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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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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谭强的,最后两个家伙,默默注视了老大和白衣少年的激烈对打,愣在原地,看傻了眼,直到刚才卓卓的怒吼,方才回过神来。

    卓卓躺在地上,身体无比沉重,好像唯一能活动自如的部位,就只有眼球了,此刻躺下的感觉,真是格外的舒服,无休止的打斗,静下心来的片刻,方觉心旷神怡。卓卓的思绪飞到了几公里外的花园校,教室里,董萧萧专心的盯着黑板,认真的记着笔记,这个漂亮的好学生,会不会想到几公里外的地方,有人正思念着她。也许,还思念着学校,思念着同学们的嘻嘻哈哈,思念着课堂,虽然无聊,即使单调。

    思绪蔓延,过眼云烟,且行且珍惜,却念却依依,那时女神迷离眼神,绞痛卓卓心肌,她会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吗?欧阳凝重的神情,鹏自责的模样,刘铎不省人事的脸庞,刺激着卓卓的神经,如果女神打算放弃自己,那她并没有做错,假如时间可以倒退,选择可以重做,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站在群架中央,为了朋友,难道有错?

    而现在呢?我应该做些什么?躺在地上等死?还是站起来干死那些开发区的畜生?哪怕干死的不是全部,也要让这些家伙付出惨痛的代价!

    刚刚撞飞卓卓的两人,正讨论着要如何对付地上的家伙,一人怀疑卓卓可能已经故去,另一人觉得就算故去也要简单鞭尸一下,两人意见出现分歧,正在诚挚的交流。卓卓突然睁开双眼,抓住一人腿,将他拽倒,然后翻到这人身上,几拳之后,这人完全昏迷。另一人见卓卓诈尸,拔腿就跑,卓卓立刻扑了过去,将这人按倒在地,抓住他的脑袋,磕向地面,几下之后,这人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卓卓从地上艰难的爬起,左右寻找着谭强,周围的叫喊声似乎了许多,可能大家都已明白,当前形势下最好动手不动口,也或许是动口的人没多少了,因为到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人。有些奇装异服,也有些白衬衣蓝裤子。卓卓叹息,发现了不远处的谭强,正弓着身子,托着条腿,捂着腹部,向前走去。卓卓环顾四周,看见了地上的一把片刀,过去捡起来,向谭强走去。

    谭强挣扎着向前,回头看见了卓卓,他放声嘶吼,谁给我宰了这子,无奈啊,虽然动口的少了,但声音仍旧嘈杂,谭强的喊声融入其中,消失殆尽。卓卓走在后面同样步履维艰,但频率稍比谭强快些,于是,两人有了第一次的相遇,卓卓挥刀砍在谭强后背,谭强摔倒在地,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挣扎的脚步,双手匍匐着继续向前。

    “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谭强绝望的喊道,卓卓没话,眼睛盯紧了谭强,

    “那老头已经死了,你跟着我”谭强边边爬,卓卓只是安静的跟着,两人穿梭在人群中,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视线能够捕捉到的景象,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向天空鸣了一枪,紧接着,不知从哪冒出了无数名手持警棍的武警冲入人群。

    “哈哈,警察来了,你还能拿我怎样”谭强仰天大笑,

    看情形,应该是有人报警了,从不同的制服可以看出,来的不只有武警,或许有特警,甚至是交警,总之人数众多。其实双方早已打的疲惫不堪,紧急事件很快便得到控制,许多人抱头蹲地,早早放弃抵抗,也有些处于亢奋状态的,尝试着做出抵抗,分分钟就被无数只手按在地上,真是坦白从蹲,抗拒从躺。

    “等着吧,我不会有事,你们就要多加心了”谭强抱着头,准备下蹲,一副光荣投降的模样,卓卓望向一边,警察们的行动如此迅速,隔在卓卓和警察之间的人群,正在一排排的倒下,卓卓放开手中的刀,或许,就该这样结束。

