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主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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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黑暗再次君临了大地。
杨帆靠在床边，艾丽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头搭在杨帆肩膀上，细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漆黑的秀发散落在杨帆的身上。
“我的腰啊...”杨帆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怕惊动艾丽斯自从她睡着杨帆就没挪过地方。他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杨帆觉得自己今天好奇怪，和心仪的女孩儿单独呆了这么久却没有起什么别的心思，只要能和她靠在一起，感受着她淡淡的体温心里就无比的满足。
如果你真爱着一个女孩，那么你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想的决不是和她该做点什么。
艾丽斯樱的一声，从熟睡中醒来。她睁开眼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杨帆带着关切的脸。
“好些了么？”
“嗯。”艾丽斯羞涩地坐直了身体，把散落的秀发捋到了身后，道，“那么你我去见父亲好么？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事就不好了。”
“遵从您的召唤，我的公主。”
“天，你竟然是个传说之中的日行者！除了我父亲，我连其他公爵都没见过，你却是个日行者，还和我...”艾丽斯捂着脸。
“对你，我只是你的朋友，你的守护骑士，而不是什么别的。”
艾丽斯深深地，深深地望了杨帆一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她站起来，向外面走了两步，却发现杨帆还没有动地方。
“怎么了？”
“我，我的腰扭了...”杨帆倒吸着凉气，动弹不得。
艾丽斯笑得直不起身来。
“嗯？”艾丽斯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正在振动的手机。
“喂？”
“艾丽斯，今晚有任务了。紧急。”黑衣教官沉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
一架涂成黑色的直升机呼啸着划破了夜晚的黑暗。
“这个就是那所庄园的平面图。”直升机上，黑衣教官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全黑色作战服，戴着黑色的头罩，露出闪着寒光的眼睛和嘴巴在外面。他指着画在纸上粗糙的地图道：“敌人是老对手狼人，数量未知，等级未知。我们的任务就是攻进去，杀死其中一个有着人类外表的婴儿，得手后立即撤退。”
“这算什么任务？”艾丽斯冰冷的声音响起，压过了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敌人未知。要是他们比我们强那我们不是去送死？他，他，”艾丽斯一个个地指着全副武装的杨帆四人，略带一丝愤怒地问道：“他们甚至连训练都没有结束！我们血族什么时候让伯爵以下的成员去狼人那里送死了？！”
“尊敬的艾丽斯伯爵大人，很抱歉打扰了您。”一个从上机起就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说道：“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这个消灭禁忌之血的命令，”他从衣服里抽出一份文件，在膝盖上磕了磕递给他们，“直接来源于伟大的卡玛利拉。你的所有疑惑，任务结束后都会得到答案。现在我只要求你们无条件地执行。您还有疑问么，艾丽斯伯爵大人？”
“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公爵，这次应该让他出手的！还有他们，这样的任务强度他们只是去送死！”艾丽斯指着杨帆他们。
“你的父亲已经出发了。”那人冰冷地答道：“所有在比利时的七十三名族人为了这个任务全部出动了。而他们，我会让他们以预备队的身份出现的。这样安排您满意了么？”
伴随着他的话语，又有两架直升机跟在了他们后面。三架直升机组成一个编队，巨大的轰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
“跳！”黑衣教官低喝一声，从距地面三十多米高的空中一跃而下，杨帆他们紧随其后。
“距离目标三公里。二十秒后行动开始。为了十三氏族的荣耀！”
“为了十三氏族的荣耀！”众齐声念道。
杨帆动了动嘴唇作了个样子，一声没吭。十三氏族？荣耀？关我什么事！
“出发！”那人一声令下，二十多个身着全黑色作战服的战士如出弦的利箭一路穿林过树，在黑暗中无声地接近了他们的目标。杨帆四人两人一组编成两个小队，一人狙击一人观察，负责外围的狙击任务。
“一个，两个...进去的是十九个人。加上外面的六个，一共有二十五人。”杨帆拿着红外望远镜，趴在半是瘀黑积水的凹坑里，不出声地数着翻进庄园围墙里的战士们。路易趴在他旁边，稳稳地托着打开了两脚金属支架的狙击步枪，咬着牙搜寻着目标。笼罩在黑暗里的庄园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灯光，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
“怎么一个敌人都没有...”杨帆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搜寻着，本能地觉得不对，“兆头不对，太静了。就像，就像个陷阱一样。艾丽斯，她会安全么？离开了我的剑她会不会出事...”
强烈的危机感使他禁不住不顾规矩地使用喉部通话器（PS：使用这个只是喉部运动就可以发声，外界是听不到你在讲话的）在队伍频道里面发出了请求：“这里是二十三，这里是二十三。二十三请求加入突击队伍，重复，二十三请求加入突击队伍...”
