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离凰 > 第105章 有孕

第105章 有孕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木兮觉得薄云岫进来很不对劲,说起话来,办起事来一套一套的,这跟以前那个清冷孤傲,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离王殿下,几乎判若两人。

    难道是受刺激了?

    “薄云岫!”沈木兮清了清嗓子,“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黍离说过,薄云岫身子不大好,尽管她也瞧不出哪里不大好,除了上次他中蛇毒,她给探过脉,其他时候着实也未与他瞧过病。

    她说这话,指尖准确无误的挪至他的腕脉处。

    哪知薄云岫见鬼似的,手缩得那叫一个快,登时松开她,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面上带着来不及敛去的慌乱,“你干什么?”

    “给你看看病!”沈木兮倒是一本正经,作势又要去抓他的腕脉,谁知某人快速张开五指,瞬时与她捏了个十指紧扣。

    沈木兮皱眉,这速度、准确度,怕是以前不知练过多少次,瞧着是熟能生巧了。盯着十指相扣的双手,他掌心的热,灼着她的皮肤。

    别以为骨节分明的指关节,瞧着甚是好看,然则……捏在手里着实不怎么舒服,尤其是这人原就是习武之人,力道之重,稍稍蜷蜷手指,对沈木兮而言,简直跟上夹棍似的。

    “疼!”她想缩回手,奈何……她一抽,他捏得越用力,她疼得也就愈狠了些。

    最后的最后,沈木兮只得就此作罢,“轻点,轻点行吗?离王殿下,我不就是关心你,想给你探个脉?犯得着掐断我的手?”

    薄云岫显然惊了一下,忙不迭松了些许力道,但仍是紧抓着她不放。

    该死的薄云崇!

    看似浪漫的方式,实则隐患重重!

    沈木兮咬着牙也能缩回手,干脆作罢,“现在我要回房间,你想怎么的?你如果想一直牵着我的手,那也行,薄钰交给你,银针给你,方子给你,药也给你,来来来,你来治!”

    薄云岫被怼得哑口无言,终是默默的收了手,谁让他不会治病。

    “无聊。”她不屑的转身,面上无半点动容之色。

    说好的会感动?会投怀送抱?会涕泪两行呢?

    薄云岫印堂发黑,“薄云崇!”

    眼下,薄钰的身子要紧。

    初初听闻母亲将薄钰带回来了,沈郅一脸黑沉的冲进问夏阁,关毓青和春秀都拦不住他,别看这小子平素谦逊有礼,但若是触及底线,那就是一根筋,谁说都没用。

    然则乍见薄钰蜷在床角,门一开,他便把头埋在膝窝里,沈郅愕然扭头望着沈木兮,“娘,他……吃错药了?或者跟他娘一样,是装的!”

    “郅儿,他不是装的。”沈木兮蹲下身子,瞧着儿子面上的怒意渐渐散去,便晓得儿子的转变。沈郅嫉恶如仇,亦怜悯弱小,“娘是大夫,你可相信娘所说?”

    “娘,薄钰和那个坏女人一直害你,你能原谅他们?”沈郅问。

    沈木兮摇头,“娘做不到。”

    沈郅思虑了片刻,“可是娘愿意给薄钰一次机会。”

    “他差点杀了娘的郅儿,娘不会原谅他,可是娘知道他是被魏仙儿挑唆,若是真的要算账,也得在他清楚明白的时候,趁人之危非娘所为。”沈木兮笑着望他,“娘现在想知道郅儿的心思。”

    “郅儿同娘是一样的心思。”沈郅郑重其事的抱了抱母亲的脖颈,然后认真的开口,“我愿意给薄钰一次机会,等他好了之后,我再找他算账!”

    街头施舍,哪怕是个乞丐,沈郅也会给予怜悯。

    但是入府,就等于覆辙重蹈,所以沈郅才会这么激动,他是真的怕极了这魏氏母子,简直是有心理阴影,闻之色变。

    “郅儿真乖!”沈木兮亲了亲儿子的小脸。

    “我要和娘,一起照顾薄钰,然后等他痊愈我就揍他一顿,算是他之前欠了我们的。”沈郅终是笑了。

    春秀捋着袖子,露着膀子,“我也得揍他一顿,这小子太没良心,不打得他连亲娘都不认得,估计记不住!”

