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离凰 > 第80章 凭实力单身

第80章 凭实力单身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疼,就别再提。

    这是沈木兮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不去想不去提,虽然不能当没发生过,偶尔骗骗自己也好,谁不是第一次做人,何必跟自己较真?

    “我医得了身,医不了心。”沈木兮轻轻拍着关毓青的脊背,“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小郅也很喜欢你,你们还是莫逆之交呢!”

    提起沈郅,关毓青又哭又笑,“你生的好儿子。”

    “哭够了,就不许再哭了!”沈木兮扶着她坐下,取了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眼泪是个好东西,可以为自己哭,但绝对不要为那些伤害你的人哭,他们巴不得看到哭!”

    关毓青噗嗤笑了,“你这人……人家正伤心呢!”

    “伤心总会过去,日子还得过不是?”沈木兮深吸一口气,“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关毓青拭泪,“不许骗人!”

    “放心!”沈木兮如释重负,“晚上的赏荷大会,得可劲的吃回来,不然哪对不起这口气。”

    “对!”关毓青笑了,临了补一句,“你真好。”

    好与不好,其实没那么重要,有人觉得你好,自然有人觉得你不好,你若太在意,会渐渐的称为别人眼中不好的人,最后连自己都忘了本来的样子。

    转头远眺,回廊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薄云岫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那里,两个人隔着园子对视,他看得到她,她也看得见他,却是谁都没有迈开这一步。

    “王爷要过去吗?”黍离低问,方才沈大夫和关侧妃相拥而泣,王爷瞧着有些紧张。太后娘娘跟前,尚且光明正大的护着沈大夫,这会反倒不敢了?

    薄云岫敛眸,“赏荷大会都处置妥当了?”

    “皆按照王爷的叮嘱,不敢有半分疏漏!”原是后宫的宴席,王爷大可不必赴宴。可因着沈大夫的关系,王爷很是小心,黍离早前不信王爷真的动了心,这会倒是实打实的认准了,那沈大夫怕是真的要做离王妃了。

    闻言,薄云岫转身便走,没有回头。

    目送薄云岫离去的背影,沈木兮垂眸,男人的心啊,变得可真快!

    “王爷很是在意你!”关毓青道。

    “王府里有颇为得宠的魏侧妃,我是什么人?大夫罢了!”沈木兮可不敢跟薄云岫牵扯在一起,免得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关毓青忽然满脸嘲讽,“得宠?她?切……”

    沈木兮笑靥清浅,并不去问。

    不问,就不会多想,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日落时分,歌舞升平。

    莲花小筑的赏荷大会业已开始,不过人多的地方,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有关于之前离王府的关侧妃,为争宠而污蔑魏侧妃,幸得离王殿下和太后主持公道,王爷看在关侧妃是太后的侄女份上,这才纵了关侧妃无罪。

    念秋很是气愤,奈何之前吃了哑巴亏,这会哪敢轻易出头。

    关毓青岂会不知自家丫鬟的心思,好赖生活了小半辈子,动不动往身后塞糕点。小丫头堵住了嘴,自然能收住心,不会再胡思乱想。

    闲言碎语罢了,左耳进右耳出,气死的是那些想要看热闹的,无热闹可看,她们自然也就消停了。

    “阿落,你可都认得这些人?”沈木兮问。

    阿落摇头,“阿落一直在离王府伺候,没进过宫,不知宫中贵人。”

    糕点上齐,酒水也跟着上,鼻间所闻皆是淡然清香,满目都是风吹莲影动,抛却那些烦人的事儿,此处真的景色甚好!

    这原是宫宴,按照往年惯例,离王府谴魏侧妃前来便罢,从不亲自过问,可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奇了怪了,不但亲自来了,还就坐在沈木兮旁边。

    在后妃眼中,离王殿下是在坐享齐人之福,左边一个魏仙儿,右边一个沈木兮。

    皇帝高高在上坐着,谁都知道薄云崇素来放浪无羁,一会翘着二郎腿,一会逗着妃子笑,再回头,直接跟后妃开始划拳,这后宫早就被他倒腾得不像后宫了。

    沈木兮却是头一回见着这么荒诞无稽的帝王,自己荒诞便罢,连带着后宫一帮女子,也跟着欢快得胡闹,难怪太后脾气不好,有这么瞎闹腾的后宫,没被气死都是好的。

    糕点还算马马虎虎,吃一口倒也罢了,吃多了便腻得慌。

    沈木兮提了酒壶,顾自倒上一杯酒,想想有多少年没碰过这东西了?好像自从那一次之后吧,就再也不敢动,想都不敢想。宫中御酒,她不曾喝过,眼下有机会尝一尝也好。

    端起杯盏,沈木兮眉心微蹙,甚是不解,这御酒怎么半点酒味都没有?

