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八夜——再见了，罗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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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话的内容，使一旁的罗小白整个人懵了圈。
见辛吾景无意继续劝说自己，丘银子打算离开教室去饭堂。可走到门口，辛吾景却又猛地伸手死死挡住了门口。
丘银子不解地看着辛吾景。
“抱歉啊，银子，即使如此，我也答应了萧莹，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莹宝她？不，说什么呢，放我出去！”丘银子开始硬挤辛吾景。
看着推搡着自己的丘银子，辛吾景苦笑地说道：
“从前也好，现在也是，我始终是在充当你的听众啊。也是因为这样，你才跟我告白的吧？还找那么烂的理由，说什么闰年的2月29号是女生告白日，你就随便试试。好歹做了一天对方的另一半，被说是外人，还真是挺难受的。”
“你……你干什么突然说这些？”
丘银子尴尬且害羞地看向身后罗小白，而罗小白似乎根本没跟上现在的情况。
“可结果呢，我们第一次出来约会，双方便发现各自一点心跳的感觉的都没有，那刻起，我便知道，我们的关系始终只能是朋友。”
“所以你干什么突然讲这些啊……”
“作为朋友！一直都是我在听你的故事，现在，你可以听一下我的故事了吗？10分钟即可。”
辛吾景松开手，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丘银子。原本就知道自己理亏的丘银子也停止了推搡，默默地点了点头。
辛吾景坐到讲台台阶上，跟丘银子确认道。
“首先，我爸有抑郁症你知道吧？”
“嗯，之前有听你讲过。”
“那我跟你讲过他为什么会有抑郁症吗？”
丘银子摇了摇头。
“由于短时间内的巨大压力，具体说来，工作不顺，儿子叛逆再加上……老婆出轨。”
“这种事情……”
丘银子紧紧皱着眉头，随后辛吾景苦笑着继续说：“妈妈出轨而已，我早就接受了。可我爸却不一样，所以才患上了抑郁症。”
“一天天的说谁要害他，一天天的说我们身边潜伏着谁谁谁，什么超幻想系的超声波仪器啊，什么我的手机被监听了之类的，老阴谋论了。从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开始嫌弃我那个曾经平步青云的爸爸，说我爸是疯子，傻子。渐渐的爸爸成为了亲戚中的笑话，并且说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不要和他辩论。但作为儿子，哪有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己的父亲。天天和他吵架来纠正他，天天被家人指责说我不孝。甚至有人说我爸的病情加重是因为我刺激他。”
“高考结束那天，我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考的多好，事实也证明了，我确实没考好。”
“吾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高考还没开始啊？”
辛吾景看着懵懂的罗小白，也暗自下定决心。
“小白，等下我会跟你把事情说清楚的。”
“钢丝球！你不能……”
“银子你别多嘴！这是目前，我能做到对她最高的敬意。”
辛吾景继续讲述之前的话题。
“之后我去了个三流大学并且在读大二的途中选择去了国外留学，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丘银子又是点点头。
“曾经我以为我出国是为了追梦……”
“不是吗？”
辛吾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从家里逃出去。”
“丝毫不顾虑自己的感受，随意将那个讨厌的男人带回家的妈妈。完全活在自我世界，只会自说自话根本无法正常交流的爸爸，我不知道这样的家能让我有什么迷恋。在异国他乡，我每一天都过的特别开心，新的环境，新的文化，令我陶醉不已。我甚至觉得……不回国也无所谓了。可五年后，事情突然发生了。”
丘银子和罗小白各自咽了咽口水。
“我爸去世了，呼……”
辛吾景嬉笑着讲述的口吻使丘银子感到有些愤怒，她扯着辛吾景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你爸去世了你就这种口吻？”
辛吾景大力解开丘银子的手，反瞪回丘银子说：
“那我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你们说吗？”
“据说我爸是过马路时被车撞了，尽管迅速被送往医院，最终抢救失败。真的是车祸吗？如果不是单纯的车祸，而是因为他精神状态不好，选择了自我了断呢？我自闭过，我懊悔过，为什么在我爸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为什么在事情发生后我才会想着‘即使一天天唠叨我也无所谓，只要他好好在我身边就好了’！？”
“银子，这种心情，你不可能不懂吧？”
讲到这，辛吾景眼睛开始泛红，而感同身受的丘银子，手缓缓松开了辛吾景。
“我原本以为对于没心没肺逃出家里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惩罚了。可原来这还远远不够。”
辛吾景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
