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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镶玉の友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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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镶玉の友好相处』

    ※※※

    我一直都知道汪洋是个道貌岸然的贱人,但是在我接到上官琅玕的电话时,我还是被他贱的程度震惊到了!&#>“是,我是托汪洋帮忙拿特贡酒,没想到这点小事竟叨扰到您了。”

    我嘴上谦恭有礼地对着手机这样讲,心里默默地将汪洋这个贱男千刀万剐了一遍。

    “听说是要拿去看望长辈,赶着要?”

    我噎了一下,吞吞吐吐地答:“上官先生,那酒我其实、其实是要——”拿来送您老子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请您这做儿子的务必不要费心。

    我后半句话还哽在喉咙里,正犹豫着该以怎样的语气说出来才不显得那么瘆人,他突然问我:“你现在在哪?”

    我怔了一下,答:“在艺馆。”

    “好,我二十分钟后过来接你。”

    “啊?接我?”

    “五点半,在艺馆正门前等我。我现在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待会见。”

    “啊?那个——”

    “嘟嘟嘟……”

    我茫然地放下手机,惆怅地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上官琅玕要来艺馆接我?二十分钟后?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给叶流枫打了个电话,取消今晚的约会。

    ※※※

    二十分钟后,我拎着包从艺馆刚一出来,就瞧见上官琅玕的车大大咧咧地停在前方。车头直冲着艺馆正门,车牌上一顺溜的“9”特别招摇、特别惹人注目。

    在我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他的同时,他也正看着我。

    因为我们前几次见面都是以“巧遇”开头,以“不欢而散”收尾,加之上次分别时我还对他说了那样不礼貌的话,这会看着他,我觉得特别、特别、特别尴尬。

    深吸一口气,我迈着步子走过去。

    到了车前,他降下驾驶室一侧的车门,侧头望着我。既不说话,也不下车。一双眼幽深似潭,看不出丝毫情绪,脸上也没个什么表情,倒叫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未语先笑总该没错吧?

    这样一想,我连忙扬起嘴角对他殷勤地笑了一笑,没话找话地招呼:“上官先生,您来了?”

    我自个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可就算是废话,这句话也没哪点招惹到他呀?他有必要忽然冷下脸,用一双寒潭似的眼睛冷冷地凝着我么?

    “那个,上官先生……您这次来,呃……有何贵干?”

    听我这样问,他将那冰窟似的眼珠子从我身上挪开,伸长胳膊从里面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对我说:“上车。”

    呃?

    虽然,我从来没指望过高贵冷艳的上官先生能下车给我拉车门,但他这样的行为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

    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无声地对我挑了挑眉。

    轻咳一声,我端庄地对他笑了笑:“上官先生,虽然我没跟您说过我的性别,但您应该能看得出我是位女士吧?”

    他皱了皱眉。

    “您之前在英国生活三年,应该不会不知道,替女士开车门是英国绅士风度的重要表现之一吧?”

    我望着他的眼,微笑,沉默。

    他与我对视了一会,眼瞳微闪,嘴角扬了扬,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开门下车,他绕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隔着一个车的距离望着我说:“请上车。”

    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这就叫“四两拨千斤”!

    我微笑:“谢谢!”

    坐进车里,他为我阖上车门的一霎,我抬头,隐约看见他眼中有柔软的涟漪缓缓漾开,漾至嘴角,化作一抹温灼的笑。

    ※※※

    车子驶入公路,从最近的入口上了环城高架。

    我看了看沿路的指示牌,侧过脸问他:“上官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目视前方:“洞云区。”

    我蹙了蹙眉:“洞云区在城市东郊,我们绕大半个城奔那去干嘛?”

    他侧脸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继续目视前方。

    黎嘉佳平时总嫌我无趣、闷人、没劲,我想她真该来跟上官琅玕处一处。因为就连我这么个无趣、闷人、没劲的一人,都觉得他这人特别无趣!特别闷!特别没劲!

    都说有比较才有差距,我自个觉得,跟他比起来,我其实特别有趣!特别活泼!特别有劲儿!

    这个时间段刚巧赶上下班高峰期,正是堵车的黄金时段。高架桥上虽不如市中心堵得那般厉害,那车却也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总也跑不起来。

    我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方,自言自语地嘀咕:“照这个堵法,等下了高架,估计我都要饿晕过去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跟他抱怨,可我心里真没想过要他接话。所以,当他表情平静地对我说:“再坚持一下,等过了三环道路就顺畅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后应该能到目的地”时,我几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转头望向他,他亦侧眸回视。

    四目相对,却又都不言语,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我先移开了目光。

    抬眼望着前方那辆草绿色奇瑞□□的车屁股,我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很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开:“我现在发现,不惯是几万块的□□,还是几百万的豪车,一赶上堵车,都没两个轮子的自行车跑得麻利儿。与其每天都要这样被堵在路上,路程近的,不如选择骑车,既低碳环保又有益身心健康。”

    他眼中注了一丝笑,看着我说:“我记得你上高中之后就没骑过自行车,现在还会骑吗?”

