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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洞房花烛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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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府离卫府并不算多远,然而因是成婚,按着京中的规矩是要游半城。

    卫芠坐在轿子里,眼前是一片红,连鞋子都是红面的,上面用金银线绣着两只小小的鸳鸯,两只脚脚尖轻轻一碰,两只鸳鸯的头就相交,十分趣味。

    轿子是八人抬的,卫芠在里面坐着却不是多稳,只因轿夫都跟耍舞步似地左荡右晃,让她不得不抓住荔枝的手,好找到一个支点能够保持平衡。

    荔枝旁边放着的是装银票珍珠首饰的百宝箱,据说按照这里的规矩是表示出嫁姑娘自己的私房,是要身边的丫鬟一直抱着,从娘家出门子到新房都要不离身。

    轿子一路晃着,轿夫们喊着结亲的号子,杨家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鞭炮只能隔一段距离之后才放上千响,然而用铜钱扎起来的吉利钱却也舍得撒的,三个、五个一捆用红绳吊着,放在青竹条编的篮子里,四个丫鬟分别站在轿子外的四个角边上,只管走一段时间后就往外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洒上三五叠。

    卫芠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没想到这古代的鞭炮跟现代的竟然能一样的响,在摇晃的轿子里只想着快点到杨府才好,不然这坐着可是受不了。

    坐着时间久了,卫芠也稳了下来,不用掌着荔枝的手之后,又觉得这么坐着有些无聊,开始想梁氏给她的五百两银子压箱底。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卫芠在心里琢磨着是寻机在京城边上买点田土弄个庄子看有没有机会,就是每年种些粮食、瓜果去卖也比五百两放在那不用的强。

    再想到卫芊给她的那一盒子珍珠,说是让她们姐妹打发下人的玩意儿,不过她倒是舍不得。

    不像现代,在商场里买上两三百的东西,商场就会送上一颗现开的珍珠,批量养殖出来的那点子大小的并不值钱。

    这可是在古代,珍珠难得,估摸也只有在南方的沿海一带才有,虽大小比不上自己红盖头上面的几分之一,然而用上一串用银子打造成珍珠簪子其实也不错,只要花样好看,就是珍珠小一些也不要紧。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想法里,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有媒婆喊着请新郎官踢轿子,卫芠只感觉到轿子一抖,随后媒婆又叫着请新娘子下轿了。

    这时有人掀开了前面的红布帘子,从外面伸出了那只熟悉的手来,卫芠只觉得脸有些烫,心中也有些忐忑,只将手伸了过去,然后就被领出了轿子。

    只随着人往前面那双鞋的脚步走,没走几步便有媒婆继续叫道:“请新娘子过门!”

    卫芠看见面前的火盆,因之前有被梁氏告知过新婚的一些事宜,因此并没被吓到,只抬起脚大胆的跨了过去。

    媒婆在那说了一句吉祥话,她就已经跟着未来的夫君进了大门。

    从大门到正厅走了许久,来杨家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喧喧扰扰的与现代婚礼现场并没有差别。

    卫芠只小心翼翼的被新郎牵着手,终是走到了正厅,里面倒是比外面安静得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流程一走完,卫芠便被带到了新房,然后新郎自然要出去应酬。

    临走之前,新郎先让伺候的丫鬟给卫芠准备了一些吃食,只说回来的时间恐怕有些晚,要她饿着了只管先吃一些垫肚子。

    卫芠被这话说得心中一暖,只轻轻嗯了一声,那头门已经关上了。

    卫芠坐在新房里,过了好一阵子,听得荔枝叫了一声姑娘,才掀开了盖头来。

    昨日来铺妆的是桂圆,除了布置新房,还有给自己带来的陪房安排地方在何处休息这样的事。

    桂圆上前来先给卫芠见礼,“见过姑娘。”

    卫芠顶着一头的金银,脖子都快错位了,只摆手道:“也别多礼,昨日你可是打听到有用的东西不曾?”

    卫芠最担心的,也是梁氏说的杨府上有个青梅竹马的问题,因此在昨天来铺妆布置新房的时候就事先让桂圆来打听一下。

    桂圆倒也是打听到了不少,“听说当年喻姑娘他父亲也是官至四品,不过后来得罪了陛下,就被判了流放,听说现在都还没被赦免。不过老夫人倒是十分喜欢喻姑娘,连姑爷的婚事,许多地方都是喻姑娘操办的呢。”

    才过府一日,能打听出来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卫芠怕脸上的粉掉了,并不敢吃床上铺着的花生,只让荔枝把点心拿出来,只小口小口的抿着,心里又开始琢磨这位喻姑娘了。

    连婚事都帮忙操办了,就表示很得杨夫人喜欢,在中馈上怕是有一定决定权的。不过既然能帮忙操办杨泽的婚事,是不是就证明这位喻姑娘对杨泽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也如嫡母所言,喻姑娘的父亲乃是罪臣,虽没有罪及家人,然而她的婚事恐怕十分艰难。在京中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就是嫁个普通小老百姓,也还怕对方嫌弃喻姑娘的父亲怕被带累了。

    就是杨夫人再喜欢喻姑娘也没让她嫁给自己儿子的不是?

