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9章 李鸿章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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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蓟县，州牧府里。
“免礼，坐下说话吧。”刘虞很客气地说道。
“多谢太傅。”李鸿章不卑不亢，整理好衣衫，规规矩矩跪坐下去。
刘虞不仅是幽州牧，更是大汉太傅，封爵襄贲侯。而李鸿章，不过是太原郡府一曹掾。不论两人的官职还是爵位，都是天差地别。
刘虞，素有宽仁长者之名。虽地位显赫，但总是一付平易近人的样子。面对刘芒派来的特使李鸿章，也是十分的客气。
不过，今天的刘虞，病恹恹的样子。
揉揉眉心，刘虞缓缓开口道：“绛天在太原，还好吧？”
“刘太守也甚是惦念太傅，”李鸿章所答非所问，“还特地嘱咐末官，给太傅带来一封亲笔信，还有几坛晋阳陈醋。”
“哦？晋阳陈醋好啊！绛天有心了，鸿章辛苦了。”
刘虞展开信件，信件是刘芒亲笔所写，可是，里面除了各种客套问候，还有的就是对刘虞的感谢和想念。
信中，刘芒秉持了一贯的风格，用词通俗浅显（他也不会别的风格）。
刘芒没文化这一点，刘虞内心挺瞧不起。不过，刘芒的大白话，更显体贴，更显亲近，嘘寒问暖，煽情十足，刘虞看着，眼睛竟湿润了。
擦拭下眼角，刘虞又问道：“绛天在太原，可好？”
“好。刘太守勤政爱民，深受拥戴。王叔优王公对刘太守，也是称赞不已。”
“哦？”刘虞眉头紧了紧。
王柔王叔优被刘芒抢了太原，还会说刘芒的好话？不过，刘芒善待王柔一家的事，刘虞还是有所耳闻。看来，这个刘芒还真不简单啊。
刘芒，野心不小！手腕够强！刘虞不禁庆幸，多亏早早将他弄出幽州。
刘虞为官多年，当然清楚刘芒遣使来的目的。但是，他不会主动提及刘芒和袁绍之间的争端。虽然，以他的性格和地位，一定表明态度，但是，自己说出来，和刘芒开口相求，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李鸿章竟也绝口不提并冀交战一事。
其实，刘虞很想更多了解井陉的情况。毕竟他得到的消息，传言居多，真实情报很少。
“呃，绛天没带别的话来吗？”
“没有。”李鸿章摇摇头。“不过，末官却有几句话，想私下对太傅说。”
“哦？”
刘虞迟疑一下，挥手屏退奴仆。
“末官斗胆提醒太傅。”
“讲吧。”
“太傅需提防公孙伯珪。”
“咦？”刘虞的眉头紧紧蹙起。公孙瓒，的确是刘虞的一块心病。他不甘蜗居右北平，而他的政见，尤其是对北部胡人的态度，又和刘虞相左。
以前，刘虞用刘芒制衡公孙瓒，如今，刘芒去了太原，刘虞的确感受到公孙瓒咄咄逼人之势。
心里想，嘴上却是另一种说词。“伯珪恪尽职守，为何要提防他啊？”
“恪尽职守？或者说逾越本份更合适吧。”李鸿章道，“公孙伯珪越境用兵，其意绝不是为了‘恪尽职守’！”
“哦？”刘虞把身子往前探探。
刘虞虽有仁厚长者之名，但也不乏政治权谋。
他身为幽州牧，最不爽的，就是身边盘踞着袁绍和公孙瓒两个虎视眈眈的强人。
公孙瓒，不甘久居边塞。而袁绍，更是逼迫韩馥让出冀州。
两个人，时刻不在觊觎幽州，刘虞焉能不知。
这次公孙瓒假借清剿黄巾之名，出师冀州，刘虞盘算过。公孙瓒和袁绍争斗，刘虞觉得对自己有利。
可是，李鸿章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公孙瓒此举，不利于自己。
刘虞盯着李鸿章，微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公孙伯珪征伐黄巾，不过是借口，染指渤海，也并非其真正用意。”
“哦？”刘虞已隐隐感觉到不安。
“黄巾也好，渤海也罢，只是他的探路石而已。”
“怎么讲？”
“若是顺利占据渤海，接下来，公孙伯珪必会得寸进尺！”
“……”刘虞没有说话，但他已感觉到一丝寒意。
