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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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夏尔和里德在蒙卡住了好几天，美其名曰休整，事实上是夏尔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去哪里。
治安官后来又来过一两次，见到夏尔并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穷追猛打，只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丽贝卡夫人说，比兰城最近来了很多奸细，所以蒙卡的气氛才会这么紧张，“其实汉森先生是个很好心的人。”她道：“只是职责所在。”
最后夏尔还是决定去洛萨镇，一来她与治安官先生提过这个地方，如果不去，有可能会引起治安官的怀疑，二来，她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了。虽说十年后洛萨镇会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但是，往好处想，至少还有十年的太平日子。
这天早上，夏尔结清了房费，领着里德辞别了丽贝卡夫人。
丽贝卡夫人伤心得使劲儿抹眼泪，拉着里德不忍放手，“我的里德小宝贝，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想你的。”
里德认真地看着丽贝卡夫人，正色回道：“我也会想念您的，丽贝卡夫人。”
她们在旅馆门口与丽贝卡夫人道别，然后坐上了去比兰城的班车。
洛萨镇距离比兰城十分遥远，幸好洛萨镇到底是帝国综合大学所在地，从比兰城就有悬浮磁列车可以直达。战时的列车并不拥挤，夏尔很顺利地就买到了车票以及一大堆食物。
她无比庆幸终端卡上有这么大一笔钱，假如她不名一文，她不仅没法领养里德，甚至还会寸步难行。
战时的终端卡并不像后世那般普及，许多未成年孩子的户籍都会挂在其父母的名下，夏尔用藏在护身服里的内置光脑篡改了终端卡里的内容，把里德的名字添了进去，所以，他现在的名字叫做里德.波茨。
对于这新名字，里德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我比较喜欢里德.夏。”他说。
夏尔很意外，“你怎么知道夏是我的姓氏？”她的血统源自地球星中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那里的习俗是将姓氏放在名字的最前方。夏尔没想到里德会知道这个。
里德露出茫然的神情，“啊？”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加上夏尔的名字而已。
“你喜欢这个？好吧，里德.夏.波茨，怎么样？”
里德满意地使劲儿点头。
虽然夏尔终端卡里有不少钱，可她并没有高调地选择头等车厢，而是买了普通车厢的票，她总是尽量地小心谨慎，避免任何意外。
当然，悬浮磁列车从来都不会逼仄。事实上，这里的座位甚至称得上宽敞，整个车厢被独立为不同的小隔间，而小隔间里有两排相对的座位，夏尔和里德坐在一起，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父子。夏尔猜测那个父亲应该不超过四十岁。
“卡卡，不要乱跑，列车马上就要开了，赶紧坐好。”身着老派西服的父亲揉着太阳穴大声地喊道，年幼的儿子仿佛完全没听见，依旧在走廊地疯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得意的笑声。
里德端端正正地坐在夏尔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个叫做卡卡的熊孩子，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列车终于开始发车，熊孩子一时没刹住，“砰——”地摔在地上，还顺势打了好几个滚，一路滚到了夏尔和里德的脚边。里德垂下眼睑看着他，表情很平静。
熊孩子咧嘴欲哭，忽然瞅见里德淡定的脸，不知怎么的，哭声戛然而止。
父亲气得要命，拎着熊孩子的胳膊把他扔到座位上，又一脸愧疚地向夏尔致歉，“真是抱歉，这孩子实在太淘气了。自从他奶奶过世之后，谁都管不住他。对了，我叫奥林，亨利.奥林。这是我的儿子卡卡。”
“你好，奥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夏尔.波茨，这是我的侄子里德。”夏尔客气地回应道。好吧，其实她对这个熊孩子和他爹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毕竟人家主动搭话，她总不能失礼。
里德也乖巧地唤了声“下午好，奥林先生”，充分地展示了他良好的教养。
奥林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下午好，小里德。”
熊孩子卡卡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双方客套了几句，很快就各干各的事了。夏尔打开座位上的光脑让里德看动画片，自己则插了耳机听歌。熊孩子卡卡似乎又在和他的父亲闹起了脾气，吵了几句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尖利刺耳，连耳机里音乐的声音也没有办法遮盖。