“回国两年后，某天我对我妈说了很过分的话，没多久，我妈……也死了。我成为了一个27岁的孤儿。”
“你如果觉得难受……就别继续说了。而且你跟我讲这些也没用的……”
辛吾景的话使丘银子倍感心酸，她甚至想要抱住辛吾景，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最终选择蹲下抱住远不及辛吾景坚强的自己。
辛吾景走到丘银子身边，摸着丘银子的头说：
“而昨天我回家，我看到了什么你知道吗？其实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我看到了活着的妈妈，看到了活着的爸爸，爸爸言行举止和正常人无异，我狠狠地指责了妈妈一顿后，妈妈向我道歉了，我吃到了妈妈亲手做的菜，解开了十几年来的心结后，爸妈释怀的笑了，一切都是我苦想了十几年的美好展开。”
丘银子满眼泪光地抬起头：
“即使如此你也要……？”
辛吾景笑着站起来说：“对，即使如此我也要回去。”
“人死不可复生，我可不想成为亵渎他们生命的共犯。”
“我希望你听的就这些，太多的细节我不太想讲了，我不会左右你的人生，该怎样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辛吾景抽了下鼻子，态度180度转变，表情严肃地看向罗小白。
“接下来，我来回答你的疑惑吧。”
尽管听不太懂辛吾景的话，但现场的氛围早已使在一旁的罗小白傻傻地红了眼眶。
预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丘银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罗小白揉了揉眼眶，随手拉开一张凳子，双手抱胸，翘着腿深呼一口气，内心像是已经做好完全准备地说：
“行了，你说吧。”
辛吾景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走到罗小白身边，不舍地摸了摸罗小白的脸颊。
罗小白紧张地拍开辛吾景的手。
“你你你……干嘛！不许骚扰老师！”
辛吾景苦笑了一声，随后坐到罗小白对面的位子，深呼一口气后，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十分冰冷。
“我先说结论，这个世界是个虚拟世界，而你是个带有自我意识的程序。”
诶？吾景这小子在乱讲些什么？虽然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我怎么我完全听不懂？
看着罗小白似乎越听越迷惑，辛吾景继续解释。
“我们正在逃课的8个人全是从2029年的真实世界来的，准确来说我们是被某人强行带入这个世界的。最初我们以为是穿越了，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个世界是个1比1还原了2019年的游戏世界。我们刚才在讲的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逻辑很奇怪，但那都是现实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等一下！等等，”罗小白打断辛吾景。“我不太理解你这么讲的目的。而且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这么荒唐的事情，没点实际的证据你要我怎么相信？”
辛吾景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后他继续说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证据’，可能会使你程序错乱，你确定要听吗？”
看辛吾景的表情不像是在乱讲话，罗小白咽了咽口水，再三思索之后，坚决地告诉辛吾景：
“我要听。”
此时，辛吾景犹豫了，可辛吾景越犹豫，罗小白便越相信辛吾景所说的一切。
我是个程序？怎么可能，曾经好像看过类似的电影，但……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自己身上！？
辛吾景沉默的时刻，罗小白试着刻意去回想身边发生的一切。昨天的事情，我记得，是个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周末。前天也记得，在学校教学，然后……诶？这份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罗小白感到有些头痛，呼吸开始急促。辛吾景紧张地站起来却被罗小白拦下。
罗小白难受地闭起了眼摇晃着脑袋，示意辛吾景继续讲下去。辛吾景咬了咬牙，心一横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以外，所有的人都是npc，每个npc都有他们具体的设定，比如高三10班的npc，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天保持着现实世界真人的性格来上课，老师同样，任务就是给学生教课。如果强行让这些npc执行他们设定中不存在的行为，他们的系统就会崩溃。而你是属于具有比较完善自我意识的特殊npc，刚才类似的话要是我对其他npc说的话，他们的程序会直接崩坏，而你的情况，也许现在的你自己更清楚。”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想说的……证据吗？”
辛吾景点点头。
记忆中，明明大家会更加活泼，同事们明明更加八卦的！可这几天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是这么死板，一切都是如此刻意。原来……这就是违和感的原因啊。
