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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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商量好没几天，彭家三姐弟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说是录取通知书，其实就是一张纸。
上面主要写了报到时间和地址，还有转户口和粮食关系事宜。
彭老爹拿着三份通知书当扇子，从村头扇到了村尾。
他也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回来时兜里一兜子散烟。
“他娘的，平时最多递根经济烟，这会儿差的也是红牡丹。”
彭老爹回到屋里，把烟从兜里取出来放在桌上，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酒席过了两天就办了起来，彭老爹将三张纸摊在桌上，喜不自禁，脸上的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哇~这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啊？”
“真是开眼了。”
“怎么感觉这么反光耀眼呢？”
他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来围观本村历史上的第一、第二、第三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人想摸，被彭老爹一巴掌拍掉：“看就看，别动手！”
那人哈哈干笑一声，悻悻缩回了手。
罗美俪在给大家倒茶，听着别人恭维奉承的话，感觉自己有点飘。
酒席是在门前的晒谷场办的，家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足足三排十几桌，很排场。
前一段时间约好的记者最终还是来了四个，一个省里的，一个市里，两个县里的。
此外，唐校长和班主任也来了，县里还有公社也都来人了。
一辆伏尔加，一辆拉达，还有一辆上海汽车，看得村里老少爷们很稀奇，临时加了几桌才堪堪坐下。
酒席上有人撺掇彭万华讲两句感言。
彭万华已有七分酒意，禁不住劝，站在晒谷场的石磙上，先感谢了众人的到来，然后讲了一大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老调，再把到来的领导又是一顿夸。
最后说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大学里努力深造为社会建设添砖添瓦。
一顿抑扬顿挫的演讲把众人讲得热血沸腾的，掌声好长时间都没落下。
最后要下场时，有记者同志给他捧场道：“彭万华同志，你很有才华啊！”
彭万华脑筋一转，从前面拿起一瓶酒，再继续道：“其实我以前不怎么开窍的，自从喝了点酒后，才发现自己喝了酒就文思如尿崩，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看他身体摇晃两眼微红，知道喝了不少，没想到他喝了酒后讲话的用词、派头反而比不喝酒更场面。
这要是普通人，要么趴桌子底下，要么早就胡言乱语了。
众人见他眯着眼，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即便如此，也口齿清晰，思维逻辑严谨，原本不怎么信的话，这会儿却信了十成。
只见白瓷酒瓶子上写着四个大字：“状元郎酒”，下面一行小字写着：“状元高中，就喝状元郎酒”。
咔嚓一声，一个记者给他拍了个特写。
之后，这张照片将会出现在全省的报纸上，这是后话。
傍晚，吃饱饭，人陆陆续续散了。
一些剩菜让那些借了桌椅餐具的乡亲带了回去。
毕竟借人家一大堆东西，总不能让人白忙活。
大姐二姐在洗刷锅碗瓢盆，老四、老五在打扫卫生。
老六歪在竹椅上，揉着鼓鼓的小肚子，看着别人把剩菜端走，一脸的恋恋不舍。
彭万华和彭老爷子在村口送别领导和记者同志，他还一辆车子上塞了两箱状元郎酒。
彭礼洋、罗美俪和周叔三人在算账，周叔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最后一算，非但没赚，这顿酒席反而亏了二十七块五毛六。
罗美俪数着毛票，念叨道：“真是亏大了。”
彭礼洋抽着旱烟吞云吐雾，斜了她一眼：“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办的敞亮不比这点钱重要？”
罗美俪眉头一竖就要冲他两句，但见周大勇在旁，硬生生憋了回去。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给彭老爹面子的。
这时彭老爷子送完客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
“亏甚个，我这还没给呢！”彭老爷子抽出裤兜里的布包，拿出十张大团结来。
“不不不，爸，我们怎能收你的？”彭老爹拦住。