    难道宫里的酒都是这般模样?

    “妾身敬王爷一杯!”魏仙儿端起杯盏。

    魏仙儿一开口,沈木兮倒是愣了一下。

    一旁的关毓青正在剥花生,下意识的顿住,扭头望去,离王端坐中央,一左一右的……都举着杯盏,在外人看来是在争宠。

    念秋探着脑袋,“小姐,这是怎么了?”

    “有人又要作妖了呗!”关毓青一咬牙,咯嘣一声将嘴里的花生米嚼碎,“真是不消停!”

    念秋噘着嘴,“真气人!”

    关毓青忙不迭将案头的莲蓬塞给念秋,“消消火!”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薄云岫身上,沈木兮想着,还是别凑热闹,自己压根不想出风头。然则身旁的阿落却快速扶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放下来,免得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沈木兮愣了愣,扭头望着拂开黍离,顾自斟酒的薄云岫。

    “沈木兮,你就那么想敬本王一杯?”话说得不好听,可身体却很诚实,话音刚落,杯盏早已举到了沈木兮跟前,容不得她退缩。

    “沈大夫!”阿落悄悄的推一把。

    一个碰杯,满堂哗然。

    魏仙儿算是颜面尽扫,彻底的失了宠爱。

    薄云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若琉璃,妁妁其华,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瞧他这一脸的桃花,沈木兮觉得,他怕是一杯倒吧?可以前的酒量也没这么差……想了想,她端起杯盏,入口却愣了愣,饮罢狠狠剜了薄云岫一眼。

    还以为这厮满脸桃花,如今才晓得那是对她的嘲讽。

    沈木兮放下杯盏,快速打开了酒壶盖,鼻尖狠狠嗅了嗅,“岂有此理!”

    “沈大夫,怎么了?”阿落低低的问,不过是同王爷喝杯酒,沈大夫为何这般生气?

    “这哪里是御酒,分明是温水!”沈木兮愤愤的瞪了薄云岫一眼,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跟前这位爷,还能有谁?瞧他那副得意的样子。

    薄云岫放下杯盏,顾自斟满,低头时竟微微扬起了唇角,左不过一瞬即逝。

    然则魏仙儿看得清楚,她在薄云岫身边这么多年,从未真的靠近过他。

    七年时间,那场大火之后的薄云岫,再没有笑过,眼神里除了幽冷如深渊,再无任何的神色。即便对待薄钰,也只是淡淡然的敷衍。

    世人皆闻,离王殿下宠爱魏侧妃,整个离王府都交给魏侧妃打理,偌大的离王府后院,除了魏侧妃之子,再无所出。由此可见,情深意笃,何其不渝!

    可现在,所有的假象都被当场撕裂,魏仙儿的迷梦终是彻底破灭。

    至此,有关于之前关毓青因为争宠而污蔑魏侧妃的谣言,不攻自破。离王殿下压根就不在意魏侧妃,关毓青饶是要吃醋,也得找这位离王新宠的麻烦,何必自讨没趣去找魏仙儿?

    赏荷大会,沈木兮一壶温水喝到结束……

    当然,席间还有从边上不断递来的食物,一会是色泽白嫩的鲈鱼汤,一会是剥好的一小碟对虾,都是早些年她喜欢吃的东西,他不知她这些年在湖里村吃的是什么,不知她早已忘了昔年的滋味。

    曾经的喜好,历经数年的淡却,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兴奋。

    酒过三巡,满堂微醺。

    沈木兮自然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便与关毓青一道离开,沿着芙蓉渠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月如玉盘,悬于夜空。

    银辉倾洒,满池风月。

    许是吃了太多,念秋嚷嚷着肚子疼,沈木兮便和关毓青坐在栏杆处,赏月赏荷倒也颇为兴致,夜里凉快,不似白日里的燥热,停下来歇歇倒也是极好的。

    关毓青转身去掰莲蓬,“沈大夫,这芙蓉渠里的莲蓬,长出来的莲子又大又脆,着实好吃,我折给你尝尝!”

