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混在三国当神棍 > 26.第二十六章

26.第二十六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燕清听闻此报, 不由叹了口气,揉揉发痛的眉心。

    他带来赴任的, 不过可怜巴巴一千兵马, 哪怕加上刚拉拢来的杨家部曲, 加起来也只有六千。

    即使对外号称的时候, 往往将这数字翻上一倍, 那顶多也就是一万二, 可那围攻中牟县的黄巾残党, 却是有五万之多。

    这就明摆着是要打水漂了,那么, 只嫁了个庶女给燕清麾下部将的杨家, 怎么可能还愿意听从调度, 白白将自己的部曲派去送死?

    燕清恨不能仰天长叹, 却还得认命地在纸上开始划算。

    就拿史上的曹操靠几万人大破青州百万黄巾的实例,作为参照物来重算一下吧。

    曹操在上表功绩时, 起码把战绩夸大了百分之二十,那也就是八十万;号称八十万,一般要打个五折,也就是实有四十万(就如赤壁之战里, 曹操那水分十足的八十万大军);四十万里有近半是没有战斗力的随军家属和运送辎重的运夫,也就是实际参战的青壮只有二十万;而在这二十万里, 能拿上像样武器的, 大概也只有……

    燕清无比心虚地又划了一道对折:十万。

    算曹操实际两万人, 对上十万黄巾军, 能在一年之内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最后取得丰硕战果,号称收编了三十万不甚靠谱的青州兵(应该包括了之前没能拿上武器的青壮)。

    这么看来,他们是不是也有胜利的可能?

    燕清稍微来点兴致了。

    他厚颜无耻地做了这么一些等式:人称关羽为万人敌,那能战三英的吕布,就是三万人敌;史上张辽在逍遥津靠八百人冲阵,就把孙权十万兵马打得落花流水,那就谦虚一点算两万九千九(总不能比他偶像还多);高顺的陷阵营被人赞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怎么说也能算个一两万吧!

    岂止是有一战之力,简直要大获全胜啊!

    ……要真能这么换算就好了。

    燕清很快就痛苦地意识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和自娱自乐,于是不再浪费宝贵时间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大力拍板道:“来人!速将郭别驾,贾……”

    话说到这,燕清猛然卡壳了。

    他这才想起,因最近忙得很,导致都还没来得及给贾诩个正式的郡级官职。

    燕清没停顿多久,迅速反应道:“……贾军师速速请来,道有紧急军务相商。”

    卫兵领命而出,燕清又看向吕布道:“奉先,劳烦你将文远,伏义也喊来。”

    “喏!”

    一头雾水地看着燕清忙乎半天,最后却将那纸揉吧揉吧一团扔了的吕布,条件反射地大声应着,一扭头就冲出去了。

    ——还顺手摸走了那个被丢在地上的纸团。

    燕清看是看到了,但只当吕布是替他处理掉,也没在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参与燕清势中头一场军事会议的人员,就已到齐。

    燕清坐在主位上,将一块他刚做好简单标注的大木板放在身前,上面均匀地铺了薄薄一层砂砾,又给每人派发了一根小木棍。

    众幕僚部将顿觉新奇。

    燕清也没空解释那么多了,在中牟县的位置上打了个大叉叉,恳切求解道:“现中牟遭黄巾围困,敌有五万之众,诸君可有制敌之策?”

    见众人皆都神容一肃,齐齐陷入沉思,一时间无人说话,燕清又将自己从史书上得知的几条信息说出,作为补充:“那领兵贼将名唤刘辟,而同他一起盘踞颍川、汝南一带的黄巾贼寇,应还有何仪何曼黄劭三将,各领数万兵马。”

    郭嘉凝眉,并不问燕清是从何得知这条军报的,只极自然地相信了,然后问道:“那这四支军队之间,是彻底各自为战,还是有着联系?”

