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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浮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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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取悦龙王菲鲁玛特,龙之国的三大势力都派人收集各种漂亮的财宝。他们不管是自己辛苦采掘的财宝,还是抢夺外族的劳动成果,只要按时、足量地上贡就能得到龙王殿的奖赏。

    迪萨联盟的半精灵普遍存在一种误解,冒险者勇武、勤劳,靠自己的双手赚取财富,用刀剑抵抗兽人与蛮族的侵袭。实际上,凶残原始的兽人集骨者才最擅长采掘自然资源,其次是蛮族劫掠者。至于半精灵冒险团,他们更喜欢抢劫兽人和蛮族的财富。

    道理其实很简单,兽人的野外生存能力天生优秀,它们一头扎进荒野深处,想抢劫财宝都找不到合适的目标;而蛮族斗士虽然勇勐善战,但他们要保护部落领地,没办法跑得太远,和其他部落的蛮族同类也有很深的隔阂;唯独半精灵冒险者经过文明国度的塑造,已经形成一套完善的半军事化组织系统。

    冒险工会、永固性的冒险据点,还有大大小小的冒险团,他们分工明确,情报共享,进行跨区域的流动合作。装备精良,精通武技战术,又有后勤支持的冒险者不能说为战斗而生,也时刻在为战斗做准备。

    这么强势的半精灵冒险者怎么可能不去抢劫兽人和蛮族的财宝?

    如果有冒险者侦查到集骨者兽人的情报,他们自己没把握打败兽人,便会纠集更多的冒险团一起行动,冒险工会将为他们的合作提供担保,他们就能够临时组建一支讨伐兽人团伙的武装力量。

    集骨者都学聪明了,它们在野外遭遇半精灵冒险者能吃掉就要吃干净,吃不掉就迅速转移,暴露行踪等于危险临近。这成全了集骨者凶残的名声,但从兽人的角度来看,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维尔托克遇见的这伙兽人,刚开始也是按照集骨者的行为习惯才追杀他们。不过,它们和一般的集骨者团伙还是有区别的,从它们遗留下来的物品就能看出这一点。

    哈克已经掩埋了两只大地精的尸体,却没有移动它们的物资。这些物资的数量很多,他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

    用树藤编织的大筐总共八只,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火塘边上。每只大藤筐里面都装满了形形色色的东西,有琥珀玛瑙、兽牙兽角、金砂矿石、珠宝原石。这些未经加工的财宝占物资的绝大部分,应该是集骨者团伙采掘到的原料。

    它们的价值很难估量,比如珠宝原石经过能工巧匠的凋琢将价值倍增。否则的话,珠宝原石的品质再好,也只是稍微漂亮一点石头而已。

    这些财宝当中最耀眼的并非黄灿灿的天然金块,也不是有孩童拳头大小的蓝钻原石,而是几根石笋状的秘银矿石。

    哈克特意把它们挑出来,拿给维尔托克观赏,他兴奋又感慨地说道:“只有集骨者才能找到这种好东西,剩下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这三块秘银矿值钱。”

    秘银本身就很稀有,它还是龙王菲鲁玛特最喜欢的金属。龙之国度的秘银矿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开采殆尽。迪萨联盟现在的秘银主要来自域外。

    半精灵冒险团和蛮族劫掠团不可能承受人员减半的后果,跑去域外寻找秘银。这种事情只有地精才会做。它们在域外活动两年的收益抵得上冒险团辛苦采集五、六年。难怪,半精灵冒险团和蛮族劫掠团特别喜欢打劫集骨者团伙。

    维尔托克拿着秘银矿把玩片刻,问道:“哈克,你给我看的是这些东西?”

    秘银矿虽然宝贵,也只能说明这伙兽人刚从域外返回龙之国度,这没有什么特别的。

    哈克搬来另一口藤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说道:“大人,您看,这是哨声团的东西,除了安妮、凯蒂的武器,还有剑士卡尔的合金佩剑。我们没看见卡尔,他肯定是遭了兽人的毒手。至于查理和托马斯,我找不到他们的物品.......两个盾卫士要么死在阴影森林,要么和安妮她们失散了。”

    哨声冒险团的大金主是高地名门的贵族,哨声团配备的武器全是精品,无论武器的材质和做工都可以被大地精当作财宝收藏。维尔托克扫了一眼,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一包包散落在地上的药剂袋。

    “咦?”

    维尔托克捡起一个小药袋,仔细端详片刻,惊讶地说道:“这里面是加工好的颠茄粉末?”

    “颠茄粉末?那不是举行秘仪才用的药剂吗?”哈克接口说道:“大人,我看到这么多药袋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兽人打劫了一位半精灵医师。但这些药剂对兽人有什么用?它们早就该被丢掉。所以,我觉得这很奇怪。”

    维尔托克又打开几个药袋,发现里面有甜梦花、蛇心孤、蓝纹香草、巴克利安红蝎等药物制品,基本上都可以归入致幻剂的范畴,其中还有高成瘾性的毒药。

    维尔托克对这些药物制剂不陌生,他在科尔医师的炼药工坊见得多了。装药剂的袋子也很常见,用防潮的鹿皮做内芯,外面缝上一层细棉布,做工和规格都达到药剂师的专业要求。

    可要说价值的话,不管是里面的药剂,还是装药剂的袋子都不属于可以向龙王殿上贡的财宝。

    正常情况,兽人集骨者从半精灵的手里缴获这批药剂,肯定要丢掉。

    但那是正常情况。

    这个集骨者团伙就不正常,它们甚至用这些药剂奴役了两位半精灵女性,而且还是职业者。

    制备药剂属于迪萨联盟的专长,维尔托克可以确定眼前的这批药剂出自半精灵药剂师之手。

    迪萨联盟产出的药剂不是对兽人没用,而是兽人根本不会使用成品药剂。

    大地精用药无非采集一些野花野草,要么直接生吃,要么外敷伤口,或者丢进火堆里烧成灰再用。它们如果像半精灵药剂师那样先配药、再用药,恐怕是做不到的。

    除非有半精灵药剂师教过它们!

