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君临天下 > 第154章 天染血,执看长剑锐且锋3

第154章 天染血,执看长剑锐且锋3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慕容雪正位中宫多少年,慕容氏势力盘根错结,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嫌疑。

    可身为子媳,此话许思颜、木槿都不好出口,萧以靖以木槿娘家人身份出头,又是蜀国太子,当面将慕容依依攀扯进来,看似冒失,却直击要害。

    寻常大臣多谋善断者虽有之,可明知事关太后与皇后,谁敢深挖细查?

    许思颜顾念母子之情,又得考虑悠悠众口,值此重丧之期绝不便和慕容雪有所摩擦,难免投鼠忌器;而木槿若不查清此事,留着祸根在,便是入主中宫也难保不会再发生类似之事,故毫不犹疑借此提出掌管后宫之事。

    这天下到底是许家天下,许思颜即将登基,有着自己心爱的皇后,自然不愿后宫继续成为慕容氏的后宫,见木槿起意夺权,心下早已一千一万个赞成,只是话语间不得不委婉几分。

    慕容雪倒未流露不悦之色,立时点头道:"也好,哀家原也乏得很,此事便让皇后处置。宫中事务皇后尚不熟悉,哀家便把香颂给她吧!"

    她侧头吩咐,"香颂,你带两名宫女过去,从此便贴身侍奉着皇后吧!皇后到底年轻,凡事多多提醒着些,尽量少出错,别叫那起不知上下的奴才小瞧了!"

    便见一长脸大眼的中年妇人上前应了,又跟木槿行礼。

    木槿示意秋水上前挽起,轻笑道:"母后果然思虑周到。香颂姑姑是母后跟前二十多年的老人了,难得母后肯割爱,这份厚情,儿臣谨记于心!"

    太后宫里就是猫儿狗儿都比寻常人金贵,太后所赐之人自然更比寻常奴婢高人一等,若到了皇后身畔,自然连皇后也不得不敬着些的。

    可把这样金贵的老宫人放在身边贴身服侍,从此对于太后而言,皇后又有何秘密可言?

    但木槿再未流露一丝为难之色,迅速收下了香颂,然后看向安福宫前方的大道。

    许思颜的心腹太监王达正领了数人匆匆走来,上前行了礼,禀道:"回皇上、皇后,那名施暴的男子事先已服过剧毒,太医救治不及,已经死去。"

    许思颜周身蓦地腾起寒意,问道:"有没有人认出他是什么人,怎么混入宫的?"

    王达便忍不住有了一丝尴尬嫌恶之色,压低了声音回道:"是每日凌晨前来宫中收集粪便的车夫...按理这些人只能在外围甬路行走,连各处宫门都进不了,且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能见到的只会是些粗使的下等宫人,但他不知怎的留了下来,还混入了内宫。"

    许思颜、木槿等听得脸都黑了。

    以他们的尊贵,无故和那些下人说句话都会大失身份,甚至为人诟病,更别说被糟蹋污辱了。

    这等奇耻大辱,连死了都会被人嘲讽议论得抬不起头,而活着的亲人更得为此蒙羞一辈子!

    木槿忆起指使那丑恶男人污辱她的那高大男子曾说起过,他选择不了他的结局,却可以选择他家人的结局...

    无疑,他的结局就是他的死,以及用他的死换来家人的生存或其他利益,  却是以玷污皇后从生到死一辈子的名誉为代价!

    这样的恶毒...

    木槿背脊阵阵发凉,却有一股戾气直冲脑门。

    圆亮的眼眸里闪过凌锐逼人的光芒,她转向王达身后,问道:"那人是谁?"

    王达后面跟着几名禁卫军,拖着捆得跟粽子似的一个太监,且用麻布蒙着头,并不让人瞧见他真面目。见木槿问起,王达才扯开那太监头上的麻布。

    竟是木槿认为必已被灭口的吕纬。

    他的嘴里塞着破布,鼻青脸肿,眼神迷乱,正胡乱地踢蹬挣扎,再无半刻停歇。

    王达躬身答道:"禁卫军在清凉台北边的一所值房里找到了他,但他已经疯了。太医看过后说,应该是被灌了药,仔细调理或许能恢复部分神智。他身边还有个死去的宫女,肩上有伤,应该就是先前流香小榭暗算皇后的女子。小人已查过,她不是宫女,只是穿了宫女的服饰,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几日宫中人来人往,未免混乱,逆党趁机潜入,倒也可能。"

    木槿说着,走上前仔细打量吕纬一眼,忽抬手,已将身侧禁卫军腰间佩剑持在手中,腕一翻已迅速自上而下割开吕纬身上绳索,又挑下他口中破布。

    那禁卫军大惊,忙提醒道:"娘娘小心!这人会武艺,虽然疯了,身手相当高明!"

