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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春就是一场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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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刷夜要等到十一点以后,所以这段时间刚好够我们出去喝一顿酒的。我们三个商量好去吃烤羊肉串儿。亦凡又要请客。我说每次都你请不合适,这次算我的。他们也没拦着。坐下后他们便开始争论要三十串儿还是要四十串儿的问题,后来耀扬胜出要四十串儿。可我心里还是比较倾向亦凡的,因为这样可以给我省十块钱。我见他们终于争出分晓,便出去让烤串儿的师傅给烤四十串儿。师傅忙着手中的活儿,抬了下头问我:“要多少?”

    此时我的脑袋里还在琢磨刚才那个让他俩争论半天的数学问题。这时耀扬又走过来对我说:“还是要三十串儿吧。这玩意儿就是要他一百串儿我也吃不饱。咱还是多喝点儿得了。”我不由得一慌神儿,伸出三根手指头对师傅说:“四十串儿!”

    师傅蒙了:“多少?”

    我一看错了,赶紧改口,伸出四个手指头道:“三十串儿!”

    师傅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明白。

    耀扬急了:“要三十串儿!”

    这哥俩果然没少喝酒,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可能就得放弃刷夜的计划,直接回宿舍睡觉去了。

    十点半刚过,我们就奔向那家距离近价钱便宜环境还好的网吧。这家网吧像妓院一样隐蔽,我们在几条深巷里几进几出,才在灯火阑珊处发现这家装潢得古色古香的网吧。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网吧老板要弄两个风骚的女的站在门前。

    推开门进去,到吧台前要了三台相邻的机器就去找座位。网吧内的环境还真的不错,灯光昏暗,离得近也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刷夜的有男有女,大部分都二十几岁。抽烟的也有男有女,***儿的也有男有女。总之,在这里很少看到多么清纯的男生女生,那些清纯的人们此时说不定在哪个地方正干着不清纯的事情呢。

    我们三个落座,把身子嵌入那把舒服的椅子,然后开始各干各的事情。他们玩CS,我看电影,满因特网搜索恐怖片,用血腥的场面来刺激我麻木的视觉神经。

    我旁边是一空位,没多大一会儿空椅上就坐了一个人。我的余光探测应该是一女的。到了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我的困意阵阵袭来,波涛汹涌连绵不绝,便拿起烟来抽,旁边那女的也不客气,伸手来拿我的烟。我抬头一看,竟是白天在校园里我把烟头儿弹到她包里的那个女孩。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我们。我一惊,霎时睡意全无,还一个劲地打冷战,生怕她再因为烟头儿的事儿,把我们揍一顿。

    “今天的烟头是不是你们几个扔进去的?”女孩劈头就问。

    “这个——噢——”我支支吾吾,伸手把亦凡拽到我的座位上。

    “干嘛呀——噢?嗨——这么巧!”亦凡正忙着他手里的活儿,突然被我拽得不知所措时发现了那个女的。

    “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啊!”女孩冷笑道。

    实际上,那个女的并没有找我们算账的意思,反而一会儿工夫就和亦凡聊得火热,也不玩儿了,趴在一起聊天,时不时地还发出“哈哈哈哈”的爽朗大笑声,或者拽着亦凡的胳膊在他后背上“砰砰”地砸上两拳。而亦凡似乎竟也十分受用一般,挨着打也能贱兮兮地跟着笑。我斜眼看这两个人腻腻歪歪地聊天,就戴上耳脉,接着看电影。耀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手里左右开弓在键盘和鼠标上忙活着,像抽疯一般抖个不停。

    “又泡上了?”他问道,带着一种紧张而专注的神情盯着电脑,手里接茬儿忙活着。

    “呵,瞧他丫那尿(sui)样儿!”我嘲笑亦凡,我们对他这种和女生打交道游刃有余的本事已经司空见惯,折在他手上的女生不计其数。

    那女孩不知中了亦凡的什么毒,竟然一反常态,变得柔顺的像只绵羊,让我很难把她和白天校园里的那个发飙的她联系起来。

    “借过一下,我去买水。”绵羊说着从我的身后走过,迎面飘来一阵香气,让我哆嗦了半天。我和耀扬情不自禁地瞥了她一眼,曼妙的身材让我们登时差点儿喷鼻血,于是赶紧勉励亦凡。

    “这女的貌似很厉害,你可得小心点啊。”

    “嗯,别让她把你玩儿了。小凡,一定要守住啊”

    不管我们怎么苦口婆心,亦凡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我们无奈,只好为他祈祷。

    正说着话呢,绵羊又婀娜多姿地走了回来,带回来四瓶可乐分给我们喝。

    到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困得受不了了,感到一阵阵的头晕和恶心。再看亦凡和那个女的,已经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把头往桌上一放,闭上眼睛。耀扬却仍在不为白花掉十块钱的刷夜费而顽强地和自己拼命。

