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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父亲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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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显的药确是良药,才涂上就有了清凉的感觉,减少了些许疼痛。

    芸露涂完还想还给他,可是他没收,无奈推辞不过她又收下了。

    之后淳于显又一路送她回到了铺子里,路上,淳于显随口问了她一些这边的风俗,芸露一一答了。这么一路聊着就到了铺子门口。

    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去了,还被李氏她们瞧见了,问了她怎么一男子送他回来了。

    芸露哪敢讲实话,只说这位是县尉淳于大人,刚巧在路口遇见了,他就送她回来了,在路上问了她一些风俗人情,而的确也问了她一些风俗,算不上说谎。

    李范氏也不多问,信了她的说辞。

    芸露没将那事告诉李氏他们,反正没受什么实质的伤害,说了不过徒增她的担忧罢了。

    第二日淳于显带着正则又来了铺子里,不过这次他是来订做冬衣的,昨日他来铺子的时候没想起该做冬衣了,还是回去了正则说冷了还想起该做冬衣了。

    这次他订的还不少,他带的手下不少,除了正则灵筠这两位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其他人的衣服都是自己备,今儿个突然想起给他们发发福利,一人做一件冬衣。

    李范氏一看这么大的单子,乐的笑开了怀。

    在算账的时候,淳于显见芸露并未拿算盘,而是直接算,不禁又笑话她了,“你这么慢的算还不如跟我学学算盘,那快些。”

    这时候不比那时候了,如今都认识了,还有了交集,芸露倒不会将他想成登徒子了,只是还有些羞愧。而且她自知他这只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只说到:“大人是大忙人,就不劳烦大人。民女觉着我是没那个天赋了,我这账房不过是临时的,不学也无妨。”

    其实芸露已经摸出了些门道,就是速度慢了点,不过算算账还是够的,只是想到第一次和淳于显见面时的囧境,她又没拿出来。

    淳于显也不继续追问了,不过随意说说罢了,真让他教他还没那时间。

    但是晚间他差人送了一本算盘术过来,还说若是她对着书本都学不会简单的算账,那就可以住进猪栏里去了,当然带话的人可不敢真这么说,而是说简单的算账看此书就能学会了。

    芸露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捧着书她还有些羞意,而且她想她不能这么平白无故接受人家的好意。前面还有理由能说过去,这次就没理由了。想了想,她给他多做了一双鞋子,见他每日这么忙的,鞋子肯定烂的快。

    有了书就是有了指引,芸露悟性本就不差,加之她以前数学也学的很好,她这钻研几天,还真学会了基本的算法,那些麻烦的也看得懂,就是得练练速度。

    过了几日芸露听街坊邻居们谈起,才知道为何那日淳于显没和她说,估摸着他是觉得这种不适合对一个姑娘家讲。

    那男子犯的是杀人罪,杀的还是自己妻子,他本是个靠跑货为生,今年因为南方才结束战争,他去的北方,今年运气还不错,小赚一笔,这接下来一年是不愁了,可谁晓得他为了早日见到家人,就连日赶路,提前了几日到家,到家的时候是半夜,他进门就看到了他妻子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睡在一块,这让他怎么忍,就下了杀手,犯了错事。他那朋友倒只受了点伤,就可怜了他五岁的儿子,一夜之间没了爹娘。

    这事一直在城里传,毕竟是件大事,当事人都是县城里的人,淳于显不告诉她,芸露也清楚了这件事。

    十一月初,芸露接到了她父亲的信,看到信的那一刻她不禁喜极而泣。这信送到了之后先是村里识字的给她祖母读了,之后她奶奶又请三贵来县里告诉她。

    她父亲信里只告知她们他目前平安,如今跟随了陆小将军,刚打完仗,正在去乾屹的路上,信到的时候估计已经到乾屹了,告诉她们之所以这时候才写信是因为之前都在打仗没时间写,写了也怕寄不出来,而他在去年年底就随陆小将军去支援了另一个战场,到今年九月份才结束。有一个原本是大宇附属国的小族趁着晋王反叛,朝中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也反叛了,原本这个附属国就和晋王关系密切,因为离主战场近,在这边叛军不足为虑之后,那陆将军就派自己儿子带领一万精锐去支援了,而他爹就是那一万之一。

