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台娇 > 66、二更

66、二更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只这一句话, 唐灼灼就有些兜不住了。

    分明是这男人自个儿臭不要脸,怎么这会儿倒是全成了她在撩拨?

    心里不满归不满, 唐灼灼到底顾忌这男人说一不二的性子,一双透着灵气与羞意的眸子如最纯粹的溪水, 就连呼吸也放轻了,生怕哪里又惹着他。

    又行过一道小溪,他们约摸着已进了林中深处, 头顶有不知名的飞鸟盘旋, 一下子就没入林梢, 有几只野兔十分机警,听了声音就往林子更深处蹿。

    从始至终,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开过弓。

    唐灼灼有些疑惑,眼见着几只松鼠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没了踪影, 忍不住问:“为何都不见稍大一些的猎物?”

    按理说本就是专程将这些猎物集结到一起赶入林子里的, 猎物应当十分多才是, 怎么他们走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一只半只的影子?

    霍裘剑眸眯起, 缓缓审视前方与四周,而后揉了揉怀中女人的发丝,只笑不说话。

    这时, 禁卫军统领策马赶上来, 目不斜视地回禀, 半分也不敢看被年轻帝王护在怀中的女人。

    “禀皇上,前头恐有凶兽,不若让臣来打头阵?”

    唐灼灼视线被男人杏黄色的衣袖拢得严实, 她动了动身子,透过一条缝隙瞧到那禁卫军统领的脸。还没来得及看上第二眼,就听到一阵枯叶被踩过的声音,随着而来的咆哮声惊天动地。

    他们的前头的巨石上,盘踞着一只稍显慵懒的猛兽,见到他们,好似有些兴奋,抖了抖黄白相间的皮毛,硕大的头颅直直盯着某一处。

    难怪走了这么久,什么猎物都没见着,感情是他们走入了这个大家伙的地盘?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哑了声音。

    身后的男人从箭筒中抽出一只闪着寒光的箭来,撘弓放箭一气呵成,可那大虫却像是同人性一样,几个闪跃,如小山的身子轻盈得如同一片落叶,离他们更近了几分。

    大虫这种猛兽太过少见,谁也不知道为何这里出了一头,且瞧起来竟如此地灵活。

    跟过来的都是禁卫军中的精锐,甚至还有些是隐藏着的暗卫,身手不凡胆识不比常人,一头大虫还不至于叫他们如今束手束脚。

    唐灼灼瞧着四面八方围过来的豺狼,十分头疼,霍裘只以为她是怕得狠了,皱着眉头道:“娇娇先随禁卫军出去,朕随后就回。”

    趁着此时狼群还没全然将他们围住,跑掉一两人虽会激怒狼群,但总比留她在这里吓得魂不守舍好。

    再说她留着,更会让他分出心神束手束脚。

    唐灼灼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图,自然不同意,可男人却再不听她胡闹,直接肃着脸下了命令。

    她却偏偏不如他意,两条细长的胳膊环着他精瘦的腰,眼睛一闭就淌下一行金豆豆,温热的液体浸透男人的衣裳,他就像是被烫到了心尖一样,心疼得紧。

    往日总听她说要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可着劲地疼,许是听着听着,这话也就真的入了心。

    可不是又叫她如愿一回?

    她只是哭,也不发出半点声音,手指头却绷得紧紧的,他使力抽出她一只手,那晶莹的指甲上头还染着花汁,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她的另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抓了他的衣袍不放手。

    霍裘叹气,耐心地擦了唐灼灼满脸的泪痕,才道:“莫哭了,这会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狼群都已经围上来了。

    他将她送走不过是安个心,就是独身一人,自然也可全身而退,只是她这般情态到底让他心底熨帖不少。

    这小娇气包,倒是没枉费自己一腔心思全落在她身上。

    唐灼灼耸了耸鼻头,见他剑眉深皱,周身涌动着寒霜,甚至眼底都淬了冰渣子的模样,瓮声瓮气地道:“皇上别怕,娇娇来护着你。”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些破碎的哭腔,声音低低哑哑的牵动入骨,眼神却极认真。

    霍裘顿时轻轻笑了几声,摩挲着她变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琉璃色的瞳孔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他意味深长地道:“朕方才已发了信号散,就是不知晓娇娇的药粉能坚持多长时间?”

    林间的日头有些大,透过一棵棵遮天蔽日的大树,照在人身上的光线滤掉了灼热,只剩下单纯的柔和,唐灼灼却只觉得一股寒意直直爬上背脊。

    原以为她的小动作做得无人发觉,没成想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豺狼群最是凶猛且无所忌惮,可这会却迟迟没有动作,将他们围在一个圈内焦躁地徘徊,却没有一只上前撕咬。

    最奇怪的是,他们身后的那只大虫更是安静得不得了,无聊地伸出爪子一掌将石头拍出几道裂缝。

    隔着不远处,马蹄声渐渐传入耳中。

    援兵到了!

    霍裘当机立断,一箭将前头暴躁得撞树干的豺狼射了个对穿,破风声混着浓郁的血腥味漫开,明显刺激了另外七八只豺狼,高亢的嚎叫声传出老远。

    唐灼灼偷偷瞥了一眼男人的脸色,见他只是凝神静气,箭筒中的箭一支一支射出去,她低下头默默不说话,只是手中一直松松地扯着他半角衣袖。

    这是……生气了吗?

