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龙牙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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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均一走,蒋琳就笑盈盈地拉着尤悠一齐跟了过去。还没到社长室门口,不悦的说话声就先一步传来。
“你做事用大脑的吗?执行组的工作你应该清楚,随便插人进来是什么意思?”杨易均的声音冰冷,有种将怒火强压,一触即发的危险感。
尤悠走到门口,就见刚才坐在椅子上的简迪站了起来,PSP被倒合在桌上,他左手叉腰,右手撑在桌子上,俊秀的眉头紧皱起来。他看着杨易均,不甘示弱地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能胜任?”
“你从哪里判断出她能胜任的?!”杨易均怒道。
这时,简迪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蒋琳和尤悠,目光在尤悠身上轻轻一扫,有了短暂的沉默。
尤悠尴尬地笑笑,心里无比明白。她也不是没见过杨易均的身手,要是他们口中的“执行组的工作”就是指穿到各种各样的坑里去,那以她的水准绝对只有拖后腿的份。800米成绩勉强及格的普通女性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调她去审稿组。”杨易均见简迪沉默,用命令般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来。
此话一出,简迪的神情也森冷了起来,他轻轻叩着桌面,说:“我才是代理社长。我说她去执行组就是执行组。你想改我的决定,自己打报告跟总社说。”他说着,冷笑一声,“别忘了提你违反程序的事哦,杨编辑。”
“你这是针对我?”杨易均上前了一步,问。
“是又怎么样?”简迪不甘示弱,“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把她招进来的,正常应该怎么做你也知道。我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该偷乐了。我告诉你,审稿组你想都别想,要么留着她在你那里,要么我按程序处理,你看着办!”
杨易均一下子噎住了。他看着简迪,暗暗咬着牙。
简迪笑了笑,重新拿起PSP,坐回椅子上继续玩游戏,还挑衅地说了一声:“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谢谢。”
尤悠清楚地看见,杨易均的手紧紧握着拳,手背上青筋爆出,一看就知是在极力克制。他稍站了一会儿,转身往门外走。蒋琳和尤悠知趣地让开一条道。等杨易均出来,蒋琳笑着关上了门,开口说:“看来没有意见了吧。那我把她交给你了。”她说着,将尤悠轻轻推到了杨易均身边。
轻微的肢体接触,让尤悠有些尴尬,她只好抬头,对杨易均笑了笑。
杨易均望着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吧。”蒋琳拍拍尤悠的肩膀,笑着说完,款款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蒋琳一走,尤悠的紧张直线飙升。她看了看杨易均不悦的神色,心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签合同了?”杨易均却先开了口,问道。
“嗯。”尤悠点头。
他又是一声叹息,满脸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尤悠见他如此,压低了声音,怯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那个……呃……正常程序应该怎么样?”
杨易均看了一眼社长室,拉着她走开一些,回答道:“一般情况,不应该放作者回去……”
这个尤悠也从蒋琳口中听过了,她皱眉,惊恐地问:“要灭口。”
杨易均一脸鄙视地看着她,“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谁干这个。”
尤悠自己也鄙视一下自己。对哦,好歹是正规公司啊。再说了,这么玄幻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何必要杀人灭口,自己整出事端来。
“你都签了合同了,就跟你说清楚吧。和而出版社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杨易均说。
联想起以前点开页面看到的场景,尤悠深信不疑。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我们的背后支持者是‘霍氏超自然现象研究中心’。顾名思义,什么样的怪人都有。如果遇到踏入了不该踏入的领域的人,那就……”杨易均顿了顿,“黑衣人看过吧?”
“哦!消除记忆!”尤悠恍然大悟。
“对。”杨易均带着她穿过办公室走廊,走回了大厅,“不过没办法做到那么精细,一般会把所有的记忆都洗掉。”
尤悠倒吸一口冷气,她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那你……呃……你让我走没关系吗?”
