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征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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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最适合猎杀的时刻，也是隐匿身形的最好背景，让狩猎者完美地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发起致命一击。
韩彻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在深夜开始试炼呢？在白天不可以吗？”
“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最为致命，相比起来，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的感知最为脆弱。这并不是先天决定的，而是后天促就。”
“人的眼睛有盲点，可是危险却无处不在。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规避这些无处不在的危机呢？”
“是直觉吗？”韩彻不确定地问道。这一段时间的磨练让他有了一些不寻常的感悟。
有时候，他不需要眼睛去看，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知道每一只猛兽下一刻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击，从而去截断。
当然，韩彻觉得这只不过是太过熟悉罢了，他隐约猜到师父的用意，但他不确定。人真的可以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危险的来源吗？
“严格来说，是感知。”师父开口道:“不过，就现在而言并不是，而是你对它们太过熟悉。”
“真正的危机感应需要在无数的生死中磨练，让身体拥有记忆，让身体去感应危机，而不是你去感应危机。因为，顶级的杀手可以巧妙地隐藏住杀机，不到出手的一刻绝不显露。”
韩彻并不太懂师父的话，他的理解是，靠那虚无的直觉去窥避危险。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韩彻屏蔽了眼睛的感观，凭着直觉与猛兽战斗。虽然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相连，可他却是勇于挑战极限，一次次寻求着不可能。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死亡只是一种虚假的体验，可是未来，死亡却是会真正降临在他身上的。既然不能躲避过去，那就迎难而上。
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寻找到感觉，是一个艰辛的过程，也是一个升华的机会。
韩彻手腕抖动，舞出几朵剑花，将迎面而来的数枚梅花镖荡开，随即快速将手中的长剑朝身后搅去，拦截住那几乎看不见的银丝。
这种丝严格上来说，叫做刀丝。它与普通的银丝很相像，但刀丝是开过刃的，看上去很细，但韧性却是极强，在速度的加成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断人肢体。最重要的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便是在白昼，也几乎让人忽视它的存在。
韩彻的长剑与对方的刀丝摩擦出一串火花，却不能损其丝毫。长剑受制，其余的杀手开始行动。
隐藏在夜色的杀手再次发起攻击，他的手法很犀利，一击不中立马隐匿起来，然后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不同的是，他这一次攻击竟然携带了残影，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残影，而是剩下的杀手一起出动了。他们配合得十分紧密，让对手隐隐觉得那只是一种特别的身法。
“绝杀之阵，终于动用全力了吗？”韩彻轻声自语：“可为什么会有一种突兀的感觉呢？是哪里不对吗？”
韩彻来不及想太多，他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将手中的长剑脱离，二是顺势一击。韩彻选择了后者，对一个人来说，武器不只是武器，更是一个安慰，一个心灵的慰籍。
韩彻脚下用力，借助对手刀丝的拉扯跃出。细微的破风声传来，韩彻跃出的身影在空中扭转身形，险而又险地避开射来的银针。
韩彻冷喝一声，将内力注入长剑，将那束缚剑身的刀丝崩断。于此同时，挥动手中长剑，将密布四周的刀丝网破开。同一时间，先前跃出的身影也追随而至，他们如同幻影一样在韩彻周边交错而过。
“哼。”韩彻冷喝一声，将全身的气势提至顶点。
一瞬间爆发的气浪，将周围的身影掀翻出去。尽管将敌人逼退，但韩彻此时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十二影卫相互配合的一击，已经在韩彻身上留下了不少条伤口。
韩彻终于明白他所感觉到的突兀是什么了，他身上的伤口有三分之一是黑衣首领造成的。之前他就感觉不对劲，除了首领外，所有人的兵器都是短刃，唯独首领例外，这在一个精于暗杀的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果然，长剑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隐藏在那看不到的匕首中。
