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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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义头发凌乱的闯进门来，几人一时错愕，纷纷问道怎么了。崔成义捶胸顿足的嚷道：“你们说说成什么了！这老秦，让他过来，他说堵在路上，让他去政府，他说到厅里。没办法只能我带着车去省政府接人啊，那几个女人，真是泼妇啊！刚上去问了句你们怎么跑这了，赶紧回！一家伙都扑上来，那一顿挠啊！老于，小温你们看看，我这还能出门吗？出门还能说的清吗”？
崔成义比划着，胳膊，脖子，脸上有几道血印，头发像鸡窝一样，衣领也乱翻着，衬衣半截掖在裤子里，半截耷拉在外面。姚丽华听见声音跑过来一看，惊呼：“老崔，你这是咋了？谁干的？咋被人糟蹋成这样？”，崔成义只好又控诉了一遍，姚丽华啧啧的摇着头：“还手啊!就是女人也不能这样挠啊，回去咋交代？那你咋回来的”？
崔成义说：“还手？我眼前到处都是手！谁挠的都没看清！在省政府门口被追着跑了几里地了！要说还是武警厉害，把那几个女人扔进了车里，真是扔啊，像扔麻袋那样，一进车虽然还骂，但不敢动手了。我连车都没敢坐，打车回来的”。
想着崔成义在省政府门口被几个悍妇追着挠，抱头鼠窜的样子，温言奇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崔成义一愣，也笑了出来。
于新和站了起来说：“这些女人着实不像话，把小崔折磨成这样！小崔，你好歹把头发衣服也理理在进大门啊，就这样进来，不认识的，再让老秦带走！”。
崔成义气不过说：“他敢！我这都是给他挡雷，狗日的越来越滑头，靠不住了”。
于新和却说：“估计也不是老秦滑头，我们一个星期遇一次，老秦天天见，听说刚才被几十号人围着，你一把他一把的，比你也好不到哪去，俞主任刚来电话了，厅长让召集党委会商量这个事情”。
崔成义如蒙大赦一般叹道：“赶紧解决吧，我再不想淌这个雷了，说了又不算，别说她们，一次次的我都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厅领导陆续来到会议室，温言奇打开会议记录本，百无聊赖的端详着，穆副厅长照例坐在右手第一位，脸色不好看， 也难怪，建设公司是穆华分管，如今成了烫手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好做人。正思量着，看到老秦进来，也是一脸受气相，不过好过崔成义，头发打湿了，用手指捋了捋，一屁股坐在温言奇旁边，摇摇头，小声对温言奇诉苦：“温处，啥时是个头啊?”，温言奇笑笑，拍了拍老秦，却不搭腔。
章新跃走进了会议室，大步走向中间位置后直接对老秦说：“你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老秦大致汇报了，其实绕来绕去还是那么回事，无非是原来签订了协议，大家都签了字，可有几个又反悔了，在底下煽风点火。金辉集团又着急了点，十几家还没搬出来，直接断水停电，矛盾就越发激化。老秦表态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没想到这次闹得这么大。老秦汇报完，章新跃放下笔，靠在椅子上说道：“大家都说说看，怎么办，建设公司的人每周都来，厅门口都成了笑话，动不动围着一帮人，实在不像话！”。
说完后又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半晌，副厅长孙亚平犹豫的说：“要不老秦再协调一下金辉集团，能否在补助资金上适当的增加增加”？
穆华摇了摇头说：“当初谈并购计划的时候就是厅里，建设公司和职工代表三方一起谈的，就土地一项，他们就要支付4个亿，还有职工安置，再增加难啊。关键是协议签了，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按我看，老秦，你的工作也有问题，建设公司这么多年了，闹事的主要都是哪几个，你们应该都知道。私下做做他们的工作，他们一闹，我们就退，这样下去还有完吗”？
老秦皱着眉头，却不断点头，“我们的工作还是有问题，没有及时制止，可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几个人实在是焦头烂额，早就派了专人蹲守看着，谁知一泡尿的功夫，就全跑完了……”
穆华打断道：“一泡尿的功夫？这些人几乎每个星期都来，你们那看人的人，每个星期都一泡尿！”。
穆华不再接老秦的话，扭头对章新跃说：“是不是让他们和几个闹事的再谈谈？做做工作？”。