    众人面面相觑。

    关毓青干笑两声,轻轻摸了一把春秀的胳膊,“就你这胳膊,往薄钰那小身板上抡一拳,沈大夫就白救了!”

    春秀一愣,瞬时满室笑声。

    薄云岫远远的站在回廊尽处,听着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的笑声,面上的神色缓和不少。有一帮人作伴,沈木兮的性子开朗不少,亦会打打闹闹开玩笑了,不再像湖里村初见时那般阴郁。  这,也算是极好的开始吧!

    室内,药味浓烈,白雾氤氲。

    “主子,还是让我来吧!”阿落捋起袖子。

    沈木兮摇头,“我给他摁穴位,你不懂,在旁一直帮着加热水就好!”

    “是!”阿落点点头,看着沈木兮挽起袖子,手法娴熟的摁着薄钰的肩膀,慢慢的推着。

    春秀已经带着沈郅去睡,不能因此耽误了明日进宫的时辰。

    “主子,您说魏仙儿是怎么把孩子吓成这样呢?”阿落不是太明白,“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可怕的?平素面面对的相处,何惧之有?”

    “魏仙儿素来装柔弱,忽然间成了这副鬼样子,薄钰年纪小,若是遇着天黑或者其他的什么缘故……”沈木兮顿了顿,“倒是没瞧见宜珠!”

    阿落恍然大悟,“许是宜珠失踪,薄钰心里害怕,又被魏仙儿这么一吓,才会变成这样!”

    沈木兮点点头,瞧着双眸紧闭的薄钰,“这孩子倒是有情义的,还知道去找宜珠,可惜了,魏仙儿怕是未有真心待过他。”

    “不过是攀附荣华的台阶罢了!”阿落往浴桶里加了一勺热水,“阿落有些担心,太后那样偏袒魏仙儿,就算又白纸黑字,可这高高在上的人,说反悔也就反悔了,若是再让魏仙儿来离王府,她还不得发了疯似的欺负您?”

    “她不敢!”沈木兮瞧着孩子身上的瘀痕,“待会给薄钰上点药,这些瘀痕怕是在街上摔的。”

    “主子,阿落说的是实话,您听听吧!”阿落撇撇嘴,“魏仙儿只要不死,早晚是祸害。”

    沈木兮笑了笑,“她再敢来,我就敢毒死她!”

    阿落被逗笑了,隔着水汽望着自家主子,“您的心可真大。”

    “心若不大,怎么活到现在呢?”沈木兮稍稍一顿,幽然叹口气,“若非如此,怕是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主子!”阿落慌了,“咱们不说了,不说那些事。”

    沈木兮点点头,继续揉摁着薄钰,直到孩子皱眉,昏睡中发出吃痛的嘤咛,她这才罢了手,让阿落帮着把孩子抱起,擦干身子放床榻上去睡着。

    “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他,切莫受凉受冻,否则很棘手!”沈木兮叮嘱。

    阿落颔首,“主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你之前便是在主院伺候的,薄钰对你更熟悉一些。”沈木兮放下袖子,捋了捋衣襟,“明日我再来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连续泡上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可真是要累死主子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几世修来的福分,能这般荣幸。”阿落不高兴。

    “好了好了,我回房了,你盯着点!”沈木兮拎着药箱往外走。

    刚迈出房门,生生吓了一跳,薄云岫这门神当得太敬业,不吭声不喘气,身子还挺得笔直,与夜色极是完美的融为一体,露出幽邃的眼眸。

    沈木兮捂着心口,“你干什么不吭声?想看孩子就进去,站门口算怎么回事?”

    “吓着你了?”他音色微沉。

    “没什么事!”沈木兮瞧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孩子睡得很安稳,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快则七日,迟则半月,保管还你个活奔乱跳的儿子。”

    薄云岫猛地上前一步,“你不信?”

    沈木兮慌忙迈下台阶,“信信信!”