公孙瓒得寸进尺，是早晚的事。而袁绍兵强马壮，公孙瓒再狂妄，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妄想取袁绍而代之。
而公孙瓒唯一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幽州！就是他刘虞！
李鸿章给了刘虞焦虑的时间，此时又乘势进言道：“太傅啊，前车后辙。袁本初前面行车，公孙伯珪欲覆其辙矣！”
“咝……”
刘虞冒出冷汗。
袁绍逼韩馥让出冀州，难道公孙瓒要效仿袁绍，逼自己让出幽州？
公孙瓒，始终是刘虞的一块心病，如今被李鸿章挑明，刘虞再也坐不住了。
而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制衡公孙瓒。
以前，制衡公孙瓒有刘芒，现在，唯一能制衡公孙瓒的，只有袁绍！
如果在渤海问题上，袁绍能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则公孙瓒就不敢为所欲为。
想让袁绍对公孙瓒强硬，只有一个办法，尽快终结并冀之战，袁绍才能腾出手来，驱逐进入渤海的公孙瓒！
只有袁绍和公孙瓒保持争斗对立之势，刘虞在两者之间，才能起到平衡的作用，而幽州才能保全。
李鸿章，借公孙瓒一事，将并冀井陉之争，转换成关系刘虞切身利益的幽州问题。刘虞再也无暇考虑其它了。
“呃，鸿章啊，你回到并州，好好劝劝绛天。要以大汉江山社稷为重，不要和本初争来斗去了。”
“末官谨记。只是，井陉之争，并非刘太守本意。刘太守乃朝廷钦命太原太守，而袁冀州兴兵越界，大动刀兵。”
“欸，谁是谁非，并不重要。各让一步，息兵止戈，才是天下之福。”
李鸿章笑道：“太傅，刘太守的性子，您清楚。少年意气，受不得欺负。更何况，前番井陉之战，刘太守以区区两千众，大破冀州万余人。如今太原强兵健马集结井陉，怎能忍辱退让？”
“别计较那么多了！”刘虞终于摆出长官架势，“前日，平原刘玄德已来信言及此事，我这就给绛天和本初写信，你把我的信带给绛天，劝他不可意气用事，顾全大局，立刻罢兵。本初那边，我自会派人去说。”
“诺。”
说服了刘虞，不辱使命，李鸿章心中暗自得意。
幽州，蓟县，州牧府里。
“免礼，坐下说话吧。”刘虞很客气地说道。
“多谢太傅。”李鸿章不卑不亢，整理好衣衫，规规矩矩跪坐下去。
刘虞不仅是幽州牧，更是大汉太傅，封爵襄贲侯。而李鸿章，不过是太原郡府一曹掾。不论两人的官职还是爵位，都是天差地别。
刘虞，素有宽仁长者之名。虽地位显赫，但总是一付平易近人的样子。面对刘芒派来的特使李鸿章，也是十分的客气。
不过，今天的刘虞，病恹恹的样子。
揉揉眉心，刘虞缓缓开口道：“绛天在太原，还好吧？”
“刘太守也甚是惦念太傅，”李鸿章所答非所问，“还特地嘱咐末官，给太傅带来一封亲笔信，还有几坛晋阳陈醋。”
“哦？晋阳陈醋好啊！绛天有心了，鸿章辛苦了。”
刘虞展开信件，信件是刘芒亲笔所写，可是，里面除了各种客套问候，还有的就是对刘虞的感谢和想念。
信中，刘芒秉持了一贯的风格，用词通俗浅显（他也不会别的风格）。
刘芒没文化这一点，刘虞内心挺瞧不起。不过，刘芒的大白话，更显体贴，更显亲近，嘘寒问暖，煽情十足，刘虞看着，眼睛竟湿润了。
擦拭下眼角，刘虞又问道：“绛天在太原，可好？”
“好。刘太守勤政爱民，深受拥戴。王叔优王公对刘太守，也是称赞不已。”
“哦？”刘虞眉头紧了紧。
王柔王叔优被刘芒抢了太原，还会说刘芒的好话？不过，刘芒善待王柔一家的事，刘虞还是有所耳闻。看来，这个刘芒还真不简单啊。
刘芒，野心不小！手腕够强！刘虞不禁庆幸，多亏早早将他弄出幽州。
刘虞为官多年，当然清楚刘芒遣使来的目的。但是，他不会主动提及刘芒和袁绍之间的争端。虽然，以他的性格和地位，一定表明态度，但是，自己说出来，和刘芒开口相求，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李鸿章竟也绝口不提并冀交战一事。
其实，刘虞很想更多了解井陉的情况。毕竟他得到的消息，传言居多，真实情报很少。
