶茴听着,脸上保持着漠然。

    “没错,就是你!自从木衍间返回台湾不,应该说,打从他第一眼看见你开始,他就非常的在意你。经过我父亲的提点后,我才领悟到自己先前有多么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想一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之所以会有交集,也是木衍间的缘故,可是我却一直忽略掉这个状况,实在可笑。不过幸好现在发现也还不晚。”若非经过父亲的提点,余士迪确实没有注意到木衍间对解晶茴有感情,这都要怪他每回只要见到木衍间就气愤难平,平日的聪明才智全部退化成了浆糊,这才让木衍间耍着玩。

    解晶茴缓缓敛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激动波光,口气平静地再问一次。“余大哥,你确定木衍间在乎我?”

    “确定,我非常确定!所以我们必须依靠你来扳倒他。”

    明白了。原来她就是余士迪口中的“东西”也是对付木衍间的“工具”余士迪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当,他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对于余士迪的做法,她也不太意外。她与他认识了十二年、相处了十二年,他对她并无爱意,虽然在旁人眼中他是“照顾”她的,连她都不能否认余士迪对她不错,但,若是换个角度去想,这份友情其实是建立在木衍间这个议题上。换言之,若非有木衍间这个角色来让他俩“同仇敌忾”、来牵系住交情,骄傲的余家人必然视她为无物。

    只不过,余氏父子为什么会认定木衍间在意她?

    是木衍间的演技了得,骗倒了一群人?还是木衍间的真心诚意连不相干的外人都看在眼中,才会有了这方面的联想与看法?

    “但是”余士迪突然拉起她的手,继续发表他的高见,道:“虽然木衍间喜欢你,可你千万不能以为木衍间的爱与在乎会维持一生一世。你我观察他十多年了,心里都清楚木衍间心机深重,所以他对你的爱意必定是一种算计。他在引诱你,勾引你爱上他,然后,在你无法拒绝他,永远臣服他之后,他就会把你玩弄于股掌当中,让你痛苦一辈子!”

    “算计?”这两个字让她心口一震。

    “没错,就是算计!他算计你的方式,就如同我们算计他一样。木衍间那家伙狡猾好诈,那不像是正常人类会使用的手段,你我都亲身经历过。晶茴,凭你的聪慧,你认为他会爱你一辈子吗?”余士迪可没打算把解晶茴白白送给他,所以先提醒她要防范木衍间。

    解晶茴沉默了。

    余士迪则继续发表高论。“你应该懂得,你可以利用他,却不能依附他。所以”余士迪笑容满面地做下结论。“晶茴,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对外界宣布我们的婚事。”

    “结婚?这就是你所谓的计划?”她一点即通。

    “只要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对外公布了,你猜猜木衍间会有什么反应?”他一边说,一边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我有把握,木衍间绝对会正眼瞧我,木衍间将不得不正面与我对抗,木衍间从此之后将不可回避地与我正面交锋,而我所期待的场景终将出现!”哈哈,木衍间终于得把他放进眼底了。

    解晶茴哑然。为了对付木衍间,余士迪的确会不顾一切。

    “另外,为了让这则婚讯显得逼真,你要让你的姊妹以及你最重视的人出面参加比较妥当。”余士迪吩咐道。其实这是余农的交代。

    言下之意又是想见夫人婆婆?

    解晶茴先是柔顺地附和他,接着又困扰地道:“余大哥,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我似乎不得不向你报告。”

    “怎么啦?”他问。

    她无奈地一叹,道:“我的公寓无缘无故遭了小偷,还被破坏得一场胡涂。”解晶茴决定将计就计,试着从余士迪口中问出线索,查一查余农找夫人婆婆的目的究竟为何?

    “有这种事?!”余士迪惊讶地扬起眉。

    “而且小偷的行径十分的嚣张古怪,在我的公寓里破坏了一堆不该破坏的地方,像在找寻什么东西似的。”

    “你报警了没有?”

    “没,就因为小偷的行径古怪,我本想暗中调查,可你突然决定要用结婚的方式对付木衍间,所以才跟你商量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余士迪思索了会儿后,道:“放心,我会尽力帮你找到罪魁祸首。”

    “那就谢谢余大哥了。”她感激地笑。

    “别这么说,我也要谢谢你配合我结婚。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合作,就算是木衍间也得俯首称臣。”

    她笑,点头。没有反对这项计划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想知道--

    结果会是什么?

    *  *  *  *  *  *  *  *

    速度飞快。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商业界、媒体界早就把余士迪和解晶茴即将结婚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

    这是余士迪的第一步。

    他打算让得知消息的木衍间心神不宁、浮躁不安,然后他再乘机打得他落花流水。这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的算计,他和解晶茴合作的算计。

    算计?