    话是这么说的,身子却极为诚实的逃避,撒丫子就往自个的房间去了。  黍离心头喟叹,也就是沈大夫,全然不把王爷的话当真,完全无视王爷的存在……

    “人找到了吗?”薄云岫问。

    黍离颔首,“已经带回来了,左不过咱们找到的时候,似乎有些晚了,人……不太好了。”

    “意识还清醒吗?”薄云岫缓步走下台阶,就站在沈木兮此前的位置,瞧着她“逃离”的方向。

    “意识很清楚,也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黍离躬身,“待救治妥当,身上干净了之后便能带回来,听凭王爷处置!”

    阴鸷的眸,凝着凉薄狠戾,薄云岫转身朝着书房走去,“找个人好好教一教,改日就搁在薄钰身边继续伺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黍离先是一愣,俄而快速行礼,“卑职明白!”

    因着薄钰病着,沈木兮今儿做得清淡,不过谁都没多话,连一惯好嘴的春秀,也只是多吃了两碗粥,没拿薄钰说事,殊不知昨天夜里,沈郅足足“教育”了她半个时辰。

    阿落喂薄钰吃了一碗粥,薄钰还算乖巧,虽然神情迟滞,眼睛里满是惊惧之色,好歹还知道温饱之事。他对于阿落尚算熟悉,是以阿落喂,他未有躲闪。

    白日里,沈木兮要去医馆,但留着薄钰在王府内,又担心他忽然疯癫起来,无人看得住,便让月归抱着去医馆里待着。

    陆归舟来医馆送药材的时候,委实惊了一下,“这不是……离王府的小公子?”

    “他病了!”沈木兮吩咐掌柜清点药材,转手将刚刚写好的方子递给药童,冲病患笑道,“您可以去那边等着,药抓好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吃!”

    “谢沈大夫!”病患起身去药柜台。

    “陆大哥,楼上请吧!”沈木兮去洗手,这儿毕竟是看诊的地方,不适合叙话。

    及至楼上,关上房门,陆归舟面色微沉,“你怎么把薄钰也带来医馆?这小子当初如何对你和郅儿,你可都忘了?还记得当初搁在你们床榻上的尸毒吗?虽然不知当时的宜珠是否长生门的人假扮,可我总觉得跟魏仙儿脱不了关系,你怎么可以养虎为患?”

    沈木兮倒了杯水,“你这话很多人同我说了。”

    “那你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陆归舟轻叹,瞧了一眼杵在跟前,以防他触碰沈木兮的月归,面上浮出些许烦躁,“这薄钰早前就心狠手辣,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若是再治好他,这白眼狼不定要怎么反咬你一口!”

    “我会小心的。”沈木兮笑了笑,将水递过去,却被月归快速夺过,转身搁在陆归舟面前。

    陆归舟扶额,这叫什么事?

    还能不能好好相处,好好说话了?

    沈木兮亦是颇为尴尬,奈何薄云岫那个东都醋王委实不好惹,只要月归现在出去,不出一盏茶时间,门外铁定能响起马蹄声,某人就会捉,奸,一般的冲上来。

    回头见着陆归舟与她同处一室,只怕会闹得不可收拾。

    一想起薄云岫乌云盖顶的可怕神色,沈木兮顾自打个寒颤,罢了罢了,若是要在月归和薄云岫之间做个选择,沈木兮宁可对着月归,也不想对着喜怒无常的薄云岫。

    楼下一声喊,沈木兮赶紧应了一声,“陆大哥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陆归舟点点头,便在屋内等。

    沈木兮一走,月归自然也跟着离开,她必须与沈木兮寸步不离。

    然则沈木兮一走,知书就跟见了鬼似冲进屋子,喘着气合上房门,“公子,你画上的那个人出现了!”

    陆归舟面色骤变,“什么?”

    “就在楼下大堂里,找沈大夫问诊呢!”知书一抹额头的汗,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

    陆归舟当即打开一条门缝,快速闪身出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底下问诊处的女子。眸陡然拧起,温润之色一扫而光,“是她!”

    美人杏眸含情,面带温柔浅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问诊台前,瞧着疾步走来的沈木兮,笑盈盈的道了一句,“原来你就是沈大夫,久仰!”