    燕清回道:“虽称不上团结亲密,大致进退,却是相同的。”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全剿了这五万人马,接踵而来的,就是在豫、扬州盘踞的那至少十五万人的报复。

    如此一来,敌人的数量就不能局限在‘五万’这个实报上了,而应扩大为二十万才对。

    形势也就更显严峻了。

    吕布清楚自个儿能耐,煞有其事地想了一会儿没结果,就不再费这多余功夫了。

    横竖他摆弄阴谋诡计不行,行兵打仗还是一把好手,要正儿八经地发兵作战时,定是离不得自己这员大将的,不愁无用武之地。

    他安下心来后,就开始左瞧瞧右瞅瞅:先看张辽在苦思冥想的那副傻样,再看高顺不绞尽脑汁也一样傻的模样,撇撇嘴后,又瞄瞄尤其积极地向燕清问询细况,推动会议进展的狡猾狐狸郭嘉,再睨了眼若有所思的病秧子贾诩,旋即很是纠结。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场的这些人,好似都比他聪明一些。

    燕清不知吕布心下懊恼,因军情十万火急,又关乎他新领豫州牧一职的第一仗,大伙儿都沉默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开始点名了。

    见郭嘉还在沉思,燕清不欲扰他。

    再看向贾诩,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低调地缩在席尾,低眉敛目,仿佛毫不起眼。

    燕清不假思索地将他逮了出来:“文和先生。”

    贾诩抬起头来:“喏。”

    燕清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清甚爱先生傲人才智,方向陛下唐突提出将您索要之请,尚未向先生致歉,望您莫怪。然此关乎中牟数万百姓危急存亡也,还盼先生莫要藏拙,不吝赐教一二。”

    又站起身来,真心实意地,向怔然的贾诩行了长长一礼。

    他当然不指望此举就能换来贾毒士受宠若惊下的真心投靠,只客客气气地提醒心思千转百折、对局势洞若观火、判断精准的对方,已到火烧睫毛的要命时刻,既然是在同一条船上,就再不适合袖手旁观了。

    贾诩‘慌慌张张’起身避让,坚决不肯受这一礼,却也领悟到燕清意思,不再似刚那般缄口不言了。

    ——对燕清将他要到麾下的行为,贾诩当初是既震惊不解,又不情不愿的。

    比起去盗匪横行的地方上做个高官,当然还是留在京中做个小郎官要来得安全。

    出身荒凉边州,又是寒门士子,贾诩在出身上就输了一大截,按正常晋升途径的话,是不具备任何飞黄腾达的条件的。

    不过他在仕途方面,向来无太大的进取野心,只想在这风雨将来的时刻,保住自身无虞。

    素未谋面的朝中新贵燕清,偏偏注意到了毫无名气可言的自己,甚至不惜专程索要。

    就将他的居天地之间、观天下之变的计划,给毁得干干净净了。

    贾诩自然看得明白,即便兵力极为悬殊,看上去如同以卵击石;时间也万分紧迫,征兵买马不及……燕清也不可能对中牟县之困无动于衷,而是非解不可的。

    倒同做官的气节操守没甚么关系,而是一旦跑了,纵保得一时性命,那威望就得分崩离析,朝廷方面定将问责,那就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他作为朝廷亲派送给燕清的州郡官吏,面临的处境,也一模一样。

    除非不惜隐姓埋名,躲藏不起,就得随军去。

    要他是个年轻气盛的武人,这么做倒不是不可。

    然而他不是。

    这么一来,那五万黄巾,严重威胁到,还不一定是受到几名悍勇虎将衷心爱戴、拼死护卫的燕清,而是在阵中毫不受重视的自己的性命。

    哪怕燕清不提,贾诩也是要出谋划策,运筹一番的。

    不过按照他原先的打算,是等那跟主公关系密切、交情甚笃的郭奉孝说完再开口。

    要是同他所想的相差甚远,或是相差无几,那就没必要说了:前者是说了无用,平白得罪了人;后者是无需多此一举,有讨好逢迎之嫌。

    现燕清将他先揪出来,就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贾诩淡淡一笑,回道:“诩不才,只得拙计三条,分上中下。若主公不嫌,细听无妨,然在采纳之前,尚需慎之又慎。”

    燕清莞尔:“先生过谦了,清愿闻其详。”

    贾诩首先道:“贼首刘辟,率贼众围城,多意在粮草,做过冬之需。”

    众人颔首:“多半如此。”

    不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正挑了这秋收前的时机?