    当这两个字从余士迪口中说出来之后,就不断地在解晶茴脑中盘旋,像是植根似地,怎样也挥不去。

    其实令士迪并没有说错,她打从十岁那一年起,就在算计木衍间;而木衍间亦然。

    他们两人就在明里、暗里,为着自己的目的而交手。

    却也因此了解了彼此。

    甚至,让她那不曾为任何人动过心的爱情堡垒,有了瓦解的倾向。

    解晶茴慢慢地走在渐无人车的中山北路上,不在乎现在是深夜时分,也不管是否又会遇上偷袭事件,就独自一人缓缓地走着。

    天空,突然间竟也下起毛毛细雨来,一丝丝地飘落。也想凑个热闹吗?

    她笑了。

    雨丝四处纷飞,飞落在她的发顶上、沾在她的眉毛里、飘在她的俏鼻间,就这么不断不断地细细飘下来、不断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

    解晶茴蓦然停下脚步,仰头一望。

    路灯的光芒让四周的绵绵细雨蒸发成一圈薄薄的雾气,蒙蒙的雾气从顶上散落下来,罩住她全身。

    她原本就纷沓杂乱的思绪此刻是更加混沌不清。

    因为好奇啊!

    在婚讯已经传扬开来的此时此刻,木衍间会出现什么反应呢?

    那日她踏出别墅后,就没有再跟木衍间有过联络,变相地不告而别。紧接着,就是她与余士迪即将结婚的消息传满天。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木衍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以及反应,这是为什么?

    是他洞悉这又是一桩有计划的阴谋?

    还是他根本就无所谓?他先前对她的告白只是一种算计而已?

    解晶茴伸出双手,想接住蒙蒙的雨雾,只是四周寂寥的空气开始不甘寂寞,渐渐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先是由远而近的引擎声,随即“唧--”的煞车声在她旁边响起,一辆白色保时捷漂亮地停在人行道旁,紧接着车门开启,走下了一个身形俊雅的人。

    是他。

    两人眼光相遇、交集。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想看进对方的心底深处里。

    “欣赏雨景吗?”木衍间先行开口,口气和缓,一点儿异常的波动也没有。

    解晶茴耸耸肩,强自镇定地回道:“你怎么不撑雨伞?不怕淋湿你的西装?”

    “没关系。”他露出笑容来,态度优雅又从容。

    解晶茴继续看着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就算有雨丝阻碍,她也要把他看得真切。

    果然。

    他灰色的瞳孔正逐渐转变成银色,他唇畔的笑意其实是带着肃杀之气的。她惹火他了,她真的惹火他了。

    “很抱歉,我离开你的别墅后就没有再回去,希望你不会介意。”心,开始强烈地悸动起来,因为他的反应,他似乎很生气。

    “你不只不告而别,还突然宣布结婚吓我。”他道,看似轻言淡语,里头却含着冷厉的情绪。

    “是啊,我要结婚了,你终究是有听到消息。”也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他的反应,心是喜悦的。

    “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哪”木衍间迈开脚步,走向她。

    解晶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她可以预料到他下一步就是搂住她。几次的“交手”让她深刻明白,他的强势是让人无法抵挡的。

    眼见她防御的动作,木衍间却笑了起来。

    “怕我侵犯你吗?”他口气嘲讽地道:“也对,你是该怕,就要当新嫁娘了,总得要避避嫌。”他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她。

    她谨慎地看着他的下一步。

    木衍间再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好贴心地继续说着,而这贴心的说法也令解晶茴开始不解。

    再则,他并没有出现她以为的愤懑口吻,甚至方才变了色的眼珠子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不生气我要结婚了?”她不免疑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

    他哼笑了声,道:“我当然生气,只不过”他突然展现出最温柔的表情来。“我更尊重你的选择。”义正辞严的说法以及尔雅的态度,简直就是人世间最有风度的好男人典范。

    但他的表现却令解晶茴的心思又混乱了起来。

    木衍间好平静,事实上,他太平静了,自制力强到令她震惊。不过,这也让她开始怀疑他先前口口声声说在乎她、只为她而存在的宣言,到底有多少的真实性?否则怎么会在她宣布要嫁给余士迪的重要关键上面不改色,彷佛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冲击,甚至还耍玩起她来?