    沈木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来东都时日尚浅,没想到认识我的人倒是不少。”

    “我是听人提起得多了,所以慕名而来!”美人敛眸,一副温顺之态。

    按理说见着美人,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毕竟谁都喜欢瞧着漂亮的人和物。可眼前的人,一颦一笑……让沈木兮有些脊背发寒,尤其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她满心打怵。

    “姑娘芳名?哪里不舒服?”沈木兮示意她将手放在脉枕上。

    “我叫钟瑶,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钟瑶笑盈盈的露出一截皓腕,“我近来总觉得吃不好,睡不好,偶尔还会胃里泛酸,有些想吐。”

    沈木兮眉心突突的跳,抬眸望着死盯着自个的钟瑶,指尖都是凉凉的,“姑娘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

    “不久,便是这几日。”钟瑶轻叹,“沈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我一个女子,孤苦无依的,难得遇见了有情郎,若是就这么去了,真是死也不瞑目。”

    沈木兮眸色微沉,转而指尖微颤,若有所思的抬头望她,“姑娘,成亲了吗?”

    钟瑶笑了笑,“还没有,不过已经定了终身,不日便会嫁给他,此刻入东都便是来寻他的。”

    “哦,那真是恭喜了!”沈木兮抿唇,“姑娘的那位有情郎,想来很是疼爱姑娘吧?”

    “那是自然,他对天发誓,说给要娶我的。”钟瑶敛了笑,“沈大夫,我这是什么病呢?”

    沈木兮拱拱手,“姑娘,有孕了!”

    轰的一声,脑子里一片嗡鸣声,陆归舟面色骤变。

    “是吗?”钟瑶欢喜的摸着小腹,“我这里……有他的孩子了?”

    “是!”沈木兮点头,肯定的说,“的确是有孕,不过还处于初期阶段,姑娘最好小心点,情绪不可激动,莫要去人多的地方,小心护着您的肚子!”

    “多谢沈大夫!”钟瑶羞赧的垂着头,尽显女儿家的媚,态,“我这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说着,她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了银子,作为诊金。

    沈木兮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去触碰,目送钟瑶拎着包袱朝外头走去。

    “对了!”钟瑶回眸一笑,“沈大夫可知道陆府怎么走?”

    沈木兮猛地一震,“什么陆府?”

    “我相公名叫陆归舟,自然是陆府,此前说过,若是不识得路,来沈氏医馆问一问便晓得。”钟瑶嫣然浅笑,“沈大夫,陆府在哪呢?”

    沈木兮哪里还听得进什么东西,满脑子都是杂乱的思绪。

    陆归舟?

    陆府?

    钟瑶的丈夫?不,是未婚夫婿?

    这两人私定终身,还没成亲便有了孩子……

    “沈大夫?”掌柜心惊,“沈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兮儿!”陆归舟从上面冲下来,还来不及碰到沈木兮,便已经被月归拦下,“兮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木兮这才醒过神来,“陆大哥,这是你的未婚妻?为何没听你提起过?你们……”

    “公子的未婚妻?”知书挠着头,“公子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

    堂内,一片死寂,皆诧异的盯着知书,转而望着面有难色的陆归舟。

    “陆大哥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沈木兮笑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抱歉,失礼了!现在人还没走远,你赶紧去追吧!”

    陆归舟欲言又止,约莫是知道不好解释,只能拱手告辞,领着知书急匆匆离去。

    倒是掌柜有些诧异,“瞧着陆掌柜往来医馆的殷勤,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对沈大夫有了心思,没成想藏得这么深,孩子都有了呢!”

    沈木兮却是目色微沉,面露担虑之色。

    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女人武功很高!”月归目光飒冷,从方才开始,她就一直处于戒备状态。

    沈木兮仲怔,“你说什么?”

    “她隐藏得很好,故意加重了脚下的功夫,看起来跟寻常人一样,但我是离王府的暗卫,我知道刻意收敛内息是怎样的。”月归回望着沈木兮,“方才她应该也注意到了卑职的存在,以后要小心!”

    沈木兮连连点头,这么说方才若非月归站在自己身旁,只怕……细思极恐。

    钟瑶?

    是打哪儿冒出来?

    陆府门前。

    钟瑶含笑望着门口的匾额,提了提自个的包袱,抬步就往里头走。

    “钟瑶!”陆归舟一声喊。

    钟瑶站在台阶上回望着他,“哟,舍得回来了?方才躲在医馆的楼上,一出好戏看得可还满意?”