    “当然会啦!骑车这门技能,一旦学会,你想忘都难。”

    他点了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赞成。

    想了想,我又说:“其实,对于人而言,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忘记的。比如说我,即便头部受过那么重的创伤,忘了许多东西,可手术后,依然可以读书识字。甚至,连英语水平都没怎么下降。这些别人夺不走的,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的。而那些可以被掠夺的,或许原本就是上天额外的恩赐。所以,当我们失去时,不应该过分的留恋。”

    说这番话时,我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所以,虽然我虽然感觉到他转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但我并不知道他投给我的是怎样的眼神。

    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车内又恢复了静默。

    我侧目看他,他目视前方,脸上一片风轻云淡。

    当我已经确定这个话题将因他的沉默而搁浅在此,并开始认真思考今晚的晚饭究竟应该是他请我还是我请他时,他突然转脸看向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错了。没有走到最后,就没有真正的‘失去’与‘得到’。”

    我说:“啊?”

    他眼中有某种东西激荡了一下,平静过后,眼神变得坚韧而确定:“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拥有叫做‘失而复得’。”

    我怔了一下,重复他最后那四个字:“失而复得?”

    他点头:“我也相信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失去的。即便我暂时失去,可我相信最后她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

    说这话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定。

    我犹豫了一下,问:“您有什么东西暂时失去了么?”

    “是。”

    “什么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侧过脸看向我,缓慢地说:“一个人。”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忧伤、温柔又满含深情。

    心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我问他:“是你很爱的那个人吗?”

    他点头:“是。”

    我垂下眼睫想了一会,问:“你为什么会失去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很久之后才回答我:“我很爱她,可是我并不是真正了解她。我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些自认为对她好的决定,却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她怨我,所以离开了我。”

    “那你有试着补偿她和争取她的原谅吗?”

    “我很想,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脆弱又有些无奈,“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变了很多,让我觉得很陌生,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我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我转头,与他眸光相交,他的眼神很温柔也很深情,那样专注地凝视着我,仿佛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我,让我觉得心口猝不及防地一陷,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可是,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我。

    他说的那个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前女友——林南。

    ※※※

    我望着他——

    此时的上官琅玕,褪去了清贵和倨傲的盔甲,看上去让人有些心疼。

    我想说些话安慰他,脑子转了转,语气轻快地开口:“上官先生,你长得那么帅,我想只要你对你爱的那个人不要像对我这样,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打动的。”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玩笑话,我想用这种带点小抱怨的幽默缓和一下车内的气氛,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居然特别认真地问我:“你觉得……我对你很差吗?”

    我笑着回:“难不成,你觉得你对我很好?”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对不起。”

    我、我忍不住扶额——

    喂!上官先生,你是“严肃星”上来的吗?我这么努力地想要让车内的气氛轻松一些,你这么严肃地道歉是闹哪样!闹!哪!样!

    我眼见气氛越聊越严肃,有种无力回天的趋势,索性放弃挽救,就着这严肃的气氛,将我一直想要问他的话问出来——

    “上官先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手扶方向盘,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你觉得我很讨厌你?”

    “是。”我点头,说出了这么久以来心中的困惑:“我听很多人说,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好。可是,你回国到现在,一见到我,不是在明着生气就是在暗自不悦。我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你?”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却不说话。

    想到孙渺渺之前的话,斟酌少许,我说:“不久之前我才听说,我当年出事时开的是你的车。我哥因此怪罪你,在医院打断了你两根肋骨……”

    说到这,我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向他的侧腰位置:“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没有完全康复?”

    “我没事。”他表情平静地答,“跟你那时受的伤比起来,断两根肋骨根本不算什么。”

    断、断两根肋骨……不、不算什么?

    我被他这么淡定的态度噎了噎。

    “虽然现在跟你道歉晚了些,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年少任性,撞坏了你的车,还连累你被我哥打……”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他打断我的话,有些艰难地说,“我只是很……嫉妒你。”

    “嫉妒我?”我震惊地瞪大了眼。

    “是……”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嫉妒你经历过这么大的伤害,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忘掉一切,抛弃过去,乐观地开始新的人生。而我,却一直被自己犯下的错囚禁在过去,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对我说掏心窝的话。看惯了他冷漠倨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这会面对有些迷茫和脆弱的他,我心底有个角落倏忽间变得很柔软。

    我理了理情绪,微笑地看着他:“你不需要嫉妒我,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是因为那场车祸后,我除了还有口气,其它一无所有。那时,我是一个除了生命,其它再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人。那时,我除了走向新的人生,其它别无选择。”

    他看着我,眼睫动了动,眸中隐显出一丝动容。

    “可是你不一样。你至少还可以选择是留在过去,还是走向未来。这么看来,其实现在的你比当年的我幸运的多,不是吗?”

    他沉默了许久,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地说:“骨骨,你真的变了许多。以前,你从不会说这样开导人的话。”

    “是吗?”我歪头对他笑,顺水推舟,一脸诚挚地说:“那……如果你不讨厌现在这样的我,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忘掉先前的不愉快,不计前嫌,友好地相处。”

    “你想和我友好地相处?”

    我郑重地点头:“特别特别想!”

    他垂下眼睫,似在思考些什么。许久之后,方望着我温声说:“好。”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四环外,高架上的车渐渐少了起来,路也越来越顺畅。

    我看着前方的康庄大道,心情也跟着顺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