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都往事 > 第85章

第85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温言奇工作躲了清闲,最近章书记在家的时候又多些,才发现原来办公室的工作也可以如此舒服,连喝茶的声音都响些。苏梅进来几次都能看见温言奇要不脚搭在桌子上,要不茶喝的呲溜响。不禁感慨,同是主任,自己怎么这么命苦,整天东奔西跑,还落不下个好。温言奇嘿嘿一笑,仍说:“苏主任若是有好茶,不妨带过来些,别总拿个文件来,多不好意思。”苏梅却正了脸色说:“下次给你戴个面膜来,你敷上,时间过得快,比喝茶好,喝多了尿多,前列腺再出个毛病,可不好治!”

    正说笑着,于新和打电话来说和周元力已经到了长林,请示几时能接见?  温言奇放了电话,对苏梅笑道:“我一个光棍汉,前列腺发个炎也无妨,若是真敷了面膜,皮肤红里透亮,苏主任瞧见了不更生气?”。

    苏梅撇了撇嘴,“赶紧走吧你!”

    路上,让人定了桌子,迎了于新和和周元力二人,揶揄道:“你们两个神仙怎得突然来了?”

    周元力指了指于新和说:“趁着于新和休假,你来长林,我们还没来过哩,这不有时间专门拜会。”

    温言奇作势要擂周元力,却又握住了手。周元力对于新和说:“看看,言奇如今副秘书长坐着,见了我们也握手了……”温言奇这才想起来,和这两个货握哪门子手?嘴上却说:“不握手难道拥抱不成?三个男人在这里抱成一团着实不像话,革命的友谊,自然按照革命的办法来!”

    于新和指指温言奇,“日子长不见,嘴上这是让谁开了光了。”

    杨立新订了云尚酒店的小包厢,既显档次,又让人觉得私密。长林上档次的酒店没几个,温言奇常来,经理便认得出来,亲自过来打了招呼。温言奇也不点菜,经理便照着长林特色配好,陆陆续续的摆上桌子。

    温言奇顺手开了瓶酒,周元力便说:“还要喝吗?你下午不上班?”

    于新和拿过酒瓶端详着,砸吧砸吧嘴说:“喝吧,言奇如今办公室一把手,去不去的还不自己说了算?俞厅长和段仁武作主任的时候,来不来的几时给你说过?”

    周元力点头道:“那倒是……”,又指指于新和,“你差不多行了,矜持些,知道的我们是从明都来的,不知道的以为哪个乡下来的?”

    于新和敲了敲酒瓶说:“好酒……”

    周元力苦笑道:“好酒就给弟兄们满上吧?”

    连喝几杯,温言奇便捂住了杯子,周元力笑道:“还是那点量?”

    温言奇辣了嗓子,龇牙咧嘴的说:“从来不见涨,留着点清醒,下午陪你们在长林转转。”

    周元力道:“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于新和看看周元力,意味深长的对温言奇说:“是啊,元力现在自由的很!”

    温言奇知道周元力在升州清闲,但也不说破,随口说了句:“按我说,事少些也好,自在!”

    周元力却呵呵一笑,“还没给你说,我现在又回明都了!”

    “哦?什么时候回的厅里?倒不给我讲?”

    “没回厅里,我把工作辞了!”。

    “辞了?什么意思?”温言奇惊道。

    周元力仍旧神情自若,“辞了就是不干了呗,反正也干不出个名堂。”

    温言奇愣了愣,半晌,问了句:“你没开玩笑吧!”

    周元力说:“这种事开什么玩笑,我有个朋友在明都开公司的,叫我好几次了,原本没想着去,这段时间突然就想通了,索性过去,拿个年薪多好。”

    温言奇不禁放下了筷子,看看于新和,于新和也点点头,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却不说话。

    温言奇只好问:“你好端端的辞职做什么?”

    周元力给于新和倒满了酒,两人碰了,一饮而尽。

    “嗨!工作嘛,就得有个奔头,没奔头了,也就没劲了。”

    温言奇不做声,替周元力倒了半杯酒,缓缓的说了句,“少喝些……”

    周元力看看温言奇,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是真怀念我们作秘书的时候,整天埋在故纸堆里,纠结用这个词好还是那个词好,题目起的响不响亮?结构合不合理?段落清不清晰?念的时候是舒缓些好还是严厉些好,这个时候加一句诗词有什么效果?”周元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真是有意思,不管听的人有什么反响,反正我们是过了一把瘾!你说是不是?”

    温言奇点点头,又摇摇头。

    “再后来秘书作的时间久了,就想着这个讲话自己讲出来该多好,结果真就给你个一官半职。办公室副主任,虽说仍旧是个文字官,但终究是个官,起码管着你和于新和这两个大秘书!你是不知道,原来我们一起改其他处室的文章,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后来我作了副主任,改你们的文章,咋就那么有成就感!改了你们还得认!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周元力又笑了起来,拿着酒和于新和碰了,又和温言奇的茶杯碰了碰。两人只好饮了。

    “再往后,作了宣传处长,终于扶正。就想着怎么干个名堂出来,毕竟还年轻,就成了处室正职,仿佛前面有一道光,不停的照着你自己,不能说挥斥方遒,但也是说一不二。可是事与愿违,后来才发现,自己搞个稿件,出个期刊,拍个照片,和原来竟然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原来,宣传处嘛,到底不如办公室,没权,但屁股在中心坐着。混吧,慢慢混吧,终于混到了政治部,这名号响亮吧,管人事的叫政治部的厅局还真没几个!”

