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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神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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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天神之国”

    阿海的奇遇使我们产生浓厚的兴趣,我马上催叫他继续讲下去,讲一讲他在海盗船上的生活,

    他这两年他来又干了些什么,他又是怎样熬过来的。阿海沉思了一会,接着问父亲要了一支椰树烟,边吸着边说:那天,海盗船就载着我往南边驶去,经过了巴士海峡,一直驶到了我们国家的黄岩岛,再在黄岩岛经过南沙群岛,从南沙群岛驶到苏禄海,然后从苏禄海进入到苏拉威西海,再在苏拉威西海驶到了海伦岛,五个月之后在海伦岛还要去几十海里的另一个岛屿靠了岸。这个岛屿不大,大约是三四十平方公里,这就是他们的驻地。他们把这个岛称为一个国家,名叫“天神之国”。在这近半年的航程中,我简直受够了大海上的奔波劳顿,我经常会无端端呕吐起来,有时还会发冷发热,浑身疼痛。

    在航行途中,海盗们仍然安排我睡在那间什物房里,在两大堆菲律宾香蕉和泰国大米之间架上两块松木板,我就睡在那两松木板上。我必须一早起来为他们煮粥做饭,他们吃过早餐后,我又得做中午饭和晚饭,累得我几乎每天都腰酸骨痛,直不起腰来。做饭的时候,除了那个肥胖的女海盗有时会来帮一下我之外,其他的海盗简直就是大爷,他们都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们吃完之后,往往就把饭蜿一掉,回房里去了,或者回他们的岗位去了。船上共有十八个海盗,除了那个女海盗和那个海盗女王外,其他的尽是男海盗。他们有的负责开船,有的负责巡逻,有的负责观察敌情,有的负责导航。那个女海盗好像是那个海盗女王的待从保镖,我见她经常用跟她在一起。

    做饭的时候,那个肥胖的女海盗有时除了帮我洗蔬菜和鱼肉之外,有时又会帮我把鱼肉切成丝,或者把烤鸭烤鸡放到锅里煎炸,忙不过来时,她又会帮我洗碗洗碟。后来渐渐地,我从那个女海盗那里懂得了一些他们的语言,也懂得了他们的一些土话和方言。女海盗有一天告诉我,他们不是索马里海盗,也不是菲律宾海盗,又不马皮亚海盗,他们就是这苏拉威西海里的海盗,因为索马里海盗一般都不会到太平洋的,印度洋就有大把商船等着他们去抢劫啦。她还说,他们不是菲律宾人,当然就不是菲律宾海盗啦,而那马皮亚海盗早几年就解散了,做别的营生啦。说实话,我之前只听说过索马时里海盗,完全想不到苏拉威西海也有海盗。有一天她对我说,他们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在这大海上过活,他们就是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的。当我问到她对这种生活会不会感到厌烦时,她说,这没有什么厌烦不厌烦的,因为我们的国家贫穷,我们也不会干什么,所以唯有做这种“生意”啦。她当时居然把做海盗叫做“生意”,我很吃惊。接着她又告诉我,他们“天神之国”里还有武装部队,回去后得把抢来的物资交给武装部队,这也是他们的任务。后来她还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做琳娜,海盗女王的名字叫卡娜,琳娜就是春风的意思,卡娜就是明月的意思,她是卡娜女王的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卡娜女王的父亲德雷克就是武装部队司令。后来,她好像还告诉过我那个单眼海盗和那个跛脚的海盗的名字,但是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其实我也不想记住他们,我宁可还是叫他们做单眼海盗和跛脚海盗。