    我迷迷糊糊中,被卖早点的小姑娘吵醒,睁开眼一看表已经五点半了,耀扬还坐在那里“抽着疯”,一副痴心不改,风采依旧的样子。因为还要乘早班车赶往车站,我就匆匆辞别了耀扬,在小姑娘那里买了份早点,回头看看亦凡他俩还在酣睡,正面对面地做着气息的交流。

    外面果然很冷。我出去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加上清晨的雾气,这条街道便显得阴森恐怖。马路上还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一辆车开过,又匆匆消失在这浓重的雾气之中。零星的几点路灯的光仿佛鬼火一般忽明忽暗。我赶紧紧裹了衣服匆匆回了学校。校园里此刻也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一直到宿舍楼下,才看见那个谢顶的楼长正站在楼前左三圈右三圈的扭来扭去做晨练。这老头儿每天都早起锻炼身体,风雨无阻。楼长见我这个时候进宿舍楼,便怀疑我是个小偷,停下他的左三圈右三圈的体操,伸手拦住我道:“喂!站住!你干嘛的?”

    “我地良民大大地。”我伸出大拇指,跟他解释道。

    “别跟我扯淡!你到底干什么的?这个时候进楼?”他一脸严肃地说,由于太激动,头晃得幅度大了些,几绺稀薄的长发从脑袋的一侧耷拉下来,看起来像个契丹人的发型。他赶紧把它们抿了一下,想搭在脑袋的另一侧,重新覆盖住头顶。

    “我有学生证,你看看不就行了吗?”我掏出学生证递给他,想多省省口水,懒得和他在这里纠缠。

    他一边拿着学生证,一边用手划拉着头发认真地对比着上面的照片和我本人,看了半天才肯放行。

    边诚和**考完试当天就回家了。峰子估计是昨晚又去他老乡的宿舍打牌去了,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在宿舍里抽了一根烟后,匆匆地提起我收拾好的背包下楼去。所幸的是这次没有再碰到那个难缠的楼长,否则又要被他盘问甚至搜查。别看他貌似尽职尽责的样子,我们楼里的东西还是一样没少丢,小到洗发水、牙膏,大到手机、随身听、笔记本电脑。

    很快到了车站。这个时候正是春运**的前夕。熙攘的人群可以让人感受到春运时节的巨大压力。我冒着生命危险在人潮中挤进挤出,终于花了二十块钱买到了一张半价的没座学生票。出来时碰到票贩子问我要票不,我问过后得知回家的票才四十块钱还有座。我问他为啥这么便宜。他说就这一张了,实在卖不出去,想卖回个本钱就行。我晕了半天,早知道还不如买他的呢,至少还能让我少吃不少苦头。

    我站在火车车厢的衔接处,这里通常是给没有座位买了“站票”的人士准备的,当然也是给有座的但要抽烟的人士准备的。所以我站在这里就像站在烟囱里一样,一会儿来一个人“呼呼”地喷几口,一会儿又来两个人“呼呼”地喷几口,一会儿又来一群人“呼呼”地喷几口。更有甚者,跑来这里抽烟卷儿,把我差点儿给呛死。那人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瘾,蹲在那里抽起来没完没了,烟卷儿卷了一支又一支。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可能和他认识,或许是刚刚认识。两个人也不管旁边站着的妇女小孩儿的健康,你推我让地请对方抽自己的烟卷儿。我很怀疑是不是他们故意来这里做秀,或者是来这里推销烟叶。好在列车员及时赶到,强令制止他们熄了火。否则他们都敢在这里再做出一个“奥斯威辛”集中营。

    在火车上待着实在没意思,就给乔苒发了一条短信,她也没回。这让我更坚信她已经真的和她原来的男朋友和好如初了。我就翻看电话本,想随便找个人聊两句。正在翻着的时候,“刘漾”这个名字跳进眼里。

    “在干嘛?我在回家的车上呢。”我想都没想就给她发了过去。

    “没事儿干待着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不是说好我请你吃饭吗?”

    “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等回来的吧。”

    正在我和刘漾热火朝天地聊着时,亦凡一个电话过来把我俩的话题拦腰截断:“小刀,我把昨晚那女的办了。操!你猜怎么着?她丫的爽完后妈的伸手管我要钱!”

    “我和耀扬早就劝过你,你丫不是不听吗?后来怎么着了?”

    “还挺贵——花了我二百!我问她是一‘鸡’为啥不早说。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早说就赚不着我钱了。妈B的!”

    “她不是一学生吗?怎么当起‘鸡’了?”

    “我哪知道!她说包养她的那男的去外地了,最近她休假,出来赚点外快。我操!你听听,这到哪儿说理去!”

    “行了行了!你丫和一‘鸡’较什么劲呀!”我和亦凡一口一个“鸡”地说着话,惹得身边的几个女生频频朝我这边翻白眼,搞得我还以为自己无意之中冒犯了她们的第二职业或第二身份什么的。

    挂了电话后我听见身边的两个年长的文职人员就我的“鸡”的话题引发了一通关于“禽流感”的谈话,然后到经济损失,到农民困难的生活现状,最后两人都谈得一脸忧国忧民的愁容。听完后我惭愧得差点儿“唰”地流下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