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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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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呢,并不觉得母亲美,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从那张张发黄的照片中才能看一点半点痕迹。照片中,母亲白里透红的脸庞,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一对油亮而乌黑的长辫子,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而今呢?母亲好象将自我压扁,抽去真空,成了一帧平面化、苍白、没有力度的黑白照。是什么改变了母亲、冲刷着母亲呢?

    走过那段岁月,你可知母亲有多艰辛,为了我们兄妹五个,而父亲又不擅理事,全部重担都压在了母亲的肩膀上。为此母亲更是操碎了心。有时候,我看着她弯腰驼背的样子真是心痛又难过,她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扯大,还要帮着儿女结婚成家,如今,还得接着替儿孙揪心。说实话,母亲哪儿享受过家庭的温馨。

    特别是看到母亲的苍白和憔悴,我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和说不出的内疚之中。我知道母亲是典型的东方女性,内向多感,平时遇上再多的不顺心,再大的委屈也不大声地倾诉、流露,对我们永远是那般无微不至的柔情与关怀;有时她也苦,也累,可她却把它们挥散到儿孙的欢声笑语中,她仿佛忘却了自己的一切,面对我们,仍然是那么坦然幸福的笑容。

    依然觉得自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每次打电话回家冲口便是“妈妈吗?”而回家时,第一个想见的也是妈妈。“想”是我对母亲的全部感情。因为一直认为“想”是远远超越“爱”的“爱”太平凡、简单,而“想”包含了“爱”定是爱极了才会去想,而且这种爱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浮泛的。

    母亲呢,接到我的电话也是“你好好的吗?饭吃了没有?”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使我静静的心中波涛起伏,泪眼朦胧中,分明看见一朵康乃馨,它悄悄绽放,袅娜钻进我心,而且萦萦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