韩彻不知道十二影卫所携带的兵刃是否有毒，毕竟毒是暗杀的上上之选。
“必须得尽快了。”韩彻在身上快速点过，封住自身穴道。
韩彻扯下腰间的酒壶，饮下一大口烈酒，如同火烧的感觉从鼻腔传至腹部，暂时压下伤口带来的疼痛。
韩彻抖手甩出手中的酒壶，长剑挥过，将飞出去的酒壶一劈为二。
“旦息决生死，快意了恩仇。”
“斩尽敌首血，燃我不死心。”
众杀手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这股气中散发的杀伐之意，让人如坠地狱，立于尸山血海之上。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凝重的杀意，直接从心理上压倒他们。
“这不可能，我……。”黑衣首领惊呼一声，他的身体僵在原地，唯有右手控制不住的抖动了几下，连他也感觉到了害怕。
“呀。”韩彻仿佛化生死神，手中的剑光让人眼花缭乱，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划出上百剑。
“结束了。”韩彻持剑跪在地上，后方的一众杀手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到死他们都不相信会被瞬间秒杀。
韩彻艰难地站了起来，从首领的身上搜出几枚药瓶，他猜测这便是解药了。杀手毕竟也是人，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毒不会伤到自己，所以他们必然携带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韩彻思绪回到从前。
“这一招叫做征战天下，是征伐的极致奥义，也是禁忌之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韩彻身前的人郑重嘱咐道。
韩彻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呢？师父？”
“征战天下其实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我从未与你说过征伐的来历，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征伐其实并非是一种剑术，它其实是一套枪法，换句话说，能发挥征伐最大威力的只有枪。剑是兵中君子，但枪才是兵中王者。”
“征伐是秦时杀神白起所创，白起曾经坑杀四十万赵军，说起来也是深受杀伐之意影响。征战天下威力巨大，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征伐发挥出的威力越大，需要承受的代价也就越大。”
“此招，慎用。”
“原来是这样。”韩彻第一次听到有关师父的话题，但也就仅此而已。
韩彻心中的师父更像是一个迷，他知道师父一定有很深的故事，但师父从未讲过。韩彻很好奇，却也不敢问。师父埋藏在内心的，一定是很不愿想起的事吧。
韩彻后来问过娘亲，淑妃说第一次见到韩彻师父是在一个雨夜，映像最深的是那个青年昏迷前的那双满带杀气的眼睛，仿佛死神才能拥有。至于更多的，淑妃也不清楚。
淑妃对师父有救命之恩，后来，师父应淑妃请求，教导韩彻武艺，直到那一天。
“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师父对韩彻说道，一如既往，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说起来，韩彻与师父的关系很微妙，好像只是韩彻的一厢情愿，虽然每次叫师父，他都会答应，但也就仅限于此，至于他对韩彻的称谓只有“你”一个字，更多的表达便再也没有。
师父的作风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他似乎是一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人，脸上永远冷冰冰的，多一个表情，多一个微笑都是奢侈。
韩彻十分讶异：“师父，你想去干嘛啊，我可以叫娘亲帮你啊，我也可以帮你的。”
韩彻很好奇，世上还有什么师父放不下的牵挂吗？
“不必了，我能教你的都全部教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以后，你就代我将征伐传承下去吧。我在这里已经太久，是时候去了结一些事了。”师父不轻不淡地说道。
“你的天赋很好，但身上的负累太多。适当放下一些，你会做得比现在更好。当然，这也只是建议，也许以后你会逐渐明白。”
韩彻不知说什么好，师父的脾气他很清楚，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再改变，不管是谁也拉不住，韩彻只能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师父怅然若失，喃喃道：“还会回来吗？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也许会，也许不会。”师父答道：“世界上的离别何其多，如果见不到，那就是缘尽了，一切，随缘便好。”