    “你真有绅士风度。”她终于忍不住语带嘲讽地道。

    “怎么?不喜欢我有风度的表现?这么说来,你是期待我反应激烈喽?”他仍是笑。“晶茴,你是不是想看到我椎心泣血的嘶吼?或是想看到我发了狂地痛骂你?又或者是不顾一切的流泪哭泣?还是,你希望我抓住你狂吻,然后用尽手段引诱你回头,这样你才有胜利的快感?”他在说话的同时已站在她面前,食指还勾起了她的下颚。

    她动下了,完全无法动弹。他手指的热度猛地点燃了她体内的火焰,身体忽然变得好热好热,即使身在蒙蒙细雨中,还是被熊熊的火焰给缠住了身,只是凝聚出来的却是一颗颗的冷汗。

    “好吧,为了不让你失望,我是可以满足你的期待。”木衍间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记。但这是一个很礼貌性的亲吻,并没有掺杂一丝欲望在其中。“晶茴,你感受到我的愤怒没有?”他喃问着。

    没有,这岂是生气的表现,根本是猫儿在戏鼠的游戏吧?

    “再让你看看我心如刀割的反应如何?”木衍间边说,手臂边伸出欲勾住她的纤腰。

    但,解晶茴却突然快一步地闪开,退出他的气息外。

    “够了!”她抽口气,低声道。

    “不够,当然还不够。我还有个计划想跟你商量,不如我们就背着余士迪来玩偷情游戏,你觉得如何?用这种刺激的手段来宣泄心中的不满,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她怔忡了。半晌过后,她终于确定了木衍间真正的心态--他是无所谓的,他对她与余士迪的婚事并不在乎,甚至以玩笑视之。

    体内的躁火瞬间转成愤怒!她生气,向来的冷静在?x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抹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胸口难受极了。只是她不明白她的心为何会如此的剧痛?痛到快喘不过气来,并且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她凭什么生气?凭什么呢?

    呀!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她确实动了真情?!她那不曾为任何人动过心的爱情堡垒,其实已经瓦解崩裂了,所以现在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为他的玩笑反应而愤怒

    她闭上眼睛。

    静静地想了好久,好久。

    终于,在沉淀下紊乱的心思后,她看懂了自己,也看懂得了木衍间。

    她是不必再自欺欺人了,再否认下去也只是骗自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气,然后,极其缓慢地,她睁开了双眼,也露齿一笑。

    自诏冷静又聪慧的她,终究还是敞不过木衍间撒下的情网。当他告诉她:他为她而存在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已然被他给改变了。

    木衍间凝视着她的笑靥,那抹妩媚又娇美的笑靥是他不曾见到过的,却是美丽得令人心神荡漾。

    解晶茴看着他,含笑轻柔地道:“够了,真的是够了,你不必再用言语刺激我,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看懂得你的了。”

    灰眼掠过了抹赞赏,她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他完全没有看错她。

    “既然如此,你还要再玩假结婚的游戏吗?我一直希望你尽速离开余家,而不是愈陷愈深。”他也不再跟她打迷糊仗。不管她配合余士迪婚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危险的。

    她的目光渐渐回复平静,却也闪烁出一种坚决的光芒来。“我不离开余家是因为我还有事情得做,这些事情在你看来或许危险,然而,这也是我自己的试炼,我不想逃避,因为我最在乎的人曾经告诉过我:遇上问题就得亲自去解决,千万别假手他人,这才是对自己的保护。”或许夫人婆婆有过切身之痛,才会这样教导她吧。

    另外,她也不认为现在的气氛以及环境适合她一径地沉沦在爱情海中,就算明白自己的心情,也看懂他的心意,但,她与他往后能走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知道。况且两人目前仍是处于“对头”的状态,心防还是不要轻易卸下得好。

    木衍间听着她的话,也看出她的打算。

    “所以你决定继续跟余家搅和下去?”他不意外,解晶茴的坚强与韧性,他比谁都清楚。

    “是的,我还不会离开余家,即便你笑我不识好歹也无所谓。”她一定要把余农的真正目的给挖掘出来。

    他柔声道:“我不会笑话你、更不会骂你不识好歹,我本来就知道你不是个娇弱的女孩,也不喜欢躲藏在别人的羽翼下接受保护,你的个性我比谁都清楚。”

    闻言,解晶茴再一次动容,他果然是了解她的。

    这就是心与心交流后的感动。

    她喜欢这份感动啊!

    木衍间再道:“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即使你不喜欢接受保护,但我的羽翼仍然会为你而展开,只要你想要,欢迎你随时扑到我的怀里来。”他直直看着她。“这就是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段话”听着他的交代,她鼻息浅促,还悄悄地往后一退。怕呀!怕忍不住,怕自己克制不住就往他羽翼里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抱中。

    “请你务必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别被余家人给伤害了。切记我的交代。”道完,木衍间也不再你拢?运?诎谑趾螅?肿?铣担?忍び兔旁独搿?br />

    她静静望着车影消失在视线外。

    而且好奇怪,不知道是细雨作祟还是体内的热液涌上,她的眼睛慢慢地变得好迷蒙、好迷蒙

    *  *  *  *  *  *  *  *

    “余氏集团的余士迪要跟解晶茴结婚了!”

