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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湖边有座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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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两旁拂柳临湖,摇曳生姿,翠绿翠绿的颜色一看便觉生机盎然。而春光也是正好,和煦的风擦着脸颊浅浅飘过,生怕惊了这美丽无边的春色。

    素酒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本来明艳生动的眉眼突突的添了几分顽皮之意来。突然,她猛地一抬手,扯乱了头上的发髻,尖着嗓子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还没有等叶景凌反应过来,一手拉着叶景凌,一手提着裙子,抬步就往亭子里面冲。身后景色飞快倒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发丝飞扬,裙锯流连在身后。

    不过十几米的路程,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站在亭子外面的小厮立刻尽职的拦住了他们,询问道:“发生了何事?”语气倒是十分淡定,不似寻常小厮。

    “那、那边有人要、要非礼我!”素酒一脸惊惶的说着,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才说完整。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停的颤抖就是没有落下来。

    叶景凌闻言,脸色僵硬了几秒,这个理由,还真是……

    素酒用袖子擦了擦脸,侧着脸偷偷给了他一个得逞的笑,眼眶里的泪水还未擦干,偏又笑得如此得意,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一个小厮进了亭子里禀报,另一个小厮看向叶景凌问道:“不知这位是?”

    不待叶景凌回答,素酒露了一个古灵精怪的笑:“我弟弟。”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叶景凌几眼,眼神奇怪至极,似乎在说,有人非礼你姐姐,你这个弟弟还跟着跑?着实让人不耻。

    “你去看看那无礼之徒在哪里?你请那位小姐进来吧!”

    就他们刚刚互动那一会,这小姐听了另一个小厮的汇报,便出声道,声音婉转如同拐了九九八十一个弯,一个弯一种调,这多种调糅合成一种声音,不显杂乱,便是天籁了,总有人,得天独厚,素酒想着。

    询问了几句,那小厮便顺着他们来的路寻那无礼之徒了,另一人则请她进去歇一歇,而叶景凌却是被留在了外面。

    “多谢小姐。”素酒一进了亭子,便向亭子中间那坐着的小姐施了一礼。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她微微一笑,眸光淡淡,话里带着几分礼貌,眼里带着几分疏离。

    素酒并不介意,本来就是陌生人罢了,兀自找了位置合适的一个地方,对着现在外面的叶景凌挑了挑眉,然后夸张的做了一个鬼脸,眉眼生动,笑意盎然,上挑的眼角的越发妖娆。

    叶景凌整个人藏在一颗树后面,除却素酒的位置,别的人也看不到,他索性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树。他眯着眼看着她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在酒坊里见到的只是一个端庄有礼的她,偶尔露出一点也是稍纵即逝,现在能见的这么全面,即使被晾在外面也不介意了。

    “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不去湖边看看吧!”那丫鬟穿着粉色对襟小袄,生的眉清目秀,说话声音脆脆的,跟嚼薯片似的。

    素酒闻言停止了自己无聊的挤眉弄眼,转头看向那个看似浑身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小姐。

    “也好。”那小姐欣然颔首,同意了,便由着丫鬟服侍着站起身,婷婷袅袅的往外走去,仿佛亭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一样,素酒目光闪闪,说目中无人,谈不上,就是有点自以为是了,不过这也是个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素酒想着想着,眼神有些迷惘。

    素酒来这里已十来个年头了,她并不是真正的素酒,而是现代的一缕孤魂。她这个身体刚满十四,父母俱亡,幸而她并不是一个没用的人,单独扛起了父母留下的酒坊,后经营的当,也算有了寄托。而后,她只能寂寥的活着,麻木的活着。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了?”叶景凌伸手,张开五个手指,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动。

    “啊――”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迷蒙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如同雨后新山,美丽清新。

    这下子,轮到叶景凌呆了呆。

    “她走了。”素酒终于回神,轻声道,语调有些不上不下,空空落落。

    “正好你一人独占鳌头。”叶景凌知素酒秉性,素来要强,便笑道。

    闻言,素酒抬头看他,日光下,白玉般的脸庞有着欺霜赛雪的美丽,一双深深的眸子,漆黑如点墨,却又分外动人,散发着灼灼光华,只瞬间就吸了人魂魄。

    “你的眼睛是什么做的,真想挖出来看看什么材质?”素酒怪里怪气的说道,本来良好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叶景凌故作伤心的露出一个苦笑:“我要没了眼睛,怎么做你的帐房先生。”

    其实,他更想说,如果没了眼睛,我怎么看你?只是素酒面皮薄,肯定会恼了他,所以他才换了话。

    素酒歪头看他,换了一副表情,愤然咯道:“怎么?我看起来就是那种只顾钱的人?”

    叶景凌愕然,半晌不语。

    素酒眯了眯眼,抬手一巴掌冲他挥上去,叶景凌下意识的偏头躲过去了,再回头一看素酒,那眉眼笑意盎然,五彩缤纷,其实素酒并没有想要打他,只不过他偏头一躲开倒叫她心里真正不爽起来。

    叶景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素酒一把扑上去,整个人八爪鱼似的紧紧的缠在他的身上,一手速度极快的抓了他的头发,胡乱的抓了一通,待叶景凌去阻止的时候,已经可与鸡窝相比了。

    见已经得逞,素酒麻利的从他身上跳下来,摸摸自己污糟的头发,再看看他凌乱的发髻,扬扬眉,语气得意:“赏你与我一样的造型”

    叶景凌这回当真哭笑不得,这人出来怎么跟个泼妇似的?

    “你在心里骂我是泼妇?”素酒声音淡淡的问道,极为平常的语气,听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

    叶景凌微微一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到没有想过她有通心术,只是觉得素酒其实并没有他平时里表现的那么不明世事,反而相当的通透,接下来的话也确实证实了。

    素酒看老头一眼,摇着头朝亭子外面走去。

    “人生须遂我意,才值当。”

    叶景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