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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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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横在亦舒和术天姬之前,他紧闭着双眼,矮人半截的身躯却透着无比的自信。他双手负在身后,扮着与他格格不入的成熟形象。他淡淡道:“亦舒姑娘,和我走一趟。”

    亦舒没有理他,反问道:“君望哥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对那种瞎了眼,经脉断了十之七八的废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没有杀他,凭他那废人样恐怕除了饿死也不会用其他法子自杀吧。废物应该还活着吧。”

    亦舒双眼一黯,刚才壹的话比她当年承受“须弥天”的焚烧还要痛苦,她似乎可以听见君望撕心裂肺的惨叫,看见他失去一切后的黯然神色。一切都是拜这个**岁的小鬼所赐。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冲着壹大吼着,“君望,不是废人,永远都不是。”

    壹却哈哈大笑,“爱情看来真的会令人盲目,闭其视听啊!”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废人就是废人,你再怎么辩驳,他依然是废人一个。看不见,也动不了,那还不算废人么。”那人的声音在颤抖着,他说得很是兴奋。

    然后,那个白带蓝衣的中年人便从壹身后走了出来,他的样子很是憔悴,面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之上更隐着黑气。

    壹也不转过去,“都办好了?”

    “是,壹大人。”

    “看来就算身为今宵一族的族长,要使用夔氏秘术也不容易,只是一个城而已,就虚弱成这模样。”

    那人半跪着,低下头,“有负壹大人所托,属下惭愧。”

    壹尚未开口,术天姬却已认出那个中年人来,“天蓝,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为了冰璃?”

    “与她无关。”天蓝心中并不想把冰璃拉下水,他在做着一些事,争回属于他的东西,所以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好受。

    壹冷着脸,“现在可不是你们谈天的时候。”他伸出右手便要去抓亦舒。

    术天姬抢在亦舒身前,双手结着神秘莫测的法印,周围的水分开始凝结,不时有寒冰爆裂的声音。她右掌往前一推,直接打在壹的左肩。那一刻,壹整条左臂由里到外结着寒冰,然后在一瞬间全部爆裂。

    术天姬怎么说也是旧八门中坎门的门主,于“璃影天”之法虽未能学得透彻,自也有六成。

    壹却未将这六成的“璃影天”放在眼里,左臂只是稍微一疼,便再无异状。

    “我没空和你瞎耗。”壹身子一扭,直接出现在亦舒身后,抓住她那双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真是可惜,如果没有被烧成这副模样,只怕是个绝色。”

    术天姬一愣,旋过身却已是迟了,壹已拉着亦舒退了好几步。天蓝也缠了上去,他在壹那儿“受益良多”,一身修为不知精进多少,祆帝的肃杀之气盈溢其外,只是站在它的身旁,术天姬便已多了四五道伤痕。

    便是此时,一个富有韵味的声音道:“当初给你祆帝,是希望你这么用的吗?”一个老人携着一位妙龄少女走来,便停在天蓝身后。那少女眼里充满着哀伤,以无限的慈爱看着天蓝。

    “今宵?”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抓住亦舒的手也不自觉用上力道,几乎要捏断她的手骨。亦舒的眼睛睁得老大,她咬紧牙关,绝对不会叫出声来。

    今宵横在天蓝身前,他的眼睛透着冰冷,也有些哀伤,这个一向以自己为傲的儿子竟然会成了这个样子。他心中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外形与天蓝相象而已,他根本不是天蓝。但今宵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那一双冰冷又带着怨恨与不屑的眼睛只能是来自天蓝。

    “剑你既然给了我,就无权过问我如何使用它。”天蓝的话也冒着冷气,他心中大喊,“你这是自找的。”他始终阴着脸,不看今宵一眼。

    壹可不想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他使劲拖着亦舒往外赶,浑尤降到他身前,“壹大人,我与他始终要有个了断。他就交给我了。”

    壹没开口,他右手一抖,扭开一个空间,自己拖着亦舒走入那个空间中,凭空消失。

    术天姬要赶上去,却让梦伶给拦住了,“已经追不上了,壹要以亦舒来要挟柒,不会待她怎样的。”她说道:“迹潋,现在一切都聚集在那儿,壹一定会去那儿,他要与憬一战。”

    术天姬定了定神,冷静下来,她并非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也只是爱女心切。

    浑尤走到今宵身前,“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吧。”

    “灭门之恨?”

    “你很聪明。”

    天蓝却站了出来,“他是我的。”

    天蓝根本不理会荤尤,凑到今宵跟前,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知道你那个好徒弟怎么样了么。我来告诉你,他的眼睛被我挖了出来,全身十之**的经脉也被我以这柄祆帝打断,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废人……哈哈……心疼了吧。”天蓝在狞笑着,他的心也如他的脸一般扭曲着。

    今宵的脸布满黑云,他相信天蓝,所以他很生气,就像当年君望被困乾门时一般,那双紫色的亟也在兴奋地鸣叫。在那一刻,他真的动了杀意。如果真的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君望,天蓝带给他的仅有伤痕。

    “要杀我?”天蓝脸上尽是蔑视的表情,可心中却在不断扭曲,“无论我做了什么,依然还是他比较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比我重要,那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祆帝已经指着今宵的喉咙,梦伶挡在今宵身前,“你恨的是我……”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恨着滋味真的不好受,梦伶咬着嘴唇,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把那一句说得淡然。