    木槿听若未闻,剑尖直指吕纬,唇边蕴一缕浅笑,徐徐问道:"吕纬,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有句话我只问你一次。"

    吕纬赤红着眼睛,嗷嗷叫着甩开禁卫军的钳制,狰狞地看着木槿,作势欲扑,却又谨慎地扫过她的剑尖。

    天色已暮,西方晚霞如血,殷殷铺了半边天空,更把他的模样映得恐怖如鬼。

    苍白的荼蘼落瓣冷冷清清地飘过,亦似躲着这个疯子。

    旁边的宫人早已禁不住地惊呼失声,连连向后退却。

    慕容雪也退了一步,皱了皱眉,目光却投向许思颜及萧以靖。

    木槿不顾身份涉险,那两位一个是夫婿,一个是兄长,都该阻拦才是。

    但许思颜负手立于一旁,如玉黑眸莹然闪亮,仿佛折射着夕阳的余辉,格外的璀璨明亮,清晰地映着他妻子悍勇无畏的张扬模样。

    而萧以靖依然是一惯的沉默,甚至无声地退后数步,如夜黑眸却闪过一星两星碎钻般的光芒。

    他们根本没打算阻拦,甚至...明显是纵容并欣赏的!

    眼见吕纬扑近,木槿一脚将他踹开,淡淡道:"指使你的人是谁?你若不答,本宫要你举族陪葬!"

    吕纬似乎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眼睛里愈发喷出火来,嗥叫一声又扑向木槿。

    看似毫无章法,却在接近她时手上蓦地多出一根铜簪子,直刺木槿心脏!

    木槿眸光一闪,长剑大开大阖,如破空闪电,森然划下。

    惨叫声里,吕纬的那只手已经掉落于地。

    木槿无视那断手处喷涌的鲜血,看他慌乱痛苦之际,已一脚将他踹飞,扬剑劈出。

    如银虹铺地,如雪龙腾渊,剑影流光纵横嚣张,霸气翻涌。

    "本宫说过,只会问一次!"

    木槿声音森冷如出寒潭,冻住了多少人的手足,股战如堕却挪步不开。

    眼看着剑光与血光的交织里,那太监凄厉嘶吼,看着自己断手,断足,再被一剑横作两半,最后才是魅影般旋向脑袋,头颅滴溜溜飞出,正砸在石阶上,弹跳了两下,方滚落在一个宫女的裙裾边。

    那宫女低头看一眼,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吉太妃脚一软,差点栽倒,许从悦留心,连忙扶住,低声吩咐身畔宫人道:"送太妃进去。"

    路太妃、李太嫔及一众宫人都是连惊叫都不敢高声,各各颤抖如筛糠,却连掉头逃去的勇气都没有。

    被斩下的断手断足和一截截身子落下时,正有一阵阵风刮过,血雨缤纷四散,下风处的宫人惊恐地低叫退却,却难免沾了一身一脸的血珠。

    木槿却已一跃身跃至上风处,长剑利落掷出,正插于方才那名禁卫军脚下。

    剑柄摇曳,剑锋冷冽,残留的鲜血汇聚成条,缓缓滑入地面。

    残阳似血里,木槿一身麻布衰布,却不染半点血痕。她如松柏般挺拔地立于众人之前,无视眼前翻飞不定的荼蘼飞花,冷沉喝道:"父皇临终前始终放心不下我,说这皇宫看着华美宏肃,可中间多少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就等着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便要将我这来自千里之外的皇后剥皮噬骨。"

    "我原还不信,可眼看如今父皇尚未出殡,便有居心险恶之辈,想用最狠毒的手段毁了我,毁了皇上刚刚承继的盛世江山!若真让人毁了我,毁了皇上的盛世江山,让父皇九泉之下不得安宁,那才是最大的不孝!故而我萧木槿今日在此立誓,我绝不会枉费父皇四年的教导,若有人妄图将我剥皮噬骨,我必将他五马分尸,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因前几日的操劳哭泣,她的嗓音不复原来的清亮明澈,沙哑却铿锵顿挫,如重锤般字字捶入人心,令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满院的后妃、宫人,一时竟鸦雀无声,甚至不敢看到她那双凌利如刀锋的眼睛。

    本该娇弱稚嫩的圆圆脸庞,因着她此时狠锐凶悍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狂肆激越,却偏还蕴着出身皇家的雍容端贵。两种彼此矛盾的气质交汇于她身上,竟奇妙地和谐着,别有一番风华。

    那等英风侠慨,清刚妩媚,虽非绝色,却足以压倒天底下不知多少所谓的绝世美人。

    睥睨地扫过众人,她才转向许思颜,敛衽深施一礼,"皇上,木槿有一事相求。"

    许思颜凝视她的面容,已觉目眩神驰,秀挺眉宇顿蕴了三分欣慰,三分温柔,温温地答道:"你说。"

    木槿道:"豺狼性毒,不用重刑无以震吓狼心!请皇上下旨,株连吕纬及那车夫全家,推罪三族,男子刺配充军,女子发卖为婢,从此世代为奴,永入贱藉!如有敢再犯者,则族诛三族!"

    许思颜唇角一弯,"准奏!皇后与朕夫妻一体,谋害她亦即谋害朕。若有人再敢谋害皇后,均以谋逆论处,罪当凌迟,夷灭九族!"

    笑意清冷,言语果决,径将族诛三族升作夷灭九族,再无半分迟疑。

    慕容雪冷眼瞧着满地血腥,竟未曾退却半步。

    此时听许思颜如此维护,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温声道:"皇帝刚刚继位,当学先帝以仁孝治天下。与皇帝夫妻情深是好事,但夷灭九族之类的话,还是别提的好。古时贤王曾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皇帝年轻,万不可因一时情爱担了残暴的声名!"

    许思颜长笑,负手道:"母后错了!重刑连其罪,则民不敢试。民不敢试,则天下无刑!若有人无视君威,刻意挑衅朕的底线,朕绝不介意做一回千古暴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