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王妃归来 > 21、等待终局

21、等待终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马车停在风火泽外, 偶尔会遇到牧风国的人,西聆君皆视而不见, 他们自然也不敢来盘问,归途中, 雁初急急地催促赶路,很少停歇,好在那马不是普通品种,速度极快。

    雁初坐在车厢内,怔怔地望着窗外景色,有些心神不定。

    “在为我担忧?”

    雁初转回脸,见他仍是端坐对面, 闭着眼睛, 因为身中火毒的缘故,面色仍略显苍白,薄唇却有了三分血色,看上去凭空添了一丝烟火味。

    与他同行, 他跟来救人, 事情完全不在计划之内,风火泽内捡回这条命,证实交易给予她的好处,但他实在不像是拿性命来做这种事的人。

    “焰脉火毒非同小可,西聆君修为再高,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它,”雁初神色复杂, “不知我说错了没有?”

    西聆君点头:“你看出来了。”

    雁初咬了咬唇,道:“我见识浅薄,隐约看出了些。”

    “当然,”西聆君道,“我故意让你看出来的。”

    车内气氛陡然冷下来,面前的人冷,说的话也冷,雁初坐实了见识浅薄之名,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激了。

    西聆君对此视若无睹,拍拍她的手安慰:“我没事。”

    雁初倏地缩回手:“西聆君放心,既是交易,我不会内疚的。”

    西聆君道:“没错,你可以走了。”

    雁初道:“明知道这种时候我不会走。”

    “嗯,我知道。”

    ……

    “你不会忘恩负义,”西聆君道,“我毕竟救了你的命,让你有机会报仇。”

    “这是挟恩图报?”

    “我常做这种事。”

    无意中言行竟又被他牵着走了,雁初越发气闷:“如今我只怕报答不了你。”

    西聆君道:“要报答也不难。”

    见他倾身似要过来,雁初下意识往后缩。

    西聆君面不改色地将左手递过去:“渡点真气给我,不要太多,不要太快,助我压制火毒。”

    心知又被他戏弄,雁初面红耳赤,什么渡真气,她这点真气根本不会起作用,偏他说得一本正经,叫她没理由拒绝,她只得扣住那手,假装不在意地问道:“永恒之间通五国,为何西聆君不用空间移动术回去?”

    “道法也是人所创,为常人所不能,而非万能,”西聆君闭上眼睛,“空间移动术亦有规律,我现在身中火毒,功体受制,更不能随意使用。”

    雁初说了声“原来如此”,两人便再也无话。

    修长的手不时发烫,掌心透出浅浅的青色,那是火毒在躁动。

    车外时而风时而雨,不知走的哪条路线,雁初没心情理会,只觉这种姿势十分不自在,方才是恼他戏弄,如今反而骑虎难下了,雁初握着那手,仿佛捧着个烫手山芋,待要丢开,又恐被他笑话,惟有装作镇定,两只眼睛平视前方。

    烦恼尴尬之下,雁初念及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弄成这样,不觉将气恼之心丢去大半,再想到外人定不知堂堂永恒之主其实是如此可恶的人,又忍不住想笑。

    许久没有动静,她悄悄地拿眼角余光瞟过去,再三确认他睡着了,于是松了口气,轻轻地想要将那手放下。

    行动间,那手自然而然地翻转,反将她的手握住。

    雁初抬眼看,却见他倚着车壁,仍是副沉睡的模样,柔和的珠光自头顶洒下,侧脸线条冷竣。

    两个人之间并不陌生,甚至还做过更亲密的事,但那时清楚地知道是交易,与当前全然不同,这种感觉太危险,令人甘愿付出信任,就如同当初相信萧齐,代价令她承受不起。

    雁初试着想要挣脱掌握,那手仍是纹丝不动。

    “快下雨了,旧伤可疼痛?”