夏尔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奥林先生一眼。奥林先生尴尬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窘迫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低着头一脸无措，“对不起，卡卡太不听话。也是我不会教育孩子，他母亲过世后，卡卡一直跟着他奶奶一起生活，没想到，上个月，奶奶也过世了。”
里德绷着严肃的小脸好奇地看着卡卡，卡卡撇着嘴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卡卡哥哥要和我一起看动画片吗？”里德小天使轻声问。
两个孩子就这么诡异地交上了朋友，等列车终于驶到洛萨小镇时，他们俩竟然已经成为了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这个“非常好非常好”是卡卡的形容，里德一般不会说这么幼稚的话，虽然他比卡卡还要小两岁，可夏尔总觉得自家孩子要成熟稳重多了。
也直到下车时，夏尔才知道原来那位拿自家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奥林先生竟然是帝都综合大学的老师，身为许多年后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位老师，不知道是因为奥林先生离开了学校，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里德，要记得来找我。”卡卡上了车还探出脑袋使劲儿地朝里德挥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这俩孩子到底发展出了一段怎么样惊天动地的友情。
托帝国综合大学的福，洛萨镇虽然只是个镇，却比之前的蒙卡城要热闹多了，街道不宽，但人来人往，路边的铺子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生意不错。夏尔牵着里德的手沿着车站外的马路往前走，她准备先找个酒店住下。
洛萨镇上种满了绿芜树，高大碧绿的树荫密密地遮住了半条街，风吹过的时候有“簌簌”的声响，空气中还有清新优雅的树香。
绿芜树曾经是洛萨镇的标志，小镇上遍布成千上万棵高大而年迈的老树，一年四季，从春到冬守护着小镇，对于镇上的居民和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来说，这些绿芜树就像小镇的成员一般。只可惜，十年后它们全都毁于战乱。
几十年后夏尔再次来到洛萨镇读书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是另一幅模样，虽然小镇重植大批的新树，甚至还用催长剂让它们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长成茂密的树荫，但那种天然而成的年代感和历史感却是科技无法替代的。
经过路边的糖果铺时，里德被铺子里传出来的焦香吸引，不由自主地朝里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地转了过来，低下头把所有的渴望全都隐藏。
“哇——”夏尔看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发出一声惊呼，“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里德手上紧了紧，仰起小脑袋一本正经地道：“一定很贵呢，夏尔姐姐我们还是不要买了。”
“可是我很想吃啊，就买两个好不好？”夏尔看着他严肃的小脸有点想笑，努力地憋着，作出一副馋得好命的表情。
里德终于无奈地松口，“那好吧。”一副很担心他们俩花光了钱就要流落街头的脸。
夏尔到底还是买了两根棒棒糖，一根红色，一根蓝色，通通地塞进里德怀里。里德茫然地看看夏尔，一会儿总算明白了，小脸涨得通红，小声地道：“我……我不喜欢吃糖果。”
“可是我已经买了，人家不给退货。”夏尔指着店铺门口挂着的标识道，“你就勉为其难地帮我把它们吃光吧。”
里德的眼睛里露出感动神色，重重地点头，“嗯”。
洛萨镇上有许多酒店，还有各种各样的家庭旅馆，夏尔和里德在路边找了个小餐厅吃饭，顺便打听了一下酒店的行情。这一问之下夏尔立刻就炸毛了，路边那毫不起眼的小酒店一个晚上的房费居然高达50比特，重要的是还不包三餐，这也太贵了吧！
“你也可以找个家庭旅馆，一个月一千比特左右。”餐厅的小老板道。
“包餐费吗？”
小老板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夏尔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里德生气地瞪着那小老板，凑到夏尔耳边小声地安慰她，“姐姐我们不理他。”
夏尔立刻就被这软萌萌的小男孩儿给治愈了，什么价钱，什么比特币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就是一点小钱吗，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可最后她们俩还是决定去找波林先生，如果要在洛萨镇久住的话，住旅馆到底不方便，夏尔想要租个安静安全的房子，最好能带个小院子，地方偏僻些没关系，毕竟现在的洛萨镇还算太平。