“没了记忆,你写不出那个HE……”杨易均答得平淡,“我看过了,果然天雷。”
尤悠顿生了满心感动,完全忽略了他最后的那一句嘲讽。她的脸上微微发烫,也不知如何感谢他才好。想起刚才的那场争执,她低头,诚恳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还好。”杨易均说着,领她拐进了一条走廊,他在一架电梯前站定,换了话题,“这是直达电梯。以后就用这个。”
尤悠还没消化完他前面说的话,但听他讲解,她立刻打住思绪,认真地点了头。她抬头看了看电梯,立刻发现这就是她第一次来时搭的那一部。让她惊讶的是,电梯的按键分了上下。显然,大楼指示牌上没有标示出来的30层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只有搭这部电梯才能到。
“往上是宿舍和健身房,往下直达底楼。我上次带你走过,那是我们门面书店的仓库。”杨易均解释完,摁了上楼键。进了电梯后,他双手环胸靠在电梯壁上,依然一脸阴沉。
尤悠不敢多说话,只好站在对面的角落里,眼睛看着地面。
电梯转瞬就停,门打开了那一刻,尤悠整个人都震惊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是一个超大的游泳池,从落地玻璃窗中透进的阳光,将清澈的池水镀上了粼粼的光辉。池边摆着沙滩椅和救生圈,三间红色的冲淋房整整齐齐并列排着。
“游泳池。”杨易均没什么感情起伏地介绍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尤悠回了神,忙跟上他的步伐。随着他绕过游泳池,一条长廊在眼前展开,长廊左右是两排房间,每一间都有百来个平方,玻璃大门让房内的事物一览无余。
杨易均边走边说:“和式道场、中式练功房、梅花桩区、杠铃室、射击房、击剑室……”
尤悠震惊不已。那些木人桩、兵器架还有很多见所未见的东西,都向她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不平凡。
走过这一溜的健身房,另一条走廊横过,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易均就在路口站定,指了指左右,说:“这两边是宿舍,单人房,独立卫生间。浴室在走廊最后,左男右女。住不住自愿……”他说到这里,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记得你家挺远的。”
尤悠点点头。虽说朝九晚五,但要每天来回,的确有些吃力,何况还要24小时待命……难道要住宿?
杨易均继续往前走,路的尽头只有一扇玻璃门,门后是旋转楼梯,往上就是天台。天台的门没锁,寒风透过大敞的门灌进来,让尤悠打了个冷战。
“又没关门……”杨易均抱怨一句,快步走上楼,探身出去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就把门关起锁上了。他只穿着短袖T恤,冷风一吹,尤悠清楚地看见他手臂上起了一片疙瘩。他摩挲了一下手臂,拉着尤悠快步往楼下走。
下楼之后,推开一扇玻璃门,就到仓库。厚重的铁门上安着三四道密码锁,颇有些电影里的架势。她正揣测着仓库里摆的东西,就听杨易均用随意的口吻,说出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料想到的名词:
“武器仓库。”
尤悠心里一抖,咽了咽口水。黑暗组织果然不一样……
杨易均却不以为意,沿着仓库门前的走廊往左转,继续介绍说:“服装仓库、道具仓库、更衣室……”
尤悠已经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了。
走完仓库区,他们又回到了办公室走廊。正巧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纷纷出门准备吃饭。刚才在前台接待的薛红也来了,正和几个要好的同事聊天。看到尤悠和杨易均走过来,她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女子笑着迎了过来,自我介绍。
“你是新来的同事吧?我们是审稿组的。我是负责奇幻的温莉莉,你好。”说话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岁,留着长卷发,画着烟熏妆,高挑的身材配上衬衫西裤,透着别样干练,笑容也格外爽朗,“叫我就行。”她说着,向尤悠伸出了手。
尤悠怯怯地握了握她的手,说:“我是尤悠。”
“那就叫你YOYO啦。”温莉莉笑着,又看了看旁边的伙伴。
她身边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梳着马尾,穿着低领白毛衣,披一件灰色的针织衫,下身是运动裤加棉拖鞋,看起来朴素许多。她推了推眼镜,一双丹凤眼在镜片后微微闪动。她也伸出手,开口说:“我是负责武侠的夏淼。”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听起来很舒服。
尤悠跟她握过手,小声说:“你好。”
介绍完毕,欢快地拉起尤悠,说:“听说你进了执行组?”