    雁初愣了下,低头答道:“还好”

    一路疲乏,风火泽内不停歇地寻了好几日,还受了场惊吓,如今又为他身上的火毒担忧,雁初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稍有松懈,她终于支撑不住,随着马车摇晃沉沉睡过去了。

    睡梦中,漫山枫叶红,红叶间,那人渐渐行远,淡蓝色的袍袖即将隐没。

    而她,正踉跄着奋力追赶着那个背影。

    毫无来由的情感,说不清是恐慌,伤心,还是绝望,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她的心一点点地溺亡。

    “为什么?”

    “离开越家,否则不相见。”

    远处枫叶下,一名女子正在等候,他径直走过去,没有回头。

    与当初亲眼见萧齐选择救琉羽不同,心被撕裂般的痛,仿佛即将失去一切,她踉跄着停住了脚步,眼睁睁地望着二人远去。

    “你站住,不然我定会杀了她!”

    “凤歧!”

    雁初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柔和的黑眸。

    衣带松开,蓝袍半敞,露出雪白的里衣,怀抱飞散暗香,舒适得令人不想离开。原来不知何时她整个人都已睡在了他怀里,头正枕着他的手臂,双手竟还紧紧扯着他的前襟,姿势极其亲密。

    他也没有恼,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乱动。

    “做梦了。”也许是看错,那薄唇轻轻地弯了下。

    额间满是汗意,气息犹有些不稳,雁初不知怎地突然想起方才的梦,慌忙起身从他怀里离开,掀起窗帘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睡了很久,外面天色渐暗,层云暗卷,西风吹动窗前帘子,重重寒意直往车内钻。

    梦来得奇怪,梦中叫出的名字更不可思议,更不知道有没有说梦话,雁初踌躇着朝他看去,见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幽深莫测,也不动手整理,就那么衣衫不整地坐着,使得车内气氛格外暧昧。

    雁初讷讷地道:“我……睡相不太好,多有冒犯。”

    西聆君道:“我知晓。”

    他貌似随意地答了这么一句,雁初便想到了两次交易时那些旖旎情景,越发尴尬起来,起身打开车门:“停车吧,我去弄点吃的。”

    西聆君没有阻拦:“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

    “白鸷原。”

    “怎会到白鸷原?”雁初失声。

    西聆君道:“我方才去寻了几样药。”

    雁初喜道:“火毒有解了?”

    西聆君道:“不能解火毒,但可以抑制你身上的寒毒。”

    雁初脸一沉:“西聆君身中火毒,惦记这些不打紧的小事实为不智!”

    面对她的冒犯,西聆君没有生气,随手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雁初迟疑着接过打开看,只见里面盛着半盒酥饼,散发着熟悉的、幽幽的甜香。

    “桃花酥?”雁初惊讶,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吃桃花酥?

    西聆君拈了块酥饼喂到她唇边。

    雁初侧脸:“我不饿。”

    他低头轻轻咳嗽。

    车厢内有热意弥散,雁初发现异常,再也顾不得什么,忙去拭他的额头:“你怎样了?”

    冷不防一块酥饼喂入口中。

    “你看,你在意我。”他颇为满意。纵然忘记前事,她在睡梦中叫的仍是他的名字,她恨他,激怒他,报复他,也永远忘不了他。

    雁初顿觉羞恼万分,欲吐出那饼,却被他强硬地握着下巴不放。

    “在意我,很好。”话中有温柔沉淀。

    望着那双眼睛,雁初渐渐地停止挣扎,不由自主地轻轻咬下,只觉那酥松脆无比,甜香随舌尖丝丝沁入心里,苦涩与委屈似乎也变淡了许多。

    他放开她:“只能在意我,你且记牢了。”

    难得流露温柔,不到两句话就变成了警告,习惯掌控的人,温柔从来都不适合他。

    雁初禁不住低笑。

    美目绽放光彩,西聆君心头亦是一动,慢慢地朝她俯下脸,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了。

    “车上何人,做什么的!”

    “出来出来!”

    外面传来呵斥声,有人用兵器敲打着车壁。

    关口盘查?雁初十分意外,车上明明挂着永恒之间的标志,这些守兵莫非看不见,居然敢拦驾?

