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养弟 > 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近水楼台先得月,孩子们若是能在一处读书,将来跟财大气粗的褚老板攀谈亲家,岂不是方便?

    只可惜那乔伊的模样,没有褚家那位继女大小姐生得好,性子也没有大小姐随和。

    若是那个叫笑娘的是褚老板亲生的便好了……

    不过褚慎也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学堂有女孩,不好收外男为由,婉言谢绝了。

    可是这一日,却又来了一家,这一带便是两个。

    原来姚氏带着两个孩子,登门来看小叔来了。

    论起来,褚家两兄弟分家已经快有七个月了。可是两兄弟各过各的,谁都不来往。

    老大家是理亏,又要摆着长兄的架子,自然拉不下脸去找老二。

    而褚慎呢,入了镇子后,家里家外的每日忙个不停,加之那姚氏当初避之不及的态度着实恼人,倒不如别去打扰大哥的好。

    不过褚慎虽然气了几个月,过年也没有回去乡下,也并非要跟大哥家恩断义绝,倒是托人给兄长家送去了整条的猪肉。

    心里是打算待得胡氏生下孩子,身边能离开人的时候,他回兄长家看看。以后逢年过节时,拎提些糕饼去大哥家里,维系下表面的兄弟情便好。

    可是若叫他像往日那般对兄嫂一片热忱,也是不能了。

    不过今日姚氏登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人领着孩子已经到了家门外,自然是要迎进来的。

    这姚氏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当初褚慎走了,姚氏觉得终于可以清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而夫君褚谨县考在即,家里孩子清净些,倒是可以用心备考。

    这次也算是褚谨的勤而不辍感动上苍,居然县考过线!

    眼看这便要脱了童生,成了秀才,却在乡评那一关里遇了阻碍。

    按理说,褚谨家世清白,并未有欺男霸女的行径,这走过场的乡评原不成问题。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当初分家,多贪了弟弟家产的事情,却是越传越盛,最后竟然传到了考官的耳里。

    这位考官秉承先帝感召,最重考生身正家风。像这等连亲弟都贪墨之人,将来若是为官,岂不是百姓蛀虫,腐蚀国柱?

    乡评一过,便大笔一挥,将褚谨给除名了。

    褚谨日夜苦读,熬度得头发斑白,眼看着便要出头见亮,谁知竟然因为妻子姚氏的贪心而功亏一篑。

    当听闻除名那一天,褚谨揣着银两求见考官无果,便怏怏返家。

    那姚氏迎面急着问询结果,被褚谨高扬起手,一个巴掌拍在了地上。

    姚氏从来不见绵羊似的夫君动怒发火,一时也被打蒙了。待得听闻褚谨因为自己而累积了名声,被除名后,也是懊恼地坐在低声痛哭。

    思来想去,姚氏便恼起小叔来了。

    可恨那老二这般薄情,只因为钱银的事情,都不肯跟大哥来往,过年也不肯返家,才让这传闻愈演愈盛。

    可是事已至此,总要亡羊补牢。虽然褚慎眼看着出头无望,自己的儿子却一直在村中的私塾读书,将来也要应试求功名的。总更不能轮到儿子那里,再被名声所累,与大好的前程擦肩而过吧?

    是以姚氏病躺在家中几日后,倒是想出了个法子。

    她一早打听过了,老二在镇子里混得着实不错,也不像是被兄嫂欺负得过不下去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返乡来,替自己的夫君重新恢复声望,莫要担负刻薄兄长的名头。

    可是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褚谨时,他却一挥手:“我无颜去见兄弟,若是弟弟恼我不见,我岂不是要丢脸丢到镇里?可是要逼死我,你好改嫁?”

    褚谨如今深受打击,性情越发乖戾,动不动就要寻死寻活,姚氏也不敢多说。

    最后思来想去,便是一跺脚,厚着脸皮登门去见小叔。

    虽然先前听闻褚慎过得甚好,可姚氏跟那岳娥一般,总以为他不过是开个小铺子,足以养家糊口罢了。

    真到这汇宝斋的门口时,姚氏也是有些傻眼。

    正赶上月初进新货,只见店面前一串长长的车队。

    除了关外送货的马车外,皆是周遭乡镇,甚至京城的车马来取货的。

    至于为何都赶着这一天,实在是汇宝斋里真正的好货出货太快,来晚了,便买不到上等的了。

    店里新聘的三个伙计加上原来的伙计皆是忙得头不抬眼不睁,压根没空理会姚氏。

    倒是记账的账房先生抬眼看了看姚氏,然后指点她莫要在店铺前逗留,免得被货箱撞到。店铺人杂,跟后院的过门已经封上了。若是找东家的话,请绕到后巷里去敲门便是。

    于是姚氏连忙带着褚全、褚满儿两个孩子绕到了后巷子里去。

    待得婆子应门,以后回复东家后,便让姚氏进来了。

    按理说,姚氏如今在乡里混得也算体面。

    可到了小叔的新家宅里才知,她那点子家底,压根端不上台面儿。

    等坐到厅堂里再看,桌椅皆是上好的雕花红木,端上来的茶盏也精致好看。

    裹着糖衣的果子就那么堆摆成盘在桌面上。盘子旁边还有吃糕饼的残渣,倒像是一直这么放着随便吃,并不是见有客来,才特意端上了。

    褚全嘴馋,看着糕饼样式新鲜,就要上手去抓,被姚氏狠狠地抽了手,才讪讪收回,可是嘴里依然咽吐沫星子。

    因为屋堂离得隔壁很近,不多时那边传来朗朗读书声。

    姚氏便闲问前来奉茶的丫鬟寒烟,这屋宅怎么挨着塾院?岂不是要整日闹腾。

    寒烟眨着眼道:“那院儿也是东家的,是自己请的先生,教的也是家里的哥儿姐儿,下课便好,有什么闹腾的?”

