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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和云小龙一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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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不?

    好吃。

    这是芝麻和什么东西?

    芝麻、洋葱、牛奶还有鸡蛋。

    你是新疆哪里?

    和田。

    来这里多久了?

    两个月。以前在哪里?英达路。阿里巴巴餐厅,我的哥哥的。

    你抽得啥烟?好猫吗?

    云烟。十三块一包。你抽一支。

    谢谢。我不抽烟。

    你站在他的馕摊边吃完了一个馕,有着淡淡的咸味。他打馕,蘸了拌了芝麻的洋葱往炉堂里贴,点了烟揉着面团吸,掉下来的些纷纷扬扬的烟灰。

    两个女人在说话。一个碎娃站着尿了一地,然后就站到了一地尿里。女人看到了,说,赶出来,赃的!那碎怂就是不出来,笑嘻嘻的站里头抬脚。女人说,不敢,脏的很,赶出来。女人边说边做出娇嗔的样子,那碎怂就呵呵呵地笑,脚交替起落,踩得吧唧吧唧直响。那碎怂过一会就踩得吧唧吧唧响,并看着女人呵呵笑。

    你觉得,你应该陪陪云小龙了。

    你硬要陪着云小龙去看青铜器。

    你对云小龙说,你看,四十二年逨鼎和四十三逨鼎的铭文,王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云小龙看了看,说,就是啊。不过,引导逨去见王的人不同,还有王册命的地方也不同。你一看也是,说,王跟复读机一样。就说些你的先祖对周有功,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子孙等的话。就连天刚亮王就来到了某宫的表述也一样。不过,这可能就是公文的格式化吧!王赏赐有功之臣时,表达的主要意思也就如此吧。毕竟是王吗,一言一词不可妄说啊。云小龙似懂非懂。你说,公文,一种有固定格式的文体,你们没接触过。

    你说,你看,青铜器上的铭文大多很短,往往还没有一条微博的字数多,就把重大事件记述了,还有古人的情感。这国宝何尊,铭文也就区区一百二十二个字。

    何尊上出现了历史上最早的中国字样,那中字像一杆大旗,四根飘带迎风咧咧招展。你说,国有河环绕有戈护卫,却没有现在的外框,那种王手抚青铜宝剑雄视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气度与自信一展无余。再细看那庄重典雅、疏密有致的金文,多美的文字啊。原来那表示重文的两点,是我们三千年前的先祖创造使用的,我们一直传承了下来。“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你和云小龙去看青铜器,四个展厅你看了三个小时,出来让太阳一晒,身上暖和了起来,肚子也饿了。你说,去吃酱骨头吧!邱邱推荐的那家。云小龙说,都三点了,哪有饭啊!你给我钱,我买饼干吃去。你说,去看看么。道边的迎春花开得粉嘟嘟黄亮亮密匝匝的,惹人喜爱。

    你说,过路口要下车走人行横道,走这样的路要注意隐蔽路口突然有人车出来,也要注意后头的车辆,还有路边停着的车辆,以免它突然开门或并道,多拨车铃。你们是骑车去的青铜器博物馆,又骑车去那家东北酱骨头。东北酱骨头门闭着,远远看去像是没开门一样。你到门口看,却没琐。你把门推得半开,一个着了白厨师服的男人把凳子拼起来在休息。他看你看他,他睁大眼睛看你。你说,有酱骨头吗?他说,有。要多少?你说,来一小盘吧。你转身叫云小龙,你喊,过来,有饭吃哩。云小龙锁了他的单车,又把你的单车推过去并排锁了,然后就进来等骨头。你说,酒肉穿肠过,吃。小盘酱骨头三十五元,你俩花了六十二块钱,还给邱邱剩了两块大骨头。你说,顺道去美利达让检修一下车子吧。