    西聆君神色不改,抬手掀起半边车帘。

    借着他身体遮挡,雁初凝神往外看,只见拦驾的是一名牧风国守将,穿着牧风国特制的盔甲,满脸傲气之色,对永恒之间竟不甚恭敬。

    “车上何人?”

    “永恒之主。”

    听到车中这声音,看清车中人的模样,众守卫立时噤声。那守将也愣了下,气势不觉矮了几分:“将军有令,任何过往行人都要搜查,永恒之间也不例外……”猛然间瞥见那黑眸中闪过的一抹厉色,他不由得后退两步,半晌才讷讷地道:“不想……是西聆君驾到,冒犯之处,望西聆君……莫要见怪。”

    将军之令?雁初猜着了缘故,先前扶帘婉玉为了陷害自己,借永恒之间的名义取牧风国将军府印信,将军府曾派人责问,西聆君处置了扶帘婉玉的两个丫头,看来将军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因此对待永恒之间也不那么客气了,毕竟永恒之间再厉害也不能插手外事,只是个道门而已,不足为惧。

    明白之后,雁初留神看向西聆君。

    大名鼎鼎的帝王放弃了无上的权力,在权者眼中就不再那么可怕了,如今遭到牧风国将军府公然挑衅,此事传开,对永恒之间的地位定有不小的影响。

    西聆君打量那守将几眼,微微笑了:“既看过,是否可以放行了?”

    不知为何,雁初竟有点心惊。

    印象中他很少笑,更无笑得这么温和的时候,说是怒极而笑吧,又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莫非他果真淡泊了这些,不介意了?

    那守将闻言松了口气,哪敢继续为难,忙道:“自然,西聆君请。”

    他挥手示意部下让开路,马车便缓缓驰过关口,继续前行。

    西聆君放下车帘,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上西聆君并无异常,丝毫看不出中火毒的迹象,车行快,加上道门异法,没几日二人就赶回了永恒之间。

    主人出身冰国喜寒,永恒之间气候比外面更冷,草木上都结着薄薄的霜花,流水声也小了许多,想是有的地方已结了冰。

    西聆君没有让她跟随,匆匆回了弈园,雁初先去饲花。

    雪洞中,碧叶依旧挺立,生机旺盛,但由于延误了太多时日,未能及时饮血,花已经停止生长,花苞的变化比之前并不大,雁初匆匆喂过血便退出来。

    弈园墙头,红叶如火。

    枫陵,弈园,梦中是他,她对枫叶毫无理由的迷恋……究竟两个人曾经有着怎样的关系?

    雁初停住脚步,手不知不觉开始发抖。

    “雁初姑娘来了,”岚使者等在园门处,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弈主在疗伤,让我先送姑娘回去。”

    思绪被打断,雁初回过神,没有坚持,只道了声谢,然后就跟着他出了永恒之间的大门。

    亲眼见她离去,岚使者收了笑容快步回弈园,园外早已守着几名白衣使者,他停下来吩咐:“弈主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我去取凝雪石。”

    待众人答应,岚使者就独自前往弈崖,谁知刚刚转过大石,就见弈崖上已站了个人,分明是专程等在那里的。

    “雁初擅自回来,先给使者陪个不是。”雁初半含歉意地笑,伏身朝他作礼。

    岚使者慌忙避开:“你这是……”

    “想求使者一句实话,”雁初道,“风火泽的火毒焰国人尚不能化解,何况西聆君是冰国体质,雁初还不至于糊涂。”

    岚使者迟疑片刻,道:“姑娘冰雪聪明,事已至此,我也瞒不过你了,火毒先前只是被弈主用毕生法力强行压制住,如今已难支持,凝雪石或能缓解一时,但究竟能压制多久,连我也不知。”

    雁初沉默半日,问道:“可还有救?”