“安静！”一个冰冷的声音呵斥道，其中所蕴含的愤怒连耳机这边的他都能感觉到。
杨帆无可奈何地结束了通话，用手语告诉路易：“前方有事我就去增援，你留在原地。”路易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专心瞄准。
杨帆用力攥了攥拳头，摸索着把路易那把镀银的细剑用枪的背带绑在了背上，手中握着自己没有出鞘的银色长剑，默默地忍耐着。
“呃！”一声低沉的*从耳机中传来。随即是剧烈的爆炸和一连串的枪响，夹杂着嘶哑的咒骂声，金属的撞击声，痛苦的惨叫还有疯狂的咆哮。立刻，整个庄园就象一只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怪兽，露出了钢牙利爪，现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杨帆眼看着几十个高大的红色身影从四面八方的建筑里窜出，飞快地冲进了艾丽斯他们进入的主建筑。路易开了一枪，却没有击中。子弹的速度，在这个距离几乎已经无用了。
“艾丽斯！艾丽斯你在哪里！”杨帆对着通话器拼命地大喊，也顾不得潜伏时不准出声的规定了。
没有回答，耳机里一片嘈杂。
“操！”杨帆把昂贵的红外线望远镜重重地摔在地上，拔出银色长剑的同时一跃而起向一团火光的庄园里面冲去，两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逝。他在围墙上垫了一脚高高跃起，用身体撞碎了三楼的茶色铝合金玻璃窗，扑进了艾丽斯他们进入的主建筑。身后，高大的围墙轰然而倒，激起一片尘烟。
杨帆横剑当胸立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他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仔细地分辨着。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一张铺着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落地式的大红木衣柜，地上铺着黑白相间的地毯，屋里落满了杨帆破窗而入时造成的碎玻璃。
“柜里有人！”
杨帆身前剑光一闪，衣柜的柜门就落在了地上。大概十三四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缩在里面，一模一样的棕色头发，绿色眼睛。女孩儿把头紧紧地埋在男孩儿胸前，双手死死地揪着男孩儿的衣襟；男孩儿一手搂着女孩儿的腰，另一手握着一支短匕首，倔强地盯着一身黑色作战服，手持长剑犹如死神的杨帆。
“战斗中有心跳的一律是敌人！不要留情！”黑衣教官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有点象麝香。直觉告诉杨帆，他们，就是两个变身期前的狼人。
杨帆望着男孩儿的双眼，很快，只有几秒钟，倔强的神色就变成了恐惧。女孩儿偷偷的从手指缝里瞧了杨帆一眼，一声尖叫又缩了回去，拼命地挤向柜里。男孩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却还是用力地把女孩儿遮在了自己的背后。
“他们看我时，和我看那个杀死我朋友的血猎时是一样的吧，惊恐，却又坚强。”
“算了。只是孩子。”杨帆长剑一挥，然后转身一脚踢开门，冲到了满是浓烟的走廊上。
柜子里，男孩儿试探着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的匕首断成了两截，而那个凶神恶煞，魔鬼一样的黑衣敌人已经离开了。
“艾丽斯！”杨帆着急地大喊，却没有声音回答。在地下，传来了刀剑激烈相撞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着了火，走廊里浓烟滚滚，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熏得杨帆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认出是美制M18*。他伏低身体分辨了一下楼梯的位置，压着身子冲了过去。
一把锋锐的刺剑从弥漫的黑烟中刺出直指杨帆胸口，既慢且稳，不带一点风声。
杨帆侧身闪开脚下不停，运起闇气于剑，闪亮的银剑立刻变成了纯黑色。他对着记忆中刺剑刺来的位置就是一记速度极快的突刺，带起的疾风吹开了黑色的浓烟。
“嚓”的一声，而后是一声短促的痛叫，杨帆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狂奔。
“艾丽斯！”杨帆对着通话器拼命地大喊。
“我在地下...”耳机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夹杂着奇怪的怒吼。
杨帆确定了她的位置，沿着楼梯飞快地向下奔去，对一路上路过的激烈战斗不管不顾。有人想拦住他，却没有追上。整个建筑仿佛到处都在战斗，到处都是浓烟。他跑到一楼，对着楼梯旁边黑洞洞没有一丝光线的地下室入口，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面前还是旋转着向下的楼梯，只是被一楼的石板挡住了而已，从中间望下去大概有几十米深。艾丽斯淡淡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一直向下，奔跑的途中杨帆甚至还看到了正在缓缓化为灰烬的黑衣教官！墙上有激烈的打斗痕迹。
“艾丽斯！等着我！”杨帆一把甩掉了戴着的头罩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向下奔去。终于，他的脚踏上了平地。
这是一条大概3米宽，4米高，上百米长的地下通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手持武器的铠甲，尺寸大得出奇。链枷，战锤，战斧，长矛，重盾，大剑...只留下了中间一条狭窄的路通行。大部分铠甲都是背靠着墙，手持武器面对着路中间，只有几具铠甲倒在一边。