    到美利达专卖的时候,女老板娘正在卖车子,她精明有余厚道不足,令人生厌。大概是职业所致,整天都在计较利益,言谈举止音容样貌无不恶俗。技师检修了车子,变速器变得顺从了起来。

    你念念不忘西周熠熠生辉的青铜文明,你想象着那个礼仪之邦的兵戎相见以及井然有序。

    云小龙嫌你占了他太多的时间,他约好了下午去踢球,就骑车子在前面急急的走,你在后面紧紧地跟。骑到技师学院,他慢了下来,你却骑了进去。一会儿他来了,嘟着个脸,说,谁让你骑进来的!人家不让车子进来。上次一个小孩骑进来就不让出去了,直到把他家里大人叫来,才把车子推了出去。你说,我就是大人啊。文少侠不理你,又把你骑进来的车子骑了出去,琐到了门口。

    云小龙绕着球场走,你急急忙忙撵云小龙。你说,咋进去呀?云小龙说,翻进去。球场的门都琐着,云小龙绕到看台一侧,从一处栏杆光亮的地方翻了进去,你也跟着翻了进去。几个半大娃娃在踢球,呼呼喊喊地很热闹。你也被叫了进去和他们一块踢,抢抢跑跑的汗流满面。

    大家坐下来歇的时候。云小龙过来了,手里拿着六块钱,说,给我们买水去!你说,去哪里买。云小龙说,从原来的路回去,在外头商店买。你一想,还挺远的,就答应了。你说,是你的钱?云小龙说,不是,是绍子杨的。你说,算啦,我给你们买吧。文少侠把钱拿了回去给那娃。那娃说,咋啦?云小龙说,云飘飘说他买。那娃说,那你把钱拿着吧。云小龙不要,给他,他推。云小龙硬給,那娃就拿了装进了兜里。你边走边数人头,买了八瓶水过来。大家急急忙忙拿了喝。

    晚饭的时候,你问云小龙,那娃咋掏钱让你去买水呢?云小龙说,我们就这样,轮着买。这回该他买了。邱邱问,你爸球踢的咋样?云小龙说,死板,不灵活。我让他看住那谁,他就老盯着那一个人。你说,我把最强的看死了,你们发挥得不就更好了吗!不过,你也没狠劲,拼抢不够。云小龙说,我是中锋,又不是前锋,我们是打配合,你懂不懂!邱邱说,能陪娃去玩了,不错。邱邱说,海昌二十四,一条十八。肉馅十一。邱邱做了米饭包了饺子。云小龙不吃芨芨菜饺子,特爱吃米饭,看来去一个种米吃米的地方最适合他了。邱邱她们被退了的师傅车载着进秦岭挖芨芨菜,四个小时只挖了不大的一兜,大家说,以后不跟卖芨芨菜的农民讨价还价了,还真的不好挖,腰酸背痛的,收获也不多啊。她们还掐了白蒿,也做了,可你和云小龙都不吃,说一股药味。邱邱说,清明前的白蒿清肝明目,多嫩啊!无论她怎么说,你们都不理睬。你的生活里从没有吃白蒿的经历,你对吃这个心里没吓数,宁愿不吃。

    电视里播着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世界在几个台播出。这部小说在当时你就买过,墨绿色的封面显得厚重而清新,书不知道被谁拿去了,估计他也喜爱吧。你还听了小说联播,那播者低沉的声音悠扬的信天游一直留在你脑海里。你还买了路遥的早晨从中午开始,在那长篇的创作谈的文字下画了满纸的线条。那部光辉的著作,写了我们平凡的世界,那世界在那一时段在到处都在平凡的搬演着,都同样的阳光淳朴迷人,如春日午后的太阳,暖和而温柔。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宽厚已经没有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倔强坚守已经没有了。世界还在,聪明人越来越多了。这个世界,套用小说里田润叶她爸说的话,我这个人很怪,该高兴的事咋就高兴不起来呢?!他说的是对孙少安的复杂态度,你说的是你对时事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