洛萨镇上有供游人观光的花车，票价为2个比特，车上人不少，大多为外地游客，或是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花车的司机是个机器人，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奶声奶气的嗓子，夏尔和里德一上车，机器人就朝她们俩狠狠地鞠了一躬，“欢迎光临。”
里德显然很好奇，但他却很克制地只看了机器人一眼，然后就一脸淡定地把目光投向了别处，扭头发现夏尔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里德的小脸顿时就红了。夏尔看着他怯怯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拉过他的手柔声道：“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花车上的客人笑呵呵地朝里德挥挥手，“下午好，可爱的小绅士。”
里德连忙回礼，“下午好先生。”然后，又怯怯地朝机器人司机点头，“您也下午好。”
机器人司机溜圆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里德，“下午好先生。”
车上的客人们全都和善地笑起来，还有慈祥的阿婆从包里掏出零食塞给里德，“长得真可爱，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里德看看夏尔，见她点点头才收下，然后郑重地致谢，“谢谢奶奶。”
夏尔趁机向人打听镇上最高的绿芜树在哪里，车上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想了想道：“应该在北二街，波林甜品店旁，上个礼拜我去过那里。”
听到波林甜品店，夏尔几乎立刻肯定那就是波林先生的家，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你在北二街路口下车，往前走两百米就到了。”年轻人热情地道：“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吧。”
“哇——”车上其余的几个学生齐齐地起哄，有人笑着打趣，“贝林真是助人为乐啊。”
“呸，要不是见着人家是个美女，这贱人能这么热情。”
“好歹人家敢去搭话，你敢吗？”
“……”
他们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夏尔也不生气，笑笑就过去了，里德却有些不高兴，鼓着小脸儿使劲儿地瞪他们。等花车走到北二街路口的时候，里德向车上各位年长乘客道别，而后牵着夏尔的手噌地跳了下去，还使劲儿朝那个叫做贝林的年轻人挥手道别，“我们自己能走，就不劳烦您亲自送了。”
贝林不大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呵呵地笑，“我本来就是要去波林甜品店的，唔，甜品店老板是我的老乡。”他在夏尔身后跳下车，不由分说地拎起她们的行李，一步当先走在前头，“每天下午三点波林家的甜甜圈出炉，我们的时间赶得刚刚好……”
七
夏尔和里德在蒙卡住了好几天，美其名曰休整，事实上是夏尔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去哪里。
治安官后来又来过一两次，见到夏尔并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穷追猛打，只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丽贝卡夫人说，比兰城最近来了很多奸细，所以蒙卡的气氛才会这么紧张，“其实汉森先生是个很好心的人。”她道：“只是职责所在。”
最后夏尔还是决定去洛萨镇，一来她与治安官先生提过这个地方，如果不去，有可能会引起治安官的怀疑，二来，她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了。虽说十年后洛萨镇会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但是，往好处想，至少还有十年的太平日子。
这天早上，夏尔结清了房费，领着里德辞别了丽贝卡夫人。
丽贝卡夫人伤心得使劲儿抹眼泪，拉着里德不忍放手，“我的里德小宝贝，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想你的。”
里德认真地看着丽贝卡夫人，正色回道：“我也会想念您的，丽贝卡夫人。”
她们在旅馆门口与丽贝卡夫人道别，然后坐上了去比兰城的班车。
洛萨镇距离比兰城十分遥远，幸好洛萨镇到底是帝国综合大学所在地，从比兰城就有悬浮磁列车可以直达。战时的列车并不拥挤，夏尔很顺利地就买到了车票以及一大堆食物。
她无比庆幸终端卡上有这么大一笔钱，假如她不名一文，她不仅没法领养里德，甚至还会寸步难行。
战时的终端卡并不像后世那般普及，许多未成年孩子的户籍都会挂在其父母的名下，夏尔用藏在护身服里的内置光脑篡改了终端卡里的内容，把里德的名字添了进去，所以，他现在的名字叫做里德.波茨。
对于这新名字，里德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我比较喜欢里德.夏。”他说。
夏尔很意外，“你怎么知道夏是我的姓氏？”她的血统源自地球星中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那里的习俗是将姓氏放在名字的最前方。夏尔没想到里德会知道这个。
里德露出茫然的神情，“啊？”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加上夏尔的名字而已。
“你喜欢这个？好吧，里德.夏.波茨，怎么样？”