“不，师父。”韩彻揺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和娘亲一定会支持你的，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好。”难得的，师父答得很郑重：“代我向娘娘道声别吧。”
还会回来吗？韩彻不知道，他感觉师父不会再回来了。
黑夜，是最适合猎杀的时刻，也是隐匿身形的最好背景，让狩猎者完美地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发起致命一击。
韩彻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在深夜开始试炼呢？在白天不可以吗？”
“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最为致命，相比起来，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的感知最为脆弱。这并不是先天决定的，而是后天促就。”
“人的眼睛有盲点，可是危险却无处不在。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规避这些无处不在的危机呢？”
“是直觉吗？”韩彻不确定地问道。这一段时间的磨练让他有了一些不寻常的感悟。
有时候，他不需要眼睛去看，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知道每一只猛兽下一刻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击，从而去截断。
当然，韩彻觉得这只不过是太过熟悉罢了，他隐约猜到师父的用意，但他不确定。人真的可以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危险的来源吗？
“严格来说，是感知。”师父开口道:“不过，就现在而言并不是，而是你对它们太过熟悉。”
“真正的危机感应需要在无数的生死中磨练，让身体拥有记忆，让身体去感应危机，而不是你去感应危机。因为，顶级的杀手可以巧妙地隐藏住杀机，不到出手的一刻绝不显露。”
韩彻并不太懂师父的话，他的理解是，靠那虚无的直觉去窥避危险。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韩彻屏蔽了眼睛的感观，凭着直觉与猛兽战斗。虽然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相连，可他却是勇于挑战极限，一次次寻求着不可能。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死亡只是一种虚假的体验，可是未来，死亡却是会真正降临在他身上的。既然不能躲避过去，那就迎难而上。
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寻找到感觉，是一个艰辛的过程，也是一个升华的机会。
韩彻手腕抖动，舞出几朵剑花，将迎面而来的数枚梅花镖荡开，随即快速将手中的长剑朝身后搅去，拦截住那几乎看不见的银丝。
这种丝严格上来说，叫做刀丝。它与普通的银丝很相像，但刀丝是开过刃的，看上去很细，但韧性却是极强，在速度的加成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断人肢体。最重要的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便是在白昼，也几乎让人忽视它的存在。
韩彻的长剑与对方的刀丝摩擦出一串火花，却不能损其丝毫。长剑受制，其余的杀手开始行动。
隐藏在夜色的杀手再次发起攻击，他的手法很犀利，一击不中立马隐匿起来，然后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不同的是，他这一次攻击竟然携带了残影，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残影，而是剩下的杀手一起出动了。他们配合得十分紧密，让对手隐隐觉得那只是一种特别的身法。
“绝杀之阵，终于动用全力了吗？”韩彻轻声自语：“可为什么会有一种突兀的感觉呢？是哪里不对吗？”
韩彻来不及想太多，他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将手中的长剑脱离，二是顺势一击。韩彻选择了后者，对一个人来说，武器不只是武器，更是一个安慰，一个心灵的慰籍。
韩彻脚下用力，借助对手刀丝的拉扯跃出。细微的破风声传来，韩彻跃出的身影在空中扭转身形，险而又险地避开射来的银针。
韩彻冷喝一声，将内力注入长剑，将那束缚剑身的刀丝崩断。于此同时，挥动手中长剑，将密布四周的刀丝网破开。同一时间，先前跃出的身影也追随而至，他们如同幻影一样在韩彻周边交错而过。
“哼。”韩彻冷喝一声，将全身的气势提至顶点。
一瞬间爆发的气浪，将周围的身影掀翻出去。尽管将敌人逼退，但韩彻此时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十二影卫相互配合的一击，已经在韩彻身上留下了不少条伤口。
韩彻终于明白他所感觉到的突兀是什么了，他身上的伤口有三分之一是黑衣首领造成的。之前他就感觉不对劲，除了首领外，所有人的兵器都是短刃，唯独首领例外，这在一个精于暗杀的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果然，长剑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隐藏在那看不到的匕首中。
