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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西北小子徐盛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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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腌臜蠢物!”

    符庆泰骂道,“卖给何人了?得来的钱呢?”

    乐监又挣扎着爬起来。

    “卖给一个名唤李三的了,钱……手痒痒,又给赌光了……”

    符庆泰将案几一拍,猛然站起来:“你身为教坊司吏员,却勾结他人擅卖奴婢,此乃欺君罔上之罪……”

    正当他叱骂之际,乐监居然拼着余力暴起,拔出太子卫率的佩刀就要自刎。

    张别驾立即出手将他按倒,刀刃已切进皮肉,再晚一步便会割断喉管。

    他将乐监放下,站起来怒目注视着符庆泰。

    符寿安狠狠掐了季如光的肩头,可他依然稳如泰山。

    “怎么了?”

    符庆泰斜睨着眼睛说,“七呆手下的废物们,今日变得如此嚣张。”

    他又将目光转向季如光:“这乐监的话,你信也不信?”

    季如光略微一欠身:“乐监之言,我亦认为是有理的。”

    符庆锡哈哈大笑:“连净尘司都允了,此案就此了结,还有什么可疑的?”

    张别驾怒道:“我等在京师办差多年,从未听说名唤李三的人牙子,况乐监在何处赌博、何处接头、如何将舞姬骗走,一概不明,如何能轻易结案,以封悠悠众口……”

    季如光打断了他:“既然京营提到了人牙子,净尘司或可帮这个忙。”

    “带李三!”

    雷敬押着一名光头巨汉上来。

    此人肌肉虬结,头顶上还隐约显出戒疤。他口中塞着麻布,身上被一种软软的藤条缠缚着,动弹不得,那是净尘司的刑具“瓜蔓抄”,

    有趣的是,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符庆泰,现在脸上却阴晴不定,死死盯着季如光。

    季如光走过去,扳正乐监的身子:“你看一眼,这是不是李三?”

    “是你……”乐监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间瞪圆,浑浊的双目精光似电,“你没跑脱。”

    巨汉哭丧着脸,口中嘟嘟囔囔的,季如光对众人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听听此人招供,与乐监所言是否一致……”

    他向符寿安招招手,符寿安会意,拿着纸笔走来,开始端详那巨汉的眼睛。

    季如光则伸出手,准备取下巨汉口中的麻布。

    “呃……”一声闷哼后,鲜血竟随着麻布喷涌开来,一支剑尖从他胸口透出,将符寿安吓了一跳,下意识拽住了季如光的胳膊。

    “季校尉,手下人不行啊,没见过血?”

    符庆泰阴恻恻地从巨汉身后露出脸。

    季如光将符寿安护在身后,不动声色地说:“殿下动手的时候,最好提前说一声。我这掌书记虽然武艺不精,但经常把玩火器,连我都惧他三分……”

    符庆泰笑道:“无妨无妨。此人贩卖官伎,畏罪自尽,实在是脏了我的剑。”

    他又一步步走向乐监。

    季如光挡在他面前:“殿下勿急,净尘司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招供。”

    “招什么招,你们这些人,懂个什么骆驼毛啊?”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外厅传来。

    门帘揭开,走进一位少年,皮裘下着短袍,发冠上饰着根羽毛,皮靴底下镶着铜钉,走路哒哒作响。

    符寿安暗中吐了吐舌头,幸好他相貌生得俊,这一身装扮才不至于太突兀……

    这下轮到符庆泰吃惊了:“你……徐家世子……徐……徐……”

    “徐——盛——婴。”

    少年走到厅堂中央,看见地上巨汉的尸体,丝毫不以为怪,反而顺手拈了颗冬枣吃。

    “太子殿下,不是才见过不久么?”

    “徐世子,你为何会在此处?”

    符庆泰对徐盛婴的出现相当意外,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想的容易,几个草芥般的舞姬没了,再招便可。

    当下谋生不易,多的是父母把自己的大好闺女送到教坊司。

    只是在冬酿大会上出了此事,又牵涉到宁安公主,总是个麻烦事。

    按照他的一贯做法,寻个替死鬼招了,砍头了事。

    如果只是京营节度使衙门,那个蠢笨的七弟自然不能怎样,但此事诡谲的地方在于,先是闯进来一个净尘司,现在西北藩镇的世子又来横插一脚。

    符庆泰暗中冷笑,这些权力场上的人物,今日是吃错了药,都要来惹一身骚么?

    只见徐盛婴一进来,竟大剌剌地坐上了主位,毫不顾及现场尊卑。

    “你们可能不知道,冬酿那日的祭祀乐舞,我也在现场呢。你们逮着审问乐监,他能供出几个字呀?没准那阿莲知道的都比他多!”

    符庆泰不由握紧了剑柄。

    “你想说什么?”

    徐盛婴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一只金钗来,取的是双凤朝阳样式,颇为精巧:“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他并未交给太子殿下,也没有交给季如光,而是放到了张别驾手中:“这位大人,想必你才是此案的主官吧?”

    张别驾打量抚摩一番,疑惑地说:“这是一根女子头发上用的金钗,只是……只是……”

    徐盛婴又转向季如光:“净尘司的,想必是一位公公吧。我听他们说你姓季——季公公,你也把玩一番试试?”

    “……”

    现场诸人,听完这句,地位低的面面相觑,地位高的难掩揶揄之色。

    但都觉得,这徐世子,怕不是什么缺心眼。

    但季如光似乎并不打算辩解。

    他接过金钗,端详再三,便对着别驾开口。

    “我与大人的体会,大概相同。”

    “哎呦!你们这些官油子,就是有话不明说。”

    徐盛婴烦躁道,“我就直说了啊,这根金钗,是我从现场舞姬头上取下的。舞姬的身体发肤,连同穿戴的衣饰,都化作了油蜡一般。这不是什么假人做的障眼法,也并非乐监所说的人牙买卖,这是邪法害人!”