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陛下有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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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秋风拂面而来,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咚,咚,咚——

    钟声洪亮而肃穆,由近及远。

    一声。

    两声。

    三声。

    四声。

    ……

    四十五声。

    叶泽霖撩起衣袂,双膝重重跪地,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缓缓躬身一拜,声音凄切悲痛。

    “臣,叶雨时,恭送陛下。”

    禁军统领率领所有禁军纷纷跪地叩拜,“恭送陛下!”

    不多时,秦王、郑王等人也抵达紫宸殿前。

    “臣弟恭送陛下。”

    “臣弟恭送陛下。”

    康定四年八月二十七,帝赵子煦驾崩。

    ……

    赵子煦驾崩,宫中朝野一片混乱。

    宫中乱做一团,太后几度悲痛昏厥,不吃不喝,昕阳长公主哭红了眼睛,嫔妃们哭天抹地,陆皇后哭亦了许久,最后在罗内侍劝慰下,才勉强振作起来。

    前朝,文武百官身着素衣,齐聚紫宸殿。

    逆贼已诛,陛下崩世突然,未留下遗诏立下储君,眼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们聚在紫宸殿,求见太后和皇后,商讨拥立哪位宗亲为帝,奈何太后和皇后谁也不见。

    不过堪堪一日,前朝乱作一团,文武百官纷纷跪于紫宸殿前,扬言太后皇后不见他们,便长跪不起。

    依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祖宗规矩,陛下没有皇子,继位者也只能陛下是兄弟们,但仍有一些不安分之人杀到宫门,意图不轨。

    次日。

    临江王、平原王和襄王打着保卫太后、防止有人生乱的旗号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冲到启明门。

    叶泽霖身着素服,看着宫城下的三位亲王,好意劝道:“三位王爷,宫门重地,请回。”

    临江王、平原王皆是祥符帝的弟弟,与清河王一样,都是陛下的叔父,而襄王则是陛下的弟弟。

    襄王道:“叶将军,陛下驾崩,本王与两位叔父担忧太后娘娘与皇嫂,还请叶将军放行,让本王与两位叔父进宫看看。”

    叶泽霖面无表情:“不可。”

    说罢,他从城楼上飞身而下,手持长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回,若要硬闯,末将只能格杀勿论!”

    长枪在叶泽霖手中旋转一圈,锋利无比的枪尖从三位亲王眼前轻轻划过,他那凌厉的眼神慢慢扫过临江王、平原王、襄王三人,让三人莫名心惊胆颤。

    临江王一贯胆小如鼠,最是擅长明哲保身,当即道:“太后娘娘安然无恙,本王这个做臣弟也就放心了,本王这便回去。”

    临江王拱了手,转身,脚底抹了油似的,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平原王、襄王目瞪口呆。

    原是临江王撺掇他们二人带人来启明门,最后走得最快的还是临江王。

    “六叔。”

    “六哥。”

    临江王像是没有听到平原王和襄王的声音,步伐忽然加速飘忽起来,更加轻盈了。

    叶泽霖见平原王、襄王二人不动,挥起长枪,狠狠一掷,枪身穿透土层近五六寸,再道:“二位,请!”

    平原王见状,犹豫片刻,本着保命要紧,转身跑着离开。

    “襄王殿下,请。”

    叶泽霖看着襄王说道。

    襄王迟迟不动。

    他身后的人马看看了襄王,又看看了叶泽霖将军,他们明白要是自家主子硬闯宫门,就会被定义为谋反,他们都是有家有子女父母的人,更不想因主子的愚蠢而搭上身家性命。

    人心惶惶之下人心涣散。

    “殿下,属下的老子娘还病着,小人先回去照顾老娘了。”一个小兵找了一个极其拙劣的借口走了。

    一个小兵一走,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很快,一支四五十人的队伍只剩了不到十个。

    叶泽霖还没有耐心等襄王这个蠢货自行离去,没有实力又惦记不该属于他的东西,还如此没有脑子,简直就是个三无蠢货。

    无权,无势,无脑。

    “来人,请襄王殿下去廷慰司坐坐。”叶泽霖扶着额头吩咐两个禁军小兵。

    几个禁军将襄王手脚并束抬走。

    襄王悠悠好久才反应过来。

    “叶将军!本王没有!放开本王!”

    “放开本王!”

    紫宸殿中。

    罗内侍一声高呼,“皇后娘娘至!皇后娘娘至!”

    文武百官纷纷转身看去,只见陆皇后身披素白罗裙,广袖及地外袍,云髻高挽,插着几支花鸟银钗,髻间压着几朵白色小花,面容扫过朱粉,遮掩了几分憔悴。

    她的眼角有些发红,哪怕用了粉黛,也看得出那是哭过的痕迹。

    陆皇后从容不迫地向殿中走去,身后跟着七八个宫女内侍,她挺直的身子越过文武百官,走上那至高的龙位前站定。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叩拜。

    陆皇后朗声道:“众位卿家,平身。”

    文武百官起身,井然有序排成列。

    有位文臣说道,“皇后娘娘,陛下龙驭宾天突然,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斗胆请皇后娘娘早日定立新君,以安社稷。”

    “是啊是啊,应该早日拥立新君,以免朝局生乱。”

    “陛下膝下无子,不知陛下可留有遗诏,立下储君。”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陛下,留有遗诏。”

    陆皇后一句话,让文武百官纷纷停止交头接耳。

    陆皇后凝视文武群臣,“陛下将遗诏留给本宫,同本宫说,要本宫在他驾崩后在百官面前宣读遗诏。”

    刚说完这句话,罗内侍双手将一道卷轴呈给陆皇后。

    陆皇后侧身接过卷轴,面向百官,“陛下遗诏在此。”

    文武百官都看向陆皇后手中的卷轴。

    “陛下即位不久,便惊觉身中奇毒,为查明真相,陛下曾密令苏太医暗中调查,不料苏太医尚未查明陛下所中何毒,便惨死于清河王之手。后来,陛下暗访隐士神医,方知中毒实情,然此时毒性已深入陛下骨髓,药石无灵,寿数仅余三年余。”

    “清河王有谋朝篡位之心,其势力遍布朝野,拥兵十万。陛下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深知不宜马上与清河王对峙,只得静待良机,步步为营,稳固朝局,逐步清除清河王在朝中的势力,历经三年余之久,陛下终将清河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