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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遥想当年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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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震八方四海,杀伐嗜血果断的天子此时此刻却起了不忍之心,他一向挺直的后背也佝偻下来,迎着天边似血朝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步踱进皇后的寝宫,夜明珠散发着微弱朦胧的光,似一缕薄纱笼罩,温暖清香的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柔情,他仿佛回到了流年以前,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袅袅走来,一如当年巧笑嫣然,“陛下。”嗓音轻柔,多了威严。

    他恍然惊醒,凝聚目光,记忆中的人影渐渐重合,褪去稚嫩洗尽铅华,她还是她,也不再是她。

    “朕,来看看你。”他执起素手牵向室内软榻,嘴唇紧紧抿着似在思索斟酌,后背倚靠柔软的靠垫,视线一瞬不瞬望着咫尺的举案齐眉,如一位平凡的丈夫,温柔地别起她散落额前的碎发,“这么多年,你守委屈了。”

    皇后面容一滞,继而柔情似水,眼底雾气蒙蒙,抬手回握住那双大手,触手已不似当年的粗糙薄茧,她指腹轻柔摩挲,似在寻找当年的悸动,唇角微微颤抖,似笑非笑,“陛下,近日为了畟儿王妃枉死的事情心力交瘁,臣妾感激涕零,哪里会委屈。”

    皇帝轻合双眼,似闭目养神,只是右手食指下意识的轻点,这是他从政多年养成的习惯,皇后垂目淡笑不语,似乎在等对方答言,似乎不堪打扰他的休憩,半晌沉默后,她欲起身却被拉回软榻,眼神惊疑对上清明的双眸,随后轻轻叹息,“臣妾给陛下去取一个薄毯,天气渐冷小心受凉。”

    皇帝不语,目光转为低沉,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嘶哑,却萦绕丝丝异样,“你果然是在怨我。”

    “臣妾不敢!”皇后眼眸微缩,欲起身叩拜被他拦了下去。

    “罢了!”转身捡起一旁矮几上倒扣的诗本,细细品味起来,室内一时寂静无声,初升的朝阳穿透琉璃窗棂投在两人的奢华镶珠鞋面上,皇后视线凝望,思绪缠缠绕绕飘向虚空,往事如天际涌动的云层层叠叠波荡起伏

    同样是初冬时节,身边这个人正值壮年,意气风发豪情壮志,一样的晴朗清晨,他兴致昂扬激动不已地跑进她的寑殿,抱着她转了又转,“你为朕生了一个好儿郎!”后来,她才得知,她的小儿子苏畟,攻下了蛮夷城池要塞,使得大同百年阻断的交通枢纽再次活络,也预示着大同经济更加蓬勃。

    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源源不断塞满了她的寑殿,也膨胀了她的内心,以至后来,他向她提出扩展国土的预想,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的身侧。

    千里飞鸽传书,毫无预兆的递到了她的手中,他冷着面容,问她如何抉择。她独自坐了一夜,面色枯槁,当着他的面回了信函,“本宫将待汝女视如己出。”

    他如释重负,仿佛得了她的默许,便是得了天下的认可。不久,川朗国破之劫便传遍四野。她躲进角落对着西北长叩不起,她心知她的父兄定是推波助澜不少,而她愧对姐妹。

    小小的女孩跪在她的脚下,灵动的大眼此时黯然无色,悲切地叫着姨母,一遍又一遍。她甚至不敢看女孩的眼睛,与她的姐妹何其相似,长大后定是倾城倾国,她一定要给给她寻一门好的夫家,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万物皆有它的定数,她没有料到,自己万千宠爱的小儿子对这个郁郁寡言的女孩渐生情愫无可自拔,为了她宁可放弃弑血得来的权职,毫不犹豫奉上心血兵权,宁愿当一名闲散王爷。

    她规劝再三无果,心里仅存的那点愧疚转化为怨怼,她设计让她的侄女怀了身孕,寄希望于小小婴孩,妄图拉回小儿子痴缠的心……

    落地的书本拉回了她的神智,视线回拢,那个铁血嗜杀的男子已斜靠在软榻沉沉睡去,她小心起身拿来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走到窗棂旁边,遥遥望向天际,眼底一团悲凉,“所谓报应,就要应验了么?”