    “我恨你,但我更恨他。”天蓝竟突然用起全力,将祆帝往前一送……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也没得选,除了将祆帝往他们体内送去,再无其他选择,就是今宵与碧粼两大族的悲哀,谁也阻止不了。

    ……

    莫闻声的毒功始终不如风息。中了寒水仙后,全身上下开始溃烂,脸上坑坑洼洼,凹下一个又一个洞,也带出许多棱角。双臂就如一锅粥一样稀巴烂。红云看着几如扭成一团的马蜂窝的莫闻声,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口中惊惶地喊着:“不要,不要啊……”

    柒看着莫闻声,握着双拳,红云也如他那般。对面那个奸笑着的老鬼把薄的美丽的骄傲给毁了,他真想就此一前取了那老鬼的命。可他不行,他无法践踏一个一心想守护红云的老人的心,所以他坐着,静候着这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的尾声。无论结果如何,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老鬼。

    风息都笑了出来,寒水仙虽不是致命的毒药,但也是无药可解,至少如今无药可解,对手已经无心再斗下去,凭毒,莫闻声是无法威胁到自己的。

    风息哈哈大笑,“师兄,又轮到你了。下次我用的毒也告诉你吧。我们斗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结束了。我会用蓼蓝,你曾中过它,虽然我不知道你上次是如何逃过一劫,不过无论你耍什么小动作,是无法解了它的。”

    莫闻声显然没什么表情,他木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直接抛给风息。他很是不习惯变成一团粥的自己,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风息拔出软木塞,只觉一股清香飘入鼻中,那股清香的味道就像是花蜜。风息微微一愣,他也不明白莫闻声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清甜流入喉咙,“花蜜?”风息真地忍不住吐出他的疑惑。

    “你……认为现在……我……会给……你吃……花蜜……么?”他很不适应现在的自己,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风息也不再在意,将那一只早已准备好的蓝色瓷瓶扔给莫闻声,“是时候划上一个句号了,再见了,师兄。错了,是永别了。”

    莫闻声眼皮也不眨一下,接过瓷瓶,拔开软木塞便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红云大喊着,“不要啊……”可如今谁都阻止不了他了。

    蓼蓝一下肚,莫闻声臃肿的身体开始渗出血来,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整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血人。

    红云已是悲伤过度昏厥过去。柒上前将她扶住,眼睛却是盯在莫闻声身上。

    莫闻声笑了,笑得很恐怖,“我们之间不会就这样完了的,就算下了地狱,我和你的争斗还是没完,这是我和你的宿命,生生世世,永不休止。我的好师弟,最后的毒了。”他用手指沾了沾自己的血,伸到风息跟前,“我的血……”他说得很是凄厉。

    风息退了一步,“你想和我同归于尽么,没门,我已经赢了,我已经赢了。”他一直往后退,可四周的景物比他退得更快,莫闻声那根手指反而离他越来越近。

    风息一扭头,“柒,你……”

    柒的眼睛发着蓝光,“这是你们之间的规则,你不能破坏。”

    驱无尽之术风息拉到莫闻声跟前,那根手指不偏不倚进入风息的口中。

    蓼蓝的毒性是何其的强烈,一进风息的口中立即发作,他也成了一个血人。虽然他一生与毒打交道,但仍无法敌得过这自己的得意之作。

    “你输了,把寒水仙的配方说出来。”莫闻声咬着牙,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现在,你要了也没用……你我虽然一生浸淫医与毒,但也是……撑不了多久……你治不好她……治……”风息突然扭曲着身子,倒了下去,人已成了具干尸,模样很是吓人。

    莫闻声在同一时间就如被雷电劈中一般,剧烈地颤了一下,他祈求地看了柒一眼,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口中喃喃着,“红云……师父无法……再照……”已然咽了气。

    柒看着倒地不起的莫闻声,“你放心地去了吧,红云,就由我来照顾。”

    ……

    憬与芷兰并排走着,自从他说出要和芷兰成亲之后,身上就像脱了一副枷锁,然后又背上一层责任。他也不敢牵芷兰的手,只是并着走着,前路茫茫,壹与柒是两根一直扎在他心头的刺。

    芷兰终于开口,“你有几分把握。”她始终不想说些无谓的话。

    憬苦笑着摇摇头,“老实说,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你也见过壹与师父那一战,我自问离师父仍有好一段距离。”

    芷兰突然紧紧地抱住憬,弄得他不知所措,红着脸,头脑一阵晕眩,手都不知该摆在哪儿。他许久才冷静下来,“芷兰……”

    芷兰也是放开了他,她微带着一丝红晕,声音淡然却是十分坚决,“你走吧,离开这儿,你不应该去打一场完全没有把握的战。”

    “这一战,我是避不了的。因为,你还在……”他紧紧抓住芷兰的手,“我不会放手了……”憬停了下来,终于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现在可以对我说,你的秘密吧?”

    芷兰也软了,“现在还不行,等一切都完结的时候再说吧!”

    站在他们身后的厄亡看着这一对男女,眼里是无限的欣慰。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把芷兰当成赌注,把憬推上战场,“也许,那一天,我这把老骨头要好好活动活动。”

    在他身旁的岌摇摇头,“您年纪大了,不宜与壹交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们会一辈子不安乐的!”

    “是呢!”厄亡的目光移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