杨帆对此视而不见，发了疯似的提速，上百米长的地下通道转眼就到了尽头。最里面是一间石室，只比走廊略微宽一点，激烈的咆哮声从中传出，艾丽斯就在这里面！杨帆连里面的情景都不看就一头扑了进去。
“混蛋！”
杨帆第一眼就扫到了左臂和右腿上血迹斑斑的艾丽斯，她和一名队友缩在石室一角肩并肩苦苦抵挡着三只高大的狼人。不大的石室限制住了他们的速度，使得他们只能象普通人一样站在原地挥舞着长剑格挡着敌人的武器。而杨帆经过走廊加速以后冲进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已经停不住了，他索性咬紧了牙关再次全力加速，势若疯虎地连人带剑一起撞向一个侧面对着他的黑毛狼人！闇气的黑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
黑毛狼人根本没有发现冲进来的杨帆，它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了面前马上就要崩溃的两个血族身上，猩红的舌头舔着上唇，嘴角流着唾液，全身因为马上就要来到的疯狂的杀戮而不住地颤抖，绿色的眼睛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它刚刚举起手中的红色战锤过顶，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列疾驰的火车撞到一样，立刻失去了意识。
被一颗七十四公斤重的子弹击中会什么样？
“咣”的一声大响，黑气缭绕的杨帆狠狠地撞在了那个黑毛狼人的身上，黑色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狼人的胸口，又从后背穿出。
撞在一起的两人去势不减，又“轰”的一声再次撞到了青石墙壁上，整个石室都在颤抖。长剑脱手，穿透了狼人的胸膛后又深深地刺进了坚硬的墙壁，大半个剑柄都陷了进去，把它的尸体死死地钉在了墙上。它身后的石块碎裂着向里凹了进去，蜘蛛网一样的裂痕爬满了一面墙壁。
黑毛狼人全身喷血，眼珠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挤得从眼眶里暴了出来，落在沾满血迹的石板上打着滚。
血肉横飞。
打斗的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向靠在墙上的两人望去。艾丽斯失声惊呼：“杨...”
浑身浴血的杨帆推开狼人的尸体，头昏脑涨地转过身，右手从负在背上的剑鞘中抽出备用的细剑。刚才他用左臂顶住狼人的身体做缓冲，虽然有闇气保护但是左肩还是脱臼了，胳膊软软地垂在身边。这还是幸亏他及时放开了刺入狼人胸膛的长剑，要不然巨大的反冲力下那把还带有残余闇气的剑会把他们两个一起刺穿的。
剩下的两个狼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齐出手，两把泛着淡淡青光的宽刃剑带着呼啸的风声一左一右刺向杨帆。
“只要先解决了这个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战士就好办了吧？”这是两只狼人共同的想法。
杨帆剑一张，挡开了左边刺来的一剑；随后手一翻，细剑向它胸口划了过去。狼人的剑被挡在外围没法格挡，忙不迭地跳开，右边刺来的骑士剑已经触到了杨帆的胸口，艾丽斯拼命扑过来，但是来不及了。突然，一柄纯黑色的细剑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逆势斩断了宽刃剑连同狼人握剑的双手。还没有等到断肢的疼痛传入大脑，折返的细剑就已经温柔地割开了它的咽喉。
右边的狼人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在地上抽搐着，鲜红的血沫随着心跳的节奏从脖子那个恐怖的伤口上喷涌而出，大片的石板被染成了红色。
左边的狼人看到这一剑，愣了一下明智地转身就跑，杨帆没力气追，只得让它逃掉了。
杨帆这次终于刻骨铭心地知道金星乱冒是什么样子了，千万个光点在他视野中闪烁，眼前一片模糊。要不是在和公爵的交手中学会了盲斗和幻影剑的技巧，他刚才就死定了。
“艾丽斯，我的公主...”杨帆用力晃了晃脑袋，凭感觉向艾丽斯走去。
“别说话。”艾丽斯含着眼泪帮他上好了肩膀。
“给我一分钟。”杨帆扔下细剑，拿出急救包帮艾丽斯包扎着身上的伤口，声音发颤，“然后我带你出去。”
“任务还没完。”一旁的血族用剑拄着地靠在上面，指着另一侧破碎的铁门道，“我们得继续搜索。”
“关我什么事！”杨帆一句顶了回来，“我是外围的观察手！要不是艾丽斯在这里我管你们去死！”
“强大的战士，”血族骄傲地挺直了身体，喘息着说：“我尊敬你的实力，但我并不认同你的看法。13氏族的荣耀不能因我而灭！”
“你！”杨帆张口就要顶回去。
艾丽斯抓住杨帆的手，温柔地望着他，杨帆的怒气立刻崩解，消融。
“你说了算。我的血只为你而流。”
艾丽斯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走到门口的血族一声大叫：“警戒！”
杨帆抄起细剑，一步冲到他刚才走过的长廊，向里面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几十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排成一条直线在长廊里渐渐逼近，一股暴戾的杀气连杨帆都打了个冷战。和刚才的三个狼人不同，这群狼人身着统一的巨大铠甲，头戴饰有红缨的头盔，只露出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古老的铠甲表面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划痕。它们没有飞奔，只是整齐地一步步逼近，逼近...