“呃，绛天没带别的话来吗？”
“没有。”李鸿章摇摇头。“不过，末官却有几句话，想私下对太傅说。”
“哦？”
刘虞迟疑一下，挥手屏退奴仆。
“末官斗胆提醒太傅。”
“讲吧。”
“太傅需提防公孙伯珪。”
“咦？”刘虞的眉头紧紧蹙起。公孙瓒，的确是刘虞的一块心病。他不甘蜗居右北平，而他的政见，尤其是对北部胡人的态度，又和刘虞相左。
以前，刘虞用刘芒制衡公孙瓒，如今，刘芒去了太原，刘虞的确感受到公孙瓒咄咄逼人之势。
心里想，嘴上却是另一种说词。“伯珪恪尽职守，为何要提防他啊？”
“恪尽职守？或者说逾越本份更合适吧。”李鸿章道，“公孙伯珪越境用兵，其意绝不是为了‘恪尽职守’！”
“哦？”刘虞把身子往前探探。
刘虞虽有仁厚长者之名，但也不乏政治权谋。
他身为幽州牧，最不爽的，就是身边盘踞着袁绍和公孙瓒两个虎视眈眈的强人。
公孙瓒，不甘久居边塞。而袁绍，更是逼迫韩馥让出冀州。
两个人，时刻不在觊觎幽州，刘虞焉能不知。
这次公孙瓒假借清剿黄巾之名，出师冀州，刘虞盘算过。公孙瓒和袁绍争斗，刘虞觉得对自己有利。
可是，李鸿章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公孙瓒此举，不利于自己。
刘虞盯着李鸿章，微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公孙伯珪征伐黄巾，不过是借口，染指渤海，也并非其真正用意。”
“哦？”刘虞已隐隐感觉到不安。
“黄巾也好，渤海也罢，只是他的探路石而已。”
“怎么讲？”
“若是顺利占据渤海，接下来，公孙伯珪必会得寸进尺！”
“……”刘虞没有说话，但他已感觉到一丝寒意。
公孙瓒得寸进尺，是早晚的事。而袁绍兵强马壮，公孙瓒再狂妄，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妄想取袁绍而代之。
而公孙瓒唯一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幽州！就是他刘虞！
李鸿章给了刘虞焦虑的时间，此时又乘势进言道：“太傅啊，前车后辙。袁本初前面行车，公孙伯珪欲覆其辙矣！”
“咝……”
刘虞冒出冷汗。
袁绍逼韩馥让出冀州，难道公孙瓒要效仿袁绍，逼自己让出幽州？
公孙瓒，始终是刘虞的一块心病，如今被李鸿章挑明，刘虞再也坐不住了。
而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制衡公孙瓒。
以前，制衡公孙瓒有刘芒，现在，唯一能制衡公孙瓒的，只有袁绍！
如果在渤海问题上，袁绍能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则公孙瓒就不敢为所欲为。
想让袁绍对公孙瓒强硬，只有一个办法，尽快终结并冀之战，袁绍才能腾出手来，驱逐进入渤海的公孙瓒！
只有袁绍和公孙瓒保持争斗对立之势，刘虞在两者之间，才能起到平衡的作用，而幽州才能保全。
李鸿章，借公孙瓒一事，将并冀井陉之争，转换成关系刘虞切身利益的幽州问题。刘虞再也无暇考虑其它了。
“呃，鸿章啊，你回到并州，好好劝劝绛天。要以大汉江山社稷为重，不要和本初争来斗去了。”
“末官谨记。只是，井陉之争，并非刘太守本意。刘太守乃朝廷钦命太原太守，而袁冀州兴兵越界，大动刀兵。”
“欸，谁是谁非，并不重要。各让一步，息兵止戈，才是天下之福。”
李鸿章笑道：“太傅，刘太守的性子，您清楚。少年意气，受不得欺负。更何况，前番井陉之战，刘太守以区区两千众，大破冀州万余人。如今太原强兵健马集结井陉，怎能忍辱退让？”
“别计较那么多了！”刘虞终于摆出长官架势，“前日，平原刘玄德已来信言及此事，我这就给绛天和本初写信，你把我的信带给绛天，劝他不可意气用事，顾全大局，立刻罢兵。本初那边，我自会派人去说。”
“诺。”
说服了刘虞，不辱使命，李鸿章心中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