“嗯。”尤悠老实回答。
“是跟小杨?”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揶揄。
杨易均有些不满,冷声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笑得更加愉悦,她挽起尤悠的手臂,笑着说,“YOYO,执行组很辛苦的,你要加油呀。”
“哦。我会的。”尤悠不太擅长跟陌生人相处,何况又是工作上的前辈,不免有些局促。
这时,杨易均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说:“我带你去吃饭。”
他的这个举动,引得一行都笑了起来。
尤悠的脸刷的就红了,她看着杨易均,说:“不用了,编辑大人,我自己买点东西吃就行了……”
“合同都签了,食宿全包,你替他们省什么?”杨易均训她一句。
“哦,这样啊……”尤悠怯怯回答。
见他们这样,围观者更加欢欣,彼此间交换了无数个小眼神。夏淼清了清嗓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对尤悠说:“什么‘编辑大人’啊,太夸张了。”
尤悠被这么一提也觉得不妥了,在小说世界里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于是,她用一脸“请君指教”的表情望向了夏淼。
夏淼会意,唇角一勾,笑着说:“按照行规,他带你,你得管他叫‘师父’才对。”
哎?尤悠一愣,心头一阵轻颤。师父?她抬眸,小心地看了杨易均一眼。思虑一瞬而过,她壮着胆子,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杨易均听到这个称呼,也没有排斥什么,只是有些不悦地瞪着那几个笑得花枝乱颤的人。
真的是行规?师父?
不知怎么的,尤悠觉得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缩短了。细小的欢喜如涟漪般扩大,抚过心湖。什么上了贼船、黑暗组织,在那一刻竟都浮云了。
杨易均一走,蒋琳就笑盈盈地拉着尤悠一齐跟了过去。还没到社长室门口,不悦的说话声就先一步传来。
“你做事用大脑的吗?执行组的工作你应该清楚,随便插人进来是什么意思?”杨易均的声音冰冷,有种将怒火强压,一触即发的危险感。
尤悠走到门口,就见刚才坐在椅子上的简迪站了起来,PSP被倒合在桌上,他左手叉腰,右手撑在桌子上,俊秀的眉头紧皱起来。他看着杨易均,不甘示弱地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能胜任?”
“你从哪里判断出她能胜任的?!”杨易均怒道。
这时,简迪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蒋琳和尤悠,目光在尤悠身上轻轻一扫,有了短暂的沉默。
尤悠尴尬地笑笑,心里无比明白。她也不是没见过杨易均的身手,要是他们口中的“执行组的工作”就是指穿到各种各样的坑里去,那以她的水准绝对只有拖后腿的份。800米成绩勉强及格的普通女性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调她去审稿组。”杨易均见简迪沉默,用命令般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来。
此话一出,简迪的神情也森冷了起来,他轻轻叩着桌面,说:“我才是代理社长。我说她去执行组就是执行组。你想改我的决定,自己打报告跟总社说。”他说着,冷笑一声,“别忘了提你违反程序的事哦,杨编辑。”
“你这是针对我?”杨易均上前了一步,问。
“是又怎么样?”简迪不甘示弱,“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把她招进来的,正常应该怎么做你也知道。我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该偷乐了。我告诉你,审稿组你想都别想,要么留着她在你那里,要么我按程序处理,你看着办!”