    当时在回“天神之国”有途中,我记得他们总共还进行过三次疯狂抢劫。第一次是在马坦群岛附近,用一个海盗的生命作为代价,从一条泰国商船上抢到了一大批手机和电脑,又得到了一大批金银珠宝。那一次那个海盗是这样死的,他们把那条商船包围起来时,泰国人向他们开了枪,结果打中了那个来不及躲避的海盗的大腿,那个海盗于是跌到了海里,最后被鲨鱼吃掉了。后来,海盗们将海盗撞到那艘泰国商船上,然后一窝蜂冲到商船上,把所有的船员全部劫持住,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打得皮开肉绽,还打断了那个商船船长五条筋骨才离开。第二次,他们经过黄岩岛的时候,洗劫的是一艘越南渔船。那是一条走私的越南渔船,船上装满了泰国香料,还有我们的中国大米和布匹。在那一次抢劫那越南的走私船中,他们还打死了两个要开船逃跑的越南人,一个越南妇女还遭那个单眼海盗拖到海盗船上奸污了。

    他们第三次劫掠的是我们国家的一条旅游船。这艘旅游船停靠在南沙群岛的一个荒岛上。当时旅游船上灯火通明,热闹喧天,我还真以为船上载的全是游客,他们是在这里旅游的,后来,海盗们把他们包围起来时我才发觉,原来船上的全部都是赌徒和商人,还有很多身居要职的政府官员。

    这一次,我已经起了念头,一定要想办法逃回去,藏匿在这艘旅游船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回去。当海盗们把我们的这艘赌船控制住,把赌资和金奶玉器往海盗船上搬时,我于是偷偷地从海盗船上溜下来,躲进了赌船的船舱里,藏匿在一间豪华房间的床底下,用被子蒙过了头。我想,这些海盗得了那么多赌资和金银玉器后,肯定就不会再要我了,我一无所有,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况且他们又不知道我这时已经离开了海盗船。

    但是,海盗们搬完了赌船里的赌资和玉器后,在即将要离开时,琳娜却发现我已经不在海盗船上,也不在厨房里,更没有在那间什房里,找了半天都见不到我的去向,于是就她把我的失踪报告了那个海盗女王卡娜,卡娜女王于是立即下令全船搜查,还把那艘赌船上的所有的赌徒老板以及政府官员们押在一起,进行逐个拷打审问,用拳打脚踢来警告他们,如果他们不肯说我藏在那里的话,就把他们割断手脚,割掉鼻子,甚至于全部枪杀掉。结果有两个政府官员被打破了头,有两个赌徒被单眼海盗射穿了大腿,有两个大老板被那个跛脚的海盗割掉了耳朵。于是,就在那个单眼海盗把枪口对准了一个大腹便便的政府官员,在喊一二三扣动板机的时候,我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把单眼海盗手上那支苏SVT-40自动步枪托起,让子弹射到了船顶上。我不能因为我的逃避而伤害我们的人尽管他们是赌徒,尽管他们也是我所讨厌所愤恨的贪官污吏。

    重新回到海盗船上后,结果,我遭到那个单眼海盗和那个跛脚海盗一阵拳打脚踢。这两个家伙还绑住了我的手脚,在我的身上打了几十下鞭子,鞭得我肚皮流血,脖子起泡,背脊浓肿,之后逼我对天发誓,要我永远不能再逃走,如果以后再逃走的话,就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割断喉咙,用子弹射穿心脏,或者掉到大海里喂鲨鱼。后来,我就真的再也没有想过逃跑了,因一来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来他们也对我看得更严更紧了,琳娜每天几乎都站在我身边,连我上厕时也守着厕所的门口,即使是在以后每一次抢劫的时候,她也很少离开我。到了晚上,她怕我逃出去跳到海里,竟然还把货舱里的大门反锁起来,到了天明要煮早餐时,她才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到了“天神之国”的后,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才首次踏上陆地,感受到泥土的坚实和泥土的气息,然而叫我感到又遗憾又气恼的是,我却不是踏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更不是踏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我是在异国他乡,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我正在走进别人的国度里,正在走进一个海盗的世界里。因此,我一上岸就感到无限惆怅,感觉到不是一般的孤苦伶仃。那时,我内心的感受和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当时,我曾经想到我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回去了,我一想我也许永远要待在这个异国他乡,在这个海盗世界里落地生根,我的心就像蛇咬一般绞痛,感到痛不欲生。