杨帆浑身发冷，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刚才结束的战斗太快了，快得他都来不及害怕。面前成群凶猛的野兽，犹如他最恐怖的噩梦中梦魇一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本能地转身想跑。刚一扭头，就看到了背后脸色苍白的艾丽斯。立刻，脚步顿住了。
“不能跑！后面就是艾丽斯！”
“剑给我！”杨帆死死地盯着逐渐逼近的狼人，咬着牙道。
一把剑掷了过来，杨帆头也不回地反手接住。那个血族拔下钉在墙上的长剑就冲了过去，只留下一声大喊：
“站在我旁边！只能在这里打！”
杨帆手持双剑和那个血族并肩冲进了长廊，艾丽斯一手抽出手枪跟在后面。
长廊并不宽，三米的距离两把剑使开了魁梧的狼人是冲不过来的，只能一个一个的上来交手。但如果退到石室被它们一拥而上的话就必死无疑。
第一个狼人双手各执一把宽刃剑，青色的光芒在剑上缓缓地流动着。相对于它的高度那两把剑在它手里就像两把长匕首一样。
“啪！”艾丽斯开了枪。狼人躲都没躲，任凭子弹击在胸前的铠甲上，激起了一溜火花。艾丽斯扔掉了手枪，咬着银牙拔出了腿上的匕首。
“上！”
一战斗起来，杨帆就立刻忘记了恐惧。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它们！杀了这群混蛋！”
在狭窄的走廊里两个并肩而战的人是没有办法劈斩的，很容易伤到自己的同伴。杨帆和旁边的队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突刺，两把剑一前一后，凶猛地向狼人刺去。
“当！”狼人左手的宽刃剑打开了杨帆队友突刺的长剑，火光一闪中长剑折断了，只留下一尺多长的断剑在手里；右手的宽刃剑架住了杨帆的剑，两把剑十字交叉在一起角着力，用力地推搡着，接触处火花四溅。
互相拼命推搡的两人把不宽的走廊堵得死死的，各自的队友都被他们挡在了后面。
“见鬼！”狼人很惊讶，“血族不是以速度见长么？什么时候可以和狼人比力量了？我的力量就是与血族公爵比都不落下风！”
还没等想明白，它就惊恐地发现，他的剑，是纯黑色的，后面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
“公爵！是公爵！”狼人惊恐地大喊，想用左手剑砍杨帆，刚一动心思就是胸口一凉。它呆呆地低头望去，一柄纯黑色的细剑深深地刺入了自己覆着厚重胸甲的胸膛。
这个人的剑快得竟然看不见！
杨帆右手的剑推开了狼人的剑，再次刺入了它的心脏。他咬紧牙关，反复地抽出刺入，抽出刺入，剑身摩擦铠甲哧哧的声音回荡在长廊里。狼人胸口被扎成了筛子，眼中绿色的光芒迅速熄灭了，尸体却软软地挂在他左手的长剑上没有倒下，溅出的鲜血浸透了杨帆的黑衣。杨帆手一甩，狼人沉重的尸体就翻滚着飞了起来，砸倒了立在旁边的两具铠甲落在地上，头盔滚了好远。
“退后！”黑暗中有人威严地下令。一双双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绿色眼睛退却了，打疯了的杨帆正要追，旁边的血族用脊背靠住了他，死死地把他拦在后面。狼人们面冲着他们退出了长廊，在楼梯出口处站成一圈，恶狠狠地望着长廊里的三人。 他们没有趁狼人们退却的时候追击，因为背后的石室里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涌出敌人的洞口。
“怎么就你们两个？那十七个人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杨帆估计狼人一时间不会冲过来了，扭头问道。他的腿还在抖。但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极端的畅快，一种证明了我比面前的这些狼人要强的畅快。
疯狂的杀戮，和**一样也是有快感的。
“不知道。本来是六人一组分头搜索，我们六人在一楼的时候受到大队狼人突袭，队伍被打散了。我们三个逃了不远就被三个狼人逼进了地下室，戴维也死了...”艾丽斯的声音有一点发抖，“突袭我们的就是刚才这一队...”
杨帆想破口大骂，却又忍住了。指挥者也是情报不足，无奈之下才分兵寻找的，结果却被早已埋伏好的狼人各个击破。估计那三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它们是在等增援。”那个血族沉着地观察着敌人，“我们没办法出去，它们没办法进来。现在它们占优势，一旦有接近你实力的狼人加入，咱们就死定了。从他们没有拼命冲锋看，目标不在这边，”他用下巴指了指石室里的另一个洞口，“这边也许是个圈套，它们在等我们跳进去。”
“可是我们必须得走。”艾丽斯冷静地道。
“我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已经没有任何增援了。附近的成员全部在这里，要从其他地方调遣战士起码还需要四五个小时，那时都天亮了！就是公爵在白天也坚持不了三个小时，等明晚增援到来的时候我们早完了。杨帆，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不行！等我们逃出去再说吧，如果你倒下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杨帆的腿好不容易才不抖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咱们走，去那条路试试运气。”
杨帆刚要转身，目光却落在了他刚才杀死的狼人脸上，他张着嘴愣住了。
那是一具年轻人的尸体，亚麻色的卷发，棕色的皮肤，口里还在向外溢着鲜血，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瞳孔已经扩散了。
“这...”