    姚氏一听,那心里顿时有些沸腾。竟然能自己设家塾,这是何等阔绰的家底?

    寒烟先前从二小姐嘴里听过这位伯母的风评,便是故意有些气她:“那孙先生乃是远近闻名的夫子,若不是我们东家出面,可请不来呢!”

    姚氏听得眼热脑胀,一时想到:小叔子就靠着那五十两发家的?她可不信!可见小叔当初分家时也藏了私心,分明自己还有私财藏着不肯告知兄嫂,却将贪墨银子的名头尽是扣在了兄长的头上。

    这也怼狡诈不是东西了!

    不多时,褚慎来到了厅堂。

    他的个子高壮,身上穿的新作的黑绸褂子,手指上戴着个方便练射的碧玉扳指,头上插着同样的碧玉发簪,满身的贵气,俨然是富豪老爷的做派。

    姚氏见小叔前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全然不提前尘,只热络地如同久不见亲儿的母亲一般,对着褚慎嘘寒问暖。

    可惜褚慎心内存着疙瘩,实在是跟长嫂热络不起来,便径直问了姚氏的来意。

    姚氏虽然心里闹着褚慎藏私。但是说到底,分家分的应该是父母家产。可是褚家父母留的那些个,实在是无甚么好的。

    她当初其实已经占了小叔大半的私产,现在也全无立场指责小叔为何不把自己赚的全分给兄长。听褚慎这么一问,便是悲从中来,倒是不用假装,泪水哗哗流淌了出来,便是连哭带涕,述说了他兄长的遭遇。

    “小叔,你凭良心说说,我与你哥哥可曾亏待过你和你的女儿,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那些个丧良心的人平白说嘴,坏了你兄长的前程。如今你兄长万念俱灰,整日在家中长卧不起,眼看着便要活不下去了,你作为弟弟的,岂能眼看着兄长去死?”

    褚慎倒是真没有想到哥哥到手的功名居然这般鸡飞蛋打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褚谨是何等醉心功名他也不是不知,若真是如此,这般打击,对于褚谨来说,无异于又一次丧父丧母。

    褚慎虽然恼火兄长软弱,听了家嫂的挑唆,可也心疼自己的哥哥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是以听闻嫂子哭诉后,褚慎倒是放柔了语调,宽慰了嫂嫂几句。

    姚氏深知褚慎的脾气,看着硬气,其实也是最好说话的。眼看着褚慎态度软化,她倒是抹了抹眼泪,与褚慎道:“当初分家,是我大手大脚贴补了娘家不争气的兄长,累得家里钱银不足,让小叔你少分了钱。可你也知,我家别无所长,你哥哥又是不能干活的,指望着他,我们娘三个都要饿死的。你是褚家好样的,如今分出去,竟然不多时的功夫赚出了这么大的家业,我也替小叔子高兴,只是……”

    说到这里时,她的话语倒是顿了顿,接着道:“现在你可不能自顾着自己的日子,不管你兄长死活啊!”

    恰在这时,家塾散学。笑娘领着两个孩子恰好在屋堂前经过。

    那乔伊探头,正看见褚全趁着娘亲跟二叔说话的功夫,大口吃着桌子的糕饼。

    褚家二小姐跟她的堂兄向来是新愁旧恨,一看这光景,立刻瞪眼高喝:“你们怎么来了?那糕饼是胡婶子给我做的,你凭什么吃?”

    说完之后,拎提着小裙摆几步噔噔噔跑入了厅堂。

    褚慎见她无状,立刻蹙眉:“长辈在说话,你在这大呼小叫的作甚?”

    乔伊见父亲变脸,立刻微微收敛,只恶狠狠地挖了吃得满身糕饼渣滓的褚全一眼。

    姚氏今日阐明了来意,便是希望褚慎回村里为兄长正名。

    虽则分家时,姚氏贪财,可是兄弟之情不能因为有个贪心的长嫂就此断了。就算姚氏不来,褚慎原本也有看望兄长之意,于是便随水推舟应承了下来,只说胡氏这几日临盆,待得生下孩儿后,他便会去看看兄长。

    姚氏一看褚慎并非要跟自家恩断义绝,自然是喜不自胜,只嚷着待得弟妹生了孩儿后,她便亲自来替胡氏料理伺候月子,免得褚慎一个大男人有想不周全之处。

    另外那学堂设在家中倒是方便,她来照顾月子时,褚全也可以就近跟着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