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缘生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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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浮白，朝阳从深渊里，爬到了云奕十三山的山腰。
紫园中，即墨正在煮茶。
她喜欢喝茶，可是煮茶的手法却不咱的，勉强也就是个学徒的水准，把茶叶往茶碗里一投，等水滚了，再浇水，如此而已。
“呀，不好喝！”
她抿了一口自己亲手煮的茶，一对细眉慢慢的皱了起来，把那茶碗往桌上一搁。开始打量，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在满脸含笑的看她煮茶。
“姑奶奶，茶不是这么煮的！”
“你，起来，煮茶！”
即墨伸手弹了个响指，指着洛竹。她决定，还是放弃自学成才，有现成的长工不用，劳心劳力，可不是她即墨的作风。
洛竹洒然一笑，暗荡法力，将浑身的酒意驱除。略一沉神，他闻到一股子香味，暖香，是即墨的味道。这才把那床一瞅，是她的风格，除了紫就是蝶。一只又一只的蝴蝶爬满了床。就连枕头，都是两边衔蝶。而暖香，正是从那被子的深处渗出。
“你闻什么闻，快给我滚下来！”即墨见他失神，心中一糗，这张床上，除了她，还从来没有别人待过。
“哦！”
洛竹依依不舍的从床上跳下来，大马金刀的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回神、平心，静气、敛意。两手不停，一手煮水，一手捏茶，若行云似流水。片刻之后，水起，叶飞。待得九香沉溺，他微微一嗅，面带笑意，注水入碟，色泽翠绿如湖。
“谢谢！”
他将茶碟奉到她的面前，嘴角浮起了笑，眼清而神明。
“我只是路过，见你躺着，所以……”
“我知道！”
“唉！”
即墨微叹，他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却又不一样，他脸上的笑依旧像朝阳一般，可是为何，她会觉得这里面藏着阴霾。
“洛竹……”
“姑奶奶，别担心。洛竹，没事！”
洛竹淡淡一笑，笑得浅而守礼，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丝过分。在那笑意中，他站起身子，朝着即墨稽首：“太白峰见！”
他走了！
即墨闻着茶，茶水倒映着她的脸，很美。她起身，走到门前，半倚，遥望着太白峰的方向，低喃：“真的有三六九等吗？不论怎么努力，终究是泥？”
半晌，她眼锋见利，冷声道：“真是个傻丫头，你会后悔的……”
赤焰剑卷起焰光如火海，她振剑而飞。
钟声九响！
寂静的太白峰从钟声中苏醒，经过一轮的比决，已经有一半人被淘汰。但是，那飞向太白峰的流光仍不见减弱。不论是炼气还是筑基，这一次的奖励都非常丰厚。值得人去展剑一博，更值得人去观摩学习。
洛竹将将飞临太白峰，炊事山的同门已经在等候着他。现在，他可是炊事山的骄傲与希望，他答应过他们，他要把第六峰竖立在舍身崖，不容有失。
“洛竹！”
一声轻喝从远方传来，洛竹回头，看见炼符山的小月儿。他眉心轻轻一颤，随即笑道：“你也参加了大比，昨天的结果如何？”
小月儿在他面前三丈之外止住，抬着头看他，面上带着怒意：“你还记得，半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
“那，那你为什么要惹小殿下伤心？”小月儿跨前一步，指着他喝道。
“伤心？”
洛竹微微一顿，眼中的茫然一闪一没，瞬间回归正常，嘴角扬起了笑：“对不起，月儿。轮到我了！”
“站住！”
“声音小点，如果你不想让人引起误会的话！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洛竹大步经过她的身旁，在她的耳边低语，身子却片刻也没停，几个呼息，便消失在了人海。
