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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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蝶儿和章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昨天就和章说好了,今天给她买鱼吃。和他在一起都好久没有吃过鱼了。章答应了。这个简单,如果蝶儿说去看电影或者买个花呀巧克力了什么的,打死他都不肯的。

    早上要去买菜,蝶儿先喂猫,顺便把正在连载的长篇发了一个章节上去。正好章来了,看见蝶儿又在上网,不高兴了,说买菜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然后摔门而去。

    不喜欢争吵,可蝶儿总觉得和他避免不了。每次争吵就想着分开算了,哪有这么过日子的,今天也不例外,看见章阴沉着的脸,蝶儿觉得什么爱呀情呀都是没意思的事,累人。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忍了吧。

    可是到了他的房间里他却没完没了的唠叨起来,责怪她上网,然后又把她的缺点都翻了出来。听他唠叨了半天后,蝶儿真的忍无可忍了,泪水不停地落下来。心里好难过。想想世间难得这么一个怪物,怎么让自己碰上了?我是不好,有很多缺点,可是你爱我,就包容一点吧,有些我是真的改不掉了,比如懒。我是真的爱你的,不然就不会一次次分手后又原谅你。

    章还在唠叨着:“整天就知道上网聊天!有什么用?聊聊聊,聊死你!”

    蝶儿说:“我没有聊天,只是上传个东西,一会就好。”

    “你就不能做完事再传?非要先传?”

    “早传上别人早看到,再说一会就传完了。事情一会又做不完。”

    “别人看了又能怎么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吗?垃圾的东西。”

    蝶儿终于无话可说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章似乎消了气了,过来叫开门说:“我又不知道你一会就传完了,买菜去吧,你下午还要上班呢。”

    看着他,蝶儿没有说话。再说,只会让事情更糟。

    生日,生日!和他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蝶儿努力克制着自己,和他一起去买了两条带鱼,又买了两小块豆腐和和一点其他的菜。又在门口的小店理买了两瓶啤酒。回到家里,章要蝶儿做饭,自己拿起报纸就看了起来。蝶儿说:“你就帮我一下嘛。”于是章就把锅碗洗了,然后又拿起了报纸。

    蝶儿说:“不许看报纸。”

    章说:“那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做吗。”

    “你看着我做不行吗?我不用你做。”蝶儿想我生日啊,你不做就陪着我吧。

    “你先做,做完了我帮你煮饭。”

    什么帮我煮饭?难道都该是我做的?我上班走了你再看报纸行不行呢?真让人无法忍受!蝶儿生气的看着章拿着在床上躺下,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下子将小菜板掀翻在床上(因为没处放,小菜板是放在床上的)。切了一半的豆腐和一小盆水都洒倒了床上。但蝶儿没有看见,扬长而去。

    回到房间里,泪如雨下。没多久,章在外面叫门,蝶儿不理他,顾自收拾房间。当蝶儿拿着拖布出去涮路过他的门口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强行把她拖进了他的房间。猛地将她推坐在床上,并随手关上了门。床上的席子被他掀起了一半,加上她掀翻的菜板,显得又脏又乱,还湿了一大片。

    “你看看把我的床上弄得这么脏,我晚上怎么睡啊?!”章站在门口,咆哮着“我花钱买来的东西就这么让你糟蹋啊?”然后是一连串的辱骂,多么恶毒下流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蝶儿一直奇怪他是不是个男人!她坐在床上听着,一言不发,只是流泪。心想你骂吧,今天给你机会让你骂个够,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同时也想给自己一份伤害,以便坚定与他分手的决心。

    章终于骂够了,也骂累了,冲她怒吼着:“把床上都收拾好,把饭做了。不能这么浪费东西。”然后在一边看着她。

    蝶儿愣愣地坐了一会,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又做饭,干得很仔细,章无话可说,在一边看起了报纸。

    饭做好了,蝶儿把啤酒打开,顾自吃喝起来。

    章喝了几口酒,吃了口菜,说:“真难吃!饭都不会做!”回到床上看报纸去了,边看边咒骂着。

    蝶儿站起来大声说:“好,我没用,那我就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分手!”然后她冲到橱子前拿过菜刀就往食指上划。

    章猛地跳起来夺过菜刀:“你干什么?用得着这样吗?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什么这是!”然后把菜刀高高地放起来。抓过她的手“我看看。”

    蝶儿用牙在食指上咬,没咬破,她把手藏在身后,不给他看。他强行把她的手拉过来看了看,没事。不锈钢的刀一点都不快。

    “少他妈的来这一套!做给谁看?!”章回到床上,拿起报纸,一边咒骂着。

    蝶儿喝着酒,流着泪,一瓶喝完了,又拿过章的那瓶继续喝。

    “不许喝我的。”章说。蝶儿没理他,他又说“你会做什么呀?要你有什么用?还没我妈做的好吃。真没用!”

    蝶儿猛得把手里的啤酒瓶摔碎在地上,站起来去找刀,够不着,便用牙咬。不知是不是喝了酒有力气的缘故,这次一下子就咬破了。血顿时涌了出来。她冲到墙边往墙上写,刚划了一个撇就被章拦住了。

    “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为什么这样啊?到今天为止,一切都结束了!放开我!”蝶儿喊着,突然觉得身子一软,摊倒在地上。

    章擦着墙上的那道血印,可是血已经渗透到墙里面去了,根本擦不掉。他跪下来,抱着气若游丝的蝶儿哭了起来:“你怎么这样啊?我又没怎么你。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不要这样好吗,我好怕。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你。”

    蝶儿有气无力地说:“不,是我欠你的。不是我在还你吗。不过我已经还清了,不欠你了。是不是。”

    章一个劲地哭着,倒好象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半天才想起来把蝶儿抱到床上去。

    蝶儿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又仿佛魂魄离体,没有了生命。章也不再骂了,体贴地陪在旁边。一会,他把房间里收拾了一下,看见蝶儿突然坐了起来。

    “你好了吗?”他坐到她身边。

    蝶儿没说话,下了床就往外走。章赶忙拦住她:“你去哪儿?不要出去好吗。求你了。”

    蝶儿四下看了看:“我去拿拖布拖地。”

    “不用了,就这样吧。”

    “那你去。”蝶儿看着他。

    “好吧,我去。”章无奈,出去了。出门他多了个心眼,把钥匙带上了。

    蝶儿听到他在井边涮拖布,便把门关上并反锁了。然后她咬破手指接着墙上的一撇继续写起来。写到一半的时候章回来了。叫门,不开,便用钥匙开,开不开。他转到窗户外,把窗纱撕开往里看,然后大叫开门。蝶儿没理他,继续写着。有的地方写得不太清楚,她又描了一遍。

    写完了,她把门打开让章进来。章直奔着写字的墙去了,用力擦着。蝶儿坐在床上,诡异的笑着,看着他。说:

    “你擦不掉的!永远!就算你离开了这间房子,你也可以随时看见它!你要记住它,你也不会忘了的,永远不会!现在好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不欠你了!但你还欠我!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章不看她,用一把小刀在墙上刮着,可是刮不掉,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无奈地看着它,那一个血红的“分”

    “你会明白的!”蝶儿笑着“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章转过脸,惊讶地看着她。

    冰点乙醇2005/10/30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