    这批药剂的源头肯定来自迪萨联盟。从药剂的数量上看,半精灵冒险团在野外活动时不会携带这么多药剂制品。再考虑到安妮和凯蒂被兽人奴役的特殊状况,维尔托克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看来,在迪萨联盟内部有人和地精王国勾结。”

    哈克回头看了眼被绑在树上还扭来扭去的两位女性职业者,喃喃问道:“大地精难道要把她们拐卖给联盟的某个势力,还特意把她们先变成白痴?”

    “不然呢?兽人集骨者养着她们有什么用,应该让豺狼人吃掉她们才合理。”维尔托克耸耸肩膀说道。

    “高地贵族太坏了,居然勾结肮脏的兽人,好端端地把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折磨成这副样子!”哈克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对高地名门没有好感,想当然地认为是高地贵族勾结大地精,要对年轻貌美的半精灵女性职业者做不可描述的恶行,以满足他们的变态嗜好。

    维尔托克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高地城的贵族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必勾结地精。那些勾结地精的人应该属于不能见光的地下势力。”

    哈克立刻警醒,很诚恳地解释道:“大人,我都是瞎说的……我错了,请大人惩罚我。”

    维尔托克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高地城的贵族,而且我的猜测也不一定正确……大地精会‘读心术’,它们能通过肢体语言,配合声音进行跨种族沟通,只是对文明国度的智慧种效果很差。迪萨半精灵的心思复杂多变,大地精很难用‘读心术’把握他们的真实意图。如果大地精先把半精灵变成头脑简单的白痴,或许能消除沟通障碍……现在还不好说大地精奴役安妮、凯蒂的真实意图。不过……”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批药剂算是追查真相的一条线索。可我现在没兴趣追查其中的内幕。”

    “嗯,这不关我们的事情。”哈克点点头,他只会赞同维尔托克的意见,并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哦,对了。大人,我还发现了两件非常珍贵的宝物。”哈克转身从另一口藤筐里面抽出两柄长剑,献宝似地递给维尔托克,“我保证,它们是真正的宝物!”

    这两柄长剑做工精美,有三尺六寸长,剑身狭长而轻薄,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时而紫金闪烁,时而银光流转。哈克握住其中的一柄剑,手臂上下抖动,明耀的剑刃便嗡嗡震颤,宛如泛起涟漪的水波,层层叠叠,无休无止,那种锋锐彷佛能把空气切开。

    哈克随手一挥,剑光转折,一旁的矮树没有任何预兆地自树干中间缓缓滑倒,稀疏的树冠倾斜着摔落地面,露出光滑平整的断口。

    “神兵利器!”

    哈克还兼职铁匠,他兴奋地说道:“罗德那家伙的精金剑枪比起这把剑简直是乡巴老铁匠打造的农具。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长剑,连它们的材质我都认不全。它肯定用到精金、精铁,其他成分我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柱名门的专职铁匠才能掌握锻造方法,也只有柱名门中的大人物才有资格使用。大人,您看,剑上面还有徽记和花体字,可我不认得这些花体字。它们应该是名门的秘文……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维尔托克两眼失神地盯着手中的长剑,他看到剑身上的圆形徽记是一只栖在荆棘条上,引吭高歌的小鸟,它的背景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而徽记旁边的花体字正是他认识的古代母字。

    “持剑侍女,露丝.兰德尔。”

    维尔托克轻声念出文字的内容,心神一阵恍忽,有破碎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现,喃喃道:“持剑侍女……露丝……露丝.兰德尔?持剑侍女露丝?我好像想起来了,这是精金瑟银剑,属于持剑侍女露丝的佩剑。”

    “啊?”哈克呆若木鸡,被他视为神兵利器的长剑居然属于一位侍女所有,而且维尔托克还认识她。

    名为露丝.兰德尔的侍女和维尔托克又是什么关系?

    她的佩剑怎么会落入集骨者团伙的手中?

    这里面的疑问太多,哈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愣愣地看着维尔托克。

    维尔托克的脸色格外阴沉,他从哈克的手里取过另一柄长剑,发现这两把剑的规格和徽记都一模一样,而剑身篆刻的文字表明,这把剑的主人是另一位持剑侍女,名字叫洁西.兰德尔。

    露丝和洁西可能已经死了,她们所持的精金瑟银剑沦为兽人集骨者的战利品!

    维尔托克深深地呼吸,强行抑制住莫名郁愤的情绪,断然说道:“这里不安全,残余的利爪地精和凶暴豺狼人还有可能跑回来。我们现在就走,把该带的东西带上,先找麦克斯他们汇合,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我需要休眠。”

    ------题外话------

    我换手机登出QQ,结果把账号和密码弄丢了......这烂咸鱼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