韩彻不知道十二影卫所携带的兵刃是否有毒，毕竟毒是暗杀的上上之选。
“必须得尽快了。”韩彻在身上快速点过，封住自身穴道。
韩彻扯下腰间的酒壶，饮下一大口烈酒，如同火烧的感觉从鼻腔传至腹部，暂时压下伤口带来的疼痛。
韩彻抖手甩出手中的酒壶，长剑挥过，将飞出去的酒壶一劈为二。
“旦息决生死，快意了恩仇。”
“斩尽敌首血，燃我不死心。”
众杀手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这股气中散发的杀伐之意，让人如坠地狱，立于尸山血海之上。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凝重的杀意，直接从心理上压倒他们。
“这不可能，我……。”黑衣首领惊呼一声，他的身体僵在原地，唯有右手控制不住的抖动了几下，连他也感觉到了害怕。
“呀。”韩彻仿佛化生死神，手中的剑光让人眼花缭乱，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划出上百剑。
“结束了。”韩彻持剑跪在地上，后方的一众杀手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到死他们都不相信会被瞬间秒杀。
韩彻艰难地站了起来，从首领的身上搜出几枚药瓶，他猜测这便是解药了。杀手毕竟也是人，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毒不会伤到自己，所以他们必然携带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韩彻思绪回到从前。
“这一招叫做征战天下，是征伐的极致奥义，也是禁忌之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韩彻身前的人郑重嘱咐道。
韩彻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呢？师父？”
“征战天下其实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我从未与你说过征伐的来历，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征伐其实并非是一种剑术，它其实是一套枪法，换句话说，能发挥征伐最大威力的只有枪。剑是兵中君子，但枪才是兵中王者。”
“征伐是秦时杀神白起所创，白起曾经坑杀四十万赵军，说起来也是深受杀伐之意影响。征战天下威力巨大，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征伐发挥出的威力越大，需要承受的代价也就越大。”
“此招，慎用。”
“原来是这样。”韩彻第一次听到有关师父的话题，但也就仅此而已。
韩彻心中的师父更像是一个迷，他知道师父一定有很深的故事，但师父从未讲过。韩彻很好奇，却也不敢问。师父埋藏在内心的，一定是很不愿想起的事吧。
韩彻后来问过娘亲，淑妃说第一次见到韩彻师父是在一个雨夜，映像最深的是那个青年昏迷前的那双满带杀气的眼睛，仿佛死神才能拥有。至于更多的，淑妃也不清楚。
淑妃对师父有救命之恩，后来，师父应淑妃请求，教导韩彻武艺，直到那一天。
“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师父对韩彻说道，一如既往，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说起来，韩彻与师父的关系很微妙，好像只是韩彻的一厢情愿，虽然每次叫师父，他都会答应，但也就仅限于此，至于他对韩彻的称谓只有“你”一个字，更多的表达便再也没有。
师父的作风倒也符合他的性格，他似乎是一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人，脸上永远冷冰冰的，多一个表情，多一个微笑都是奢侈。
韩彻十分讶异：“师父，你想去干嘛啊，我可以叫娘亲帮你啊，我也可以帮你的。”
韩彻很好奇，世上还有什么师父放不下的牵挂吗？
“不必了，我能教你的都全部教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以后，你就代我将征伐传承下去吧。我在这里已经太久，是时候去了结一些事了。”师父不轻不淡地说道。
“你的天赋很好，但身上的负累太多。适当放下一些，你会做得比现在更好。当然，这也只是建议，也许以后你会逐渐明白。”
韩彻不知说什么好，师父的脾气他很清楚，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再改变，不管是谁也拉不住，韩彻只能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师父怅然若失，喃喃道：“还会回来吗？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也许会，也许不会。”师父答道：“世界上的离别何其多，如果见不到，那就是缘尽了，一切，随缘便好。”
“不，师父。”韩彻揺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和娘亲一定会支持你的，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好。”难得的，师父答得很郑重：“代我向娘娘道声别吧。”
还会回来吗？韩彻不知道，他感觉师父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