    贾诩道:“下策,是先按兵不发,向朝廷上报,请求派兵增援。待援兵赶至,再一起行动。”

    燕清瞬间明了贾诩的言下之意,向郭嘉交换了个眼色,即刻摇头:“不可。”

    他否决的,并不只是这话的表面意思。

    贾诩所暗示的是,要不愿冒险,就将罪责推卸到援军迟迟不来的头上——任谁都清楚,京师中是袁家总揽大权,还刚被燕清得罪死了,一听要派援军来助他们剿贼,定会推三阻四。

    假使来了,主帅也落不到燕清头上,肯定会委任个袁家亲信人掌军,这么一来,哪怕结局惨烈,被千夫所指的,也不会是燕清。

    燕清最担心的,却非是袁家不愿意出兵,而是他们或许会趁势把董卓派去。

    这么一来,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引狼入室,反悔都来不及了。

    贾诩又道:“中策,是取宗贼之兵为己用。”

    燕清追问:“还请先生详细道来。”

    贾诩轻描淡写道:“自前州牧一走,豫地群蛇无首,鼠辈横行,其中又以黄巾残党、宗贼之聚为甚,不得民心,百姓积怨久矣,是为根基不稳。若主公肯派几位能说会道之人,前往宗贼据地,伪许以官职爵位,金银好处,再邀其首领前来,何愁他们不信?”

    “待他们一到,就可瓮中捉鳖,擒贼擒王,凭吕将军神勇无双,取其颅如探囊取物,之后示之以众,号只除首恶,从者不究,便可袭取残部,致其土崩瓦解矣。”

    “至于豫民向背,更是好说,只消主公施以仁政,民心定归。”

    燕清颔首,感叹:“先生果真才智过人!只是此策虽好,却需时日,日后可用于稳固政.权,现要解中牟之困,怕是赶不及了。”

    宗贼遍布豫州境内,一来一去,就得有个十天半月的;燕清手底下还人才稀缺(虽然质量极高),根本找不出几个能言善道的,还要能达成贾诩所说的这效果,全军恐怕只有贾诩、郭嘉和燕清自己能行了。

    郭嘉亦忍不住抚掌道:“此计甚好,可留待战事平息后用。”

    唯有吕布懵里懵懂地看其他人都在称好,就也跟着拍了拍腿。

    贾诩淡淡一笑,燕清问:“中策已是如此出彩,不知先生所定上策又是如何?”

    贾诩意味深长道:“主公心怀仁善,定不肯用此计。”

    却也没卖关子,悠然地说出八个字来:“散谣惑敌,祸水旁引。”

    燕清听得心里微微发寒,暗道果真是毒士,心狠手辣。

    西边是装备精良的京兵,黄巾当然不敢去。

    北边是韩馥所治理的最为富饶的冀州,东边是将才匮缺的避难圣地徐州,只要燕清麾下这三员虎将能给予迎头痛击,起到震慑对方的效果,再佐以兵势众多的谣言,黄巾军就会生出怯意,转找别的软柿子捏了。

    这么一来,既削减了临近诸侯的势力,又能暂驱走黄巾贼的滋扰,保全自身,可谓一举两得。

    只不过最倒霉的,到头来还是平民百姓了。

    燕清叹道:“不宜如此。先生请坐罢,此事所关重大,纵无万全之策,也当将损害降至最低为佳。”

    “主公所言及是。”

    对此早有预料的贾诩,只从容一揖,就风度斐然地重新落座了。

    不过和一开始谁都没将他放在眼里、甚至奇怪燕清干嘛召他也来的氛围不同,在连出三策后,贾诩这低调恭逊的做派,落在武将们眼里,就平添了几分诡谲莫测、老谋深算的味道。

    贾诩仍旧是安之若素,面色如常。

    郭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扇子,忽然一笑,抬眼看向燕清。

    燕清笑吟吟道:“想出来了?”

    郭嘉颔首,笑眯眯道:“盼不辱主公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