    “阿落,看看有没有嫩莲房,摘点回去,我给你们做莲房包鱼。”沈木兮笑道。

    “是!”阿落借着月色去找嫩莲房。

    远处,有婢女急匆匆而来。

    月归的使命是保护沈木兮,是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打着十二分精神,早已注意。

    然则……

    “扑通”一声,沈木兮第一反应是有人落水,“阿落,关姑娘?”

    阿落和关毓青都站在栏杆边上,一人拿着莲蓬一人捏着嫩莲房,落水的不是她们两个。

    “谁落水了?”沈木兮忙问。

    月归冷着脸,踩在栏杆上,瞧着莲叶底下荡开的涟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众人愕然,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快速赶到,因着莲叶茂盛,水下淤泥厚重,若要想从荷花池里捞人,必须有极好的水性,这也是为什么月归没有第一时间救人之故。

    “卑职的使命是保护沈大夫,人是直接冲着沈大夫跑过来的,卑职以为她是想对沈大夫不利,可卑职还来不及碰到她,她就身子一歪,朝着一旁的荷池栽了下去。”月归行礼,毕恭毕敬的阐述,事情发生的经过,“王爷,卑职发誓,卑职绝对没有动手!”

    薄云岫自己挑的人,当然是相信的,可为什么会有人无端端的在沈木兮跟前寻短见?

    “找到了!”

    一声高喊,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

    满身淤泥的宫婢,被侍卫从水底下捞起,废了的拖到案上。

    “好好的一场赏荷大会,竟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晦气!”薄云崇不高兴,酒喝得满面砣红,摆摆手就往外走,“你们慢慢查,朕……朕累了!”

    丁全赶紧搀着摇摇欲坠的皇帝,“哎呦妈呀,皇上您可仔细脚下,这儿太不安全了。”

    从善手一挥,“皇上起驾!”

    显然,这次又是让薄云岫收拾烂摊子,皇帝每次都是如此。

    落水太久,婢女被抬上来的时候早已没了气息,沈木兮快速蹲下身子,以帕子抵着指尖,轻轻摁了摁婢女的肌肤,“身子还是软的,的确是刚死没多久。”

    腹部位置,腹胀如鼓,的确像是淹死的。

    “为什么会想不开呢?”关毓青抱着一摞的莲蓬发愣。  沈木兮一声叹,“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了。”

    说着,她撩起了婢女的裙摆,露出了她尚缠着绷带的小腿,绷带上沾满了淤泥,但是这绷带看上去是新缠的,并不像是旧痕。

    关毓青骇然,“你的意思是,这是个……”

    “可能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个略有跛态的宫婢!”沈木兮站起身,面色凝重的回望着薄云岫,“薄云岫,你不是去查了吗?人呢?”

    “你不是都看到了?”他冰冰凉凉的睨着她,言外之意——明知故问!

    倒是黍离乖巧,赶紧解释了一通,“沈大夫莫要误会,之前王爷着卑职去查,副册之中的确有一名叫杜若的婢女,不管是受伤的时间,和身形体态,都比较符合关侧妃所描述。但当时人已经不见了,卑职派人找遍了皇宫,未有半分踪迹,谁知道……她竟是死在了这里。”

    沈木兮眉心微蹙,“无端端的死在这里,就死在我面前?”

    “活见鬼!”关毓青啐一口,“真是晦气!”

    “找仵作验尸!”薄云岫留下一句话,直接拽着沈木兮离开。

    念秋小碎步的跑回来,乍见那么多人堵着芙蓉渠,又见着离王拽着沈大夫火急火燎的离开,一时间脑子有些发蒙,“小姐,怎么了?王爷和沈大夫又打架了?”

    “就这么死在沈大夫面前,未免太刻意了吧?”关毓青摸着下颚,心头略有疑虑,抬头瞥了一眼面色发白的魏仙儿,“魏侧妃还是少看两眼为好,否则夜里是要做噩梦的!”

    音落,关毓青拂袖而去。

    魏仙儿花容失色,连呼吸都变了,“宜珠,我们走!”

    薄云岫拽着沈木兮走,许是嫌她走得太慢,干脆抱着她走。

    惊得沈木兮瞬时面红耳赤,揪着他的衣襟疾呼,“薄云岫你疯了,这是皇宫,你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吗?”

    “看到就看到,这离王妃你是当定了!”他这般无赖的模样,再次刷新沈木兮的认知,“宫里不安全,带你回家!”