小月儿大怒，正想追上去，面前却多了一个人。陈润生。看见了他，她脸红了，转身便走，不给陈润生留半点机会。昨天，在辟谷期的比试中，她居然和他对阵了。夺冠热门选手，辟谷高阶的他，毫无悬念的输给了她。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放水。浑蛋！放水放得那么差，一招！就降！
第二轮，第一场。
洛竹的名字，高高的浮起，与他对阵的不是别人，正是震戍峰的徐忍。八号试剑台！
八号试剑台下，此时已经聚满了人。人头乱涌之时，私语纷纷，都在议论着洛竹的三柄本命飞剑。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看门道的，都在注目着骑着虎鹰飞上台的洛竹。就连那些积年潜修，也有不少人到此观战。
更有甚者，正在低声吆喝：“比赛马上开始，要下注的速度。速度！耀日峰出品，绝对真品，洛竹一赔三，徐忍一赔一！”
“我来一注，十颗灵石，押洛竹败！”
“我，十颗灵石，押徐忍败！”
“姑奶奶我，一百颗灵石，押洛竹败！”
即墨排众而出，拿出一袋灵石，递给开赌的人。开赌的人不解，有些疑惑。即墨传音大骂：“笨蛋，这叫引导消费，混淆舆论！”
“哦，原来如此，即墨姑娘，高明，实在是高！”
但见得，那些本来想压徐忍败的，一阵眼珠乱转，见她都压洛竹败了，赶紧调转枪头，齐齐指向了洛竹。
紫云嘴角一弯，笑道：“这开赌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即墨被人拆穿，面不红，心不跳，反而正色的说道：“哪有，我会干这样的事吗？你，要不要，也玩玩！”
“玩玩就玩玩，一百颗，洛竹胜！”
“不要啊……”
即大姑娘快哭了！这才想起，对洛竹知根知底的人，不止她一个哇！
“我也押，押洛竹胜！”
即墨一回头，看见一个小姑娘，好像是炼丹山的，名字叫小浓儿。小姑娘颤抖着手，押上了二十颗灵石。随即吐了一口气，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希冀，念念有词：“洛竹，洛竹，上天保佑我，你一定要赢！”
“唉，小姑娘，你赚点灵石不容易，可要想好哦……”
“浓儿见过即墨姑娘，浓儿，浓儿，就押洛竹！”小姑娘摇着头，神色坚定，丝毫不受某人诱导。
天哪！
“耀日峰，徐忍！”
“炊事山，洛竹！”
徐忍心中苦笑，没想到这二轮便遇上了他，别人不知道洛竹的虚实，他岂会不知。自己这一局，恐怕要输了。不过，身为剑修，就算要败，也要败得轰轰烈烈。当下，一展镇坤剑，竟不事防御，拉起十丈剑光，横劈竖斩。
“锵!”
“锵锵锵！”
洛竹不知怎地，只出了一剑，是为厚德载物剑，法指不紧不慢，一阵变幻。那厚德载物剑，舞起剑光，在他的身侧一阵乱搅。搅得整个台上，都飞满了土黄之光。以土对土，以山见山。两柄厚重的剑光，你来我往，震得空爆之音，笛响不绝。
徐忍微眯着眼，他的剑更强了，可是他却只出一剑，难道想要一剑胜我？心中不由得生怒。
喝道：“洛师弟，小心了！”
“三山半落青天外！”
徐忍法指转轮，于胸前结印，身随剑飞，镇坤一阵剑吟长啸。突地，一分为三。三道剑光成品字型，从天而降。将洛竹方园三十丈之内，锁死。
“沉！”
剑光仍在五十丈高空，剑意已是沉如巨山。徐忍飞在剑光之上，单掌下按，身随剑光而落。这一式，正是震戍峰的绝学：三山半落青天外。
“洛竹托大了！”
“啊，我的灵石！”
“呜呜，洛竹，你要赢，我可押了你胜！”
台下，嗡响如潮。台上，徐忍衣冠飘飘，剑光赫赫，已将厚德载物剑逼回。
洛竹也在眯眼，单手转着法指，厚德载物剑仍在回旋。倏尔，他眼光一凌就如剑锋，双手一搓。厚德载物剑猛然一颤，原地直旋而上，那旋转的风，似剑而涌，将四面八方的空间割得裂裂作响。
厚德载物剑已经不见剑身，只见剑光。剑光如龙，剑光如笼，荡起土黄的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
震荡！螺旋！
土黄色的龙卷风，直冲！
“轰！”
“轰轰！”
三道惊天巨响，响彻台上台下。厚德载物剑卷起的龙卷风，冲散了三山，更不停歇，在那半空之中，竟发出了阵阵龙吟。
徐忍大惊，剑光疾退，退至三百丈外之时，剑光猛回。剑光之头，疾点如凰，迎着龙卷风剑啸如潮。
“千山万径人终灭！”
紫云惊呼，这是与敌携亡，拼剑意的剑式。在这一剑之下，便是剑出无回！
“快看！”
龙卷风折了！半空中的龙卷风一个对折，仿似被剑啸冲断，可是，那龙卷风似断却没断！它一个疾速拉伸，探头！
