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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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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水,就是永新的丛山之中,那水最终消隐在滔滔的澜沧江之中。初看时,与别处的溪流没什么区别,我猜,那是因为它不认识你,对你绷着脸呢。在它它只顾和树儿们窃窃私语,哪有工夫搭理我们。你再耐着性子走吧,直到你把什么家长里短统统走丢后,它就会对你露出宽容的微笑。

    这是什么样的水啊!飞流切割着一块块岩石时,划出很深的水槽,滚雪推玉,锋比刀钻,年复一年,石头被它冲刷得五彩斑斓,水行其上,展而为绢,束而成丝,翻卷溅落,一帘接着一帘,是古仕女发间颤动的珠钗。水的落差不大,便有了一个个小潭,有的是闲人雅士案头的青睐——彩石潭;有的是阳光打滚撒的泳池——白沙潭;有的是星月云霓照影的嗜好——镜子潭。波光投下的影子,金灿灿地网住了粼粼砾石,水底沙草,纤毫毕露。比之柳宗元的小石潭,这里的潭,更多的是一种温润的人间亲情。

    远处的山崖,雨渍风蚀,留下苍黑的花纹,把山崖割成道道飞瀑,有时一朵岩壁,有时一面沟坡,不言不语,眯住了阳光,如同古代文人侠士生动的面容。看着看着不由想到那位骑着毛驴,带着锦囊,一心一意在大自然的衣襟上寻章摘句的李商隐

    时值初冬,正是山寒水瘦季节,可这水却很丰沛。山谷里零星有几户人家,房梁上挂着黄灿灿的玉米和鲜红的柿子,与院墙边的青青竹林一道,鲜艳成一幅幅山村风俗画。

    沿着这水往上走,植被丰厚起来,踩着厚厚的落叶,拨开密密的林木,摸着柔软的苔藓,慢慢地走向大山深处。心安静下来,语言的泡沫不再翻腾,人便成了舒展在大自然杯中的一片茶叶。盈怀的瀑布飞溅而下,裹挟着深山巨壑的浩瀚之气訇然而至,冲撞得人摇摆不定。

    天晚了,牧羊人赶着羊群下山,那些山羊一只跟着一只,沿着水中的石头跳向对岸,黑羊碧水,爽心悦目,说不清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种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