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之贤后要造反 > 第37章 暗潮

第37章 暗潮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魏恒对于女人家之间的相处不太感兴趣,故而一直在里间看书,并未露面。看罢了一本,忽而听到外头传来贺子芝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动,心道贺氏不好好呆在泰宁宫,来这里作甚,便站在门边大致听了一会儿。

    听到贺氏想让顾氏回翠竹轩这里,他一时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来。只记得那顾氏与贺氏的关系很是不错,后来因贺氏之故,还给封了贵嫔。

    他依稀想起这顾氏性子温柔活泼,在潜邸时便多宠了她几分,其余倒没有多的印象。不过既然与贺氏关系不错,当年为难姜樰必也少不了她一份。

    至于这一世,她受过欺压后得贺氏解救,想必会更加依附贺氏,唯贺氏之命是从。若当真放她回去,必让贺氏多了个帮手。

    正不悦中,又听得姜樰说起贺氏的祥瑞恐与顾氏不合,不同意顾氏搬回去,便不由地暗自发笑,感叹她还挺聪明。

    听到这里,知那先前争夺之事大抵已有了定夺,魏恒也没了听墙角的兴致,插了一句嘴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姜樰想他在里间看书兴许看得正入迷,半点没想过他会有兴趣来插话。自己正在这儿与贺子芝抬杠呢,他没的突然出来,让她不免心颤了颤。

    “陛下怎么来了,可是臣妾这里吵到陛下了?”

    魏恒按下正要起身的姜樰,在她一旁坐下:“那到没有,朕只是翻腻了书,出来透透气。不想,赶巧听到你们在议论昭仪的事,心觉皇后之言有理,便多了句嘴。”

    魏恒认为她言之有理,姜樰不免有几分不解。他难道不应该偏帮贺子芝才对的么,哪有跟她一起孤立贺子芝的道理。

    顾婉华听得皇帝也如此说,一张小脸儿煞白。她回不了翠竹轩,得不到贺昭仪的庇护,往后的日子可就是风雨不住了。

    皇帝晓不晓得她的现状说不准,但皇后一定知道,却没有解救她的意思。在这样的纵容下,乔氏几个还不暗地里弄死她。

    这宫里头,死个把人从来算不得什么事。

    顾氏这么一想,当下着了急,扑通跪在地上便是猛一阵磕头。

    “臣妾该死,臣妾该死!没想到因臣妾之故,害得昭仪娘娘染疾,求陛下赐罪!”

    贺子芝皱了眉头,赶紧出来说话:“陛下明鉴,婉华是否有罪,难有定论。臣妾觉得,既然臣妾已经痊愈,她搬回翠竹轩也是无碍的。况且,臣妾自小与家人相处,也并无不妥,染病这样的事,哪里能怪婉华呢。”

    魏恒听罢,略一迟疑,点点头:“昭仪之言,也是有理。”

    姜樰欲再多说两句,断不想轻易让贺子芝抢了人,可刚一张开嘴,似是沉思的魏恒却又说了下去。

    “不过,此事万不可冒险。四芳阁适宜居住,以婉华的位分居住于此已是皇后赐下的恩典。昭仪要请婉华回去,无非心觉愧对罢了,既然婉华住得好,何故要费这番周折呢。”

    姜樰在旁听着,心中不免再度腹诽——魏恒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顾氏跪在地上,满脸眼泪,声音哽咽着说:“蒙皇后娘娘抬爱,能够独居四芳阁。只是臣妾自知不配,心中惶恐,还望陛下和娘娘许臣妾回翠竹轩去。”

    姜樰看了眼魏恒,见他不像是要开口的意思,便莞尔笑道:“左右宫中嫔妃不多,多有空落宫殿,长此以往,岂不荒废了。这四芳阁若无人居住,沾点人气也好。”

    魏恒听得,虽未有言,却点头附和。

    顾氏见回去无望,皇帝也顺着皇后的样子,贺昭仪一张嘴又说不过,那乔氏几个俱是看好戏的样子,便把心一横,又把头磕得砰然作响:“臣妾害昭仪娘娘染病,惭愧至极,求陛下恩准臣妾出宫皇恩寺,为娘娘,为天下祈福!”