    “嗟!这哪算是什么新鲜消息?他们两个好很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对对对,算不上是新闻,只能说是水到渠成吧!”

    “但,我还是好羡慕哪!我听人家说,那解晶茴只是个小孤女,身家背景比平常人还要平常,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成为余家的媳妇,这是不是很幸运啊?我还听说,她小时候遇见余士迪之后就立刻得到了他的疼惜,两人一路交往下来,现在即将顺理成章地成了余太大。”

    “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又可以记上一笔喽!”

    “?g!黄金单身汉又少了一个。”

    “不怕、不怕,大家先别失意,咱们还是有机会嫁进大豪门的,少了一个单身汉,自然就会有另一个来递补。你们忘记了吗,台湾现在可又多了一号名叫木衍间的人物,若用他来跟余士迪做比较,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见过他吗?我就见过,木少爷那浓郁的贵族气息、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真是令人痴迷啊!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白马王子的化身”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兴致勃勃的人们不断交换着各种情报、八卦,以及从余士迪与解晶茴的婚事而延展出来的消息,大伙儿讨论得不亦乐乎,因为扯来扯去的都是些风云人物,众人的嘴巴自然停不了。

    就算是消费昂贵的六星级饭店的用餐区,也是有座上客在谈论着此事。

    余农听到偶尔飘过来的八卦,唇角那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让跟他相识四十多年的朋友也不懂得他的打算。

    “呵,真是热闹的反应啊!由你一手所策划的婚讯看来是达到效果了。”棕发黑眼的姜恩今年五十五岁,他跟余农是互取所需的老朋友,两人认识四十余年,当然明白对方的底细,尤其姜恩从事的还是“特殊行业”

    余农笑着,但说话的口气却寒如冰刃。

    “谁教她不肯现身,逼得我只好下重手。”余农一边回道,一边巡望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瞧他小心翼翼的反应,心机远比他这个做“特殊行业”的人还要深重许多,这也是“余氏集团”能立足到今天的主要原因吧!

    “那么你打算继续追踪下去?”姜恩问道。

    “当然,既然都找了三十年,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线索的此时此刻,我岂有放弃的道理?”余农的眼神更冷了,想起这数十年来干辛万苦的搜寻,不禁喃道:“祁,你躲得可真是隐密,也让我找得好辛苦。”

    看他势在必得的模样,姜恩忍不住道:“你追查祁夫人的决心与耐力真是令我佩服。”姜恩还真想站起来向他一鞠躬。

    余农挑眉,道:“其实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有这份耐性。”持续三十年可不是段短时间啊!“不过帮助我的你也辛苦了。”

    “是很辛苦,为了追查祁夫人的下落,我一样也是呕心沥血。”姜恩身为“极组织”的领导,搜查秘密对他而言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遇上了祁夫人这一椿“极组织”的威名差点破功。这三十年来,他用尽了“极组织”的一切资源,竟然都追踪不到躲藏的祁夫人。也是直到四个多月前,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祁夫人身在台湾的线索,而且曾经收养过几名子女,只是她落脚的正确地点以及所收养子女的身分,至今仍然无法确定,所以还未竟全功。“只可惜我目前能给你的帮助也仅有这些,若要更进一步的线索,就得再花费时间以及精力了。”

    “反正在金钱方面我会无限量供应。”余农给他保证。

    姜恩的面色却沉重了起来。“我不是担心金钱的问题,而是”

    “你是指从中作梗的人难以应付?”

    “没错,你也清楚我会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以及精力,却只能掌握到一丁点儿线索的原因,就是有股势力不断地在破坏我的布局。”

    余农冷笑,道:“我懂,所以我也在协助帮忙拔除这股势力。”

    姜恩?起眼睛,有了了悟。“这说来,你要士迪宣布跟解晶茴结婚是有计划的。一来是要让木衍间难堪,试探他与天权到底有何关系?二来就是要确定解晶茴与祁夫人到底认不认识?”

    “没错,我安排这套计划,就是要把他们的底细统统给掀出来。如果木衍间跟天权确实有关联,那就好,我会扳倒白十字,让天权无法漠视我的存在。另外,解晶茴若是跟祁有关系,想必在她听到解晶茴的婚讯后,也要出面来见见我了。”余农品啜着红酒,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要向这两个睽违数十年的“朋友”好好算一算帐!

    姜恩自然明白他的心事。不容自尊被踩踏的余农,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三十年前,天权与祁夫人让余农颜面尽失,他咽不下这口气,怀恨到今天。

    倒是他却从中获利,为余农工作的这些年,他可是从他身上赚进了大把钞票。

    “总之还是要帮我办事。”余农再次交代他。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除了不让余农对他记仇之外,赚钱也是重点。

    酒杯互碰,发出清脆声响,为未来的成功预先庆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