里德满意地使劲儿点头。
虽然夏尔终端卡里有不少钱，可她并没有高调地选择头等车厢，而是买了普通车厢的票，她总是尽量地小心谨慎，避免任何意外。
当然，悬浮磁列车从来都不会逼仄。事实上，这里的座位甚至称得上宽敞，整个车厢被独立为不同的小隔间，而小隔间里有两排相对的座位，夏尔和里德坐在一起，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父子。夏尔猜测那个父亲应该不超过四十岁。
“卡卡，不要乱跑，列车马上就要开了，赶紧坐好。”身着老派西服的父亲揉着太阳穴大声地喊道，年幼的儿子仿佛完全没听见，依旧在走廊地疯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得意的笑声。
里德端端正正地坐在夏尔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个叫做卡卡的熊孩子，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列车终于开始发车，熊孩子一时没刹住，“砰——”地摔在地上，还顺势打了好几个滚，一路滚到了夏尔和里德的脚边。里德垂下眼睑看着他，表情很平静。
熊孩子咧嘴欲哭，忽然瞅见里德淡定的脸，不知怎么的，哭声戛然而止。
父亲气得要命，拎着熊孩子的胳膊把他扔到座位上，又一脸愧疚地向夏尔致歉，“真是抱歉，这孩子实在太淘气了。自从他奶奶过世之后，谁都管不住他。对了，我叫奥林，亨利.奥林。这是我的儿子卡卡。”
“你好，奥林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夏尔.波茨，这是我的侄子里德。”夏尔客气地回应道。好吧，其实她对这个熊孩子和他爹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毕竟人家主动搭话，她总不能失礼。
里德也乖巧地唤了声“下午好，奥林先生”，充分地展示了他良好的教养。
奥林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下午好，小里德。”
熊孩子卡卡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双方客套了几句，很快就各干各的事了。夏尔打开座位上的光脑让里德看动画片，自己则插了耳机听歌。熊孩子卡卡似乎又在和他的父亲闹起了脾气，吵了几句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尖利刺耳，连耳机里音乐的声音也没有办法遮盖。
夏尔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奥林先生一眼。奥林先生尴尬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窘迫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低着头一脸无措，“对不起，卡卡太不听话。也是我不会教育孩子，他母亲过世后，卡卡一直跟着他奶奶一起生活，没想到，上个月，奶奶也过世了。”
里德绷着严肃的小脸好奇地看着卡卡，卡卡撇着嘴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卡卡哥哥要和我一起看动画片吗？”里德小天使轻声问。
两个孩子就这么诡异地交上了朋友，等列车终于驶到洛萨小镇时，他们俩竟然已经成为了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这个“非常好非常好”是卡卡的形容，里德一般不会说这么幼稚的话，虽然他比卡卡还要小两岁，可夏尔总觉得自家孩子要成熟稳重多了。
也直到下车时，夏尔才知道原来那位拿自家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奥林先生竟然是帝都综合大学的老师，身为许多年后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位老师，不知道是因为奥林先生离开了学校，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里德，要记得来找我。”卡卡上了车还探出脑袋使劲儿地朝里德挥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这俩孩子到底发展出了一段怎么样惊天动地的友情。
托帝国综合大学的福，洛萨镇虽然只是个镇，却比之前的蒙卡城要热闹多了，街道不宽，但人来人往，路边的铺子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生意不错。夏尔牵着里德的手沿着车站外的马路往前走，她准备先找个酒店住下。
洛萨镇上种满了绿芜树，高大碧绿的树荫密密地遮住了半条街，风吹过的时候有“簌簌”的声响，空气中还有清新优雅的树香。
绿芜树曾经是洛萨镇的标志，小镇上遍布成千上万棵高大而年迈的老树，一年四季，从春到冬守护着小镇，对于镇上的居民和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来说，这些绿芜树就像小镇的成员一般。只可惜，十年后它们全都毁于战乱。
几十年后夏尔再次来到洛萨镇读书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是另一幅模样，虽然小镇重植大批的新树，甚至还用催长剂让它们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长成茂密的树荫，但那种天然而成的年代感和历史感却是科技无法替代的。