    “郅儿呢?你入宫之前不是诓我……”

    “知道那是在诓你,你也信?”

    沈木兮呼吸微促,就着他的胳膊狠狠掐下去。奈何这人的胳膊就跟铁打似的,他纹丝未动,她掐得手指疼,怎么忘了他乃习武之人,岂是她这手无缚鸡之力能撼动的?

    想了想,她伸手摸上他的腰间。

    “敢掐下去,本王就在这里要了你!”他咬着后槽牙,目色狠戾的盯着她。

    沈木兮仲怔,到底是掐还是别掐?一犹豫,一耽搁,业已到了车前,进了马车她就被他摁在了软榻上,顺带着连毯子都盖好了。

    眉心突突的跳,沈木兮咽了口口水,略带心慌的望着一脸怨念的某人,薄云岫还真是将“喜怒无常”这四个字,用行动表达得淋漓尽致。

    “看够了吗?”他横她一眼。

    沈木兮当即别开视线,下意识的捂着衣襟。

    “伤还没好,睡会!”许是意识到自己口吻不太好,薄云岫微微压了嗓子,靠坐在软榻另一头,随手捻了本书,胡乱的翻着。

    眼一闭,沈木兮懒得理他。

    脑门上隐隐的疼,若不是他,她怎么会挨这冤枉棍?

    马车走得四平八稳,车内温度适宜。

    不多时,沈木兮呼吸均匀,竟真的睡着了。

    书,还是翻到那一页,这会还能看得进书,那才是真的活见鬼。从翻开书到她睡着,他愣是一个字都没看,眼角余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微光里的人,眉眼温和,不似清醒时的尖锐。

    轻轻放下手中书册,薄云岫深吸一口气,稍稍挪动分毫,想了想,作势为她掖好毯子,又近前挪动。一番动作格外扭捏,就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之外,多了几分未被抓包的小庆幸。

    他靠得近了,低头便能看到她黑鸦羽般的睫毛,就这么轻飘飘的遮在下眼睑处,随着他的呼吸略显浮动。极力的压着动作的幅度,他将胳膊抵在她面颊的两侧,就好像趁势将她圈在怀中一般。

    低,一点。

    再,低一点。

    他悄悄的俯下身子,眸色幽幽的盯着她微抿的唇。就像是幼时见到了心爱的玩具,即将到手时的窃喜,满心的期许。

    “王爷!”

    马车骤停,外头忽然响起黍离的尊呼。

    沈木兮低哼,赫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沈木兮咬牙切齿。

    薄云岫印堂发黑,脊背发寒,做贼被当场抓住,可不得心虚!

    蓦地,沈木兮的脸上忽然挨了轻轻一拍。

    是的,力道很轻,轻得跟挠痒痒似的,但足以沈木兮目瞪狗呆??

    “有蚊子!”薄云岫起身便走。

    沈木兮一头雾水,视线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伸手摸了摸被他摸过的脸,马车里有蚊子吗?离王府的马车不都又专人看管,怎么可能跑进蚊子?

    黍离在外头躬身行礼,然则还不待开口,却听得薄云岫冷声下令,“去刑房领二十鞭!”

    “王爷??”黍离瞪大眼睛,惶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二十鞭?

    受罚倒也罢了,罪名是什么?

    所有人皆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盯着黍离,那一刻,黍离觉得窦娥都没自个冤,窦娥好歹有个罪名,他这厢……到底错在哪了?

    春秀和沈郅一直等在门口,见着沈木兮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娘!”沈郅扑在母亲的怀里,“娘进宫也不来找郅儿,害得郅儿和春秀姑姑回到王府,到处找不到娘亲。”

    沈木兮轻叹,关心则乱,薄云岫拿住她的软肋,她也是被薄云岫诓大发了。

    “娘会注意,下不为例。”沈木兮弯腰,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亲,“回去吧!”

    母子两个手牵手朝着府门走去,可走到门口,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薄钰。

    薄钰冷着脸,谁也不搭理。他此前身边还有亲随,自他犯错逃回离王府,薄云岫便撤了他身边的人予以重责,如今的薄钰已是孤家寡人,除了他母亲,再无人可依。

    “别看了,走吧!”春秀推搡着沈木兮母子。

    “走吧!”沈木兮牵着沈郅,三人有说有笑离开。

    薄钰站在原地,微微侧过身,目色寂寥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府门口的灯笼,散着明亮的光,落着小小的身影,他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孤冷之色逐渐被失落取代。

    马车停下时,薄钰急冲上前,“娘!”