“怎么不能收我的，我给孙子孙女的，又不是给你的！”彭老爷子把钱往桌上一扔，直接转身走了。
“这……”罗美俪看着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彭老爹摆摆手，示意先收着。
老爷子说一不二，不能犟，否则容易挨批。
挨批的首当其冲当然是他。
彭老爹吸了口烟，慢慢吐了出去，看着远处正在帮自家闺女洗碗的周家姐妹，他对周大勇道：“大勇，你家俩闺女甚时候办酒席？”
周大勇看着两个闺女，笑得露出大牙，那是他的骄傲。
虽然比不得彭礼洋家，但在周庄也可以算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了。
他道：“过两天吧，小闺女通知书还没到，等到了一起办，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照，一定到。”彭礼洋干脆答应道。
……
随着彭家姐弟三个被大学录取的消息传播开来，酒厂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火爆。
曾经滞销的清湖白酒，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酒，供不应求。
不仅公社周边的村民来买，就连市里，隔壁市都过来采购。
有的人好奇，这个状元郎喜欢喝的酒到底是啥味，为啥喝了可以文思泉涌？
有的则是迷信，想沾点喜气，心想多喝几瓶酒是不是自己家娃也可以成状元郎？
有的人喝了后，哎别说，还真的感觉自己说话变利索了。
比如原本有个男的在家是个耙耳朵，喝了酒后敢跟媳妇顶嘴了。媳妇问他是想晚上睡床上还是睡院子，他说：就不能睡门外吗？结果第二天在门外被路过的人喊醒。幸亏是夏天，要冬天还不给冻死了？
还有的老师觉得自己喝了酒后飘飘欲仙，写毛笔字都更飘逸了。
有的老人家喝了，说连打太极都更有感觉了。
有货挑担子说自己喝了酒后腰部酸腿不痛，一口气能挑两百斤担子走十里路。
更有奇葩的，传喝了酒能壮阳，一夜七次郎的。
各种各样传的都有，也不知道谁传的，反正有鼻子有眼，就是这么真实。
随着销售越来越火爆，状元郎酒的名气是彻底打出去了。
从一开始两、三千瓶，到过万瓶，仅仅用了两天。
随后更是几万瓶几万瓶的增加，那场面火爆的不得了。
直到酒厂仓库主任王川东前来告急，“近三年的库存都卖了！一滴也没有了……”
彭老爷子、彭老爹、彭万华、田书记、牛队长等人蹲在湖岸边。
因为厂里不能抽烟，都在外面湖边吞云吐雾。
“怎么办，再卖只能卖五年至十年以上的原浆了？”生产主任梁有财也过来问意见。
彭万华吐了一口烟，没说话，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奇道：“你们看我干啥？”
刚商量好没几天，彭家三姐弟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说是录取通知书，其实就是一张纸。
上面主要写了报到时间和地址，还有转户口和粮食关系事宜。
彭老爹拿着三份通知书当扇子，从村头扇到了村尾。
他也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回来时兜里一兜子散烟。
“他娘的，平时最多递根经济烟，这会儿差的也是红牡丹。”
彭老爹回到屋里，把烟从兜里取出来放在桌上，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酒席过了两天就办了起来，彭老爹将三张纸摊在桌上，喜不自禁，脸上的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哇~这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啊？”
“真是开眼了。”
“怎么感觉这么反光耀眼呢？”
他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来围观本村历史上的第一、第二、第三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人想摸，被彭老爹一巴掌拍掉：“看就看，别动手！”
那人哈哈干笑一声，悻悻缩回了手。
罗美俪在给大家倒茶，听着别人恭维奉承的话，感觉自己有点飘。
酒席是在门前的晒谷场办的，家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足足三排十几桌，很排场。
前一段时间约好的记者最终还是来了四个，一个省里的，一个市里，两个县里的。
此外，唐校长和班主任也来了，县里还有公社也都来人了。
一辆伏尔加，一辆拉达，还有一辆上海汽车，看得村里老少爷们很稀奇，临时加了几桌才堪堪坐下。
酒席上有人撺掇彭万华讲两句感言。
彭万华已有七分酒意，禁不住劝，站在晒谷场的石磙上，先感谢了众人的到来，然后讲了一大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老调，再把到来的领导又是一顿夸。
最后说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大学里努力深造为社会建设添砖添瓦。
