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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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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顾四周,太阳虽然已经升起来了,但这里很幽静,人影稀疏,除了几棵大树,就只剩下满地的青草和石头墩子,以及那个凸起的土堆。

    耳中传来女人幽怨的声音,那么的真切,那么的凄凉,王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无巧不巧的,几棵大树的树叶摇动,似乎是起风了,现在是夏天,早晨的温度虽然不高,但也不会冷。

    微风吹拂,吹在王晨的脸上和身上,王晨双臂紧紧抱着,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在向外冒。

    要是在苏城市中心遇到这种情况,王晨绝对见怪不怪,人多的地方,就是有鬼自己也不怕,难不成鬼专门跟自己过不去?

    即便不是市中心,是春深湖也好呀,那里人多,自己害怕了还能找人过来给自己点勇气,然而,这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几棵树和满地青草,以及那个凸起的土堆。

    这个早晨,野草还是那么的茂盛,草叶上没有露珠,阳光透过大树的缝隙照耀在王晨的身上,这却并没有让王晨感觉到温暖。

    女人的声音还在悠悠的传来,断断续续,很虚弱,那女人就像是随时会随风轻去一样,王晨心里浮现了各种猜想,越是想,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越是冒的厉害。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板直接冲到了头顶上,他感觉脊背上都在发凉,整个人周身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到零度以下。

    “有……没有……人,救……救……我……”

    声音还在传来,断断续续,非常的细弱,声线十分沙哑,王晨甚至都听不清声音的内容是什么,他此刻很想转身跑走,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任他如何使劲,就是一动不动。

    “咕嘟。”

    深吸一口冷气,全身寒意未退,王晨颤抖着咽了一口唾沫,他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也听说过不少灵异故事,但现在他走又走不掉,只好壮着胆子,找出来声源。

    双腿十分僵硬,王晨没有走动,只是眯缝着眼睛,他在倾听,倾听声音来自哪里,倾听声音的内容。

    连王晨自己都不知道,这原本应该燥热的夏天,他的身上早已出了一层冷汗,额头上的汗珠把头发都打湿了,但他却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只是全身颤抖的寻找声源处。

    “在那里。”

    静听了好一会儿,王晨猛的睁开眼睛,此刻,他的目光落在石墩旁边那处突起的土堆。

    “咝。”

    要是没找到声源处,王晨最多就是吓的全身冰冷,现在忽然找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尤其那个地方还是一个土堆,王晨全身一抖,嘴中倒吸冷气。

    城里的年轻人恐怕没见过多少坟头,但王晨不是城里人,他是从乡下来的,乡下人死了之后,直接把棺材埋在地里,然后封土,过几天之后,去将坟上堆起一个土丘,像是圆锥一样。

    见得坟头多了,此刻看到这么一个郊区中如此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土堆,王晨的第一反应……这是一个坟头。

    如果只是早晨见到一个坟头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坟头里面……传出声音。

    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这么一大早的就遇到这种事情,这简直比做噩梦还让人觉得惊悚。

    “救……救……”

    王晨现在真想让自己晕过去,晕过去了就不用害怕了,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手心里满是冷汗都未曾察觉,他警惕的看着那个土堆,生怕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全身冰凉的王晨等待了好一会儿,那土堆似乎是对他没恶意,幽怨的女人声音消失了。

    “听错了,肯定是我听错了。”

    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女人幽怨、飘渺的声音,王晨心里一阵后怕,现在那声音断了,王晨才敢轻轻吸一口气,为了让自己能够放松一下,他安慰自己那都是自己幻想的。

    可,有些事情似乎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就在王晨觉得自己之前是听错了,打算揉揉僵硬的双腿转身离开的时候,那道幽怨、飘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和之前不同,这次,那道声音显得更加微弱,更加的不真实。

    “救……唔?”