    “这么多年在厅里,别的不说,论文章,我也就比你温言奇逊色些,但是也不多!你别笑,也是今天有好酒,要不我也不认这个。论人事,就厅里那百十来号人,谁适合干什么不适合干什么,咱还是清楚。说实话,宋文峰主任还是可以,再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咱考察的人就入不了法眼了,一次一次的刷下来。我觉得吧,办公室就是文字搞好,服务搞好,政治部就是选对人,选的不用,用的不选,那还要政治部做什么?当个摆设?起码过场还是要走吧?”

    “都说把我下放到升州有意见,其实我还真没多大意见,与其在厅里不讨好,不如到了地方,天王老子都不管,老子就是老子!可……妈的,我那个地方还真就是个地方,鸟不拉屎,屁事没有!就这个前段时间还又派一个书记下来!你说可笑不可笑?现在干部太多,都他妈没地方安排了,一个小单位也是行政党务分开设,来个交叉任职,我一个人都闲的学驴叫,再派来个书记一起叫吗?你猜猜派来的书记是谁?”

    温言奇不解,看看于新和,于新和道:“原来机关党委的梁建兵。”温言奇更加不解,“梁建兵?就是总是瘫坐的那个煎饼?”

    于新和笑道:“可不就是那个梁煎饼!”,又对周元力说:“你也真是,拿人家梁煎饼说事,给你派个女书记,你肯定就不学驴叫了!”

    周元力斜眼一瞪,“这叫什么话,我是那样人嘛?咱这是正人君子,嘴上过过瘾,正事不耽误!”

    “哎……”周元力苦笑道:“有人说我周元力不会做官,不会做事,可能说的也对,看不惯的总想着说说,听不惯的总想着呛几句,把自己越怼越远,怼的连核心都看不见了。办公室,政治部历来出来的干部都是往上走,唯独我周元力是往远走,那天填表,猛的发现,老子已经45了!还这样耗吗?耗个屁啊,再耗就真成驴了!”

    温言奇咕哝道:“成什么也不能成驴么。”

    周元力却说:“不是驴是什么,长年累月任劳任怨的,偶尔不服了叫几声,别人还听不懂!”

    于新和道:“那是你,总是呛呛,我就不叫!”

    周元力指了指于新和,“那你就是闷驴一个,内蒙有个酒叫闷倒驴,说的就是你!”

    于新和摇摇头,“行行,我也不吃亏,咱俩一对驴!”

    周元力却笑了出来,“原来是,现在不是了,我跳槽了,只剩你了。”

    又给于新和斟满酒,“你也别想不开,驴有什么不好?想当年曹丕还带着众臣子学驴叫呢!鸡流感,牛发疯,羊吐沫子,猪遭瘟,你几时听过驴有病?”

    周元力几句话愣是说蒙了于新和,于新和思想片刻,恍然大悟叹道:“还真是哎,真没听过驴得什么病!”

    周元力一拍大腿,“对嘛!能干活,还不得病,多好。”

    于新和白了眼周元力,骂道:“去!再好也是驴!”

    周元力咧了咧嘴,像是用劲说了很长的话,无力地叹了口气。

    温言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管怎么样,周元力已然辞了公职。他这个人,温言奇还是了解的,有才,有能力,更有抱负,又带着点怨气。不对口味的事,总能挂在脸上,喜欢唠叨几句,而这个恰恰是最致命的。周元力遇到的事和人,温言奇又何尝没有遇见?只是温言奇能忍,懂得变通。

    欣赏周元力才能的,往往容不下他的傲气,不欣赏他的,浑身硬是找不出一个优点,看到的只是周元力的自大,听到的也只是他的怨言。可无论怎么说,周元力毕竟是正处级干部,而且做过政治部的副主任,如果周元力能改了自己的习性,说不定会有翻身的机会,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人生有几个从头再来的机会?温言奇想劝劝周元力,可木已成舟,再说也无济于事了。

    温言奇硬撑着给自己倒了满杯的白酒,“元力,本来我想劝劝你的,可你已经做出了决定,迈出了一步,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去公司里又做什么”?

    周元力说:“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毕竟咱的笔头子还说的过去,也管过那么几个人,如果说在厅里能力弱些,在他那里想必只有剩余的,没有不够的,走一步看一步吧。人活一世嘛,总得对自己好些,前面的几十年没活明白,后面的就得仔细活了,你说对不对”?

    温言奇点点头,“也是这么个道理,对自己都不好的人,对别人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我就不劝你了,你比我年长些,考虑的肯定比我周到,别的我也说不了什么,但凡以后用的上我的,尽管开口”。

    “呵呵”,周元力笑笑,“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也不枉我在厅里二十多年,总还是有朋友的。”

    周元力和于新和都是好酒的人,可今天短短的一个中午的时间,周元力竟然带了醉意,话也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于新和的脸也红了,大着舌头对温言奇比划,“言奇……你说……什么样的酒量才算是能……喝?”,温言奇脑袋发愣,天旋地转,愣愣的看了于新和半天,才反应过来,木木的说:“……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算是能喝!”。

    于新和摇了摇手指,“你……不算,能不能喝的,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周元力,“这个才算是能喝的!”

    温言奇不明白,周元力和于新和酒量都是个顶个的好,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于新和自己接着咕哝道:“像今天这个场合,又没人逼你喝酒,自己能把自己灌醉的,才算是能喝的……你想想,就你,喝不了了……也就不喝了,别人再灌也就那球样!可明知自己喝不了了,还要喝,最终把自己撂翻的真没几个,元力就算一个……哎……这个球人!自己把自己整成这个怂样子,临出门了,倒把老子安排成了驴,这球人……”

    于新和摇摇头,也伏在了桌上……

    温言奇看着于新和头晕,今天确实喝多了,再后面的话居然自己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