    岚使者道:“焰国火灵。”

    雁初倒抽了口冷气,直直地盯着他。

    岚使者轻叹道:“焰皇之印上有九条火灵,关系焰国命脉,焰皇不可能轻易送出,更何况永恒之间也不会求救于他。”

    永恒之间,五灵界道门里最强大的存在,令无数人尊敬,也令不少人忌讳,西聆君身中火毒的消息若传出去,后果很难预料,此事关系着永恒之间的命运。

    一名使女急急地走来,面有惊慌之色,她低声在岚使者耳畔说了两句话,岚使者神情越发凝重,登时顾不上理会雁初,顺着栈道径直去雪洞取凝雪石了

    遍数焰国境内雪山,唯霰白山离京城最近,霰白山顶,终年积雪,行走极为艰难,雁初在接近峰顶一带寻找许久,才终于在悬崖上找到那个隐秘的洞口。

    洞内冷气弥漫,地面与壁间都结着薄冰,正是一叶花生长的好地方,这也是雁初会寻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岩洞彼此相连,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个,最外面的是主洞,洞顶嵌着几粒夜明珠,珠光映照着中央一个精致的玉盆,盆中,一片碧莹莹的叶子神气挺拔,叶中央盛开着一朵浅蓝色的花。

    花不大,九片花瓣薄得有点透明,依稀带霜色,叶尖还挂着几粒晶莹的冰珠。

    “惊讶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雁初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只见萧炎斜坐在对面的石台上,腕间竟然鲜血淋漓,血一滴滴落入瓷瓶中,他身旁已经摆着四五个装满血的瓷瓶,因为他的血带邪火灵之气的缘故,并没有凝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他类似自残的无聊行为,雁初皱了下眉,走过去。

    萧炎抬起流血的手拉住她:“它快结果了,师父,它竟然真的要结果了,了因果,轮回之果啊!”

    苍白的脸越显俊秀,双眸居然也蒙着层奇异的光彩,稍减邪恶,而变得清澈几分。

    雁初心里也很激动,这个结果莫说西聆君,就是自己,若非亲眼所见也是万难相信的,邪火灵力量果然非同小可,永恒之间那盆花才将绽开,这盆根本不可能复生的残花竟然就已经要结果了。

    “这个地方会限制你的功力,就为了养花,它对你那么重要?”雁初终是叹了口气,替他止住手腕的血,“你找死吗?”

    萧炎丝毫不在意伤口,仰起脸:“以前我没有生死的自由,如今终于得到机会,怎能不亲自体会?操纵自己生死的感觉真好。”

    雁初骂道:“你这个疯子!”

    “很高兴能见到你回来,师父,”萧炎道,“你可以说你的来意了。”

    雁初沉默许久,艰难地开口:“向你借一条邪火灵。”

    萧炎没觉得意外,抬手掀开额前长发:“你的回答让徒儿失望,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

    雁初道:“求你借一条邪火灵。”

    “他真的需要吗?”萧炎半躺在石台上,左手撑着腮,右手慢慢地整理长睫,“还是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雁初一惊,“你……也去了风火泽?”

    萧炎没有否认:“我去了,想帮你一次。”

    雁初怔住了。

    萧炎道:“感动吗?这样的感动能让你放弃今日来的目的吗?”

    雁初喃喃道:“你既然去了,为什么不现身?”

    “因为他抢先一步,所以我回来了,”萧炎道,“或者说他威胁我,我可是唯一能安全进入风火泽的人啊,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冒险呢?”

    雁初摇头:“他只是……误会了我们,不管怎样他都是为了救我,我一定要得到邪火灵。”

    萧炎道:“你太有信心了,□□正是来源于这条多余的邪火灵,又怎会轻易将它送人?”

    雁初曲膝跪下:“萧炎。”

    “起来吧,”萧炎看她一眼,“那是个劲敌,我很讨厌他的淡定,不会救他。”

    雁初道:“我要救他。”

    “为了报答?”萧炎轻声道,“可是你也欠我啊,难道我没有救过你的命吗,师父?”

    “我……知道,对不起。”

    “那你不能用放弃这个请求来报答我吗?”