见罗小白没有回应，辛吾景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可以随便找个npc直接证明给你看。”
罗小白紧张地从椅子上滑落到地面，满头大汗地抓着辛吾景的裤脚。
“不……不必了！”
没等辛吾景回复，罗小白已经失去了抓住辛吾景裤脚的力量，手顺着辛吾景的校裤滑落到地面。
“对于你这几天信任我帮助我的这件事上我由衷表示感谢。”
看着这样的罗小白，辛吾景认为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两个问题。”
辛吾景回头，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罗小白。
“你问，我试着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npc的？”
辛吾景一脸阴郁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罗小白失望地看着地面，之后又苦笑着抬头看回辛吾景。
“抱歉，看来……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你了。”
“第二个问题，10年后，真实的我……成为了自己理想中那个人了吗？”
辛吾景依旧没有回应，笔直地朝门口走去。
又不回答，难道是……默示我失败了？可笑，我这生到底算什么？不对……并不是我的一生，我……到底算个什么？
伏在地面的罗小白死死咬着自己下嘴唇，不甘的泪水与嘴唇的鲜血一并顺着脸颊滑落。
“很可惜，毕业后我们并没有联系方式，我不清楚你的情况。”
“但你理想中的那个人，至少我认为你早就是了。”
罗小白愣在原地，而辛吾景说完便朝教室外走去。
教室门口，拦着他的是躲在教室外面的丘银子。
“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是你的话，可能会有不同于我预想的处理方法！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能给罗老师的最高敬意吗？”
辛吾景两眼失神，冷漠地看着丘银子。
“有什么问题吗？”
愤怒的丘银子狠狠给了辛吾景一巴掌。
“还你刚才的！”
此时的她各种情绪交错，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愤怒使她说话开始不经大脑。
“真搞不懂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随后一把推开辛吾景，往罗小白身边跑去。
摸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右脸，辛吾景晃晃悠悠地走到楼梯处，回头看着高三10班的教室。
他满眼通红，面如死灰地说了句：
“再见了，罗小白……老师。”
两人对话的内容，使一旁的罗小白整个人懵了圈。
见辛吾景无意继续劝说自己，丘银子打算离开教室去饭堂。可走到门口，辛吾景却又猛地伸手死死挡住了门口。
丘银子不解地看着辛吾景。
“抱歉啊，银子，即使如此，我也答应了萧莹，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莹宝她？不，说什么呢，放我出去！”丘银子开始硬挤辛吾景。
看着推搡着自己的丘银子，辛吾景苦笑地说道：
“从前也好，现在也是，我始终是在充当你的听众啊。也是因为这样，你才跟我告白的吧？还找那么烂的理由，说什么闰年的2月29号是女生告白日，你就随便试试。好歹做了一天对方的另一半，被说是外人，还真是挺难受的。”
“你……你干什么突然说这些？”
丘银子尴尬且害羞地看向身后罗小白，而罗小白似乎根本没跟上现在的情况。
“可结果呢，我们第一次出来约会，双方便发现各自一点心跳的感觉的都没有，那刻起，我便知道，我们的关系始终只能是朋友。”
“所以你干什么突然讲这些啊……”
“作为朋友！一直都是我在听你的故事，现在，你可以听一下我的故事了吗？10分钟即可。”
辛吾景松开手，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丘银子。原本就知道自己理亏的丘银子也停止了推搡，默默地点了点头。
辛吾景坐到讲台台阶上，跟丘银子确认道。
“首先，我爸有抑郁症你知道吧？”
“嗯，之前有听你讲过。”
“那我跟你讲过他为什么会有抑郁症吗？”
丘银子摇了摇头。
“由于短时间内的巨大压力，具体说来，工作不顺，儿子叛逆再加上……老婆出轨。”
“这种事情……”
丘银子紧紧皱着眉头，随后辛吾景苦笑着继续说：“妈妈出轨而已，我早就接受了。可我爸却不一样，所以才患上了抑郁症。”
“一天天的说谁要害他，一天天的说我们身边潜伏着谁谁谁，什么超幻想系的超声波仪器啊，什么我的手机被监听了之类的，老阴谋论了。从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开始嫌弃我那个曾经平步青云的爸爸，说我爸是疯子，傻子。渐渐的爸爸成为了亲戚中的笑话，并且说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不要和他辩论。但作为儿子，哪有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己的父亲。天天和他吵架来纠正他，天天被家人指责说我不孝。甚至有人说我爸的病情加重是因为我刺激他。”
“高考结束那天，我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考的多好，事实也证明了，我确实没考好。”