“走吧，朋友。”那个血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狼人死后都会恢复它们人类时的形态的。你干得不错。”
杨帆一阵恶心。看到人类的尸体他有一种特别的抵触感，总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未完待续）
日出日落，黑暗再次君临了大地。
杨帆靠在床边，艾丽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头搭在杨帆肩膀上，细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漆黑的秀发散落在杨帆的身上。
“我的腰啊...”杨帆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怕惊动艾丽斯自从她睡着杨帆就没挪过地方。他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杨帆觉得自己今天好奇怪，和心仪的女孩儿单独呆了这么久却没有起什么别的心思，只要能和她靠在一起，感受着她淡淡的体温心里就无比的满足。
如果你真爱着一个女孩，那么你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想的决不是和她该做点什么。
艾丽斯樱的一声，从熟睡中醒来。她睁开眼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杨帆带着关切的脸。
“好些了么？”
“嗯。”艾丽斯羞涩地坐直了身体，把散落的秀发捋到了身后，道，“那么你我去见父亲好么？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事就不好了。”
“遵从您的召唤，我的公主。”
“天，你竟然是个传说之中的日行者！除了我父亲，我连其他公爵都没见过，你却是个日行者，还和我...”艾丽斯捂着脸。
“对你，我只是你的朋友，你的守护骑士，而不是什么别的。”
艾丽斯深深地，深深地望了杨帆一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她站起来，向外面走了两步，却发现杨帆还没有动地方。
“怎么了？”
“我，我的腰扭了...”杨帆倒吸着凉气，动弹不得。
艾丽斯笑得直不起身来。
“嗯？”艾丽斯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正在振动的手机。
“喂？”
“艾丽斯，今晚有任务了。紧急。”黑衣教官沉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
一架涂成黑色的直升机呼啸着划破了夜晚的黑暗。
“这个就是那所庄园的平面图。”直升机上，黑衣教官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全黑色作战服，戴着黑色的头罩，露出闪着寒光的眼睛和嘴巴在外面。他指着画在纸上粗糙的地图道：“敌人是老对手狼人，数量未知，等级未知。我们的任务就是攻进去，杀死其中一个有着人类外表的婴儿，得手后立即撤退。”
“这算什么任务？”艾丽斯冰冷的声音响起，压过了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敌人未知。要是他们比我们强那我们不是去送死？他，他，”艾丽斯一个个地指着全副武装的杨帆四人，略带一丝愤怒地问道：“他们甚至连训练都没有结束！我们血族什么时候让伯爵以下的成员去狼人那里送死了？！”
“尊敬的艾丽斯伯爵大人，很抱歉打扰了您。”一个从上机起就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说道：“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这个消灭禁忌之血的命令，”他从衣服里抽出一份文件，在膝盖上磕了磕递给他们，“直接来源于伟大的卡玛利拉。你的所有疑惑，任务结束后都会得到答案。现在我只要求你们无条件地执行。您还有疑问么，艾丽斯伯爵大人？”
“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公爵，这次应该让他出手的！还有他们，这样的任务强度他们只是去送死！”艾丽斯指着杨帆他们。
“你的父亲已经出发了。”那人冰冷地答道：“所有在比利时的七十三名族人为了这个任务全部出动了。而他们，我会让他们以预备队的身份出现的。这样安排您满意了么？”
伴随着他的话语，又有两架直升机跟在了他们后面。三架直升机组成一个编队，巨大的轰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
“跳！”黑衣教官低喝一声，从距地面三十多米高的空中一跃而下，杨帆他们紧随其后。
“距离目标三公里。二十秒后行动开始。为了十三氏族的荣耀！”
“为了十三氏族的荣耀！”众齐声念道。
杨帆动了动嘴唇作了个样子，一声没吭。十三氏族？荣耀？关我什么事！
“出发！”那人一声令下，二十多个身着全黑色作战服的战士如出弦的利箭一路穿林过树，在黑暗中无声地接近了他们的目标。杨帆四人两人一组编成两个小队，一人狙击一人观察，负责外围的狙击任务。
“一个，两个...进去的是十九个人。加上外面的六个，一共有二十五人。”杨帆拿着红外望远镜，趴在半是瘀黑积水的凹坑里，不出声地数着翻进庄园围墙里的战士们。路易趴在他旁边，稳稳地托着打开了两脚金属支架的狙击步枪，咬着牙搜寻着目标。笼罩在黑暗里的庄园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灯光，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
“怎么一个敌人都没有...”杨帆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搜寻着，本能地觉得不对，“兆头不对，太静了。就像，就像个陷阱一样。艾丽斯，她会安全么？离开了我的剑她会不会出事...”
强烈的危机感使他禁不住不顾规矩地使用喉部通话器（PS：使用这个只是喉部运动就可以发声，外界是听不到你在讲话的）在队伍频道里面发出了请求：“这里是二十三，这里是二十三。二十三请求加入突击队伍，重复，二十三请求加入突击队伍...”