    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惊了在场的人。

    贺子芝脸上微僵,她本想谋一两个左膀右臂,不想这才刚出手拉拢顾氏,就让顾氏迫不得已自请出家。

    若是只有皇后一人,还好应付,皇帝在这里就……

    她小心翼翼瞅了瞅皇帝,但见皇帝面上无甚异样,若无其事地和皇后对视一眼,嘴角含笑,压根儿没当顾氏一会事似的。便不由心中犯疑,开始质疑皇帝让她进宫的目的,继而又陷入了究竟是太后想要她进宫,还是皇帝让她进宫的谜题之中。

    若真是皇帝本人想方设法将她弄进宫来,何故还会这般宠幸姜樰。时至今日,她想,她终于懂了——太后,才是她真正的靠山。

    如此一想,今日结局已定,她是不好分辨的。

    嫔妃轻易出不得宫,哪怕去皇恩寺祈福,顾氏主动去求也不一定求得到。魏恒浅饮了口茶,放下茶碗,在一片沉默中,只说了一个字。

    “准。”

    顾氏胸口憋的一口气霎时松了,整个人瘫坐下去,捡回一条命似的。至于乔容媛几人,瞧了瞧她,这心里头皆不知是何种滋味。

    往日仇敌出家为尼,若问原因,大抵是没能讨好皇后吧……于是个个心中有了计较,看贺昭仪时,不免多了几分疏远之意。

    顾氏的事告一段落,姜樰余光瞥见众妃神情各异,心中又对魏恒今日之举生出不解,到底没说什么。

    那顾氏得了恩准,丝毫不敢耽误,恐又生出变故,当即请辞。她走时小心瞧了眼贺子芝,牙齿咬得下唇煞白,脚步飞快地退下去准备出宫之事了。

    魏恒又看了看姜樰,清清嗓子,总归有些不自在。姜樰感觉到他的目光,回看了他一眼,见他眉间微皱,眸光略带迟疑,当即会了意,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魏恒收回眼神,先是饮了口茶,然后才在一片静默中徐徐道:“既然都在这里,朕有事宣布,就不另择时间了。”说完稍有一顿,又清了两声嗓子,“这段时日,昭仪虽在泰宁宫养病,但期间却尽心侍奉太后。皇后素来厚待后妃,知道昭仪辛苦了,再三为昭仪向朕求恩典。后宫中事,朕素来尊重皇后得决断,此番就依皇后之言,加封昭仪为静妃。鉴于皇后有孕在身,有心使人分担宫中琐事,故加赐静妃协理后宫之权。至于册封,倒也不急,待年后择了吉日再说吧。”

    话未毕,已听得乔容媛细小的抽气声。

    “但静妃并无管理后宫之经验,朕恐其恐办事不周,故而不论大小决断,需落笔于纸,加盖凤印方可施行。日后是否归权于皇后,何时归还,由皇后决断,朕不再过问。”

    贺子芝早知会有晋位,当下跪谢皇恩,再谢皇后,面上虽然大喜,心中却未掀起波浪,倒是忍不住腹诽起来。

    她而今知道皇帝是帮着皇后的。因为,她晋位分明是太后的意思,到了皇帝嘴里却成了皇后的主张。

    这宫里头的人眼尖着呢,皇帝这么一说,哪一个还不明白她姜樰的份量。自己虽是晋位了,风头却被姜樰抢了去。

    此番道理乔氏几个自然也懂,免不了要掂量掂量。

    姜樰却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好生不明白魏恒这番话的用意,只一味摆上笑脸,跟着说些好话。

    今日晨省不平静,两件大事下来,时候也不早了。往常这个时候,该都退下了才是。姜樰也不想生事,便打算命几人各自散去,岂料正待吩咐下去,贺子芝冷不丁说了句话。

    “娘娘,臣妾有话要说。”