    再者此时想这些也无用,就嫡母嘱咐的,新嫁娘,要上面婆婆撑得起,自家夫君又迟迟不能中进士,还是杨夫人掌家的合适,中馈之权,并不在一时。

    不管自己这个婆婆对喻姑娘报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一两年内不可能让杨泽纳妾,至于之后,等两年在杨家熟悉了,看明白了再说。

    想到这,卫芠心里也松了口气,只问道:“那喻姑娘长得可好?”

    桂圆倒也是见过那位喻姑娘的,连从卫家会带来几房陪房的住处,都是那位姑娘安排的,“喻姑娘长得白净,不过做事利落,看得出府里上下都喜欢她。”

    卫芠听到这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只盼着这位喻姑娘能快点嫁出去了,不然真像嫡母说的,要成了二房,从小说里的桥段来看,喻姑娘这样的人设,自己准得吃亏。

    杨泽回新房的时候确实比较晚,就是闹洞房的事情都跳过去了,杨家族中大概也是没有亲眷来,当姐姐的又在宫里,喻姑娘又要帮着杨太太应酬,所以新房并不算热闹。

    等着杨泽走到卫芠面前,喜婆在一边忙递过了秤杆,嘴里少不得又有一句吉祥话。

    紧跟着尾杆一挑,见着脸上画得艳丽丽的卫芠,杨泽酒顿时醒了醒,本想说怎跟以前见过的长不一样,也因这一瞬间的清醒咽下了喉咙,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卫芠本不喜欢别人身上带着酒气,然而今日大婚,杨泽身上这点子酒气倒是能忍了,毕竟在红烛之下,一片红光之中,这个男人并不算难看不说,反而有一股子俊俏来。

    掀了盖头,自然也是电视剧里都过的那一套,什么生不生,交杯酒。

    卫芠自穿越过来就没喝过古代的白酒,就现代白酒也没喝过两口,这浦一入口,只觉得嘴里一片苦嘤嘤的,随后就像有一把火,从喉咙烧到了胃里,只烧得人心慌。

    在走完一切流程之后,喜婆自然自觉的出屋,剩下屋子里伺候的四个丫鬟,两个是卫芠这边的,两个是杨府的。

    杨泽醉得头昏,必然不会与卫芠促膝长谈这一出,只抓着卫芠的手道:“娘子,咱们歇息了罢。”

    屋子里的丫鬟顿时开始动了起来,出去喊水的喊水,脱外套的脱外套,取首饰的取首饰,不多一会儿,两夫妻就只剩下一套红色的里衣了。

    卫芠还以为今日不用卸妆了,见能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心里倒也高兴。

    不过伺候男人这种事儿虽之前有梁氏嘱咐过,但做为现代人,她还真干不来,只得一边看着杨府上的丫鬟,把一切都给做妥当了。

    先是杨泽洗了脸,随后就是卫芠,那水都没换一道的,卫芠一看心里就不舒服,然而只安慰自己自己的脸上的粉说不得要两道水才够,只第一道不算什么。

    等洗干净脸,还不只两道,还是用了三道水才够,洗干净了脸上的胭脂水粉,卫芠才觉得整个人都通畅了。

    再一回头,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整间屋子里终于双目相对。

    卫芠立在那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主动还是被动才好,主动了怕被说急,被动又怕说不懂事。

    好在杨泽能主动,上前来牵了卫芠的手往床边去。

    卫芠的心咚咚咚的跳,对于下一步的圆房有些畏惧退却,又有些张皇不知所以。

    杨泽许也是这般,虽是两人相对坐在了床上,然而并未急着把人扑倒。

    好歹也是要说几句,安抚一下初来乍到的新娘子,杨泽虽是酒醉,然而这件事却是记在了心里的。毕竟是新婚头一回,自然想做到面面俱到。

    杨泽看着同样红着脸的卫芠,两人双手交握,倒也都在彼此心中滋生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情义来。

    “娘子……”杨泽才一开口,门外却不适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之间的那股子氛围立马就没了,杨泽心下有些懊恼,也厌烦门外敲门的人,不太高兴的喊了一声进来,毕竟今日乃是洞房花烛之夜,却还来相扰,下面的人也太不懂事儿了些。

    进屋的是之前伺候杨泽更衣的那个丫鬟,只一脸急切,只粗粗给两个主子行了礼,才道:“大爷,喻姑娘晕过去了,老夫人又早歇息了,伺候喻姑娘的梅儿不敢自专,来求大爷给喻姑娘寻个郎中来。”

    卫芠在一边听着,铺面而来一股子熟悉感:新婚夜表妹(青梅竹马)晕厥,渣男表哥(青梅竹马)抛开新婚妻子前往安抚,新婚妻子大婚夜独守空房……

    这剧情不要太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