章新跃点点头，问俞正刚：“正刚，我记得厅里对这项工作有一个领导小组？”。
俞正刚答道:“是的，当初对几个下属单位的后续处理问题上，成立过一个领导小组，老厅长兼着组长”。
章新跃说：“这样，既然有这个领导小组，那么还是领导小组出面，把纪委、办公室、计财处的有关同志组织起来解决问题。我的意见，第一，金辉集团签订的协议经过法律程序，是有效的，这个要肯定。第二，每一位职工都是签了字的，现在出来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这个要给闹事的，不闹事的都要说到。第三，协议商定什么时候完成整体搬迁，时间到没到？没到的话，金辉集团着急也不行。时间要是过了，协调金辉集团适当的再延长一段时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可以。断水电的事不能再发生。第四，补助问题既然已经商定好，再增加不太合适，但是他金辉集团实力摆在那里，对于确实有困难的职工，再安排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再协调。以上的工作我们领导小组和建设公司班子要给双方解释到位。建设公司是厅里的建设公司，职工是我们的职工，现在都是解决职工一辈子的问题，不能马虎，有问题，有想法让他们提，他们说，但是再不能这样闹！闹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厅里就没必要再管了，让他们去闹。现在是法制社会，但我们的国情在这，人情完全扔掉也不行，告诉金辉集团，该补助的及时补助，该接盘的及时接盘，多几个人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如果这都不行，我们找省领导汇报，否了这个方案，另外找公司！”。
说罢，扭头对穆华说：“这个还是穆厅长出面妥当些，你来签这个头吧”。
穆华苦笑着点点头，“既然章厅长都点我了，那就我来吧，不过大方向还是党委来定”。
大家鱼贯而出，电梯口，章新跃又对老秦说：“再辛苦几天，把事情解决好。”
老秦说：“我没问题，有厅长刚才定的调子，我们也好办事”。
章新跃不再说话，背着手等电梯，轿厢门一开，先走了进去，转身站在中间，其他人侧身进了电梯，站在轿厢四周作壁虎状，俞正刚按好楼层跻身站在一旁。轿厢一停，章新跃大步走出电梯回到办公室，其他人才活络起来，松松手脚。
崔成义头发凌乱的闯进门来，几人一时错愕，纷纷问道怎么了。崔成义捶胸顿足的嚷道：“你们说说成什么了！这老秦，让他过来，他说堵在路上，让他去政府，他说到厅里。没办法只能我带着车去省政府接人啊，那几个女人，真是泼妇啊！刚上去问了句你们怎么跑这了，赶紧回！一家伙都扑上来，那一顿挠啊！老于，小温你们看看，我这还能出门吗？出门还能说的清吗”？
崔成义比划着，胳膊，脖子，脸上有几道血印，头发像鸡窝一样，衣领也乱翻着，衬衣半截掖在裤子里，半截耷拉在外面。姚丽华听见声音跑过来一看，惊呼：“老崔，你这是咋了？谁干的？咋被人糟蹋成这样？”，崔成义只好又控诉了一遍，姚丽华啧啧的摇着头：“还手啊!就是女人也不能这样挠啊，回去咋交代？那你咋回来的”？
崔成义说：“还手？我眼前到处都是手！谁挠的都没看清！在省政府门口被追着跑了几里地了！要说还是武警厉害，把那几个女人扔进了车里，真是扔啊，像扔麻袋那样，一进车虽然还骂，但不敢动手了。我连车都没敢坐，打车回来的”。
想着崔成义在省政府门口被几个悍妇追着挠，抱头鼠窜的样子，温言奇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崔成义一愣，也笑了出来。
于新和站了起来说：“这些女人着实不像话，把小崔折磨成这样！小崔，你好歹把头发衣服也理理在进大门啊，就这样进来，不认识的，再让老秦带走！”。
崔成义气不过说：“他敢！我这都是给他挡雷，狗日的越来越滑头，靠不住了”。
于新和却说：“估计也不是老秦滑头，我们一个星期遇一次，老秦天天见，听说刚才被几十号人围着，你一把他一把的，比你也好不到哪去，俞主任刚来电话了，厅长让召集党委会商量这个事情”。
崔成义如蒙大赦一般叹道：“赶紧解决吧，我再不想淌这个雷了，说了又不算，别说她们，一次次的我都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厅领导陆续来到会议室，温言奇打开会议记录本，百无聊赖的端详着，穆副厅长照例坐在右手第一位，脸色不好看， 也难怪，建设公司是穆华分管，如今成了烫手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好做人。正思量着，看到老秦进来，也是一脸受气相，不过好过崔成义，头发打湿了，用手指捋了捋，一屁股坐在温言奇旁边，摇摇头，小声对温言奇诉苦：“温处，啥时是个头啊?”，温言奇笑笑，拍了拍老秦，却不搭腔。