    姜樰微有一愣,嘴角挂起笑:“静妃,有话直说。”

    “那臣妾就说了。”贺子芝垂下眼,徐徐道来,“既然陛下和娘娘赐臣妾协理后宫之权,臣妾便有责操心后宫之事。有句话臣妾心知问了不妥,但为皇后娘娘着想,斗胆一问。”

    姜樰本不想由她煽风点火,但知道贺子芝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今日若不让她说,来日她还会另寻机会的,也就轻点了个头,由着她说下去了。

    她知道,从贺子芝嘴里出来的,一定不是好事。

    “季春之际历来有亲蚕礼,虽然时隔亲蚕礼还有两月之久,但眼下已该着手操办了。臣妾知道,娘娘素来怕虫子,如今又身怀龙嗣,只恐那些个白胖胖的蚕惊着娘娘。二来,亲蚕礼用的蚕需时常检验,臣妾担心有疫病过给娘娘,那便不好了。三则,行亲蚕礼需斋戒一月,娘娘若这个时候斋戒,则不利于腹中龙子呀。此事应尽早有个安排才是,故而臣妾斗胆问娘娘,该如何是好呢。”

    好个贺子芝,三条理由扣下来,实在厉害。那亲蚕礼乃是皇后躬亲蚕事之典礼,她列出这三条,实乃居心不良。

    不错,她的确怕蠕动的虫子们,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上辈子她主持过多次亲蚕礼,看也看惯了,哪里还会怕。至于后两条,规避其中不利也就是了。历任十多位皇后,少有因为怀孕而放弃主持亲蚕礼的,她若特立独行,必会招人口舌。

    况且,她若不主持,难道还让她贺子芝来?

    “静妃多虑了,主持亲蚕礼是本宫本职。年后本宫就会着手准备,其中难处也将一一克服,静妃不必担忧。”

    不想魏恒却横插一句话:“朕倒是觉得静妃之言有理。”

    姜樰侧头看他,见他一脸无害地笑着看自己,心中随之涌起一股忐忑:“陛下,静妃之言固然有理,但臣妾身为一国之母,理当主持亲蚕礼。细数本朝亲蚕之礼,若非皇后即将临盆,抑或病重,没有哪一位皇后轻待亲蚕礼。今日臣妾因小事而退却,必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魏恒饮茶,暂且不语。

    道理他知道,也怕连累了姜樰的名声,但这一次他更偏向于贺氏,原因也有三。其一,让贺氏代劳,可进一步平息太后的怒意,使得太后少一些针对姜樰的举动,有利于她顺利生产。其二,他这里虽不答应,但贺氏理由充分且有心取而代之,若在太后面前吹吹风,届时太后施压可就更为头疼了。其三,那贺家在太常寺至少有两个远亲为官,又不知有多少党羽,若要在典礼中动些什么手脚,也是防不胜防的。

    他承认自己有些防范过头,但综合这三个原因,他宁愿先退一步,先平姜家威胁,再断贺家那只无形中越深越远的手。

    等他牢握大权,方能放心她自由行事。只是,他站了贺氏这头,姜樰必要多想,自己又还不到解释的时候,怕是又要生误会。

    放下茶碗,魏恒才道:“朕知道。皇后不必担心,既然是朕安排的,朕来解释就是。皇后只管安心养胎,平安生下皇嗣才是大事。”他说着,略有一停顿,轻拍姜樰的手背,温言又道,“朕登基已有两年,早盼着子嗣承继大统。皇后说,是亲蚕礼重要,还是皇嗣重要?”

    这话没有明说,但听者不免要深想一层。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皇后诞下皇子便要封为太子么?想这嫡长子,确也应当封为太子的。

    魏恒的话真假难辨,姜樰原是不信的,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半个承诺,又搬出皇嗣来压自己,也就不好再分辨。

    魏恒啊魏恒,一手软刀子割得真是她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