    那天,海盗船一泊岸,就有一大批的武装人员涌到船上,把所有船上的物资用摩托车和吉普车运到离海边有半公里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在一个小山窝里,背后是一座光秃秃的尽是石头的小山丘,前面只有一条小泥路伸到海边,后面也只有一条小路通到那光秃秃山丘后面去。琳娜说,这个院子就是他们的军事基地。这个院子用一堵高高的泥巴墙团团围着,泥巴墙外种满了椰子树,如果你在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那里充满了火药味,更不知道里面藏满了枪支弹药。那时,我跟在琳娜的身后也进去了——那时,我根本沉有权利选择到那里去——从一个又厚又重的铁门进去了。院子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院子里周围也种满了椰子树,种在房子前面,也种在院长子中间。院子里椰子树跟围墙头外的椰子树几乎连接在一起,把院子里的茅草盖泥浆糊的房子遮蔽着,使每一间房子都显得黑森森,神秘莫测。整个院子就好像坐落一片森林里那样。院子的尽头那棵椰子树下还停着三辆架着小型火箭炮的吉普车,火箭炮用一块绿色的军用帐篷盖着,让我只见它那灰溜溜的翘上天去的枪筒。院子前面那扇铁门边有两个手持苏SVT-40自动步枪武装人员在守卫着。进到院子里,我发现每一间房子的门前都站着一个手持苏SVT-40自动步枪的兵士。这些兵士一律板着面孔,面无表情,两眼瞪着,使你觉得他们是多么恐怖,多少可怕。如果没有报告,没有经过这些兵士点头同意,我想你即使望多院子一眼,都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基地里的武装人员却不是跟海盗船上的海盗们一般打扮,他们用布匹包着头,只露出黑脸孔和黑眼睛,跟岛上居民的打扮一样。后来,海盗船一靠岸,海盗们也把身上的茄克衫脱了,把鸭舌帽换了,跟武装人员和居民那样装扮起来。他们披上了花花绿绿的裙子,用五颜六色的绸缎把头缠得严严实实,只露黑脸孔和黑眼睛。琳娜穿上一件有红色花边的裙子,头上披着绿色花边绸缎。卡娜穿上一件有青色花边的裙子,头披黄色花边的绸缎。琳娜那时这样对我解释说,等到再度出海打劫时,才会再次穿上原来的茄衣衫,戴上鸭舌帽。她说穿着茄克衫和戴上鸭舌帽,别人就无法认得出他们是“天神之国”里的海盗,这也是卡娜父亲的命令。琳娜换上裙子和披上头巾之后,我还差点认不出她来了,我还以为她是岛上的老百姓呢。接着,她也叫我穿上一条花边裙子,我觉得非常别扭,就拒绝了她,后来她也没有强逼我,只是把一双从我们的旅游船劫来的牛皮鞋摆在我的脚下。