    雁初沉默。

    “看来在你心里,我不如他重要啊,”萧炎笑了,语气恢复了邪恶,“我救你,只为我的兴趣,你能否得到邪火灵,决定于是否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

    雁初拉开衣带。

    衣衫层层滑落,如同梨花绽放,终于,身体不再有任何遮掩,肌肤线条一览无余,冰雪般的颜色,在寒气侵袭下微微颤抖。

    萧炎撑着下巴笑看她:“师父,你高估了自己。”

    “你见过的太多,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感兴趣,”雁初低声道,“不过,师父爬上徒弟的床,在焰国应该是第一个。”

    “乱伦,刺激的情感,”萧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知道我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你还愿意相信?”

    雁初道:“我必须试一试。”

    “决定了吗?”萧炎道,“我若是说他不需要,你信我还是信他?”

    雁初没有回答:“人人都知道,冰国体质身中火毒会致命不是吗?我不能冒险。”

    萧炎松开她的下巴,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忽然重重地扯下她一根头发,“师父,你真狠心啊,用徒儿的自由去救别人。”

    雁初垂眸:“少了邪火灵,你也并不会死,不是吗?”

    “你还有机会,”萧炎倾身,拉起她的手放到脸上,“不报恩也不报仇,等花结果,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带你走遍五灵界,用这有限的时间送你一世快活,难道这样不好?”

    谎言?承诺?难以分辨,惟有手底触感真实无比。

    他们是对不伦不类的师徒,如此可笑,但彼此又真的不愿意离开对方,他受轮回控制,她受命运捉弄,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她,却不同于西聆君,她会毫不掩饰地与他分享报复的乐趣,而他绝不会表示出半点厌恶与轻鄙,他乖张,她恶毒,正如他所言,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雁初缩回手:“对不起。”

    长睫掀起,萧炎丢开她:“恨与爱,奇怪又多余的东西,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你爱上他了吗?”

    雁初愣了下,摇头:“没有。”

    “如你所愿,保管我的血吧,”萧炎起身优雅地迈下石台,走了几步又停住,看着盆中蓝色花朵喃喃道,“它很快要结果了啊。”

    终于,脚步声消失。

    双腿被冻得麻木,雁初扶着石台边缘,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慢慢地爬起来,慢慢地穿上衣裳。

    用这有限的时间,送你一世快活。

    对不起

    永恒之间刚下过场暴风雨,弈崖被冲刷得干干净净,雨过天晴,崖底白云如棉絮般被风扯起,美丽非常,两道身影立于崖边,都面朝崖外,仿佛在欣赏这雨后风景,黑衣蓝袍在风里起伏。

    萧炎道:“是你将石塔和紫芝移到风火泽深处,我以为你要算计她,没想到你是在算计我。”

    身中火毒,面色仍显苍白,西聆君负手而立,平静地听他讲完,最终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

    萧炎道:“你的修为不浅,区区火毒根本奈何不了你,你要对付我,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

    西聆君道:“永恒之间不会对外界任何人动手,我遵守规则。”

    萧炎奇道:“你不理外事,为何要对付我?”

    “因为时机到了,”西聆君顿了下道,“你也可以理解成,因为她的缘故。”

    “仅仅是因为嫉妒的报复吗?你的报复果真很可怕,”萧炎探手触摸崖外飘过的云烟,叹道,“你太坏了,坏得令人厌恶,明明要对付我,却采用如此卑鄙的方式。”

    “入局,便无卑鄙二字,”西聆君道,“彼所悟者,局外人;我所修者,弈之道。”

    “你很有把握,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她?”

    “你已经来了。”

    “自由,对我来说本就是个奢侈的东西,放弃它不算太难,我决定放弃□□来陪你下这盘棋,”萧炎停了停,颇为不解,“可是你,你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呢?天下你都得到过,你还要什么?”

    西聆君再次浅笑:“收起你的好奇,你忘记了我的忠告。”

    萧炎道:“我来,也因为我想看到终局。”

    “那你会失望,”笑容略显奇异,西聆君又转向崖外,身形被滚滚而来的风烟淹没,“因为没有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