杨易均一下子噎住了。他看着简迪,暗暗咬着牙。
简迪笑了笑,重新拿起PSP,坐回椅子上继续玩游戏,还挑衅地说了一声:“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谢谢。”
尤悠清楚地看见,杨易均的手紧紧握着拳,手背上青筋爆出,一看就知是在极力克制。他稍站了一会儿,转身往门外走。蒋琳和尤悠知趣地让开一条道。等杨易均出来,蒋琳笑着关上了门,开口说:“看来没有意见了吧。那我把她交给你了。”她说着,将尤悠轻轻推到了杨易均身边。
轻微的肢体接触,让尤悠有些尴尬,她只好抬头,对杨易均笑了笑。
杨易均望着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吧。”蒋琳拍拍尤悠的肩膀,笑着说完,款款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蒋琳一走,尤悠的紧张直线飙升。她看了看杨易均不悦的神色,心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签合同了?”杨易均却先开了口,问道。
“嗯。”尤悠点头。
他又是一声叹息,满脸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尤悠见他如此,压低了声音,怯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那个……呃……正常程序应该怎么样?”
杨易均看了一眼社长室,拉着她走开一些,回答道:“一般情况,不应该放作者回去……”
这个尤悠也从蒋琳口中听过了,她皱眉,惊恐地问:“要灭口。”
杨易均一脸鄙视地看着她,“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谁干这个。”
尤悠自己也鄙视一下自己。对哦,好歹是正规公司啊。再说了,这么玄幻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何必要杀人灭口,自己整出事端来。
“你都签了合同了,就跟你说清楚吧。和而出版社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杨易均说。
联想起以前点开页面看到的场景,尤悠深信不疑。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我们的背后支持者是‘霍氏超自然现象研究中心’。顾名思义,什么样的怪人都有。如果遇到踏入了不该踏入的领域的人,那就……”杨易均顿了顿,“黑衣人看过吧?”
“哦!消除记忆!”尤悠恍然大悟。
“对。”杨易均带着她穿过办公室走廊,走回了大厅,“不过没办法做到那么精细,一般会把所有的记忆都洗掉。”
尤悠倒吸一口冷气,她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那你……呃……你让我走没关系吗?”
“没了记忆,你写不出那个HE……”杨易均答得平淡,“我看过了,果然天雷。”
尤悠顿生了满心感动,完全忽略了他最后的那一句嘲讽。她的脸上微微发烫,也不知如何感谢他才好。想起刚才的那场争执,她低头,诚恳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还好。”杨易均说着,领她拐进了一条走廊,他在一架电梯前站定,换了话题,“这是直达电梯。以后就用这个。”
尤悠还没消化完他前面说的话,但听他讲解,她立刻打住思绪,认真地点了头。她抬头看了看电梯,立刻发现这就是她第一次来时搭的那一部。让她惊讶的是,电梯的按键分了上下。显然,大楼指示牌上没有标示出来的30层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只有搭这部电梯才能到。
“往上是宿舍和健身房,往下直达底楼。我上次带你走过,那是我们门面书店的仓库。”杨易均解释完,摁了上楼键。进了电梯后,他双手环胸靠在电梯壁上,依然一脸阴沉。
尤悠不敢多说话,只好站在对面的角落里,眼睛看着地面。
电梯转瞬就停,门打开了那一刻,尤悠整个人都震惊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是一个超大的游泳池,从落地玻璃窗中透进的阳光,将清澈的池水镀上了粼粼的光辉。池边摆着沙滩椅和救生圈,三间红色的冲淋房整整齐齐并列排着。
“游泳池。”杨易均没什么感情起伏地介绍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尤悠回了神,忙跟上他的步伐。随着他绕过游泳池,一条长廊在眼前展开,长廊左右是两排房间,每一间都有百来个平方,玻璃大门让房内的事物一览无余。
杨易均边走边说:“和式道场、中式练功房、梅花桩区、杠铃室、射击房、击剑室……”
尤悠震惊不已。那些木人桩、兵器架还有很多见所未见的东西,都向她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不平凡。
走过这一溜的健身房,另一条走廊横过,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易均就在路口站定,指了指左右,说:“这两边是宿舍,单人房,独立卫生间。浴室在走廊最后,左男右女。住不住自愿……”他说到这里,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记得你家挺远的。”
尤悠点点头。虽说朝九晚五,但要每天来回,的确有些吃力,何况还要24小时待命……难道要住宿?