    “岛上尽是石头,不穿鞋会割破脚的。”她说。我只好把这双牛皮鞋穿上去。这里的居民跟海盗们一样,也被太阳晒得黑咕窿咚,他们既不像日本人也不像菲律宾人,更像是非洲黑人。我完全想不到的人会是这样,这里居然有好似非洲人一样的人。他们的头发卷曲,黄澄澄,有很多还剃光了头,仿佛觉得这些头发是一种累赘那样。后来我听琳娜说,他们三百年前的确是从非洲大陆搬迁过来的。那天,我跟着琳娜一直到了基地的尽头,往最里面最大那间房子走去。琳娜说在把我带到作战室去,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作战室装璜得十分漂亮,地上铺有光滑的地板砖,墙壁贴着米黄色的瓷砖,墙上挂有一幅世界地图和一幅各大洋的航海图。我想不到这种泥巴墙能够贴得上瓷砖,感到十分惊讶,但是我不敢乱说一句话。这间作战室的确很大很宽敞,完全出乎我的意外。这个作战室还跟旁边那间房子打通了,用一扇豪华门在中间隔着。我一走进去,立即就见到作战室里的墙根下那排苏SVT-40自动步枪,它们都摆在一个木架上,木架上还有各式各各样的已出销和没有出销的大砍刀。作战室门口有一个特别粗壮的兵士站着,恼眼突睛地守卫着。我们进去时,他把我们的身子搜查了一通,发现我们的身上空空如也得连一根钉子也没有后才让我们进去。作战室里没有一个人,琳娜就小心翼翼地咯咯地敲了两下在作战室里的豪华门。豪华门一打开,我一眼就看到了卡娜和她的父亲。卡娜的父亲正坐在房子尽头的一张椅子上,椅子上铺着一张斑驳陆离的吓人的豹子皮。卡娜坐在她父亲身边的另一张披着豹子皮的椅子上。房子里只有一只小窗子,从窗口射进来光线正好落在卡娜的父亲的脸上。房子里的窗口的两边,还分别站着两个年轻兵士,他们腰挂手枪,两手抱胸,目光犀利,像鹰一般的目光。我估计他们是卡娜父亲的护身兵。

    卡娜父亲是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老人,胡子一直垂到他的胸口上。他披着青巾,穿着绿袍,神情肃穆。他的眼光里透着一股威严和煞气。他的眼光突然袭到我身上,叫我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时,他正在玩弄着两颗圆滑的石子。石子在他那宽厚的手心里不停地转动着,发出着耀眼的青光,我估计那两颗石子是宝石。我进去后,他于是用不可抗拒的口气命令我坐在他对面那张皮沙发上,然后再叫琳娜坐在我身边。我们坐定后,他接着就不紧不慢地用英语问我的籍贯和职务,然后又问我曾经到过什么地方,最后又问我们国家里的经济发情况。我从他的问话中,知到他并没有到过我们国家,但是他却略有所闻。我于是把我们国家这几年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就对他大概讲了一下,想不到他竟然听得兴致勃勃,听着听着口气也变了,变得既兴奋又轻快,变成了一个慈祥可爱喜欢唠叨的老人了。他接着叫琳娜到外面的作战窒里端来了一杯热茶放到我手上,又问了我们国家的法律法规。其实我不太懂法律,所以也就说不出过所以然来,我只是说我们的法律很严厉,我们那里也有监狱,也有律师和高等法院,杀了人也会枪毙等等一些事情。

    这一天,卡娜父亲留我在这里跟他一起共进午餐,跟我们一起共吃午餐还有卡娜和琳娜。餐桌上的食品丰常丰富,有骆驼肉,也有野猫肉,还有鲨鱼肉,还有用椰子蒸煮的各种鸡鸭菜肴,堆满了整个桌子。在喝着那些法国白兰地和西班牙葡萄酒时,卡娜父亲还饶有兴趣地问我我们国家里目前的人民的生活状况。最后,他听了我讲述了之后,感慨地说,是啊,你们中国是一个古老而又伟大的民族,以前总是受别人欺负,现在不同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到你们那里看一下。