    她爹也就交代了这些大概的内容,倒没细说,倒是问了她们很多问题近况。

    芸露将信翻来覆去读了两遍,整个人都安定了许多,有了主心骨。虽然父亲不在这边反而是远在都城乾屹,但是知道他活着,心里就满足了。

    她读完就去织坊找了芸霜,芸霜一听说有了父亲的消息,忙和师父请了两天假,啥都不带,直接出了织坊。

    她这将信反复读了几遍,读第一遍的时候就不禁热泪盈眶,越读眼泪越多,最后直接抱着芸露哭了起来。

    “姐姐,真好,父亲还活着,我还以为,还以为……”

    芸露抱着也见她哭的不可自抑也流了泪。

    “是啊,还活着,这是喜事,不哭了,我们该高兴才对。”说完,芸露自己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还真忍住了泪水,擦了自己的又伸手给芸霜的擦了擦。

    “恩,不哭了。”说着,芸霜自己也抬起袖子擦起眼泪来,只是她的泪水越擦越多,特别是想到已逝的母亲,很是想流泪,这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芸露这不劝她也不帮她擦泪水了,只抱着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哭。毕竟才十来岁的小孩子,这大起大落的,难免有些情绪失控。若不是芸露最特别的起落――死而复生都经历过了,估摸着也会如她这般失控,其实她情绪也如芸霜般有些激动加悲伤,只不过能控制住罢了。

    等芸霜哭够了,两姐妹才携手回了成衣铺子,准备给父亲回信。范氏知道芸露这边忙,也不让她再回去一趟了,这来来回回麻烦不说,还耽搁赚钱,直接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三贵,带给了芸露。

    其实要说的也就那么多,但是两姐妹琢磨了一下午废了好几张纸都没写好。第二日又写了半日,事无巨细,足足写了四页,除了近况,还有这两年发生的大事情都写上去了,还告诉他她和妹妹都找到了谋生的活计不怕没饭吃了。除此之外,她还问了她父亲很多问题,包括他在战场的情况,怎么去了外地,可否受伤,什么时候回家等等。

    这回信的地址她父亲有在信里写,将信寄出去的时候,两姐妹心安了,父亲还活着,就是有了精神支柱了,哪怕他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可知晓他还活着也有个念想不是。

    芸霜请了两日假,寄完信时间还早,两姐妹就携手逛了会街,有了喜事自然也有了买东西的兴致。两人逛街还买了不少东西。等逛完回成衣铺的路上还碰到了从衙里回来的淳于显,看到两姐妹高兴的一路一路说,还饶有兴致的问了句:“什么事如此高兴?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芸露正高兴,加之和淳于显见面多次,也有过多次交谈,没那些拘谨了,也不细想合不合规矩了,他问也就顺口说了:“我爹来信了,他说他还活着,我和妹妹正为此觉得高兴呢。”

    淳于显没问过她家里的事,只是从几次见面分析得知她家境应该很差,若不然不会让两个女孩出来做事谋生计,倒是不知她的父亲竟是外出了的,他在一想就想到,估摸着她父亲是出外打仗了。听她这么说接了句:“那这确是好事。”

    “是呀,自从我娘走了之后我就成了顶梁柱了,如今得知我爹还活着,我家也有主心骨了。”因着高兴,芸露又吐露一番。

    淳于显暗暗心惊,他虽想到她是过的穷苦点,可未曾想到,她日子竟苦到如此地步,让一个十几岁还未及笄的姑娘家当家。不过他面上倒未带着同情,而是面带欣喜,感同为她的喜事觉得高兴一样,而且这本就是喜事。

    “这么大的喜事是得乐乐,那你父亲约莫也要回来了吧。”

    一连说了两句芸露也回过神了,高兴归高兴,但跟前的是县尉大人,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当然她也没差礼数,碰见就行了礼,“他信里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只说安全,不过这于我们而言也是极好。光顾着说我的事了,还未问大人怎得在这呢?没耽搁大人的正事吧。”

    淳于显倒还想问几句,只是她这么一问他也不好问了,而且是人家家事,他贸然掲人家伤疤也不太好,倒是回了她后面的问,“我今日得闲,就出来逛逛,碰巧就遇到你们了,并没有其他正事。”

    还未等芸露接话,那厢就友人来喊淳于显了,说是衙里有事让他去处理。

    淳于显也是略尴尬,才说没有正事,这就来了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和两姐妹告了别,随着来喊他的小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