    “你想怎样?”陆归舟咬牙切齿,“不许去找沈大夫的麻烦!”

    钟瑶笑得花枝乱颤,最后掩嘴冲着他抛了个媚眼,“我都见过她了,长得倒是清秀过人,性子也格外温柔,难怪你这么喜欢!可惜啊,她知道我有了身孕,还知道我来找你,恐怕你们之间再无可能。”

    “别动她!”陆归舟身子绷得生紧,“你们已经杀了很多人,还不够吗?当初是朝廷对不起你们,与沈木兮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个大夫,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这天下,谁人与我们无仇?”钟瑶深吸一口气,“陆归舟,你当个药材商怕是当傻了吧,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

    陆归舟没吭声,抬步朝着府门走去。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不会碰她!”钟瑶瞧了一眼空荡荡的陆府门前,陆归舟素来做事仔细,挑个院子还挑得这般僻静,可见为了沈木兮,真是想尽了法子做尽了一切。

    “我不会答应的。”陆归舟剜了她一眼,“我不会跟长生门交易,更不会答应你们任何条件!当日你们劫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钟瑶眉眼含笑,“当日是失误,让那帮蠢货弄点钱,半道上劫点商户,谁知竟是弄到了你的头上。我们哪知道你为了不被沈木兮怀疑,身边竟然只带个废物!更没想到,你为了沈木兮,连自己的武功都封了!”

    知书愤然,自己是不会武功,可怎么能算是废物?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他从未懈怠过,这帮长生门的人,厚颜无耻也就罢了,谁曾想还是个睁眼瞎!

    “你给我闭嘴!”陆归舟冷喝,“这是东都!”

    “不就是个薄云岫吗?”钟瑶目露寒光,“洛南琛那个废物,折腾了这么久,一个屁都折不出来,还把胭脂楼给端了。”

    陆归舟轻哼,“活该!关门!”

    “那我就去沈氏医馆门口睡着!”钟瑶扭着纤细的腰肢,不紧不慢的走到陆归舟面前,“想来沈大夫宅心仁厚,一定会收留我这怀着孩子的,未来的陆府女主人。陆大哥,你说呢?”

    “你在威胁我!”陆归舟袖中双拳紧握,“当初的穆氏医馆,就是毁于你们之手,还有湖里村的事!她如今不知道,一旦晓得,拼了命也会撕了你们。你们真以为兮儿好欺负吗?钟瑶,小心玩火自焚。”

    钟瑶抬步进门,“陆如镜不下令,饶是你这少主,也无法动我们。”

    “公子,她太嚣张了!”知书愤然,“这种人,怎么能让她留在府内,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陆归舟深吸一口气,“既然她敢进来,我便让她知道,什么叫代价!关门吧!”

    知书恨恨的跺脚,无奈的合上大门。

    长生门,真是阴魂不散。

    虽然他们系出同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子。

    这局面,也不知该如何收拾。

    不过陆归舟是相信沈木兮的,她素来聪慧,从上次她连问两遍怎样中蛊,他便晓得这丫头早就心里怀疑了,只不过碍于多年的情分,给各自留了颜面。  她,其实是知道的。

    的确,沈木兮心里清楚。

    “没想到陆公子相貌堂堂,竟然……”阿落可不敢说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只是为沈木兮不值,还以为遇见了好人,许是良人,谁知道竟也是与王爷差不离。

    薄情寡义,最是风,流。

    “他遇见了难处。”沈木兮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难处?这哪里是难处,分明是好处。得美人,还是买大送小。”阿落愤愤不平。

    沈木兮摇头,“钟瑶武艺高强,而且……陆大哥此前所中之毒,应该是源于她!”  阿落骇然瞪大眼睛,“什么?”

    “听过一句话吗?难销美人恩。”沈木兮起身,站在窗口瞧着街头的人来人往,“知道美人恩为什么出现在胭脂楼吗?那是因为美人恩在女子身上豢养成熟,此后只能通过一种途径,传到男子身上。”

    阿落挠挠头,回望着月归。

    月归更是一脸懵,她是个暗卫,不是大夫,哪里懂得这些道道。

    “什么途径?”阿落问。

    沈木兮面色凝重,“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