    “你们没有未来,哈哈”谭强仍在狂笑,蹲在地上,不远处的警察已向这边走来,是的,一切就这样结束。

    去你妈的,卓卓迅速捡起片刀,跑向谭强,扎在他的腹部,

    “住手”耳边传来警察的呼声,

    “你….”谭强身体不停抽搐,嘴唇微微张开,卓卓凑近他的耳旁“我的未来,管它呢,你的未来,肯定是没有了”完,卓卓手腕下压,捅在腹部的片刀向更深处探去。

    之后的事情,卓卓没有了记忆,感觉像是被踹了一脚,然后腾空而起,飞得好高,跌的好远。

    告别

    前世,伴于冢前,

    隔世,方得惜怜,

    今世,吾亦归去,

    来世,再续前缘,

    叹,心意之何往,

    惜,往日之旧影,

    念,故去之寸阴,

    别,莫逆之至交,

    悲,佳人之誓约,

    悼,爱情之永辞,

    谁见,逝于故土,

    不见,一诺何言,

    弱弱不相问,

    冥冥不与答。

    阴阳相隔的爱恋,无疑是最悲伤的。怀着这份思念,卓卓睁开了双眼,身在一张柔软的大床,白色床单、白色被子,白色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组成了整间屋子。卓卓晃动身体,已经没有知觉,如果这个布景证明了自己的死去,再合适不过。

    突然,眼前出现人影,卓卓定睛看去,发现一个老头,难道是,王修年?果然,卓卓微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灭亡,如此的真实。

    “感觉如何”还真是王修年的声音,

    “不太好”卓卓难掩悲伤,多希望自己短短的生命没有这样草草了结。

    “慢慢习惯吧”王修年轻轻的,

    也只能这样,卓卓默默的承受着,心里感觉凄凉,身体却仍然没有通畅。对于尘世间,还有太多的眷恋,就在此刻,董萧萧的脸庞出现在记忆,那样清晰,那样透彻,美丽姑娘,一起街头漫步,一起树下乘凉....可惜,自己并没亲身感受过如此美好的瞬间,也根本无法奢望这段美好的姻缘。那天食堂,董萧萧毅然决然的反对,也没能阻止自己接下来的大费周章,也许,这个“无言”的结局,对她,对自己,对大家来,才是最合适的。卓卓感叹,对于人世间儿女私情的留恋,估计自己难做一个好鬼。

    这时,门被推开,刺眼的光芒洒满了整个白色空间,被光辉笼罩着的,一个人影缓缓靠近,可能是来送孟婆汤,卓卓这样去想,还算不错,给自己个痛快。人影移动到床边,俯下身子,卓卓眯着眼睛,仔细瞧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卓卓悲痛欲绝。

    欧阳!出现在眼前,没错,看的真切,卓卓发自内心的悲凉,想着那时情况,应该没错,他也挂了。

    “感觉如何”欧阳发出同样的声音,

    “糟透了”卓卓真的很想拥抱他,可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那就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

    突然,卓卓想起什么,那是曾经,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之前,在那个懵懂的初中年代,刘铎在教学楼的走廊紧追着鹏不放,似乎是在给他讲一个道理,鹏边跑边“我好歹也是学校老大,你这么追我成何体统!”,然后刘铎便慢条斯理的道“知识不分高低”,他俩就在走廊上跑来跑去,而那时的自己和欧阳,站在一旁,给刘铎加油,其实他们在什么,两人完全不知道,但毕竟是在学校,站在知识分子这边绝对没错,真是搞笑,那时的自己竟然如此势利。如果两人是在教学楼外打闹,我保证,只会将目光默默的望向窗外,眺向远方。

    似曾相识的声音,萦绕耳旁,拨动了记忆深处的乐章,卓卓如梦初醒,我应该记得你了,欧阳,记起了咱们曾经的年少时光。卓卓想要大声呐喊,但却没能发出任何声响,在这白色的空间,卓卓用目光打量着欧阳,他一定很后悔这样去做,因为就在他视线里清晰可见的地方,刘铎和鹏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啊,卓卓大吼一声,终于发出声响,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庞,带走希望,一场草你妈的莫名群架,竟同时结束了四个人的友谊天堂。还有比这更悲伤的悲伤?卓卓痛哭流涕,在这样的场景下,很快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兄弟四人抱头痛哭,这是对记忆的惆怅,也是对青春的断肠。

    “怎么了?”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啊?卓卓眼含泪光,向旁边瞄了一眼,一瞬间,表情凝固。这声音属于一个熟悉的面部轮廓,这面部轮廓的辨识度极高,娜姐!她就站在不远处,卓卓目瞪口呆,

    “你?”卓卓极其虚弱,

    “你们四个怎么了”娜姐语带关怀,声带哽咽,身处如此环境,很容易感同身受,

    看了看刘铎,卓卓一惊“莫非,娜姐殉情了?”

