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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未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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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拥良久,吴天德忽觉触手一片粉腻,低头一看,才发觉蓝娃儿被人将衣衫扯破了一片,肩背后露出一片白嫩。又见她衣衫湿透,肌肤滑凉如玉,心头怜意大起,一把扯开自已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吴天德的衣服虽然满是汗味儿,却热烘烘的,蓝娃儿抓紧了衣领,忽地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忍俊不禁咭地一声笑,嫣然道:“吴大哥,不知道我是和水有缘,还是和你的衣服有缘,每次分开再见面,总是让你脱衣服给我穿”

    吴天德一想果然如此,也不禁失笑,信口道:“还不是你调皮?现世报还得快,我脱了这么多次,下一次轮也该轮到你”他说到这里忽地闭口,见蓝娃儿还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瞧着他,脸上不由一热,忙改口道:“你身上都湿透了,山中寒冷,我们回去吧”

    蓝娃儿温顺地点了点头,吴天德携了她的手转身欲走,几名玉玑子的徒弟又惊又怒地横剑拦住去路,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杀了我师父,这便想走么?”

    吴天德目光一寒,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手指探向腰间的弯刀,刚刚碰到腰间的刀鞘,一声响亮的龙吟攸然自鞘中传来,那刀连鞘一阵抖动,他的肩头在这瞬间似乎也突然变高了些。

    那几名泰山派高手年约四旬,也算见多识广,可惜却不曾见识过这等功夫,不禁骇然一退,吴天德冷笑道:“以大欺小,下手偷袭,不该死么?”

    他冷目四射,煞气逼人,就这么一瞪,那几人又齐齐退了一步。

    天门道人听到玉玑子死了,虽然和他毫无感情,但身为掌门也不得不过去看个究竟,他奔到玉玑子身边,只见他双目圆睁,瞳仁已散,显然早已气绝。那铁青的面色上,一条被刀气割破的血线齐刷刷直延伸到咽下,渗着细密的血珠。

    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的按都按不动,天门道人心知是那人一刀劈下,威势之大骇人听闻,玉玑子被这凌厉的刀气所逼,条件反射般挣紧了全身的肌肉,刀锋劈到眉心时,强烈的恐惧吓裂了胆脾肾一类的内脏,这位泰山名宿就此被活生生吓死了。

    天门道人见了却也无可奈何。玉玑子出言辱人清白,在人家手下留情后又猝然出手偷袭,如此卑鄙的行径,不要说是名门正派的泰山派,就算是黑道好汉,也不耻这种行为,若是他堂堂正正死在那人刀下,那也罢了,结果却是被人活活吓死,他死了是纠由自取,可这事传扬出去整个泰山派都要为之蒙羞了。

    这时见玉玑子的亲信弟子拦住吴天德二人,天门道人忙急匆匆奔来,拦在那些人前,怒视了他们一眼,那些人虽不认可他这位掌门人,但是玉玑子已死,一时也失了分寸,被他一瞪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剑便垂了下去。

    天门道人转身向吴天德稽首道:“贫道泰山派天门道人,请教二位高姓大名”吴天德现在容貌改变,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脸汉子,天门可没认出这人就是在刘正风府上把他训得跟三孙子似的那个吴参将。

    吴天德见是他冲过来,面上神色也是一缓,忙拱手道:“在下是华山剑宗门下,她么”他望了蓝娃儿一眼,说道:“她也是本派中人,天门真人德高望重,晚辈久仰大名。晚辈二人身系要事,姓名么,实实不便相告,请真人恕罪!”

    旁边那些玉玑子的弟子们见这个武功奇高的汉子对天门道人如此敬重,心中又惊又奇,无形中天门道人的在他们心中的份量也重了些。

    天门道人方才见他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动手杀人的架势,现在对自已说话这么客气,有点受宠若惊地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华山剑宗的道友,唉!老道真是愧对二位,师叔他唉!”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人行径无耻,可与泰山派没有干系,晚辈和剑宗同门对泰山派和天门真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他说着忽地瞧见蓝娃儿站在一边,眼睛弯着、嘴角翘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不禁怔了一怔,不知道这小妮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天门道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大喜,方才见那少女剑法之精妙,实是生平仅见,这人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测。早听说华山剑宗卷土重来,重出江湖,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下弟子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剑宗虽不在五岳盟友之中,可也算得上名门正派,侠义道中可是添了一支极强的力量啦,而且他的同门都十分敬重自已?呵呵呵呵,天门老道的眼睛也笑眯了起来,连道不敢,谦谦然一向严肃的老脸也堆满了笑容,瞧得玉玑子一众门下郁闷不已。

    天门道人可不知吴天德是见了他掷剑救下蓝娃儿,对他感激涕零之余,甚至十分愧疚当初不该骂得他狗血淋头,这才对他毕恭毕敬。这老道虽然脾气倔点、不懂事点、人糊涂点,其他的倒还不错,起码刚正不阿,行事磊落嘛。

    原来吴天德从道观中出来,料想蓝娃儿不会走得太远,为寻她下落,专挑高处疾奔,行至此谷山峰上时,瞧见谷中有火光,便疾掠下来,遥遥看清是蓝娃儿,压在心中的大石才算搬掉,他正向谷中疾奔,恰看见蓝娃儿丢剑缩手,然后那道人猝然出手偷袭,眼见小蓝几乎丧命在他剑下,惊得魂都飞了。

    待天门道人脱手一剑解了小蓝之危,他才来得及赶到救人,对他怎能不大生好感?吴天德道:“天门真人,晚辈救人心切,出手鲁莽了些,竟尔闹出人命,这个”

    天门道人听他说起玉玑子,脸上一片愧色,叹道:“罢了,说起来这是本门的一件丑事,玉玑子虽是我的师叔,可是勾结外人,谋夺掌门之位,对这位姑娘又不顾身份、下手偷袭,如此行径,我身为掌门,本该清理门户,唉!是老道愧对你们才是!”吴天德听了有些意外,隐约记得泰山天门道人的师叔在五岳大会上篡夺掌门之位,逼死了天门道人,怎么这事竟然提前了么?