龙探头！龙头，正冲镇坤剑半腰！如毒蛇一吻！镇坤剑散了！剑身叮的一声脆响，盘旋而走。
剑已临眉！
胜负，就在那一息！生死，亦在那一息！一息一念生死立判！
洛竹将手一招，厚德载物剑被他擒在手中，伸指一弹，雄浑的剑吟嗡响。他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在外对决，我想一剑胜你。难！”
徐忍苦笑：“虽然在这三百丈的试剑台，让我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也不能使用法宝。但是，我想胜你这一剑，也不易！你刚才为何不避？我的剑意虽然锁死了你，但别告诉我，你避不开！”
洛竹笑道：“我想试试，结果我成了！”
“你那招我没见过，叫什么！”
“刚悟的，只是震荡剑意而已。就叫，叫，缘起缘灭皆断魂吧！”
“好名字，生与死断魂而绝。我认输！”
朗朗的声音，对答着。台下已经失声，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场对决震慑，包括那远方的十几位真人。他们当然见过比这更激烈的对决，可是这般瞬息转负为胜，亦是极少。
“炊事山，洛竹胜！”
“洛竹，洛竹！”
“洛竹！！！”
台下，这下哄响如雷。洛竹擒剑而笑，跨上虎鹰的背，飞落。落入这人潮人海，落入这呼声震天。他在人潮之中，冲着紫云和即墨笑。
“缘起缘灭皆断魂！”
紫云长长一叹，携了即墨，低声道：“走吧，别看他笑得开怀，现在，他其实很孤独。这小子，从小就这样！”
即墨：“他的心里，倒底看中什么？”
“他看中什么，你即大姑娘，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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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浮白，朝阳从深渊里，爬到了云奕十三山的山腰。
紫园中，即墨正在煮茶。
她喜欢喝茶，可是煮茶的手法却不咱的，勉强也就是个学徒的水准，把茶叶往茶碗里一投，等水滚了，再浇水，如此而已。
“呀，不好喝！”
她抿了一口自己亲手煮的茶，一对细眉慢慢的皱了起来，把那茶碗往桌上一搁。开始打量，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在满脸含笑的看她煮茶。
“姑奶奶，茶不是这么煮的！”
“你，起来，煮茶！”
即墨伸手弹了个响指，指着洛竹。她决定，还是放弃自学成才，有现成的长工不用，劳心劳力，可不是她即墨的作风。
洛竹洒然一笑，暗荡法力，将浑身的酒意驱除。略一沉神，他闻到一股子香味，暖香，是即墨的味道。这才把那床一瞅，是她的风格，除了紫就是蝶。一只又一只的蝴蝶爬满了床。就连枕头，都是两边衔蝶。而暖香，正是从那被子的深处渗出。
“你闻什么闻，快给我滚下来！”即墨见他失神，心中一糗，这张床上，除了她，还从来没有别人待过。
“哦！”
洛竹依依不舍的从床上跳下来，大马金刀的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回神、平心，静气、敛意。两手不停，一手煮水，一手捏茶，若行云似流水。片刻之后，水起，叶飞。待得九香沉溺，他微微一嗅，面带笑意，注水入碟，色泽翠绿如湖。
“谢谢！”
他将茶碟奉到她的面前，嘴角浮起了笑，眼清而神明。
“我只是路过，见你躺着，所以……”
“我知道！”
“唉！”
即墨微叹，他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却又不一样，他脸上的笑依旧像朝阳一般，可是为何，她会觉得这里面藏着阴霾。
“洛竹……”
“姑奶奶，别担心。洛竹，没事！”
洛竹淡淡一笑，笑得浅而守礼，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丝过分。在那笑意中，他站起身子，朝着即墨稽首：“太白峰见！”
他走了！
即墨闻着茶，茶水倒映着她的脸，很美。她起身，走到门前，半倚，遥望着太白峰的方向，低喃：“真的有三六九等吗？不论怎么努力，终究是泥？”