“吾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高考还没开始啊？”
辛吾景看着懵懂的罗小白，也暗自下定决心。
“小白，等下我会跟你把事情说清楚的。”
“钢丝球！你不能……”
“银子你别多嘴！这是目前，我能做到对她最高的敬意。”
辛吾景继续讲述之前的话题。
“之后我去了个三流大学并且在读大二的途中选择去了国外留学，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丘银子又是点点头。
“曾经我以为我出国是为了追梦……”
“不是吗？”
辛吾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从家里逃出去。”
“丝毫不顾虑自己的感受，随意将那个讨厌的男人带回家的妈妈。完全活在自我世界，只会自说自话根本无法正常交流的爸爸，我不知道这样的家能让我有什么迷恋。在异国他乡，我每一天都过的特别开心，新的环境，新的文化，令我陶醉不已。我甚至觉得……不回国也无所谓了。可五年后，事情突然发生了。”
丘银子和罗小白各自咽了咽口水。
“我爸去世了，呼……”
辛吾景嬉笑着讲述的口吻使丘银子感到有些愤怒，她扯着辛吾景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你爸去世了你就这种口吻？”
辛吾景大力解开丘银子的手，反瞪回丘银子说：
“那我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你们说吗？”
“据说我爸是过马路时被车撞了，尽管迅速被送往医院，最终抢救失败。真的是车祸吗？如果不是单纯的车祸，而是因为他精神状态不好，选择了自我了断呢？我自闭过，我懊悔过，为什么在我爸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为什么在事情发生后我才会想着‘即使一天天唠叨我也无所谓，只要他好好在我身边就好了’！？”
“银子，这种心情，你不可能不懂吧？”
讲到这，辛吾景眼睛开始泛红，而感同身受的丘银子，手缓缓松开了辛吾景。
“我原本以为对于没心没肺逃出家里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惩罚了。可原来这还远远不够。”
辛吾景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
“回国两年后，某天我对我妈说了很过分的话，没多久，我妈……也死了。我成为了一个27岁的孤儿。”
“你如果觉得难受……就别继续说了。而且你跟我讲这些也没用的……”
辛吾景的话使丘银子倍感心酸，她甚至想要抱住辛吾景，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最终选择蹲下抱住远不及辛吾景坚强的自己。
辛吾景走到丘银子身边，摸着丘银子的头说：
“而昨天我回家，我看到了什么你知道吗？其实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到吧？”
“我看到了活着的妈妈，看到了活着的爸爸，爸爸言行举止和正常人无异，我狠狠地指责了妈妈一顿后，妈妈向我道歉了，我吃到了妈妈亲手做的菜，解开了十几年来的心结后，爸妈释怀的笑了，一切都是我苦想了十几年的美好展开。”
丘银子满眼泪光地抬起头：
“即使如此你也要……？”
辛吾景笑着站起来说：“对，即使如此我也要回去。”
“人死不可复生，我可不想成为亵渎他们生命的共犯。”
“我希望你听的就这些，太多的细节我不太想讲了，我不会左右你的人生，该怎样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辛吾景抽了下鼻子，态度180度转变，表情严肃地看向罗小白。
“接下来，我来回答你的疑惑吧。”
尽管听不太懂辛吾景的话，但现场的氛围早已使在一旁的罗小白傻傻地红了眼眶。
预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丘银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罗小白揉了揉眼眶，随手拉开一张凳子，双手抱胸，翘着腿深呼一口气，内心像是已经做好完全准备地说：
“行了，你说吧。”
辛吾景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走到罗小白身边，不舍地摸了摸罗小白的脸颊。
罗小白紧张地拍开辛吾景的手。
“你你你……干嘛！不许骚扰老师！”
辛吾景苦笑了一声，随后坐到罗小白对面的位子，深呼一口气后，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十分冰冷。
“我先说结论，这个世界是个虚拟世界，而你是个带有自我意识的程序。”
诶？吾景这小子在乱讲些什么？虽然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我怎么我完全听不懂？
看着罗小白似乎越听越迷惑，辛吾景继续解释。
“我们正在逃课的8个人全是从2029年的真实世界来的，准确来说我们是被某人强行带入这个世界的。最初我们以为是穿越了，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个世界是个1比1还原了2019年的游戏世界。我们刚才在讲的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逻辑很奇怪，但那都是现实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等一下！等等，”罗小白打断辛吾景。“我不太理解你这么讲的目的。而且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这么荒唐的事情，没点实际的证据你要我怎么相信？”