    听到被自已骇死的人是泰山派的叛徒,吴天德不禁松了口气,忙向天门道人施礼道:“晚辈这位同门被歹人劫掳,逃脱后慌不择路,才闯入此谷,既然真人尚有门户之事需要处理,晚辈二人不敢打扰,这便告辞了。”

    天门道人听他说及门户中事,不禁心乱如麻,顿时也没了心思客套。玉玑子虽死在这人手中,但玉灵子、玉馨子两位师叔野心也不在玉玑子之下,再加上他们三人的弟子,势力占了泰山派一半。天门道人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泰山掌门,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可也是狗咬刺猥,无处下手。

    吴天德携了蓝娃儿小手,踏着那片柔软的草地,堪堪翻过山谷,便听谷中打雷般的大嗓门吼道:“玉玑子欺师灭祖,犯了本门第一门规!暗箭伤人,不讲道义,犯了本门第六门规!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有脸去寻仇?口口声声为了泰山派,泰山派的脸都让你们丢光啦!”

    吴天德和蓝娃儿听了不禁相视一笑。皎洁的月光照在蓝娃儿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那双眼睛象星辰般灿烂,吴天德不禁停下脚步,叹息道:“小蓝,今天几乎要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得心都要碎了的感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蓝娃儿方才听他对天门道人说她也是华山剑宗的人,已知自已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不由怦然心动,心中又惊又喜,她含羞带怯地点点头,吴天德见了大喜,拉住她手道:“好娃娃,今后真的要为我铺床叠被,一辈子伺候我啦,哈哈哈”蓝娃儿满脸晕红,羞喜地啐了他一口,随着他奔了两步,忽地哎哟一声,险些跌倒,原来这谷中以下,遍地都是柔软的野草和落叶,一出了山谷,却是遍地石砾,蓝娃儿赤着娇嫩的双足,方才逃命时还可忍受,这时到了吴天德身边,却似变得弱不禁风,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吴天德见她一声娇呼,低头一看才发觉她还赤着双足,不禁暗骂自已大意,他拉起蓝娃儿,自已俯下身去,道:“来,我背你回去吧”蓝娃儿踌躇一下,道:“路好远呢,吴大哥”

    吴天德想想,忽地记起道观门口那匹马来,那观中道士只当那马是他骑来,逃散之时竟无人敢碰,自已当时慌得失了魂儿一般,怎么竟没想起来骑着它来寻找小蓝?还真是晕了头了,想来那马还在那里,便道:“呵呵,我才不信小蓝儿能有多重,上来吧,平时那么刁蛮,今晚怎么也知道体贴人了?”

    蓝娃儿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趴到他的背上,说道:“谁体贴你了?不怕重就压死你。”她说着伸手在他背上一拍,笑叫道:“驾儿得,快些走!”吴天德不由哈哈大笑,加快了步伐走去。

    蓝娃儿双掌拍下,忽觉他背上衣衫已经湿透,一怔下闻到他身上浓浓的汗味,才想到自已失踪后他定是心急欲狂,这两个时辰不知跑了多少路,纵然内功再深,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心中该是多么的在乎自已?

    蓝娃儿趴在他背上,泪珠儿已忍不住一串串地滚落下来,落在他早已湿透的衣衫上。吴天德走了一阵儿,不见蓝娃儿说话,不禁奇怪地回头道:“怎么这么静,莫不是我这马儿走得四平八稳,你睡着了?”

    他话未说完,蓝娃儿忽地揽紧了他的脖子,提起身子来重重地在他脸上叭地吻了一口,吴天德被她这大胆的一吻,弄得一愣,扭头瞧见她脸蛋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黑黑的,若是在阳光下,那面皮一定是涨得红透了,不禁又惊又笑地道:“你这丫头,调戏本大侠,胆子不小喔”

    蓝娃儿一时情动,大着胆子主动亲了他一口,已臊得脸皮都红了,哪禁得他再说,羞得将脸掩在他颈后,说也不敢说一句,呼出的鼻息都热了许多。吴天德见她害臊,便不再说,走出几步,蓝娃儿含含糊糊地道:“吴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天德边走,边将如何一路寻到道观,在观里如何大打出手,又如何从那采花贼观主口中知道那人中了极上乘的惑心媚术,如何一怒之下手刃那狼狈为奸的一对大盗一一说来

    蓝娃儿趴在他宽宽的、厚厚的背上,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心中甜甜的,连风都是柔柔的,晕晕陶陶的只想就这么趴在他背上,永远这么走下去,他说什么,反而没有听在耳朵里。

    一个魁梧的汉子背着一个娇美的少女一路走一路聊,渐渐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