    因为那道女人的声音太过细弱沙哑,王晨根本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内容,双腿吓的僵硬,想走又走不了,无奈之下,他就尝试着发音,想要根据发音理解内容。

    “救我?坏了……”

    一遍尝试,王晨摇了摇头,发音不太对,再次尝试,刚发音,王晨就摇了摇头,没找到那种感觉。

    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直到那个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王晨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去注意那道声音了,他一下子就模仿了出来。

    这一模仿不要紧,王晨听到了两个字——救我!

    里面不是鬼,是一个活人,她在喊救命。

    全身如遭雷击,王晨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他再也不顾其他,双腿不知道是因为意识有了变化还是怎么的,竟然可以动了,他快速跑到土堆前。

    “喂喂,里面有人吗?”

    土堆上找不到任何入口,王晨不知道土堆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他先是趴在土堆上静静的听。

    可里面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断掉,正如里面的人随时都会油尽灯枯一样,声音隔了好久才传出细微的一道声响。

    “救……”

    晨风轻轻吹,除了树叶的飘动,这里仿佛没有了其他的声响,王晨趴在土堆上,耳朵贴在上面,虽然那道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喊出一个字似乎要耗费掉女人所有的力量,喊出一个‘救’字之后,好长时间才喊出下一字,然而,只是一个字能传进王晨的耳中就已经足够了。

    确定了下面有人,还是真正的活人,王晨知道,此刻女人肯定虚弱到了极致,听那声音,完全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样,他十分的焦急,绕着土堆转了好久,想要寻找进入土堆的入口。

    “没有?怎么会没有?”

    下面的人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去,而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进入土堆的入口,王晨急了,蹲下身来双手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出来就是跑步的,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工具,而且这里距离自己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多少里路,等自己跑回去拿了工具再跑回来挖开土堆,恐怕里面的人已经断气了。

    “不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在王晨着急的时候,土堆里面女人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又断断续续传出了几声,似乎是听到外面传进来人的声音,她看到了希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了几声之后,整个人的意识越发薄弱。

    越是听到女人的声音,王晨越是着急,他甚至急的用手去刨土,但土块似乎很结实,而且里面混杂了很多石子和砖渣,他的手很快就流出了鲜红的血。

    “可恶,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心里太急,双手上虽然在流血,但王晨却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这样挖,根本就没有多大效果,最后他直接起身,仰头看着天,嘶吼了起来。

    一边吼,还一边不忘记踹土堆旁边的石头墩子几脚,用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气愤。

    明明让自己遇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且还是十分虚弱,随时都会断气的人,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埋在土下,无能为力。

    他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泪,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话,那是小时候虎叔对他说的话。

    虎叔说:“小晨,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单独就能活下去的,所以,我们习武之人一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一直都贯彻着虎叔的这个观念,但如今,自己却只能干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觉到了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绝望。

    “轰。”

    不知道是不是王晨从小就锻炼,还是这里的石墩地基不牢固,王晨愤怒的踹几脚之后,石墩竟然被他踹倒了,倒在土堆里,发出一声闷响。

    王晨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用手挖土?

    “嗡嗡。”

    面前的石墩被踹倒,身后的土堆……不,应该是石块,竟然发出了声音,土堆旁边出现一个入口,入口是方形的,有一米那么宽。

    听到声响,王晨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那忽然出现的一个缺口,王晨赶紧来到洞口之上。

    目光看下去,这个洞口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线,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而且,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向外散发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没找到办法拯救里面女人的时候,王晨很着急,他甚至用手挖土堆,现在似是入口的洞出现了,他却犹豫了。

    人在生死抉择之际是最为冷静的,哪怕上一刻王晨像是打了鸡血头脑发热,但此时,他格外的矛盾。

    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里面到底是不是一个活着的人,如果里面有什么机关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此刻的王晨不由自主的在衡量着下去之后的利弊,他的心在“怦”“怦”地剧烈跳动,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现在急切需要有人教他该怎么做。

    ……

    ……

    “救……救……我……”

    意识越来越薄弱,双眸越来越沉重,就在眼眸即将闭合上时,黑暗的空间里忽然有一道光照射进来,那道光就像是冬天里的火,雨后的彩虹,那么暖,那么美。

    苏若知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