章新跃走进了会议室，大步走向中间位置后直接对老秦说：“你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老秦大致汇报了，其实绕来绕去还是那么回事，无非是原来签订了协议，大家都签了字，可有几个又反悔了，在底下煽风点火。金辉集团又着急了点，十几家还没搬出来，直接断水停电，矛盾就越发激化。老秦表态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没想到这次闹得这么大。老秦汇报完，章新跃放下笔，靠在椅子上说道：“大家都说说看，怎么办，建设公司的人每周都来，厅门口都成了笑话，动不动围着一帮人，实在不像话！”。
说完后又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半晌，副厅长孙亚平犹豫的说：“要不老秦再协调一下金辉集团，能否在补助资金上适当的增加增加”？
穆华摇了摇头说：“当初谈并购计划的时候就是厅里，建设公司和职工代表三方一起谈的，就土地一项，他们就要支付4个亿，还有职工安置，再增加难啊。关键是协议签了，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按我看，老秦，你的工作也有问题，建设公司这么多年了，闹事的主要都是哪几个，你们应该都知道。私下做做他们的工作，他们一闹，我们就退，这样下去还有完吗”？
老秦皱着眉头，却不断点头，“我们的工作还是有问题，没有及时制止，可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几个人实在是焦头烂额，早就派了专人蹲守看着，谁知一泡尿的功夫，就全跑完了……”
穆华打断道：“一泡尿的功夫？这些人几乎每个星期都来，你们那看人的人，每个星期都一泡尿！”。
穆华不再接老秦的话，扭头对章新跃说：“是不是让他们和几个闹事的再谈谈？做做工作？”。
章新跃点点头，问俞正刚：“正刚，我记得厅里对这项工作有一个领导小组？”。
俞正刚答道:“是的，当初对几个下属单位的后续处理问题上，成立过一个领导小组，老厅长兼着组长”。
章新跃说：“这样，既然有这个领导小组，那么还是领导小组出面，把纪委、办公室、计财处的有关同志组织起来解决问题。我的意见，第一，金辉集团签订的协议经过法律程序，是有效的，这个要肯定。第二，每一位职工都是签了字的，现在出来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这个要给闹事的，不闹事的都要说到。第三，协议商定什么时候完成整体搬迁，时间到没到？没到的话，金辉集团着急也不行。时间要是过了，协调金辉集团适当的再延长一段时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可以。断水电的事不能再发生。第四，补助问题既然已经商定好，再增加不太合适，但是他金辉集团实力摆在那里，对于确实有困难的职工，再安排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再协调。以上的工作我们领导小组和建设公司班子要给双方解释到位。建设公司是厅里的建设公司，职工是我们的职工，现在都是解决职工一辈子的问题，不能马虎，有问题，有想法让他们提，他们说，但是再不能这样闹！闹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厅里就没必要再管了，让他们去闹。现在是法制社会，但我们的国情在这，人情完全扔掉也不行，告诉金辉集团，该补助的及时补助，该接盘的及时接盘，多几个人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如果这都不行，我们找省领导汇报，否了这个方案，另外找公司！”。
说罢，扭头对穆华说：“这个还是穆厅长出面妥当些，你来签这个头吧”。
穆华苦笑着点点头，“既然章厅长都点我了，那就我来吧，不过大方向还是党委来定”。
大家鱼贯而出，电梯口，章新跃又对老秦说：“再辛苦几天，把事情解决好。”
老秦说：“我没问题，有厅长刚才定的调子，我们也好办事”。
章新跃不再说话，背着手等电梯，轿厢门一开，先走了进去，转身站在中间，其他人侧身进了电梯，站在轿厢四周作壁虎状，俞正刚按好楼层跻身站在一旁。轿厢一停，章新跃大步走出电梯回到办公室，其他人才活络起来，松松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