经过路边的糖果铺时，里德被铺子里传出来的焦香吸引，不由自主地朝里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地转了过来，低下头把所有的渴望全都隐藏。
“哇——”夏尔看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发出一声惊呼，“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里德手上紧了紧，仰起小脑袋一本正经地道：“一定很贵呢，夏尔姐姐我们还是不要买了。”
“可是我很想吃啊，就买两个好不好？”夏尔看着他严肃的小脸有点想笑，努力地憋着，作出一副馋得好命的表情。
里德终于无奈地松口，“那好吧。”一副很担心他们俩花光了钱就要流落街头的脸。
夏尔到底还是买了两根棒棒糖，一根红色，一根蓝色，通通地塞进里德怀里。里德茫然地看看夏尔，一会儿总算明白了，小脸涨得通红，小声地道：“我……我不喜欢吃糖果。”
“可是我已经买了，人家不给退货。”夏尔指着店铺门口挂着的标识道，“你就勉为其难地帮我把它们吃光吧。”
里德的眼睛里露出感动神色，重重地点头，“嗯”。
洛萨镇上有许多酒店，还有各种各样的家庭旅馆，夏尔和里德在路边找了个小餐厅吃饭，顺便打听了一下酒店的行情。这一问之下夏尔立刻就炸毛了，路边那毫不起眼的小酒店一个晚上的房费居然高达50比特，重要的是还不包三餐，这也太贵了吧！
“你也可以找个家庭旅馆，一个月一千比特左右。”餐厅的小老板道。
“包餐费吗？”
小老板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夏尔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里德生气地瞪着那小老板，凑到夏尔耳边小声地安慰她，“姐姐我们不理他。”
夏尔立刻就被这软萌萌的小男孩儿给治愈了，什么价钱，什么比特币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就是一点小钱吗，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可最后她们俩还是决定去找波林先生，如果要在洛萨镇久住的话，住旅馆到底不方便，夏尔想要租个安静安全的房子，最好能带个小院子，地方偏僻些没关系，毕竟现在的洛萨镇还算太平。
洛萨镇上有供游人观光的花车，票价为2个比特，车上人不少，大多为外地游客，或是帝国综合大学的学生。花车的司机是个机器人，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奶声奶气的嗓子，夏尔和里德一上车，机器人就朝她们俩狠狠地鞠了一躬，“欢迎光临。”
里德显然很好奇，但他却很克制地只看了机器人一眼，然后就一脸淡定地把目光投向了别处，扭头发现夏尔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里德的小脸顿时就红了。夏尔看着他怯怯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拉过他的手柔声道：“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花车上的客人笑呵呵地朝里德挥挥手，“下午好，可爱的小绅士。”
里德连忙回礼，“下午好先生。”然后，又怯怯地朝机器人司机点头，“您也下午好。”
机器人司机溜圆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里德，“下午好先生。”
车上的客人们全都和善地笑起来，还有慈祥的阿婆从包里掏出零食塞给里德，“长得真可爱，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里德看看夏尔，见她点点头才收下，然后郑重地致谢，“谢谢奶奶。”
夏尔趁机向人打听镇上最高的绿芜树在哪里，车上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想了想道：“应该在北二街，波林甜品店旁，上个礼拜我去过那里。”
听到波林甜品店，夏尔几乎立刻肯定那就是波林先生的家，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你在北二街路口下车，往前走两百米就到了。”年轻人热情地道：“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吧。”
“哇——”车上其余的几个学生齐齐地起哄，有人笑着打趣，“贝林真是助人为乐啊。”
“呸，要不是见着人家是个美女，这贱人能这么热情。”
“好歹人家敢去搭话，你敢吗？”
“……”
他们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夏尔也不生气，笑笑就过去了，里德却有些不高兴，鼓着小脸儿使劲儿地瞪他们。等花车走到北二街路口的时候，里德向车上各位年长乘客道别，而后牵着夏尔的手噌地跳了下去，还使劲儿朝那个叫做贝林的年轻人挥手道别，“我们自己能走，就不劳烦您亲自送了。”
贝林不大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呵呵地笑，“我本来就是要去波林甜品店的，唔，甜品店老板是我的老乡。”他在夏尔身后跳下车，不由分说地拎起她们的行李，一步当先走在前头，“每天下午三点波林家的甜甜圈出炉，我们的时间赶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