    最先赶来的是屋塔幕带着的蒙古一族,他们是生长在马背上的名族,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见了这等情况,二话不说就搭上了弓箭。

    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唐灼灼暗中撒下的药粉,那些豺狼完全被当成靶子射,不到片刻功夫,此地除了血腥味,就只剩下歪七倒八的野兽尸体。

    屋塔幕下了马,冲着两人行了个礼,才要说话,余光就瞥到了一旁悠闲自在的大虫,瞬间脸部跟着抽了抽。

    这崇建帝是个什么样的运势?先是被一群豺狼,前头又被这大虫挡了路!

    感慨归感慨,屋塔幕当机立断朝着他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蒙古壮汉就跟着小心翼翼匍匐着逼近。

    那大虫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倒是显得分外憨厚,这么久了也不见攻击人,此情此景着实有些蹊跷。

    霍裘才想翻身下马,才动了动身子,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唐灼灼扯住了。

    小女人纤细的手指嫩生生的,十根手指头白白净净,纤长无骨,霍裘垂眸,片刻后冷然出声:“放手。”

    她生得再瘦弱不过,本就小小娇娇的一团,如今听他这样冷漠疏离的语气,也只是敛下眸子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松开捏着他袖袍的手。

    这般模样简直就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兽,沉郁,压抑。

    霍裘眉心狠狠一跳,明明知道她是半真半假地做戏,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

    他从没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任他身份再尊贵,哪怕全天下的女人对自己趋之若鹜,也比不过她轻轻巧巧半个眼神。

    明明自己只是气她屡屡的欺瞒,临到头来做了错事的人倒像是他一样。

    最可笑的是,就连自个也觉着是自个的错了。

    霍裘将人抱下来,小姑娘乖巧得不像话,半分反抗也没有,轻飘飘的如同一团柔软的棉絮。

    唐灼灼脚落了地,只觉得还踩在云端上一样。

    一边的屋塔幕细细看那头黄白相间的大虫,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他抿唇,放下手中的弓箭,扭头问唐灼灼:“这是……”

    唐灼灼不知怎么的,脸色忽然有些虚白,她知晓屋塔幕想问些什么,片刻后轻轻颔首,离了霍裘的身边,一步一步走向那头眯着眼睛偷窥她的猛兽。

    “唐灼灼!”霍裘剑眸蓦的睁大了些,面色极阴沉地伸手却捉她手臂,却被女人再轻巧不过一个闪身避了开来。

    手掌落空,男人坚毅冷硬的面容上不可抑制地就带了些怒气,屋塔幕靠过来,见他气成那样,似是心有所感,感慨道:“皇帝莫要担忧,这只大虫识得唐……皇后。”

    他一时恍惚,竟险些还当眼前之人是两年前与那姑娘形影不离的唐家丫头,舌头一时绕不过弯来。

    霍裘黝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幽森的火,自然垂在衣侧的手背上暴出青筋来。

    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了解他女人的过往。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就连暗卫也查不到什么。

    他能从平日里的蛛丝马迹中猜出许多东西来,可她不想说,他也就耐心地等着,这一等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她顾虑重重,平日里嬉笑玩乐,什么话都敢说,可偏偏一些事,明明知道他已然查到了什么,就是闭口不提一句,牙关比谁都严实些。

    简直就像特意拐着弯来气他一样!

    就像方才被狼群围住时她借着风神不知鬼不觉撒出去的药粉一样,正如她嘴上认真说的那句一样,她说她护着他。

    还有上回夜里烛火熄尽,她偷偷往他嘴里塞的那颗丹药,功效立竿见影,瘟疫过后所留下的后遗症一扫而尽,甚至内力更胜从前。

    若是旁人,还不知要如何邀功,偏生只有这么个不省心的,竟愣是半字不提。

    平时唐灼灼这女人没出息得很,一些小惠小利就乐得不行,真要有大功劳的时候,缩得比谁都快。

    霍裘缓缓吐出一口气,压抑着郁气冷声问:“如何识得?”

    屋塔幕眼神也黯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皇上可认识南平王府的姑娘?”

    南平王府就一个嫡女,又自幼与唐灼灼玩的好,品行也还算不错,比她那个脑子进了水的兄长朱泸讨人欢喜。

    霍裘轻微颔首,就听屋塔幕沉着声音道:“这大虫,就是上回秋猎时这两姑娘执意要救下的。”

    “难怪它也不攻击人,原是闻着娘娘身上的味了。”

    屋塔幕说罢,又伸手指了指那显然有些兴奋起来的大虫,道:“上回还是朱琉硬拉着我将这大虫绑起来才勉强包扎住了伤口……”

    他突然住了嘴,提起那人的名就觉得浑身莫名的烦躁。

    就在两人说话间,唐灼灼已走到了离大虫十步左右的距离,眼看着它享受地眯了眯眼睛,霍裘这时却也步步向她靠近过来。

    他逼近上前,后头的禁卫军自然也跟着动,大虫感受到了肃然的杀意,顿时立起身子龇牙咧嘴咆哮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呀~~晚安,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