半晌，她眼锋见利，冷声道：“真是个傻丫头，你会后悔的……”
赤焰剑卷起焰光如火海，她振剑而飞。
钟声九响！
寂静的太白峰从钟声中苏醒，经过一轮的比决，已经有一半人被淘汰。但是，那飞向太白峰的流光仍不见减弱。不论是炼气还是筑基，这一次的奖励都非常丰厚。值得人去展剑一博，更值得人去观摩学习。
洛竹将将飞临太白峰，炊事山的同门已经在等候着他。现在，他可是炊事山的骄傲与希望，他答应过他们，他要把第六峰竖立在舍身崖，不容有失。
“洛竹！”
一声轻喝从远方传来，洛竹回头，看见炼符山的小月儿。他眉心轻轻一颤，随即笑道：“你也参加了大比，昨天的结果如何？”
小月儿在他面前三丈之外止住，抬着头看他，面上带着怒意：“你还记得，半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
“那，那你为什么要惹小殿下伤心？”小月儿跨前一步，指着他喝道。
“伤心？”
洛竹微微一顿，眼中的茫然一闪一没，瞬间回归正常，嘴角扬起了笑：“对不起，月儿。轮到我了！”
“站住！”
“声音小点，如果你不想让人引起误会的话！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洛竹大步经过她的身旁，在她的耳边低语，身子却片刻也没停，几个呼息，便消失在了人海。
小月儿大怒，正想追上去，面前却多了一个人。陈润生。看见了他，她脸红了，转身便走，不给陈润生留半点机会。昨天，在辟谷期的比试中，她居然和他对阵了。夺冠热门选手，辟谷高阶的他，毫无悬念的输给了她。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放水。浑蛋！放水放得那么差，一招！就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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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竹的名字，高高的浮起，与他对阵的不是别人，正是震戍峰的徐忍。八号试剑台！
八号试剑台下，此时已经聚满了人。人头乱涌之时，私语纷纷，都在议论着洛竹的三柄本命飞剑。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看门道的，都在注目着骑着虎鹰飞上台的洛竹。就连那些积年潜修，也有不少人到此观战。
更有甚者，正在低声吆喝：“比赛马上开始，要下注的速度。速度！耀日峰出品，绝对真品，洛竹一赔三，徐忍一赔一！”
“我来一注，十颗灵石，押洛竹败！”
“我，十颗灵石，押徐忍败！”
“姑奶奶我，一百颗灵石，押洛竹败！”
即墨排众而出，拿出一袋灵石，递给开赌的人。开赌的人不解，有些疑惑。即墨传音大骂：“笨蛋，这叫引导消费，混淆舆论！”
“哦，原来如此，即墨姑娘，高明，实在是高！”
但见得，那些本来想压徐忍败的，一阵眼珠乱转，见她都压洛竹败了，赶紧调转枪头，齐齐指向了洛竹。
紫云嘴角一弯，笑道：“这开赌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即墨被人拆穿，面不红，心不跳，反而正色的说道：“哪有，我会干这样的事吗？你，要不要，也玩玩！”
“玩玩就玩玩，一百颗，洛竹胜！”
“不要啊……”
即大姑娘快哭了！这才想起，对洛竹知根知底的人，不止她一个哇！
“我也押，押洛竹胜！”
即墨一回头，看见一个小姑娘，好像是炼丹山的，名字叫小浓儿。小姑娘颤抖着手，押上了二十颗灵石。随即吐了一口气，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希冀，念念有词：“洛竹，洛竹，上天保佑我，你一定要赢！”
“唉，小姑娘，你赚点灵石不容易，可要想好哦……”
“浓儿见过即墨姑娘，浓儿，浓儿，就押洛竹！”小姑娘摇着头，神色坚定，丝毫不受某人诱导。
天哪！
“耀日峰，徐忍！”
“炊事山，洛竹！”
徐忍心中苦笑，没想到这二轮便遇上了他，别人不知道洛竹的虚实，他岂会不知。自己这一局，恐怕要输了。不过，身为剑修，就算要败，也要败得轰轰烈烈。当下，一展镇坤剑，竟不事防御，拉起十丈剑光，横劈竖斩。
“锵!”