“安静！”一个冰冷的声音呵斥道，其中所蕴含的愤怒连耳机这边的他都能感觉到。
杨帆无可奈何地结束了通话，用手语告诉路易：“前方有事我就去增援，你留在原地。”路易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专心瞄准。
杨帆用力攥了攥拳头，摸索着把路易那把镀银的细剑用枪的背带绑在了背上，手中握着自己没有出鞘的银色长剑，默默地忍耐着。
“呃！”一声低沉的*从耳机中传来。随即是剧烈的爆炸和一连串的枪响，夹杂着嘶哑的咒骂声，金属的撞击声，痛苦的惨叫还有疯狂的咆哮。立刻，整个庄园就象一只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怪兽，露出了钢牙利爪，现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杨帆眼看着几十个高大的红色身影从四面八方的建筑里窜出，飞快地冲进了艾丽斯他们进入的主建筑。路易开了一枪，却没有击中。子弹的速度，在这个距离几乎已经无用了。
“艾丽斯！艾丽斯你在哪里！”杨帆对着通话器拼命地大喊，也顾不得潜伏时不准出声的规定了。
没有回答，耳机里一片嘈杂。
“操！”杨帆把昂贵的红外线望远镜重重地摔在地上，拔出银色长剑的同时一跃而起向一团火光的庄园里面冲去，两百多米的距离转瞬即逝。他在围墙上垫了一脚高高跃起，用身体撞碎了三楼的茶色铝合金玻璃窗，扑进了艾丽斯他们进入的主建筑。身后，高大的围墙轰然而倒，激起一片尘烟。
杨帆横剑当胸立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他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仔细地分辨着。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一张铺着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落地式的大红木衣柜，地上铺着黑白相间的地毯，屋里落满了杨帆破窗而入时造成的碎玻璃。
“柜里有人！”
杨帆身前剑光一闪，衣柜的柜门就落在了地上。大概十三四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缩在里面，一模一样的棕色头发，绿色眼睛。女孩儿把头紧紧地埋在男孩儿胸前，双手死死地揪着男孩儿的衣襟；男孩儿一手搂着女孩儿的腰，另一手握着一支短匕首，倔强地盯着一身黑色作战服，手持长剑犹如死神的杨帆。
“战斗中有心跳的一律是敌人！不要留情！”黑衣教官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有点象麝香。直觉告诉杨帆，他们，就是两个变身期前的狼人。
杨帆望着男孩儿的双眼，很快，只有几秒钟，倔强的神色就变成了恐惧。女孩儿偷偷的从手指缝里瞧了杨帆一眼，一声尖叫又缩了回去，拼命地挤向柜里。男孩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却还是用力地把女孩儿遮在了自己的背后。
“他们看我时，和我看那个杀死我朋友的血猎时是一样的吧，惊恐，却又坚强。”
“算了。只是孩子。”杨帆长剑一挥，然后转身一脚踢开门，冲到了满是浓烟的走廊上。
柜子里，男孩儿试探着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的匕首断成了两截，而那个凶神恶煞，魔鬼一样的黑衣敌人已经离开了。
“艾丽斯！”杨帆着急地大喊，却没有声音回答。在地下，传来了刀剑激烈相撞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着了火，走廊里浓烟滚滚，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熏得杨帆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认出是美制M18*。他伏低身体分辨了一下楼梯的位置，压着身子冲了过去。
一把锋锐的刺剑从弥漫的黑烟中刺出直指杨帆胸口，既慢且稳，不带一点风声。
杨帆侧身闪开脚下不停，运起闇气于剑，闪亮的银剑立刻变成了纯黑色。他对着记忆中刺剑刺来的位置就是一记速度极快的突刺，带起的疾风吹开了黑色的浓烟。
“嚓”的一声，而后是一声短促的痛叫，杨帆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狂奔。
“艾丽斯！”杨帆对着通话器拼命地大喊。
“我在地下...”耳机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夹杂着奇怪的怒吼。
杨帆确定了她的位置，沿着楼梯飞快地向下奔去，对一路上路过的激烈战斗不管不顾。有人想拦住他，却没有追上。整个建筑仿佛到处都在战斗，到处都是浓烟。他跑到一楼，对着楼梯旁边黑洞洞没有一丝光线的地下室入口，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面前还是旋转着向下的楼梯，只是被一楼的石板挡住了而已，从中间望下去大概有几十米深。艾丽斯淡淡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一直向下，奔跑的途中杨帆甚至还看到了正在缓缓化为灰烬的黑衣教官！墙上有激烈的打斗痕迹。
“艾丽斯！等着我！”杨帆一把甩掉了戴着的头罩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向下奔去。终于，他的脚踏上了平地。
这是一条大概3米宽，4米高，上百米长的地下通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手持武器的铠甲，尺寸大得出奇。链枷，战锤，战斧，长矛，重盾，大剑...只留下了中间一条狭窄的路通行。大部分铠甲都是背靠着墙，手持武器面对着路中间，只有几具铠甲倒在一边。