    吃过午饭,卡娜父亲就叫琳娜带我到她的家里去。琳娜于是从一间房子里推出一辆半新旧的两轮摩托车,叫我坐在她身后,便朝着基地后面的那座小山丘驶去。琳娜说她的家在离这里有三公里,在一座同样光秃秃的小山丘的山脚下。当时,我老是想不明白,卡娜父亲为什么会叫琳娜带我到她的家里去?到她那里干什么?但是我又不敢多言,于是我的心一直都在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着。这是一辆印着我怎么也看不懂到底是那个国家的文字的山地车,它跑起来非常快,当车辆在那些满是尘土,也满是石头的陡坡上飞驰时,我不得不抱紧琳娜的腰肢,不然一定就会被颠下车去。我抱紧琳娜时,她竟然不停地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琳娜有家里,我才发现原来她还是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姑娘。那时,我们在她那间茅草屋前面停下来,就有两个又黑又瘦的小孩奔到摩托车前面,拉住了琳娜的衣襟,嚷嚷着要她把袋里的糖果拿出来。那是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们除了他们的棕色眼睛好像阳光一般明亮之外,浑身上下都令人感觉沮丧。他们的头发凌乱,裙子明显太长太阔了,一直拖鞋到了地上。他们流着两行鼻涕,脸上满是泥尘,小手污脏,他们好像刚刚从泥土时钻出来,又好像刚刚从灶孔里爬出来。琳娜接着便对我说,他们是她哥哥的儿子,她哥哥和大嫂已经去世了,在一次劫持一艘美国油船时,被那些美国雇佣军打死了,现在家里只有她和这两个孩子,还有她的父母。琳娜的父母已经很老了,脸膛尽是皱纹,每一条皱纹深深地嵌入在他们眼睛里,好像一条条沟壑嵌进他们的眼睛那样。他们一直待等在屋子的门边,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条矮凳子上,呆呆地望着门外那条泥巴路,望着路上那些灰尘和阳光,望着我们的到来。当我突然现在他们的面前时,我发现他们对我的到来十分惊讶,眼睛频频地向我投来老鼠般惊厥的目光。后来,琳娜搂住了她母亲的脖子,用土语说了一大堆悄悄话,我才见他们露出舒心会意的笑容。他们笑起来时,我发现他们的皱纹似乎更深,他们也更苍老更加憔悴了。

    琳娜的茅草屋共有三个小房间,一个简陋得不再简陋的小客厅,客厅除了只有两张矮凳和一些破破烂烂的玩具狗玩具猫外,好像什么也没有。琳娜的屋子旁边还有四五间这样的房屋,也是一样的茅草屋。当我一跨进这间的屋子里时,屋子里静幽幽,空荡荡。渐渐地,我就有了一种忧郁和窒息的感觉。客厅里铺了一层石头,然而石面上清扫得异常干净,我见不到一点乱七八糟脏物和垃圾,好像他们穷得连脏物和垃圾都没有那样。后来,有两头傻头傻脑的老花猫跑进来,我才发现这就是琳娜家里唯一饲养的动物。

    琳娜接着把我带走她的房间里,房间里十分洁身自好,充溢着花露水的芬香,估计她的父母天天帮她打扫和喷酒香水。她的房间有二十来见方,一张铺着花床垫的木板床摆在房子中间。房里除了那张床外就是一张桌子,桌面上摆着七八本童话图书,还有一把梳子和一面小镜子。枕头旁边放着一支.0口径的左轮手枪,还有三四颗子弹散落地那张折叠得起棱起角的花被子里。我一见到这支手枪和那些子弹,顿时,花露水的芬香在我的鼻子里消失了。琳娜把一碗奶茶端进来时说,她只上过两年学校,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学习,她一得闲就会拿这些图书来看,从这些图书中尽量学习更多的知识。那时,我却根本没有心情听她滔滔不绝地叨唠这些,我只是一味想着那支.0口径的左轮手枪和那些子弹,有时,我又会想到他哥哥的两儿子和她的父母以及她这间茅草屋,又想到那艘海盗船和卡娜的父亲。

    那天,我留在了琳娜的家里过夜。我睡在琳娜的床上,可是,我刚刚睡下去的时候,琳娜也脱光了衣服也睡在我的身边,把我紧紧地搂抱着。我顿时惊呆了,于是把她推到了床沿站到了地下。

    我当时想,如果一旦跟她发生了关系,我这辈子就得待在这里,这辈子就得真真正正成为海盗了。

    我于是骗她说,我们不能这样,我早就已经有妻子儿子啦,我在某一天一定要返回我的家乡和我的妻子儿子团圆的。她于是就坐在床头哭泣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哭得我差点心软了,动情了。琳娜哭到半夜之后,就重新穿上衣服,到了她哥哥儿子们的房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