“锵锵锵！”
洛竹不知怎地，只出了一剑，是为厚德载物剑，法指不紧不慢，一阵变幻。那厚德载物剑，舞起剑光，在他的身侧一阵乱搅。搅得整个台上，都飞满了土黄之光。以土对土，以山见山。两柄厚重的剑光，你来我往，震得空爆之音，笛响不绝。
徐忍微眯着眼，他的剑更强了，可是他却只出一剑，难道想要一剑胜我？心中不由得生怒。
喝道：“洛师弟，小心了！”
“三山半落青天外！”
徐忍法指转轮，于胸前结印，身随剑飞，镇坤一阵剑吟长啸。突地，一分为三。三道剑光成品字型，从天而降。将洛竹方园三十丈之内，锁死。
“沉！”
剑光仍在五十丈高空，剑意已是沉如巨山。徐忍飞在剑光之上，单掌下按，身随剑光而落。这一式，正是震戍峰的绝学：三山半落青天外。
“洛竹托大了！”
“啊，我的灵石！”
“呜呜，洛竹，你要赢，我可押了你胜！”
台下，嗡响如潮。台上，徐忍衣冠飘飘，剑光赫赫，已将厚德载物剑逼回。
洛竹也在眯眼，单手转着法指，厚德载物剑仍在回旋。倏尔，他眼光一凌就如剑锋，双手一搓。厚德载物剑猛然一颤，原地直旋而上，那旋转的风，似剑而涌，将四面八方的空间割得裂裂作响。
厚德载物剑已经不见剑身，只见剑光。剑光如龙，剑光如笼，荡起土黄的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
震荡！螺旋！
土黄色的龙卷风，直冲！
“轰！”
“轰轰！”
三道惊天巨响，响彻台上台下。厚德载物剑卷起的龙卷风，冲散了三山，更不停歇，在那半空之中，竟发出了阵阵龙吟。
徐忍大惊，剑光疾退，退至三百丈外之时，剑光猛回。剑光之头，疾点如凰，迎着龙卷风剑啸如潮。
“千山万径人终灭！”
紫云惊呼，这是与敌携亡，拼剑意的剑式。在这一剑之下，便是剑出无回！
“快看！”
龙卷风折了！半空中的龙卷风一个对折，仿似被剑啸冲断，可是，那龙卷风似断却没断！它一个疾速拉伸，探头！
龙探头！龙头，正冲镇坤剑半腰！如毒蛇一吻！镇坤剑散了！剑身叮的一声脆响，盘旋而走。
剑已临眉！
胜负，就在那一息！生死，亦在那一息！一息一念生死立判！
洛竹将手一招，厚德载物剑被他擒在手中，伸指一弹，雄浑的剑吟嗡响。他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在外对决，我想一剑胜你。难！”
徐忍苦笑：“虽然在这三百丈的试剑台，让我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也不能使用法宝。但是，我想胜你这一剑，也不易！你刚才为何不避？我的剑意虽然锁死了你，但别告诉我，你避不开！”
洛竹笑道：“我想试试，结果我成了！”
“你那招我没见过，叫什么！”
“刚悟的，只是震荡剑意而已。就叫，叫，缘起缘灭皆断魂吧！”
“好名字，生与死断魂而绝。我认输！”
朗朗的声音，对答着。台下已经失声，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场对决震慑，包括那远方的十几位真人。他们当然见过比这更激烈的对决，可是这般瞬息转负为胜，亦是极少。
“炊事山，洛竹胜！”
“洛竹，洛竹！”
“洛竹！！！”
台下，这下哄响如雷。洛竹擒剑而笑，跨上虎鹰的背，飞落。落入这人潮人海，落入这呼声震天。他在人潮之中，冲着紫云和即墨笑。
“缘起缘灭皆断魂！”
紫云长长一叹，携了即墨，低声道：“走吧，别看他笑得开怀，现在，他其实很孤独。这小子，从小就这样！”
即墨：“他的心里，倒底看中什么？”
“他看中什么，你即大姑娘，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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