一顿抑扬顿挫的演讲把众人讲得热血沸腾的，掌声好长时间都没落下。
最后要下场时，有记者同志给他捧场道：“彭万华同志，你很有才华啊！”
彭万华脑筋一转，从前面拿起一瓶酒，再继续道：“其实我以前不怎么开窍的，自从喝了点酒后，才发现自己喝了酒就文思如尿崩，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看他身体摇晃两眼微红，知道喝了不少，没想到他喝了酒后讲话的用词、派头反而比不喝酒更场面。
这要是普通人，要么趴桌子底下，要么早就胡言乱语了。
众人见他眯着眼，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即便如此，也口齿清晰，思维逻辑严谨，原本不怎么信的话，这会儿却信了十成。
只见白瓷酒瓶子上写着四个大字：“状元郎酒”，下面一行小字写着：“状元高中，就喝状元郎酒”。
咔嚓一声，一个记者给他拍了个特写。
之后，这张照片将会出现在全省的报纸上，这是后话。
傍晚，吃饱饭，人陆陆续续散了。
一些剩菜让那些借了桌椅餐具的乡亲带了回去。
毕竟借人家一大堆东西，总不能让人白忙活。
大姐二姐在洗刷锅碗瓢盆，老四、老五在打扫卫生。
老六歪在竹椅上，揉着鼓鼓的小肚子，看着别人把剩菜端走，一脸的恋恋不舍。
彭万华和彭老爷子在村口送别领导和记者同志，他还一辆车子上塞了两箱状元郎酒。
彭礼洋、罗美俪和周叔三人在算账，周叔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最后一算，非但没赚，这顿酒席反而亏了二十七块五毛六。
罗美俪数着毛票，念叨道：“真是亏大了。”
彭礼洋抽着旱烟吞云吐雾，斜了她一眼：“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办的敞亮不比这点钱重要？”
罗美俪眉头一竖就要冲他两句，但见周大勇在旁，硬生生憋了回去。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给彭老爹面子的。
这时彭老爷子送完客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
“亏甚个，我这还没给呢！”彭老爷子抽出裤兜里的布包，拿出十张大团结来。
“不不不，爸，我们怎能收你的？”彭老爹拦住。
“怎么不能收我的，我给孙子孙女的，又不是给你的！”彭老爷子把钱往桌上一扔，直接转身走了。
“这……”罗美俪看着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彭老爹摆摆手，示意先收着。
老爷子说一不二，不能犟，否则容易挨批。
挨批的首当其冲当然是他。
彭老爹吸了口烟，慢慢吐了出去，看着远处正在帮自家闺女洗碗的周家姐妹，他对周大勇道：“大勇，你家俩闺女甚时候办酒席？”
周大勇看着两个闺女，笑得露出大牙，那是他的骄傲。
虽然比不得彭礼洋家，但在周庄也可以算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了。
他道：“过两天吧，小闺女通知书还没到，等到了一起办，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照，一定到。”彭礼洋干脆答应道。
……
随着彭家姐弟三个被大学录取的消息传播开来，酒厂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火爆。
曾经滞销的清湖白酒，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酒，供不应求。
不仅公社周边的村民来买，就连市里，隔壁市都过来采购。
有的人好奇，这个状元郎喜欢喝的酒到底是啥味，为啥喝了可以文思泉涌？
有的则是迷信，想沾点喜气，心想多喝几瓶酒是不是自己家娃也可以成状元郎？
有的人喝了后，哎别说，还真的感觉自己说话变利索了。
比如原本有个男的在家是个耙耳朵，喝了酒后敢跟媳妇顶嘴了。媳妇问他是想晚上睡床上还是睡院子，他说：就不能睡门外吗？结果第二天在门外被路过的人喊醒。幸亏是夏天，要冬天还不给冻死了？
还有的老师觉得自己喝了酒后飘飘欲仙，写毛笔字都更飘逸了。
有的老人家喝了，说连打太极都更有感觉了。
有货挑担子说自己喝了酒后腰部酸腿不痛，一口气能挑两百斤担子走十里路。
更有奇葩的，传喝了酒能壮阳，一夜七次郎的。
各种各样传的都有，也不知道谁传的，反正有鼻子有眼，就是这么真实。
随着销售越来越火爆，状元郎酒的名气是彻底打出去了。
从一开始两、三千瓶，到过万瓶，仅仅用了两天。
随后更是几万瓶几万瓶的增加，那场面火爆的不得了。
直到酒厂仓库主任王川东前来告急，“近三年的库存都卖了！一滴也没有了……”
彭老爷子、彭老爹、彭万华、田书记、牛队长等人蹲在湖岸边。
因为厂里不能抽烟，都在外面湖边吞云吐雾。
“怎么办，再卖只能卖五年至十年以上的原浆了？”生产主任梁有财也过来问意见。
彭万华吐了一口烟，没说话，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奇道：“你们看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