杨帆对此视而不见，发了疯似的提速，上百米长的地下通道转眼就到了尽头。最里面是一间石室，只比走廊略微宽一点，激烈的咆哮声从中传出，艾丽斯就在这里面！杨帆连里面的情景都不看就一头扑了进去。
“混蛋！”
杨帆第一眼就扫到了左臂和右腿上血迹斑斑的艾丽斯，她和一名队友缩在石室一角肩并肩苦苦抵挡着三只高大的狼人。不大的石室限制住了他们的速度，使得他们只能象普通人一样站在原地挥舞着长剑格挡着敌人的武器。而杨帆经过走廊加速以后冲进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已经停不住了，他索性咬紧了牙关再次全力加速，势若疯虎地连人带剑一起撞向一个侧面对着他的黑毛狼人！闇气的黑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
黑毛狼人根本没有发现冲进来的杨帆，它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了面前马上就要崩溃的两个血族身上，猩红的舌头舔着上唇，嘴角流着唾液，全身因为马上就要来到的疯狂的杀戮而不住地颤抖，绿色的眼睛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它刚刚举起手中的红色战锤过顶，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列疾驰的火车撞到一样，立刻失去了意识。
被一颗七十四公斤重的子弹击中会什么样？
“咣”的一声大响，黑气缭绕的杨帆狠狠地撞在了那个黑毛狼人的身上，黑色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狼人的胸口，又从后背穿出。
撞在一起的两人去势不减，又“轰”的一声再次撞到了青石墙壁上，整个石室都在颤抖。长剑脱手，穿透了狼人的胸膛后又深深地刺进了坚硬的墙壁，大半个剑柄都陷了进去，把它的尸体死死地钉在了墙上。它身后的石块碎裂着向里凹了进去，蜘蛛网一样的裂痕爬满了一面墙壁。
黑毛狼人全身喷血，眼珠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挤得从眼眶里暴了出来，落在沾满血迹的石板上打着滚。
血肉横飞。
打斗的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向靠在墙上的两人望去。艾丽斯失声惊呼：“杨...”
浑身浴血的杨帆推开狼人的尸体，头昏脑涨地转过身，右手从负在背上的剑鞘中抽出备用的细剑。刚才他用左臂顶住狼人的身体做缓冲，虽然有闇气保护但是左肩还是脱臼了，胳膊软软地垂在身边。这还是幸亏他及时放开了刺入狼人胸膛的长剑，要不然巨大的反冲力下那把还带有残余闇气的剑会把他们两个一起刺穿的。
剩下的两个狼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齐出手，两把泛着淡淡青光的宽刃剑带着呼啸的风声一左一右刺向杨帆。
“只要先解决了这个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战士就好办了吧？”这是两只狼人共同的想法。
杨帆剑一张，挡开了左边刺来的一剑；随后手一翻，细剑向它胸口划了过去。狼人的剑被挡在外围没法格挡，忙不迭地跳开，右边刺来的骑士剑已经触到了杨帆的胸口，艾丽斯拼命扑过来，但是来不及了。突然，一柄纯黑色的细剑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逆势斩断了宽刃剑连同狼人握剑的双手。还没有等到断肢的疼痛传入大脑，折返的细剑就已经温柔地割开了它的咽喉。
右边的狼人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在地上抽搐着，鲜红的血沫随着心跳的节奏从脖子那个恐怖的伤口上喷涌而出，大片的石板被染成了红色。
左边的狼人看到这一剑，愣了一下明智地转身就跑，杨帆没力气追，只得让它逃掉了。
杨帆这次终于刻骨铭心地知道金星乱冒是什么样子了，千万个光点在他视野中闪烁，眼前一片模糊。要不是在和公爵的交手中学会了盲斗和幻影剑的技巧，他刚才就死定了。
“艾丽斯，我的公主...”杨帆用力晃了晃脑袋，凭感觉向艾丽斯走去。
“别说话。”艾丽斯含着眼泪帮他上好了肩膀。
“给我一分钟。”杨帆扔下细剑，拿出急救包帮艾丽斯包扎着身上的伤口，声音发颤，“然后我带你出去。”
“任务还没完。”一旁的血族用剑拄着地靠在上面，指着另一侧破碎的铁门道，“我们得继续搜索。”
“关我什么事！”杨帆一句顶了回来，“我是外围的观察手！要不是艾丽斯在这里我管你们去死！”
“强大的战士，”血族骄傲地挺直了身体，喘息着说：“我尊敬你的实力，但我并不认同你的看法。13氏族的荣耀不能因我而灭！”
“你！”杨帆张口就要顶回去。
艾丽斯抓住杨帆的手，温柔地望着他，杨帆的怒气立刻崩解，消融。
“你说了算。我的血只为你而流。”
艾丽斯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走到门口的血族一声大叫：“警戒！”
杨帆抄起细剑，一步冲到他刚才走过的长廊，向里面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几十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排成一条直线在长廊里渐渐逼近，一股暴戾的杀气连杨帆都打了个冷战。和刚才的三个狼人不同，这群狼人身着统一的巨大铠甲，头戴饰有红缨的头盔，只露出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古老的铠甲表面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划痕。它们没有飞奔，只是整齐地一步步逼近，逼近...