杨易均继续往前走,路的尽头只有一扇玻璃门,门后是旋转楼梯,往上就是天台。天台的门没锁,寒风透过大敞的门灌进来,让尤悠打了个冷战。
“又没关门……”杨易均抱怨一句,快步走上楼,探身出去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就把门关起锁上了。他只穿着短袖T恤,冷风一吹,尤悠清楚地看见他手臂上起了一片疙瘩。他摩挲了一下手臂,拉着尤悠快步往楼下走。
下楼之后,推开一扇玻璃门,就到仓库。厚重的铁门上安着三四道密码锁,颇有些电影里的架势。她正揣测着仓库里摆的东西,就听杨易均用随意的口吻,说出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料想到的名词:
“武器仓库。”
尤悠心里一抖,咽了咽口水。黑暗组织果然不一样……
杨易均却不以为意,沿着仓库门前的走廊往左转,继续介绍说:“服装仓库、道具仓库、更衣室……”
尤悠已经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了。
走完仓库区,他们又回到了办公室走廊。正巧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纷纷出门准备吃饭。刚才在前台接待的薛红也来了,正和几个要好的同事聊天。看到尤悠和杨易均走过来,她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女子笑着迎了过来,自我介绍。
“你是新来的同事吧?我们是审稿组的。我是负责奇幻的温莉莉,你好。”说话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岁,留着长卷发,画着烟熏妆,高挑的身材配上衬衫西裤,透着别样干练,笑容也格外爽朗,“叫我就行。”她说着,向尤悠伸出了手。
尤悠怯怯地握了握她的手,说:“我是尤悠。”
“那就叫你YOYO啦。”温莉莉笑着,又看了看旁边的伙伴。
她身边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梳着马尾,穿着低领白毛衣,披一件灰色的针织衫,下身是运动裤加棉拖鞋,看起来朴素许多。她推了推眼镜,一双丹凤眼在镜片后微微闪动。她也伸出手,开口说:“我是负责武侠的夏淼。”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听起来很舒服。
尤悠跟她握过手,小声说:“你好。”
介绍完毕,欢快地拉起尤悠,说:“听说你进了执行组?”
“嗯。”尤悠老实回答。
“是跟小杨?”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揶揄。
杨易均有些不满,冷声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笑得更加愉悦,她挽起尤悠的手臂,笑着说,“YOYO,执行组很辛苦的,你要加油呀。”
“哦。我会的。”尤悠不太擅长跟陌生人相处,何况又是工作上的前辈,不免有些局促。
这时,杨易均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说:“我带你去吃饭。”
他的这个举动,引得一行都笑了起来。
尤悠的脸刷的就红了,她看着杨易均,说:“不用了,编辑大人,我自己买点东西吃就行了……”
“合同都签了,食宿全包,你替他们省什么?”杨易均训她一句。
“哦,这样啊……”尤悠怯怯回答。
见他们这样,围观者更加欢欣,彼此间交换了无数个小眼神。夏淼清了清嗓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对尤悠说:“什么‘编辑大人’啊,太夸张了。”
尤悠被这么一提也觉得不妥了,在小说世界里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于是,她用一脸“请君指教”的表情望向了夏淼。
夏淼会意,唇角一勾,笑着说:“按照行规,他带你,你得管他叫‘师父’才对。”
哎?尤悠一愣,心头一阵轻颤。师父?她抬眸,小心地看了杨易均一眼。思虑一瞬而过,她壮着胆子,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杨易均听到这个称呼,也没有排斥什么,只是有些不悦地瞪着那几个笑得花枝乱颤的人。
真的是行规?师父?
不知怎么的,尤悠觉得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缩短了。细小的欢喜如涟漪般扩大,抚过心湖。什么上了贼船、黑暗组织,在那一刻竟都浮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