    魏仙儿面色发白的下车,轻轻抚过孩子的小脑袋,“怎么在外头站着?娘不是告诉过你,身为离王府的小公子,理该恭敬自持,不能如此失态吗?尤其是人前,岂可横冲直撞。”

    薄钰张了张嘴,小手紧攥着袖口,终是乖顺的点点头,“钰儿明白。”

    “真乖!”魏仙儿轻叹,任由宜珠搀着她进了门。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魏仙儿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薄钰高不高兴。

    薄钰站在府门口,仰头看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灯笼,小脑袋微微耷拉下来,终是迈步进门,定定的看着魏仙儿的背影,面上再无半分喜悦之色。

    翌日。

    沈郅按时进宫,沈木兮让阿落送了一盂膏药去落日轩,其后便带着阿落去了医馆。有关于猫尸和牡丹姑娘的死,都该好好调查一番,说不定还能有关傲天的下落。

    一大早的,府尹大人就守在了医馆里,见着沈木兮进门,赶紧作了个揖。

    惊得沈木兮慌忙还礼,“大人,沈木兮受不起!”

    “沈大夫,可得劳烦你一趟了!”府尹轻叹,“又出事了!”

    沈木兮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便听得府尹身边的师爷开口说,“就在昨儿夜里,乞丐窝里出了事,一名乞丐当场死亡,那死状和牡丹姑娘极为相似。咱们这厢着实没了主意,当时给牡丹姑娘看病的是沈大夫,如今也只能再来请沈大夫过去一趟,且看看是不是同一种病症!”

    “若是瘟疫……”府尹骇然捂嘴,“不对不对,本官的意思是,若是有什么事,您是大夫,能早早的予以防范,免得再有无辜惨死!”

    “大人,此处是医馆,沈大夫是大夫又不是仵作,您这出了事死了人,就来找沈大夫,万一被人知道了,别人怎么有胆子上门瞧病?”阿落不高兴,“您这么做,不是砸我们的招牌吗?”

    府尹尴尬的笑笑,这事摊上谁都觉得晦气。可他也没办法,谁让离王殿下偏向沈木兮,若是有什么事,离王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好歹能拽个垫背的。

    “又出现了了?”沈木兮眉心微蹙。

    掌柜的将单子递上,“沈大夫……”

    “掌柜的,你全权处理便罢,我去一趟府衙看看!”沈木兮忙将单子塞了回去,当即随着府尹离开。

    掌柜追出门,“哎哎哎,沈大夫……你待会还回不回来?”

    这叫什么事?

    踏进府衙大门的时候,沈木兮下意识的回头,皱眉环顾四周。

    “沈大夫,怎么了?”府尹生怕沈木兮反悔。

    “没什么。”沈木兮心里略略不安,不知道为何,隐约觉得好似有人盯着她。然则有月归在侧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目送沈木兮进门,月归面色沉沉,她亦有所察觉,左不过越是这样,越要跟紧沈木兮,断然不能让沈木兮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不管有多少危险,离开该保护之人的身边,便是守护之大忌!

    思及此处,月归快速进门,不敢擅离沈木兮身边半步。

    有人置身暗处,目不转瞬的盯着府衙大门。  死的是个乞丐,年纪尚轻,约莫二十出头左右,瞧着还算周正,只不过……

    沈木兮进去的时候,仵作已经按照上次沈木兮的手法,将虫子从乞丐身上取了出来,足以证明这乞丐和牡丹姑娘的死因基本一致。

    五内穿孔,失血而亡。

    原因,便是这些可怕的虫子。

    “沈大夫!”仵作颔首示意。

    沈木兮回礼,“如何?”

    “一样的杀人手法,一样的死法,一样的虫子!”仵作将盛着虫子的瓷罐递上,“你看看!”

    沈木兮接过,面色越发沉冷,果然是一样的。

    猫、牡丹、乞丐,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思来想去,沈木兮一时半会,真的无法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若说真的有联系,那便是……湖里村的覆辙重蹈,有人拿活猫炼蛊,以活人试蛊!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衙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大人大人,有人击鼓鸣冤,说是沈氏医馆杀人害命,要、要……”

    说这话的时候,衙役神情慌乱的盯着沈木兮,声音略颤,“要状告沈大夫!”

    羽睫陡然扬起,沈木兮愕然僵在当场。

    杀人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