杨帆浑身发冷，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刚才结束的战斗太快了，快得他都来不及害怕。面前成群凶猛的野兽，犹如他最恐怖的噩梦中梦魇一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本能地转身想跑。刚一扭头，就看到了背后脸色苍白的艾丽斯。立刻，脚步顿住了。
“不能跑！后面就是艾丽斯！”
“剑给我！”杨帆死死地盯着逐渐逼近的狼人，咬着牙道。
一把剑掷了过来，杨帆头也不回地反手接住。那个血族拔下钉在墙上的长剑就冲了过去，只留下一声大喊：
“站在我旁边！只能在这里打！”
杨帆手持双剑和那个血族并肩冲进了长廊，艾丽斯一手抽出手枪跟在后面。
长廊并不宽，三米的距离两把剑使开了魁梧的狼人是冲不过来的，只能一个一个的上来交手。但如果退到石室被它们一拥而上的话就必死无疑。
第一个狼人双手各执一把宽刃剑，青色的光芒在剑上缓缓地流动着。相对于它的高度那两把剑在它手里就像两把长匕首一样。
“啪！”艾丽斯开了枪。狼人躲都没躲，任凭子弹击在胸前的铠甲上，激起了一溜火花。艾丽斯扔掉了手枪，咬着银牙拔出了腿上的匕首。
“上！”
一战斗起来，杨帆就立刻忘记了恐惧。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它们！杀了这群混蛋！”
在狭窄的走廊里两个并肩而战的人是没有办法劈斩的，很容易伤到自己的同伴。杨帆和旁边的队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突刺，两把剑一前一后，凶猛地向狼人刺去。
“当！”狼人左手的宽刃剑打开了杨帆队友突刺的长剑，火光一闪中长剑折断了，只留下一尺多长的断剑在手里；右手的宽刃剑架住了杨帆的剑，两把剑十字交叉在一起角着力，用力地推搡着，接触处火花四溅。
互相拼命推搡的两人把不宽的走廊堵得死死的，各自的队友都被他们挡在了后面。
“见鬼！”狼人很惊讶，“血族不是以速度见长么？什么时候可以和狼人比力量了？我的力量就是与血族公爵比都不落下风！”
还没等想明白，它就惊恐地发现，他的剑，是纯黑色的，后面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
“公爵！是公爵！”狼人惊恐地大喊，想用左手剑砍杨帆，刚一动心思就是胸口一凉。它呆呆地低头望去，一柄纯黑色的细剑深深地刺入了自己覆着厚重胸甲的胸膛。
这个人的剑快得竟然看不见！
杨帆右手的剑推开了狼人的剑，再次刺入了它的心脏。他咬紧牙关，反复地抽出刺入，抽出刺入，剑身摩擦铠甲哧哧的声音回荡在长廊里。狼人胸口被扎成了筛子，眼中绿色的光芒迅速熄灭了，尸体却软软地挂在他左手的长剑上没有倒下，溅出的鲜血浸透了杨帆的黑衣。杨帆手一甩，狼人沉重的尸体就翻滚着飞了起来，砸倒了立在旁边的两具铠甲落在地上，头盔滚了好远。
“退后！”黑暗中有人威严地下令。一双双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绿色眼睛退却了，打疯了的杨帆正要追，旁边的血族用脊背靠住了他，死死地把他拦在后面。狼人们面冲着他们退出了长廊，在楼梯出口处站成一圈，恶狠狠地望着长廊里的三人。 他们没有趁狼人们退却的时候追击，因为背后的石室里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涌出敌人的洞口。
“怎么就你们两个？那十七个人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杨帆估计狼人一时间不会冲过来了，扭头问道。他的腿还在抖。但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极端的畅快，一种证明了我比面前的这些狼人要强的畅快。
疯狂的杀戮，和**一样也是有快感的。
“不知道。本来是六人一组分头搜索，我们六人在一楼的时候受到大队狼人突袭，队伍被打散了。我们三个逃了不远就被三个狼人逼进了地下室，戴维也死了...”艾丽斯的声音有一点发抖，“突袭我们的就是刚才这一队...”
杨帆想破口大骂，却又忍住了。指挥者也是情报不足，无奈之下才分兵寻找的，结果却被早已埋伏好的狼人各个击破。估计那三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它们是在等增援。”那个血族沉着地观察着敌人，“我们没办法出去，它们没办法进来。现在它们占优势，一旦有接近你实力的狼人加入，咱们就死定了。从他们没有拼命冲锋看，目标不在这边，”他用下巴指了指石室里的另一个洞口，“这边也许是个圈套，它们在等我们跳进去。”
“可是我们必须得走。”艾丽斯冷静地道。
“我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已经没有任何增援了。附近的成员全部在这里，要从其他地方调遣战士起码还需要四五个小时，那时都天亮了！就是公爵在白天也坚持不了三个小时，等明晚增援到来的时候我们早完了。杨帆，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不行！等我们逃出去再说吧，如果你倒下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杨帆的腿好不容易才不抖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咱们走，去那条路试试运气。”
杨帆刚要转身，目光却落在了他刚才杀死的狼人脸上，他张着嘴愣住了。
那是一具年轻人的尸体，亚麻色的卷发，棕色的皮肤，口里还在向外溢着鲜血，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瞳孔已经扩散了。
“这...”
“走吧，朋友。”那个血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狼人死后都会恢复它们人类时的形态的。你干得不错。”
杨帆一阵恶心。看到人类的尸体他有一种特别的抵触感，总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