辛吾景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后他继续说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证据’，可能会使你程序错乱，你确定要听吗？”
看辛吾景的表情不像是在乱讲话，罗小白咽了咽口水，再三思索之后，坚决地告诉辛吾景：
“我要听。”
此时，辛吾景犹豫了，可辛吾景越犹豫，罗小白便越相信辛吾景所说的一切。
我是个程序？怎么可能，曾经好像看过类似的电影，但……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自己身上！？
辛吾景沉默的时刻，罗小白试着刻意去回想身边发生的一切。昨天的事情，我记得，是个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周末。前天也记得，在学校教学，然后……诶？这份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罗小白感到有些头痛，呼吸开始急促。辛吾景紧张地站起来却被罗小白拦下。
罗小白难受地闭起了眼摇晃着脑袋，示意辛吾景继续讲下去。辛吾景咬了咬牙，心一横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以外，所有的人都是npc，每个npc都有他们具体的设定，比如高三10班的npc，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天保持着现实世界真人的性格来上课，老师同样，任务就是给学生教课。如果强行让这些npc执行他们设定中不存在的行为，他们的系统就会崩溃。而你是属于具有比较完善自我意识的特殊npc，刚才类似的话要是我对其他npc说的话，他们的程序会直接崩坏，而你的情况，也许现在的你自己更清楚。”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想说的……证据吗？”
辛吾景点点头。
记忆中，明明大家会更加活泼，同事们明明更加八卦的！可这几天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是这么死板，一切都是如此刻意。原来……这就是违和感的原因啊。
见罗小白没有回应，辛吾景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可以随便找个npc直接证明给你看。”
罗小白紧张地从椅子上滑落到地面，满头大汗地抓着辛吾景的裤脚。
“不……不必了！”
没等辛吾景回复，罗小白已经失去了抓住辛吾景裤脚的力量，手顺着辛吾景的校裤滑落到地面。
“对于你这几天信任我帮助我的这件事上我由衷表示感谢。”
看着这样的罗小白，辛吾景认为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两个问题。”
辛吾景回头，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罗小白。
“你问，我试着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npc的？”
辛吾景一脸阴郁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罗小白失望地看着地面，之后又苦笑着抬头看回辛吾景。
“抱歉，看来……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你了。”
“第二个问题，10年后，真实的我……成为了自己理想中那个人了吗？”
辛吾景依旧没有回应，笔直地朝门口走去。
又不回答，难道是……默示我失败了？可笑，我这生到底算什么？不对……并不是我的一生，我……到底算个什么？
伏在地面的罗小白死死咬着自己下嘴唇，不甘的泪水与嘴唇的鲜血一并顺着脸颊滑落。
“很可惜，毕业后我们并没有联系方式，我不清楚你的情况。”
“但你理想中的那个人，至少我认为你早就是了。”
罗小白愣在原地，而辛吾景说完便朝教室外走去。
教室门口，拦着他的是躲在教室外面的丘银子。
“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是你的话，可能会有不同于我预想的处理方法！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能给罗老师的最高敬意吗？”
辛吾景两眼失神，冷漠地看着丘银子。
“有什么问题吗？”
愤怒的丘银子狠狠给了辛吾景一巴掌。
“还你刚才的！”
此时的她各种情绪交错，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愤怒使她说话开始不经大脑。
“真搞不懂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随后一把推开辛吾景，往罗小白身边跑去。
摸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右脸，辛吾景晃晃悠悠地走到楼梯处，回头看着高三10班的教室。
他满眼通红，面如死灰地说了句：
“再见了，罗小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