    ……

    “苏畟,他很早就对他的王妃心心念念了!”公孙无双酒过三巡,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似绕了几圈,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对于大同七王爷的琐事知之甚详,开了头就刹不住尾,“当年,小王妃才多大,大概不到十岁吧,被京城贵门子女欺辱,苏畟那就一个护妻狂魔,京城贵门凡是当日在场的,刚出宫门就被莫名其妙罩了黑罩,好一阵拳打脚踢,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当时你有参与?”清心小酌一口,兴致绝佳。

    公孙无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顿时哭丧着脸,“我本来是要进宫的,见一群江湖混混形迹可疑地往宫墙拐角方向聚拢,就跟了过去。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就被苏畟抓了个正着,那厮胁迫我加入群殴的行列……”他似忆起当日,神色几分怨怼,更多的却是兴奋,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应了清心猜想,“现在想想还挺兴奋的!往日欺负过我的那群宵小,被我抡着木棍打得畅快淋漓!”说到这里,他突然噤了声,面色红白相替,眼神迷离唇角上扬,声音如梦似幻,“回首时,正撞上他的眼睛,他竟然朝我灿烂一笑……那笑容恍若七彩云霞,当时头脑轰然炸裂,心底有个声音疯狂咆哮,是他!”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清心,面色潮红,神色少了迷离,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清澈,“原来男子的笑容也可以如斯美丽。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从早到晚。”

    “你的断袖之癖也是那是传开的吧?”坐在清心一旁的青阳,亦是满面红光,相之公孙无双更加激动兴奋,众人满面黑线,对于他对同性间微妙的情愫的关注力度习以为常。

    公孙无双摇头,沉沉叹息,“还没有,怪我太过心急,早早暴露了心思

    刚好那一年的菊花甚是盛满,酿的菊花酒很是醇香,我和他都喝了不少。当然,我是贪杯,而他却是借酒消愁,那年他心爱的女人被他的父皇指婚给他的五哥,听说他长跪殿外一日一夜都没打动天心!我和他同被人扶至别殿休憩,所谓酒壮怂人胆,趁四下无人,我就亲了过去。嘴巴还未沾到他的唇角就被他一巴掌拍飞了出去,我的办张脸整整肿了半月有余!不知是谁以讹传讹,断袖之癖的传言最终钻进了我家老子的耳朵。后果可想而知,我被掉在房梁打了三日三夜,皮开肉绽……

    再后来,我就被发配来了这里,放眼天下无人不知我公孙无双乃是一个断袖。”

    他埋头苦笑,拿起酒壶仰头又是一通。

    青阳眯眼细细打量着放浪形骸的颓废男子,心底的弦铖铖弹起,如综综流水,似万马奔腾……

    一向嘈杂的青阳破天荒的沉默不语,众人只道是他乏了并未深究,回到住所随意调侃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休憩了。清心似乎饮了不少,脚步虚浮摸向自己的房门,刚要推门而入,却被朱律叫住了脚步。

    “公子!你似乎对大同七王爷甚是关注,莫非……”

    点到即止,他疑惑地眯着双眼,嘴角似笑非笑等待着自家主子的答复,即便清心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他心底似乎也不会奇怪,毕竟灼灼其华的公子正值青年却从未沾染过丝毫脂粉。私下里他们也曾讨论过,只是公子面对男女都是一样的表情,无喜无忧,他们甚至猜想,他是否勿汤寡水至此终年。

    他还在胡思乱想,冷不丁地被拍飞了出去,一声冷笑接踵而至,“看来你是太过清闲,不若……”

    “我其实很忙!那就不打扰公子休息,告辞!”说完,一溜烟跑了没影。

    清心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垂目摇头轻嗤,“一个两个什么智商!本公子自始至终关注的都只是那个前后举止奇怪的女子,她说她叫乔羽……”缓缓推开房门。直到房门紧闭,原本遁去的朱律从院落拐角走了出来,指腹轻轻摩挲下巴,紧抿的薄唇缓缓扬起,“原来如此。”

    朱雀站在川朗旧城的城门楼上满目苍痍,昔日繁荣的大街早已支离破碎,荒草横生,间或一两个拾荒者,背着麻袋走街串巷,期望可以寻到当年富足的影迹。西城墙往外一公里有余,埋葬着赫氏家族历代先人。他走下城楼策马奔腾,将怀里的润泽玉佩连同盒子一起放入皇陵外新挖的土坑之中,填土立碑一气呵成。他起身拍尽衣摆尘土,面容一片如释重负,视线缓缓勾勒碑上雕文,“前世太过悲苦凄凉,希望新生喜乐常伴,幸福无忧。”

    他转身走出墓地,牵起马缰步履轻松,夕阳余晖将他的背影拉长再拉长,远处枝头的鸟儿扑棱着羽翅,欢脱地一跃冲天,在这寒冷的黄昏独舞翱翔。

    朱雀仰头艳羡般两眼发光,心底安然畅想,“那是你吧,从此提防枷锁,浩瀚天空任你飞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