    哐的一声,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卓卓大惊失色,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卓卓从床上坐起来!

    “你们几个加一起来几次了?还不长记性?这是医院,你们不能声?”是的,是那个满脑子推销的可恶护士。

    “你也在这?”卓卓不禁高呼,

    “我不在这,能去哪?”这护士语调尖酸刻薄,“我你们如此频繁,就不能办张会员卡?”

    甜蜜的气氛,被这护士搅的一塌糊涂,就在大家集体暴走之际,卓卓深深的把她拥在怀中,“谢谢你”他温柔的语调,所有人全部愣神,只有卓卓心里明镜,我他妈还活着,真尼玛太好了!

    温馨的白色屋,护士抛给卓卓一个媚眼后,羞涩的关上了房门,

    “要不,和我怎么回事?”卓卓,

    “事情都被老王头摆平了,算的正当防卫,咱们学生算路过的,总之是什么事都没有了”鹏,

    哦,卓卓大喜过望,自己没死,那老头当然也就健在,于是转身对王修年了句“恭喜”,

    房间内立刻鸦雀无声,

    “怎么了”卓卓问,

    “王平,过世了”鹏低声的,

    “那个,对不起”卓卓道,

    “没事,都过去了”王修年沉稳的语气,白发人送黑发人,仍然表现的如此坚强,这老头真是好样的。“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王修年,

    “应该的”卓卓附和道,

    “老大,是别的事”刘铎,

    “啥事”卓卓问,

    “高野...他死了”刘铎声音压的不能再低,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仿佛之前恢复过来的一幸福,随之而去。

    “我真的难过”卓卓,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经历过许多,我明白一个道理,那些值得纪念的就留在心底,人终究还得向前看”王修年劝,

    虽然这句话的没错,但卓卓还是觉得有些憋闷,他想下床走走,刚好腿部有了知觉,

    “刚才我全身没有知觉”卓卓边边往床边挪动,

    “鹏怕你伤口疼,让医生多打了些麻药”刘铎,

    原来是这么回事,卓卓下床,走到窗户边上,一道阳光迎面照来,感觉温暖的同时,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存在。望向窗外,病房的窗与医院侧门正好相对,连接侧门和这幢建筑之间的一条路,蜿蜒曲折,路边种下的,是两排十分工整的柳树,微风吹来,柳枝随风舞动,一切浑然天成,那路仿佛也在随风而动,想不到,透过医院的一扇窗,看到了这辈子最美丽的景色!

    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虽然还是会想起,但此刻站在你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

    卓卓转过身,看着身旁的三人,

    “欧阳,感觉怎么样?”卓卓问,

    “还算不错”欧阳,

    “刘铎,你感觉呢?”卓卓问,

    “感觉可以”刘铎,

    “鹏,你呢?”卓卓问,

    “挺好的啊”鹏,

    “我的感觉和你们一样”卓卓“我他妈现在好极了”!

    哈哈哈,房间内的笑声,久久回荡,回荡在午后灿烂的阳光,荡漾在未来的青春路上。

    笑了几分钟后,大家同时感到有些恙,毕竟之前过度操劳,每个人的五脏六腑都经历了创伤。

    希望,可以珍惜身边的你们,珍惜可以珍惜的一切,卓卓低下头,再次想到了某人,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

    刘铎尽量调整语气“确实,这件事后,董萧萧没有来过”。

    卓卓头,可能有些事只能深深藏在心底,窗外微风吹来,轻抚那支柳条,轻吻那条路。希望微风能够吹走我的心扉,带走我和她未曾拥有过的将来。卓卓摇头,然后傻笑,突然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仿佛自己的心事在众目癸癸之下暴露的淋漓尽致,此刻,卓卓感觉到了自己的脸红心跳,还是要伪装一下才好,把心事伪装在融融的暖意,卓卓把头扭向窗外,了句自认为很有哲理的话“美丽的景色,绝不会被窗户挡住”,卓卓本想转移大家注意,可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那扇窗——柳枝继续摆动,路依旧迷人,一位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挥着手望向这边。

    微笑,大笑,傻笑,淫笑,管他这笑还是那笑,总之卓卓毫不留情的露出了自己所有的牙齿。

    未来,不管你在何方,我都会带着朋友,搂着兄弟,挎着恋人,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等着我,我的青春年少,等着我,我的热血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